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轮椅总统——罗斯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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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二战风云(3)

罗斯福笑着纠正道:“我们这是第二次见面了,1918年我们在伦敦见过一面。只是不是总统和首相的见面,而是美国海军助理部长和英国皇家海军军需大臣的见面。”

随后,罗斯福和丘吉尔共进午餐,霍普金斯作陪。虽然丘吉尔比罗斯福年长几岁,但是毕竟在外交等级上低于罗斯福,所以称呼罗斯福为“总统”或“总统先生”,罗斯福则直接称呼他的名字“温斯顿”以表亲切。两人的人生履历有很多相似之处,都出生于富裕家庭,受过良好的教育,经历过复杂的政治斗争。两人都有过在海军部门工作的经历,这让他们有了更多的共同话题。

午餐结束后,丘吉尔返回“威尔士亲王”号。罗斯福的海军侍从副官比尔德尔上校来到“威尔士亲王”号,递交了总统邀请丘吉尔首相及其随行人员到“奥古斯塔”号参加欢迎晚宴的正式函件。没过多久,霍普金斯也派人过来送信:“我刚刚和总统交谈过,他想请您在今天晚宴过后留下,非正式地对大家谈谈对这场战争的看法。”

傍晚时分,在“奥古斯塔”号上,罗斯福举行了十分正式的社交晚宴。宾主双方相谈甚欢,现场气氛非常热烈。大家谈话的两个主题是反法西斯联合宣言的相关条款和日本的侵略威胁。丘吉尔认为美国应出兵对付日本,牵制法西斯在太平洋地区的扩张行为。

宴会结束,丘吉尔发表了关于欧洲战事分析的演说。除了两国高级官员,军舰上的美国士兵也亲耳聆听了这次精彩的演说。

1941年8月10日,是礼拜天,有“威尔士亲王”号的甲板上,进行着个别开生面的仪式。罗斯福带领美方代表过来,同丘吉尔为首的英方代表一起做祷告,倾听随行牧师吟咏的《旧约·约书亚记》第一章耶和华勉励约书亚的箴言:你平生的日子,必无一人能在你面前站立得住。

我怎样与摩西同在,也必照样与你同在。

我必不抛下你,也不丢弃你。

你当刚强壮胆,不要惧怕,也不要惊惶,

因为你无论往哪里去,耶和华你的神必与你同在。牧师祷告后,上千名海军同声唱起了罗斯福亲自选定的海军赞美诗,现场除了庄严肃穆,更多了几分悲壮。赞美诗内容如下:永恒的上帝啊,

万能的救世主,

你挥动巨臂,力挽狂澜,

汹涌的波涛已被制服,

深邃的大海被迫就范,

啊,人们在海上遇难,

请倾口斤我们的呼唤。罗斯福和丘吉尔被这种气氛感染,都强忍着泪水。这是怎样的情景啊!甲板上站满英美两国的军人,大家有着共同的信仰,说着共同的语言,坚持着共同的理想和信念。

礼拜仪式后,罗斯福坐在轮椅上,参观了“威尔士亲王”号。他还为舰上的1500名英国海军带来了礼物,那就是每人一份水果、一份干酪和200支雪茄。随后,罗斯福和丘吉尔再次共进午餐。丘吉尔是个非常细心的主人,他听说罗斯福爱好打猎,还特意在菜单中加了一道野味。

从1941年8月10日开始到8月12日,除了罗斯福和丘吉尔洽谈两国联合互助的原则外,两国的军方代表和外交代表也都分别展开了会谈。8月12日,在“奥古斯塔”号的舰舱里,罗斯福和丘吉尔确定了联合宣言的最终内容,大西洋会议正式落幕。双方代表都对会谈结果表示满意,罗斯福和丘吉尔也建立了良好的个人关系。在接下去的四年中,两人又陆续会见了10次,总共时间加起来为120天。在两个伟大男人身上,产生了令人景仰的友谊。

1941年8月14日,美国和英国同时向民众发表了两国领导人共同起草的《美国总统和英国首相的联合宣言》,史称《大西洋宪章》,全文共8条:美国和英国不追求领土或其他方面的扩张,

美国和英国不承认法西斯通过侵略造成的领土变更,

美国和英国尊重各国人民选择其政府形式的权利,

美国和英国将努力恢复被暴力剥夺的各国人民的主权,

美国和英国各国在贸易和原料方面享受平等待遇,

美国和英国将努力促成一切国家在经济方面最全面的合作,

美国和英国将努力摧毁纳粹暴政,以重建和平,公海航行自由,

美国和英国解除侵略国家的武装后,必须放弃武力、削减军备。在世界和平已经被严重破坏时,《大西洋宪章》的发表对动员世界人民加强反法西斯联盟起到了积极的作用。作为尚未参战的国家,美国能够和英国一起发表立场如此明确的声明,对德、意、日法西斯也是沉重的打击。

《大西洋宪章》不仅标志美英两国建立了反法西斯的政治同盟,也成为后来联合国宪章的基础。1941年9月,在英国政府的组织下,英国、苏联、比利时、卢森堡、荷兰、南斯拉夫、波兰、捷克斯洛伐克、希腊、挪威等同盟国家召开了谈论《大西洋宪章》的会议。虽然没有明确提出,但是《大西洋宪章》已经成为这些国家反法西斯的斗争纲领。9月24日,苏联政府也发表公开声明,赞同《大西洋宪章》上规定的8条原则。

1941年9月4日,德国潜艇在大西洋公海攻击了美国驱逐舰“格里尔”号,尽管他们发射的两枚鱼雷都没有命中,但罗斯福还是抓住这一事件,强烈谴责德国在公海袭击非交战国家的“海盗行为”。事实上,被隐藏的真实情况是这样的:英国飞机发现了德国潜艇,告诉了在这附近巡航的美国舰艇。美国舰艇尾随德国潜水艇,用雷达探测出所在方位并通知了英国护航队。英国出动战斗机,向德国潜艇投掷了4枚深水炸弹。潜艇上的指挥官以为是后面跟踪的“格里尔”号发动的攻击,便发射了两枚鱼雷,根本不知道这是一艘美国舰艇。

1941年9月7日中午,就在罗斯福还在研究怎么处理“格里尔”号事件时,萨拉去世了。罗斯福回海德公园整理母亲的遗物,虽然他尽量克制自己,但工作人员还是能够感受到他的悲伤。

1941年9月11日,罗斯福就“格里尔”号事件发表公开讲话,宣布为了保证海上航行自由,只要德国舰艇出现在视野内,美国海军就可以发动攻击。美德两国关系日益紧张,希特勒知道两国之间的战争不可避免,于是加紧对苏联的攻击。他想在美国参战前消灭苏联,以免到时候腹背受敌。

五、珍珠港事件

1941年12月7日,星期天,白宫总统办公室,罗斯福和霍普金斯刚刚用过午餐。罗斯福一边翻阅着自己的集邮册,一边和霍普金斯聊天。下午1点47分,电话铃响了,是海军部长诺克斯的电话:“总统先生,日本人好像袭击了珍珠港!”

罗斯福很惊讶:“怎么回事?”

诺克斯回答道:“总统先生,海军部电讯部门刚刚侦获一份电文,内容为‘珍珠港遭到空袭。’是太平洋舰队总司令金梅尔向夏威夷的美国舰只发出的紧急通知。这个电文的内容,真是太令人震惊了!”

“哈里,日本人好像袭击了珍珠港!”罗斯福挂了电话后,十分沉重地对霍普金斯说。

霍普金斯摇摇头:“这肯定是错误消息,日本人不会这样愚蠢,主动向美国挑衅。”

罗斯福说道:“日本有理由这样做,如今他们正在往东南亚一带扩张,美国太平洋舰队成为他们最大的阻碍。珍珠港是太平洋舰队的大本营,当然就会成为他们的攻击对象。我料定我们的敌人不会不犯错,如果日本人进攻我们,我将让国会批准我们参加这场战争。”

二十多分钟过去后,海军参谋长斯塔克打来电话,珍珠港确实被日本军队袭击,损失非常惨重。珍珠港位于夏威夷群岛中心瓦胡岛的南端,面积598平方英里,是美国在太平洋地区最大的海军基地。

罗斯福赶紧挂电话给赫尔:“赫尔,日本人袭击了珍珠港,战争开始啦!”

赫尔有些不敢置信:“怎么会这样?日本大使野村来了,正在外面等着,不像是知道已经开战的样子!”

罗斯福说道:“他应该是来转交政府的回复文件的,要不动声色,看看他们怎么说。”

国务卿办公室外的会客室里,日本驻美国大使野村等得有些焦急。最近几个月,美国和日本关系日益紧张,两国外交部门也一直在谈判和交涉,希望能够找出一条不用武力解决也能够和平相处的途径。12月6日,罗斯福向日本裕仁天皇发了呼吁和平的电报,希望日本能够从印度和中国撤兵,同时表示承认日本在中国东北三省的“满洲国”政权。此刻,野村大使就是奉日本首相东条英机命令,过来递交答复的。原本政府是要求他在7日下午1点把这个回复交给美国政府,因为在翻译电文过程中出了点问题,耽误了一些时间,所以现在才送过来。

赫尔让秘书请野村进来,接过了他拿来的回复文件。日本政府没有说要断绝关系,也没有表示要宣战,只是提到由于美国政府的态度问题,觉得没有继续谈判的必要,并且表明对不能够达成协议深表遗憾。赫尔迅速地读完了文件,看到里面都是颠倒是非的说辞,非常愤怒,忍不住向野村厉声说道:“在我过去50年的公职生涯中,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扭曲事实、充满谎言的文件。过去几个月中美国政府为和谈作出的努力,全都有案可查,不是日本政府信口雌黄就能够抹杀的。”

野村大使想说点什么,但是赫尔没有容他开口,就把他打发走了。

晚上8点半,罗斯福在白宫二楼召开了内阁会议。会议气氛非常严肃,紧张程度足以和南北战争爆发时召开的内阁会议相比。海军部长诺克斯向大家汇报了在这次袭击中的相关损失情况,美军官兵死亡2403人,失踪和重伤2233人;太平洋舰队共有18艘舰只被击沉或受重创,其中包括太平洋舰队的全部战斗舰只;被炸毁的战斗机有188架,被炸坏的有159架;航空母舰出海执行任务还没有回航,侥幸逃过一劫;海军船坞内的油库和潜艇库因位置隐秘,没有被日军轰炸。罗斯福听完汇报,心中非常难过,2403个生命就这样没了,2403个家庭就要因这个噩耗而痛心疾首。但是,罗斯福又觉得松了口气,政府终于可以理直气壮地加入战争了。外来的威胁会让人们变得团结,而不像过去那样一直纠缠不休。他的表情是镇静严肃的,沉默了很长时间,才开口说道:“不管是要和平,还是要战争,美国已经没有选择余地,因为日本人已经替我们做了决定。”

一个小时后,国会领袖们到了,罗斯福把珍珠港事件告诉他们,并且要求国会在明天召开参众两院联席会议。

随着消息的传开,美国民众的愤怒情绪高涨,大家纷纷聚集起来,有的在日本大使馆外宣泄不满和抗议,有的在白宫外高唱爱国歌曲。赫尔怕日本使馆发生问题,危及到美国驻日外交工作人员的安全,指示安全部门把大使馆所有人员转移到高级饭店软禁起来。

日本在袭击珍珠港的同时,还对东南亚展开了全面进攻,马来亚、菲律宾群岛、香港、关岛等都遭到了日本战斗机的轰炸。

1941年12月8日中午12点30分,在罗斯福的要求下,国会召开了参众两院联席会议。罗斯福身披蓝色海军斗篷,在儿子詹姆斯上尉的搀扶下,缓步走进国会大厅。不管是共和党议员,还是民主党议员,都用依赖和景仰的神情望着他们的总统,过去的一切政治纠纷好像都烟消云散。在眼下国家命运受到严重威胁时,大家能够毫无芥蒂地团结在一起,能够认识到罗斯福总统带给大家的信心和勇气是多么可贵。

1941年12月8日,美国正式参加了第二次世界大战。同日,英国也正式对日宣战。9日,中国国民政府对日宣战。几天之内,对日宣战的国家和地区达到20多个。

1941年12月9日晚,罗斯福向全体美国人民发表了针对这次事件的“炉边谈话”。他把日本发动侵略恶行的部分原因,归罪于德国纳粹的蛊惑。霍普金斯知道,罗斯福已经在为对德国宣战做准备。罗斯福向公众一一列举了过去10年中德、意、日法西斯国家的侵略行为,用来说明日本在亚洲推行的政策和德国在欧洲的政策非常相似,那就是用偷袭的办法发动战争。罗斯福最后强调说:“我们全体美国人民都应紧急动员起来,积极投入到反法西斯斗争中。这不仅是一场持久战,还是一场艰苦战,战争需要的物资也会成倍增加,这就要求军工企业在现在的基础上加速生产。”

在罗斯福的这次“炉边讲话”后,美国军工企业都开始实行每星期7天工作制,许多重要的生产部门都是24小时生产,用来补充美国空军、海军的缺失。各大财团开始投建更多的新厂、大规模扩建老厂,许多小工厂也开始转向生产战略物资,在机器的轰鸣声中,美国真正成为巨大的兵工厂。

1941年12月11日,希特勒在德国国会上发表了对美宣战的演说,他咒骂罗斯福是虚伪的基督徒,是煽动战争的凶手。为了联合起来对付美国和英国,也为了分配势力扩张范围,希特勒和墨索里尼、东条英机签订了一个新协定。协定中申明,在对美国和英国的作战取得胜利前,绝对不停火;在任何情况下,绝对不单独和对手议和。在势力扩张范围上,就眼下形势,德国侵略重点是欧洲,意大利是非洲,日本是亚洲。三个国家还商定,在取得战争胜利后,共同建立合理的“世界新秩序”。

珍珠港事件后,收到警报却没有重视的太平洋舰队司令金梅尔被解职,海军上将尼米兹成为新司令。

由于发生了珍珠港事件,美国政府才有了合理的参战理由,也使第二次世界大战的阵营最后成型。在诸多偶发历史事件的促使下,美国、英国和苏联成为联合战斗的同盟。虽然美英两国和苏联的国家形态不同,过去也一直存在偏见和敌意,但是在严峻的世界局势下,那些都变得无足轻重。

在美国公众看来,珍珠港事件是美国政府对日本野心估计不足发生的,人们因此而同仇敌忾,放弃孤立主义立场,支持联邦政府做出参战决定。可是,在以后的几年中,越来越多的人从蛛丝马迹中发现,事情似乎并没有那样简单。在日本飞机进行轰炸时,海面上整齐地排列着美国太平洋舰队的作战舰只和飞机,没有任何掩护和防御措施。这就如同美国参议员们说的,“美国海军睡着了”。为这次偷袭,日本出动了由6艘航空母舰和17艘其他舰只组成的超强大舰队。如此大的声势,就算日本军方是秘密行进,美军也不应该没有任何察觉。虽然珍珠港事件中,美国海军力量损失严重,但是并没有伤筋动骨,因为所有的航空母舰都在外面执行任务。有人猜测,罗斯福和美军几位高级将领已经提前得到日军要偷袭珍珠港的情报,但罗斯福为了摆脱国内孤立主义的束缚,牺牲了太平洋舰队。猜测只是猜测,并没有权威的资料可以证明这种令人惊讶的猜测。但有一点是明确的,那就是罗斯福一直在寻找机会直接参战。在美国正式参加第二次世界大战前,罗斯福先后敦促国会通过了《中立法修正案》和《租借法案》,对英国为首的盟国政府提供各种支持和援助,实际上,罗斯福早就站在了与法西斯敌对的立场上。

六、白宫的客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