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炸药大王——诺贝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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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情感经历(1)

一、一个人的生活

诺贝尔生前说过:“我在哪里工作,哪里就是我的家。”事实确实如此,他终生都是一个没有永久固定住所的发明家。虽然他有几处家,但也可以说他没有家。曾有人对阿尔弗雷德·诺贝尔开玩笑,称他是欧洲最富有的流浪汉。他为了许多工厂和公司的利益,经常旅行进行业务活动。如果他一时“在家”,那就是他的实验室,他整天在那里研究新发现,他脑子的活动片刻不停。

从1865年走出瑞典之后,诺贝尔第一个相对稳定的住所在德国汉堡的克鲁梅尔。刚来克鲁梅尔投资办厂时,诺贝尔还不富裕,他只是在离工厂不远的地方修建了一栋平房作为他的住所。在这所房屋内,最重要的设施是他的实验室。他在这里断断续续地工作和生活了8年。

诺贝尔的第二个相对稳定的住所是在苏格兰的一处荒僻的海滨阿迪尔。在阿迪尔工厂附近,也像在克鲁梅尔一样,诺贝尔建了一栋作为住所和实验室的平房,普法战争期间,诺贝尔主要工作和生活在这里。

诺贝尔的第三个相对稳定的住所在巴黎。诺贝尔1873年离开克鲁梅尔时,已成为巨富。来到他曾留下爱与恨的巴黎之后,他在属于巴黎富人区的马拉可夫大街购置了一栋豪华的公馆,同时也在这里开设了实验室,并聘请了助手和男女仆人若干名。他曾在这座公馆内筹措他的公司和工厂的发展计划,继续进行各种新发明的实验研究,同时也处理那种没完没了的专利和商务纠纷。可是一段时期后他觉得那里设置的实验室太小,所以在1881年在离巴黎不远的地方塞夫朗建造了新的实验室。

诺贝尔在巴黎的住所断断续续工作和生活了18年。这18年是诺贝尔一生比较愉快的时期。他在这座公馆内会见法国上流社会的各种人物,举办他感兴趣的各种沙龙,招待从俄国和瑞典来的亲友,向他的妈妈和其他亲友汇款和寄送各种礼物。与此同时,他也继续渴望建立一个以爱情为基础的美满家庭,而这一愿望在这里始终未能实现。

在巴黎工作和生活期间,流传着不少有关诺贝尔的轶闻趣事。有一次,他聘用作为厨娘的一个法国姑娘告诉他,说她要辞职去结婚。富于同情心的诺贝尔问这位法国姑娘要他送点什么结婚礼物。这位聪明而机灵的法国姑娘提出:别的都不要,只想要“诺贝尔先生本人一天所挣的钱”。这个请求可难倒了诺贝尔,因为诺贝尔本人也不知道他一天挣多少钱。然而,诺贝尔是一个答应了的事就一定要办的人,于是他经过几天计算之后,算出他一天大概能挣4万法郎。这样,他就把4万法郎作为结婚礼物赠给了那位姑娘。这笔钱在当时仅靠它的利息就可以让这位姑娘舒心地过上一辈子。

他后来因将诺贝尔炸药转给别国,惹起法国的恶感,被逐出塞夫朗。1890年4月他给侄儿伊曼纽尔的信中说:

“3月初巴比和弗雷西在国会中开始辩论。巴比办理此事不当,因而遭受应得的谴责。但是不幸的结果是法国政府凭借专卖,禁止我制造甚至是最少量的炸药,不允许我用任何军器进行射击试验。这纯粹是一种诡计。但是他们恐吓我,要把我拘禁在一个要塞中,这将更会损伤我的消化力,我不能抗拒禁令。可喜的是陆军部长在禁令未颁布前几天亲自写信向我索取炸药样品。我的计划因不能在塞夫朗工作被完全扰乱。我对一些很有趣的问题进退两难。只好将它们放置在一边,把试验室搬到国外,需要耗费大量资金,完全是不容易的事。”那时法国报纸也猛烈攻击他,他离开这个国家,定居在意大利的圣雷莫,他在那里建起华丽的试验室和一所别墅,还建有一处伸向海洋进行实弹射击的大型试验场,命名为“我的安乐窝”。不过,诺贝尔后来只是在冬季才到这里居住。

1894年他购买了博福尔斯的工厂后,将柏格博一所旧庄园加以修葺,预备在那里终老。关于修葺的事,他托付侄儿海尔马·诺贝尔,1894年10月他写给海尔马·诺贝尔的信中说:我还要加注几点:

1.只要我能提供,愿以好烟草飨我男友,因此实在无须另辟吸烟室。

2.一个未婚男子不允许备一间女来宾寝室,但可以备好几间。因为有几间房适合供最时髦的有身份的男士和女士们是好的方案。实际上根据我做过的调查,房屋的构造并不要美好,而是需要一些家具。……一般的困难是装饰的设计要协调,但是人们由于自然本身触犯这些规章这一事实容易疏忽大意,除美国妇女外,你曾看见过上肢和下肢侧面平衡的吗?你曾看见过一个鼻子不弯曲的吗?

不过,诺贝尔在这里工作和生活的时间并不长,只是在他去世前几年才偶尔在夏季来这里居住。

1896年,诺贝尔去世后,产生了这样一个问题:他的住所在哪里?法国、意大利还是瑞典?这个问题在确定博福尔斯后解决了。这项决定除法律方面外,从感情方面是符合事实的。阿尔弗雷德·诺贝尔和同代的许多人一样,自认为是四海为家的人。虽然他没有考虑这个问题,但他地地道道是一个瑞典人,不过他可以认为是一个世界公民。诺贝尔最后扎根在他出生的土壤上,就是为了这个缘故,他在国外感到无家可归。他自从9岁离开瑞典后仅偶尔回来几次,全部生涯是在外国,如俄国、德国、法国、意大利度过的,但是他在这些国家里总觉得生疏,而对瑞典却保持真挚的感情。他密切注意瑞典文学和文化,家乡发起为科学事业募捐时,常常有人请他援助,很少有令他们失望的。瑞典侨居国外的人也常常向他求助。他是一位保护人,他愿埋骨本国国土,尽管他有以世界为家的想法。他觉得将遗嘱托付在瑞典比其他地方更可信任。这种热爱祖国的心情是他对祖国忠诚感情的扩展。

二、情感波折

夜里唯有独枕相伴。对阿尔弗雷德而言,爱情从未真正地开花结果。他是一个行踪不定的孤独者,深受感情忧郁的痛苦,缺少别人所有的家室的牵系。诺贝尔终生没有建立具有婚姻关系的家庭,并非说他不渴望以爱情为基础的婚姻,这常常流露在信中。他有一次给他的嫂子,路德维希·诺贝尔的妻子明娜的信中说:

“我们之间是如此悬殊!你的生活是温暖而炽热的,你的四周有人爱护,你关心他们,他们关心你。你满意地安居着。我是漂流在人生海洋中的一只破船,失去了舵或罗盘,没有回忆激励我;没有未来的幻境安慰我,或满足我的自负。我没有家庭维护生存的命脉;没有朋友提供我情感有益的发展;没有敌人让我排泄怨恨。我还苦于屈从自我批评,这样,每一过失都成了不可赎回的丑恶,我所有的缺点都因此暴露,赤裸裸地显出它们的虚弱。这样画像是不适合挂在一个充满欢乐家庭中的,只有丢进废纸篓里。”

在伊甸园中,诺贝尔也留下了他那充满甜蜜和苦涩的流浪之旅。

早在青少年时代,诺贝尔在进行他的那次欧美之旅时,在巴黎曾与一位法国姑娘有过短暂的热恋。

诺贝尔在巴黎初次与异性交往让他误入歧途,“恐惧和悔恨折磨着他的心”,他想追求一种纯洁的爱情,能够把两颗心连在一起共同探索对方乃至周围人们的美好心灵和慷慨品格。这种纯洁的爱情究竟存不存在呢?如果存在的话,会不会有人看中像他这样的人呢?他有极为明智的远大抱负和高尚的情操,但这种品质“在摇摇欲坠的躯壳里不啻是一种浪费”!阿尔弗雷德觉得自己相貌难看,毫无动人之处,决不会有人爱他。

一天傍晚,他意志消沉,信步走进一家舞厅,一个身子单薄的碧眼金发女郎注意到他闷闷不乐的神情,便走过来轻轻地问候他,看到这“美丽而善良的少女”就如他熟识的名诗“心之灵”中被雪莱作为精神之美化身的爱米丽,雪莱美好的诗句在他的脑海中油然而生:

天庭的使者!你美好得不似凡人,

在那青春的女子容貌下,你包含

一团丰富的光辉,爱情和神性,

啊,你那弱质怎么竟又如此丰盛!

你独处于永恒诅咒中的福泽!

在漆黑的人间你隐蔽的灯火!

你是云层之上的明月!在死者群中

再生的形体!你是风雨上空的星星!

你啊,奇迹、美和惊惧的化身!

你是造化的完美之作,是明镜:

像是太阳给一切带来了光芒,

凡是你照临的都显得辉煌!

少女彬彬有礼地问他是不是失去了亲人。阿尔弗雷德回答他丧失比这更多--他失去了一切幻想。年轻的诺贝尔把他的悲观情绪向她倾诉,宛如打开闸门的洪水,而那女郎对生活却充满强烈的信念,她责备他缺乏信心,提醒他要有天赋的坚强意志,就能够对人类做出许多贡献。她成了青年诺贝尔心目中高尚情操的化身。他俩一直辩论到东方破晓,并为终于取得一致的意见而感到欣慰。分别的时候,阿尔弗雷德觉得自己“无限的喜悦,精神状态好多了”。

我怀着从未有过的喜悦感

又一次同她见面了。

从那以后多次幽会,

我们已经谁也离不开谁。

第一次相遇之后,他俩约会了几次,最后以“出自纯真感情的圣洁的一吻”定情。不幸这段罗曼史猝然告终--女郎突然香销玉殒。

……我的爱情与逝者同在

弥留之际我没能在她身边抚慰

却未对着她的遗体凝眸。

……我凝视着

庄严的气氛使我欣然神驰

个人小小的悲实在不屑一顾。

……从这一刻起

芸芸众生的欢愉我不再分享

美人的青睐,多情的泪水不再使我动情……

心爱的人突然离开了人世,使阿尔弗雷德·诺贝尔受到极大的打击,心灵受到严重的创伤,刚刚复苏的灵魂又一次跌进了无底的深渊。他把自己关在房间,痴迷地回忆两人在一起短暂而幸福的日日夜夜,默默地诵读“心之灵”中不朽的诗句。

伴侣!姐妹!天使!我命运的向导!

这命运一直如此不幸,噢!我知道,

我爱你已太迟,又崇拜得太急骤!

……我爱你;是的,

我感到我的心灵之泉从此封闭,

既然它那泪水能给你欣慰,

我要为你而保持它晶洁的光辉,

……我的女郎,

别轻蔑这思想之花吧,它才开放

便已凋残;但是,从这花心深处

将有像乐园果树一样的植物

滋生和结果;这果实啊,因为受到

你的明眸的照耀而更为美好。

此后的阿尔弗雷德·诺贝尔滋长了一种对异性某种程度的远离,并推崇一种柏拉图式的恋爱观,追求与肉体关系绝缘的爱,沉湎于纯洁爱情的美梦之中。这从阿尔弗雷德·诺贝尔在29岁时写的一首以外星球上居民为依托的小诗中可以体会到:

他们的肉体不是由黏土捏成,

可像阳光那样飞掠过永恒……

他们的爱情没有感官上的刺激,

才会带来无比高雅的愉悦……

到了暮年,阿尔弗雷德·诺贝尔仍然梦想这种天国的爱情。他在那时写的一个剧本里借圣母玛利亚的嘴说道:

“宛如昨天才发生的一样,我清楚地记得圣灵怎样赋予圣子以生命,没有床笫之乐,可是那一阵愉悦只有在天堂才能享受。”

三、女秘书贝莎

1876年,33岁的贝莎·金斯基以诺贝尔秘书兼管家的身份走进了阿尔弗雷德·诺贝尔的生活,使他的爱情之火死灰复燃,诺贝尔对贝莎一见倾心,渴望她成为女主人。贝莎虽然对诺贝尔亦有敬慕之情,无奈已心有所属,不久便离开诺贝尔远走俄国高加索。她在后来返回巴黎之后,与诺贝尔仍然保持着终生的友谊。对诺贝尔而言,他对贝莎柏拉图式的恋情,无疑是他在感情生活中的又一次流浪之旅。

1875年,阿尔弗雷德·诺贝尔发明炸胶,炸胶的爆炸力比达纳炸药高出46%,它在开凿戈特哈尔德隧道的第一次施工中显示出巨大的威力。戈特哈尔德隧道横穿阿尔卑斯山脉,全长9.25英里,并且岩石极其坚硬,但是在使用炸胶后,隧道以创纪录的速度提前竣工了,而且施工经费大大低于按达纳炸药进行预算的费用。隧道凿通后火车可以直达伦第平原,给人们带来了极大的便利。

诺贝尔对于炸胶这一重要发明和对于巴布对炸胶的组织生产计划的顺利实施感到非常满意,从不知疲倦的他这时也有了如释重负之感。于是他把自己的寓所重新装饰了一番,又请来一名巴黎著名的室内装饰师,委托他给楼上空着的房间都配上家具。看着装饰一新的房间,诺贝尔感到缺少一位有教养、会应酬、办事练达像女主人一样的女管家,最好这位女管家能身兼二职,把秘书的工作也能顶下来,因为他同时迫切需要一名秘书。若贝尔觉得用一个人总比用两个人少些麻烦,如果找到一个集女管家、女秘书、“女主人”于一身的人,付再多薪金他也在所不惜。他决定在欧洲的一家大报上登个广告试试。

在考虑从哪个国家有希望聘请到这样一位理想的、称职的女士的时候,诺贝尔首先想到了奥匈帝国的首都维也纳,那里的年轻妇女有教养,尤其擅长外语。虽说去维也纳的机会不多,但每次去都给他留下良好的印象,他特别喜欢维也纳的欢快气氛,以及那里妇女们亲切而又活泼动人的情调。

但是当诺贝尔真的要动笔拟广告时,却意识到这样的广告很可能会使他陷入一个被人误解的危险境地,而情不自禁地产生了一种恐惧感。这个广告容易被人看成是一个中年阔佬想找一个廉价的姘妇,要不然就是一个老光棍不择手段急于要找个配偶。要避免这两方面的嫌疑都很困难。他左思右想,脑子里突然闪出一个有趣的念头:以往自己一向迷恋于科学发明、出售专利和组织生产,生怕有人打扰。现在,如果自己做一次这样的冒险,说不定会使他得到命运不肯给他的东西。想到这里,诺贝尔不禁感到好笑。

第二天,他把简短明了的广告稿寄给了哈布斯王朝(奥地利王朝)最大的一家报社,内容如下:

“居住在巴黎的一个有钱的、受过高等教育的老绅士聘请一名懂得几种语言的成年女士担任他的管家兼秘书。”

信件发出后,阿尔弗雷德·诺贝尔并没有寄予很大的希望,倒是产生了几分好奇心:有谁会来应聘呢?她们是怎样理解广告词的呢?她们会是抱着一个什么目的来应聘的呢?

尽管要求很高,但应聘的人数比预期的要多,而且都自信能够有资格担任诺贝尔的秘书。当然,这当中有许多人是自作聪明,自以为对广告词已经心领神会,正符合“成年女士”的要求,她们还随信函寄来照片。信中多半是炫耀自己在持家方面的才能,对于秘书职务却没有什么兴趣。事实上能懂几门语言的人才是很难得的。

其中有一封用法文写的措词恳切的信引起了诺贝尔的兴趣。这封信的署名是贝莎·金斯基伯爵,看来她是个贵族出身的奥地利人。从她愿意应聘来巴黎担任这一工作来看,这个古老的贵族世家到她这一代已经衰败,要不,她可能是一个冲破一湾死水而飘泊异乡的流浪女。她的法文写得很出色,不论是文字还是语法上都无懈可击,在谈到自己已33岁还是独身时尤其显得率直而庄重,文字间没有丝毫轻浮的流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