书城传记驰骋欧洲的雄狮——拿破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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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英雄末路(3)

法国军队遭到了失败,损失了几乎全部炮队,几十万奥地利生力军正逼近法国边境,还有几十万俄国军队不久即将到来。所有这一切使拿破仑陷于完全绝望的境地,这一点他在离开结束他血战生涯的滑铁卢战场之后很快就意识到了。从滑铁卢到巴黎,一路上拿破仑表面是安静的、沉着的,但是他的面部表情却不像莱比锡战役之后那样阴沉,虽然现在事实上他已经永不复返地失去了一切。

五、死亡之谜

拿破仑在滑铁卢之战后回到巴黎,并不为自己的王位而战,而是放弃了自己的一切阵地。他感觉到他的角色已经扮演完了。

1815年7月25日,拿破仑坐上了一只横帆二桅船“雅什特列布”号,这只船要把他带到“别列洛风”号上去。他身上穿的是他始终喜爱的近卫轻骑兵的制服,头戴三角帽。“雅什特列布”号接近“别列洛风”号后,梅特兰船长在梯子的下端迎接了皇帝,向他低头鞠躬。拿破仑登上船,看见了在他面前队列的英国军舰的全体人员,梅特兰向他介绍了自己的部下。随后,拿破仑走进梅特兰为他准备的船上最好的房间。

英国人是决不会给他另一个东山再起的机会的。甚至当他还被流放在厄尔巴岛的时候,他说曾得到这样的报告,说他的敌人们正在维也纳开会,考虑把他流放到一个更遥远的海岛去,当时就已经提到了圣赫勒拿岛的名字。具有讽刺意味的是:1804年,正当拿破仑处于他的权力的最高峰的时候,他也曾考虑过,要派遣一支海军远征队去占领这座圣赫勒拿岛。“占领这个目标需要1200至1500人”,他这样估计道。如今,英国人为了看守他,却派出了比他原来的计划多一倍以上的兵力。

英国人已经告诉了他在这次流放中,最多只能带3名官员和12名侍者同行。结果,他挑选了贝特朗、蒙托隆、拉斯卡斯以及古尔戈4名官员,其中拉斯卡斯是一个新来的人,出身于一个旧贵族的家庭。他有两样有用的资本,一是英语说得流利,一是文章写得好。他们要在一起撰写一部回忆录。12名侍从以路易·马尔商为首。此外,拿破仑还挑选了一位医生,他是“伯雷勒芬”号舰上的医生,名叫巴利·奥默阿拉,是一位天主教徒,24岁。拿破仑在舰上和他混熟了,奥默阿拉接受了拿破仑的邀请,愿意跟他到圣赫勒拿岛去。

8月7日,拿破仑带着他这个经过压缩的由27人组成的奇形怪状的混杂班子,换乘了一艘新船“诺桑伯兰”号,向圣赫勒拿岛驶去。

在圣赫勒拿岛,拿破仑在仅仅渡过5年多的时光之后,便于1821年5月5日病逝了。拿破仑死前,他已经对私人医生作了这样的嘱咐:“在我死后,不要马上埋葬·我要你解剖我的尸体,我委托你检查这次解剖的一切细节”。拿破仑一直怀疑自己的病与某种谋害有关,所以解剖尸体这个念头在病重后就一直纠缠着他。“在你解剖我的尸体之前,你绝对弄不清我得的什么病。”他对私人医生这样说。

第二天上午,拿破仑的贴身侍从即开始为尸体解剖之事做准备。在拿破仑死后,这位侍从在副手的帮助下,曾用麦油精把皇帝的尸体洗刷干净,然后将尸体从用作病房的客厅搬回到寝室的铁制行军床上,这张铁床伴随拿破仑到过一个一个的战场。现在,为了解剖尸体,马尔商又把弹子房的弹子台搭起来。拿破仑赤裸的尸体被放置到了这座台上。

下午2点,17名手术参加者和观察员开始进入弹子房。这17人中有马尔商和他的助手;两名法国官员--蒙托龙和贝特兰;驻圣赫勒拿岛英国总督的代表和7位医生。

在场的人心里都清楚,这场尸体解剖是一个重大的政治事件。拿破仑死后,英国驻岛总督已派一名官员乘上一艘快船,把消息送到了英国去。这个消息使欧洲在位的君主们都感到了宽慰。法王路易十八更放了心。因为这二十多年来,拿破仑率领着那支所向无敌的军队,曾征服了整个欧洲,打垮过各国的封建王国的军队,并把法国的革命火种带向了欧洲各国。如今,由于他的死亡,各国的君主们也期望这革命的思潮会随他的死亡而一起被埋葬。

拿破仑死了,仅仅51岁的年龄就死了,他为什么过早地会死去?人们自然会对这个曾经精力充沛而充满传奇式的人物加以关注,并引起疑问。拿破仑身边伴随的人也咒骂圣赫勒拿岛的恶劣环境,责怪英国政府故意把拿破仑送到这里来折磨死。赫德森·洛--这位英国总督也很担心他本人和他本国的政府受世人指责。现在,他们都想知道解剖的结果。

在现场的7名医生中,有6位是英国人,都是军医。他们事先也都得到总督的告诫。明白在尸体解剖中的发现所能引起的纠葛。第七位医生是31岁的安东马尔西,科西嘉人,是拿破仑的私人医生。这次解剖,即由他主刀,那几位英国医生只是观察员。安东马尔西在人们无言的监督下,剖开死者的胸腔,把心脏割下,又切了死者的胃,让其他医生检查,在医生们完成了对各个内脏器官的检查之后,助手们用香水清洗了被剖开的胸腔,然后又由安东马尔西用手术针把剖开的刀口缝合起来。

尸体解剖完毕,其余人都离开了,安东马尔西又让马尔商帮助,测定了尸体的各种数据,并将解剖发现记录在案。干完这一切,马尔商才又为拿破仑的遗体穿上丧服。如他后来在他所写的回忆录中所记述的,他在另一位侍从的帮助下,给拿破仑“穿上了帝国卫队轻骑兵的全套制服。我们给他穿上了一件白色的衬衣,戴上一条穆斯林的白色领带,并在领带上套上了一条黑色的丝质衣领。用扣子在背后把衣领扣紧,他的脚穿了白色的丝袜,穿了齐膝深的白色开丝米的骑马裤和一件同样质料的背心,外面套上整齐的帝国卫队轻骑兵的制服,制服上缀满了各种荣誉勋章--这些勋章都是拿破仑在世时设置的,其中有‘铁十字勋章’,‘联合勋章’--脚上套着骑马靴,头上戴着三色徽章的礼帽。”

下午4点,即尸体解剖开始之后两个钟头,马尔商和其他的侍者把皇帝的尸体搬回他的寝室,重新安放在他死去时躺的那张行军铁床上。那幅停放过拿破仑尸体的血迹斑斑的被单,被马尔商和其他侍从剪成碎块,作为皇帝的遗物予以瓜分。

尸体解剖后,医生们并不能在一份写成的文件中对拿破仑的死因取得一致的意见。7位医生分别交出了4份解剖报告。他们一致同意的只有一点:在拿破仑的胃部靠近幽门外(也就是胃的张开部分与内脏接触的地方)发现有一处溃疡,安东马尔西医生称这个地方为“致癌性的溃疡”,那些英国医生则发现是“硬性癌引起的癌症”。这个说法导致了日后流行的这样一个见解:拿破仑是因为胃癌或幽门癌而死的,因为拿破仑的父亲就是死于幽门癌的。但是,并没有一位医生能指出一个实际的癌病灶来。不过,这样一种见解,正好解脱了赫德森·洛和英国人的责任,拿破仑将被认为可能是死于一种遗传性的胃癌,因此,圣赫勒拿岛的气候,不能对他的死负什么责任。

但是那6位英国医生中,有一位叫托马斯·索特的,还发现了死者的肝“肿大”。这正是赫德森·洛在平时所猜忌过的,因而也是他不愿听到的消息--因为肝病正好支持了这样一种理论:拿破仑的死是由圣赫勒拿岛的气候引起的肝病造成的。于是英国总督把索特医生唤到他的办公室去,命令他把他的报告中与官方的意图相抵触的部分删掉,索特勉强同意了。但他后来平安地离开了圣赫勒拿岛时,又把当时的情况如实说了出来。像索特一样,安东马尔西医生也发现拿破仑的肝脏异常肿大,虽然他并没有在肝脏中发现什么毛病。安东马尔西认为,英国人对拿破仑的死是负有责任的,因为海岛的气候太恶劣了,他也把这个见解说了出来,总督赫德森·洛没有权利可以使拿破仑的私人医生保持沉默。

3天后,也就是5月9日,拿破仑被埋葬在圣赫勒拿岛的一个山谷里。又过了半个月后,拿破仑的随从们登上了一艘“骆驼号”的英国船,离开了大西洋南部的这座几乎渡过了6个年头的孤岛,开始回到欧洲去。

当“骆驼号”在海上航行到第五十九天,即7月25日时,船长告诉蒙托龙,说船已进入欧洲水域,这正是拿破仑安排好拆读他遗嘱的时间。于是蒙托龙将马尔商、贝特朗、神父安格罗·维格等人叫进他的舱房,当着大家的面刮掉他手里一份文件的封蜡,用钦差宣读圣旨一样的声调,高声流利地朗读了拿破仑的遗嘱。在这份遗嘱中,拿破仑将自己的遗产部分赠给了那些与他共过患难的下属作纪念。就连他记忆所及,在他的事业的早期阶段为他服务过的人们,也得到他的一笔较小的遗赠。在拿破仑身边服务的侍从,如马尔商等人,都得到了拿破仑不薄的遗赠。

经过两个多月的航行,骆驼号即将到朴茨茅斯下锚了。一路上来,马尔商负责保管着3只密封的红木箱子,里面装着拿破仑的私人财物,包括他的几束头发。待马尔商回到欧洲时,他将把这些遗物分赠给拿破仑的直系亲属。而马尔商自己,也还保存了几件属于他的纪念品。

拿破仑留下的这份遗嘱,对那些把他送到大西洋这个孤岛上去送死的人们也进行了最后的一次打击,其中也包括对他的监守者--英国总督赫德森·洛的攻击。拿破仑在遗嘱中写道:

“朕死得太早了。朕是被英国的政治寡头和它的帮凶们谋杀的。”

拿破仑遗嘱中的最后控诉,在整个欧洲引起了强烈的反应,当马尔商一行人在朴茨茅斯上岸后,许多英国人都友好地围着他,向他热切地提出许多有关圣赫勒拿岛的问题。马尔商在热情的英国人中间移动着,他得出了这样的结论:这些英国人必定是反对他们本国政府对待拿破仑的方式的。其实,在英国的自由主义者里边,早年就有一股对法国革命的化身拿破仑表示赞许的潜流存在。现在拿破仑死了,对他说几句好话也没什么危险。不过,拿破仑死后的消息传到后,英国政府的股票价格却上升了不少。

拿破仑的死讯传出去后,他的亲属也都感到很悲痛。在巴马,那位奥地利公主玛丽·路易丝得到丈夫逝世的消息后,选在8月15日举行了一天悼念仪式,因为这一天正好是拿破仑52岁的生日。拿破仑10岁的儿子和继承人--小罗马王,听到父亲逝世的消息便无声地饮泣着。

在罗马,拿破仑的母亲听到儿子的死讯,开始还不相信。因为几年前,有位消息灵通人士说拿破仑不在圣赫勒拿岛而到别处去了。等到她证实儿子死讯是确信无疑时,便昏了过去。两星期后,她写信给英国外交部长卡斯尔雷,要求将她儿子的尸体送回来,卡斯尔雷置之不理。拿破仑的妹妹波利娜,听到哥哥的死讯后,写信给英国政府,要求准她到圣赫勒拿岛去,“跟皇上在一起,听一声她最后的叹息”。

从圣赫勒拿岛回来的流放者们,一到法国就力图接上已中断了6年的生活线索。贝特朗回到沙托鲁,在警察的监视下过日。蒙托龙到布鲁塞尔跟他的妻子儿女相会,然后回了巴黎。安东马尔西医生则在欧洲兜了个圈子。

拿破仑的贴身侍从马尔商最后在奥色尔定居了下来。在他的箱子里,一直还保存着他从死后的拿破仑头上剃下来的头发。遵照拿破仑的吩咐,马尔商用这些头发为玛丽皇后织了一只手镯,为拿破仑的儿子编了一条表链。他还用这些头发缠着一个个金质大奖章,分寄给拿破仑的母亲、叔伯、舅父、兄弟姐妹以及侄儿侄女们。同时为自己也留了一绺拿破仑头发作为纪念,后来,这些头发连同他未发表的回忆录一起,传给了与米查尔·玛西尔结婚所生的女儿手里。

斗转星移,日月如梭。一百多年过去后,欧洲乃至世界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随着社会不断地发展进步,人们越来越追求自由与民主,皇帝这个名词,如今在绝大多数的国土上,早已成了历史的见证。

但拿破仑这个名字,由于其非凡的业绩和传奇的一生经历,仍使人们永远景仰,难以忘怀。人们惋惜感叹拿破仑的英年早逝,大业未竟,同时对他的神秘死亡也产生了极大兴趣。

过了许多年,在瑞典、在美国,许多医学专家对当年拿破仑的死是病魔作祟,还是被害身亡提出了质问。

这个质问的提出,在欧洲乃至世界曾掀起过哗然大波,由于当年马尔商所带出的头发保存完好,使这质问有了可信心。医学专家们认为,当年拿破仑在圣赫勒拿岛并不是被肝炎、胃癌夺走了生命,而是在英国权贵的旨意指使下,用砷毒杀了拿破仑。

医学专家们指出,砷这种药物,早在古代就已为人熟知了。拿破仑以前的几百年间,它在法国特别流行。在许多情况下,砷是投毒者的一种理想工具。若反复使用很小的剂量,可以使人缓慢中毒,时间可以持续几个月或几年。而其中毒症状却不易被诊断出来。拿破仑的病案记录中,所描绘的胃痛、呕吐、常常发冷、日渐肥胖等症状,恰恰都是砷慢性中毒的常见症状。而且拿破仑的肝脏肿大,亦无别的原因可追寻--除了砷慢性中毒。专家们还指出,当拿破仑长眠20年后,人们要移墓到法国残废军人院基地。坟墓挖开后,发现他的尸体依然完好无损,按常规,一具尸体经过20年是一定会蜕化成白骨的,而拿破仑的尸体正因为体内贮存了大量砷,从而使其腐烂过程大大减慢了。

此外,医学专家们在世界各地又追踪了当年有可能保存拿破仑头发的近10人,向保存者提出了要求化验头发的要求,在几年中,专家们寻觅到了五六份相同色泽的拿破仑的柔软的头发。经过先进的化验机构化验,结果证明这些头发的砷含量均超出正常的2至8倍,这有力地证明了拿破仑的死的确是一场预谋的毒杀。

拿破仑的死亡之谜就这样破译了。历史学家和文学家们为此都怦然心动。他们中有人曾这样评述过他:“这个最终把无数人的向往与思念引向南大西洋那块孤独的岩石的人,必将永远立于人类历史上千古不朽者的最前列。”的确,拿破仑光辉的人生历程震撼了空间,吞噬了时间,尽管历史无情地一路前行,但在人们的记忆深处,一定会永远记得这位超群绝伦并影响过世界的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