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星芒蔽日
刚才还只是打雷,现在乌云排浪似的铺满天空,光线一下子黯淡下来。瓢泼大雨哗啦啦直往下倒。风卷着雨水,噼啪打到众人身上。那白衣青年掖下正夹着一个少年,见风雨愈急,又脱下白色儒衫,空中一展竟化为一道巨大的缦布遮蔽住了众人。冥冥夜空中,一对青年男女分别夹着一对少男少女在高速御风而行。
现在刚过正午,雨越下越大,不过是过了几分钟。天空乌云蔽日,遮得四周黑压压一片如同深夜。闪电不时撕裂云层,银蛇般飞蹿出来,孔雀只觉得一声声雷鸣仿佛是敲击在胸膛,一阵心烦意乱。
这时,青初焦虑的声音清晰传进众人耳朵里:“敖光,梦蝶好像有些支持不住了。下面有个山神庙,我们下去赶紧避避。现在这样电闪雷鸣的,太危险了!”
敖光扭头一看。果然,少女梦蝶面容惨白,身体不住颤抖,依偎在那美妇怀里,似乎是受了惊吓。他马上带着众人降落到底下山上的一处破落庙宇前。
山神庙显然荒废很久了,角落和横梁上满是灰尘蛛网。青初在佛龛寻到一盏油灯,里面仍有灯芯和少许菜油,她点了几次,均被扑进窗棂的风吹灭掉。
敖光道:“青初,真是分不清事情缓急,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帮梦蝶躲过天……”“天”字刚一出口,瞥了那少年一眼,马上改口道:“雷这么大,要防止雷灾!”
那美妇青初心里早就有了主意。她一把将那少女抱给孔雀,眼睛闪过一丝狡黠,脸上却无比郑重:“孔雀兄弟,我这妹妹一向怕雷电。这雷电来得太蹊跷了,我和敖光出去看看。说不定是有什么东西作祟!”她目光一扫,见敖光嘴角隐有笑意,手偷偷用力拧了他一把。
敖光倒抽一口凉气,跟在她后面出去了。
“青初姐,你将梦蝶交给一个初次认识的少年,这稳妥吗?”
“你有其他办法吗?妖族天劫一到,就算是你我,恐怕也只能堪堪自保!而且以你我的力量去为梦蝶护法,恐怕只会招惹更多的雷电。我跟老家主曾学了些相人之术,那少年额宽耳厚,不像短命之相!况且他身具佛家密法,但愿能保蝶儿渡过此劫!”
山神庙里只剩下了孔雀和梦蝶。窗外轰隆隆的雷声沉闷地回响,闪电是越发猖狂了。“噼啪”一声,闪电过后,庙里一片雪亮。梦蝶昏迷中颤动一下,孔雀低头一看。怀中温香软玉的人儿,长长的睫毛覆盖住眼睑,不时微微抖动几下。红唇黑发,我见犹怜。
孔雀哪里是什么正人君子。虽然他学的是密法,但跟的师傅却是个酒肉和尚。心中一动,忍不住低下头去,在她额头吻了一下。只觉滑腻娇嫩,一股处子清香撩拨得他心神为之荡漾。
他今天早上才认识青初、梦蝶两人。从青海一入蜀地,打尖吃饭的时候就正好碰到两个纨绔子弟调戏青初,本来是英雄救美显显少年威风,不料想半途杀出个神秘白衣青年敖光来。然后又不知怎的,没多久,天空风云急走,雷声轰鸣,而那青初却说要送他一程。
孔雀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们几人几乎是挟持着飞到天空。他是又愧疚又郁闷,总觉得自己是被人摆了一道。想来那一大一小两个美女是水仙花不开,装蒜来着。就凭那御风而行的能力,自己青海的狗肉师傅桑木措那点修为拍马难及!
胡思乱想中,“砰”的一声,一道闪电竟然击中了山神庙大门。孔雀心一下提到嗓子眼,想起青初交代的事,连忙脱下一个月未曾换洗的僧服覆盖到梦蝶身上。这衣服脏是脏了些,但上面有整幅观音静心咒,对禳灾驱魔静心安神有一些帮助。
他突然愣住了,只觉得自己怀里一轻,低头看去,怀里的人儿竟然不见了。在酒肆里见到的那只精灵古怪的银狐此刻正依偎在自己腿上,四爪蜷曲缩成一团。红红的鼻尖不时微微扇动。长长的睫毛覆盖眼睑,娇小的身体随着一声声惊雷瑟缩着。
……
望着怀里的银狐,孔雀顿时傻了。他天生聪颖,呆立了一会,心里豁然开朗!据说山鬼木客、妖精鬼怪等修炼成人之前,要经过三大天劫。莫非梦蝶和这银狐?是了,难怪自己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难怪她那么怕雷电。那青初怀抱中的狐狸眼神和梦蝶何其相似!原来两者是同一个人!那青初和敖光他们又是?
想到这里,孔雀惊出一身冷汗,自己竟是遇上了妖怪!
突然,天空一下静了下来。孔雀惊讶地向窗户外张望,难道雷劫过了吗?一望之下不禁骇异。只见那空中乌云流动甚是诡异,竟如太极图般循环流动。沉寂一会,云里猛地蹿出一溜火焰,无数电光撕裂云层,如一把把利刀劈向山神庙。骤然听见一声龙吟,又是听到一声锐利的兽鸣,只见半空中一条几十米长的白龙和一条同样大小的青龙迎向那一道道电光。一道道雷电劈打在它们身上水盆大小的鳞片上,刮出一溜溜灿烂火花。然而闪电如此之多,仍有几道漏网的直奔孔雀而去。
要依孔雀以前的性子,他早屁颠颠跑了。但现在怀里还有只银狐,那闪电看样子是奔这小东西而来的。孔雀看了看闭着双眼的小兽,竟有一丝割舍不下的感觉。心一横,“妈个巴子,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闭上眼睛,紧紧搂住银狐。霎时心无杂念,口中不断默念自己最熟稔的“孔雀明王咒”,心神晋入一片空明沉静的境界。
骤然,天空西北方向,一缕怪异的星光倔强地射穿云层。如一点流火迅疾地冲向孔雀。速度奇快,后发先至,竟与闪电首尾相衔,先后击中了他。孔雀开始只觉自己如在水中,被一股温暖而熟悉的澎湃力量包容住,全身暖洋洋的,体内五脏六腑灼热沸腾,灵力突然开始由奇经八脉循环忽急忽缓地游动。自己宛若坐着帆板,一时站在高高的波峰,一时跌入深深的浪谷,整个人软绵绵舒爽之极。在他飘飘然之际,闪电“轰”的一下直击其天灵盖。孔雀浑身一抖,只觉自己身体都要被炸开,头痛欲裂,耳朵鼻喉流出淡淡血迹。体内刚才庞大无匹的力量霎时消失,更要命的是,自己原来修炼出的一点点灵力也无影无踪。丹田之处只有一团茫茫混沌,竟如一个平凡人一般。
异变又生!
孔雀生下来时,背后就有副若隐若现的孔雀图案,所以师傅才给他取名“孔雀”。只是那图案一直以来不明显。而此刻,那背后的大鸟图一下鲜活起来,面目狰狞,仿佛要破体而出,振翅欲飞!
冥冥中,孔雀内心的黑暗深处,突然显现出一幅画面:一波波滔天巨浪拍打到悬崖。一个满头火红头发的人静静站在水面,手上平握着一把如同弯月的镰刀,脸隐进黑暗里看不分明,,一双巨大肉翼竟遮蔽了身后整个天空。一道月光射到镰刀刀背上,刀背陡然迸射出一点幽蓝光芒。竟有如实质般猛地击碎画面……孔雀心脏一阵剧烈收缩,全身骨骼噼啪作响。紧闭的眼睛猛然睁开,一声惊天动地的嘶吼后,妖异的蓝光脱体而出,向方才天空中射下星芒的方向奔去,一下没入滚滚乌云里。天空寂静了一会,突然,滚滚乌云里裂出一道微小的缝隙,先是几缕白光透出,继而天空光华大作,强烈的光芒如刀剑般把层层乌云一下撕裂粉碎……
青初和敖光睁大眼睛,站在山神庙前的一棵松树下,呆呆望着天空。乌云散去后,太阳本该现出,但此刻天空西北角的耀眼星光竟然盖过了太阳光,而且光芒柔和明媚,照得寰宇通彻。这样的奇景持续了几分钟,星光才逐渐黯淡,太阳重新洒下金色光辉……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两匹毛皮如缎的青色高头大马牵着富丽华贵的车厢,得得得,在崎岖栈道上慢步缓行。蜀地甚是多山,雅安到峨眉山不过百多里路,高山连绵不断,道路迂回曲折,马车走了一天竟还没见到峨眉山的山头。
日薄西山,终于望见峨眉山的巍巍山头。敖光向青初匆匆交代了几句,又去车厢里探望孔雀。见他仍没有醒的迹象,而梦蝶估计昨夜劳顿,蜷伏在车厢角落睡了,淡淡一笑。目光热烈地回头望了青初一眼。而青初却仰头望峨眉。
他暗叹口气,纵身化为一道白光跃进附近山麓处的小溪,但凡溪流终究会入东海,由水遁之术一路往下,不愁到不了家。
青初望着向东流去的溪流,幽幽叹了口气。梦蝶从车厢里钻出来,刚才敖光进来的时候,她害羞不过,故意装睡,直到确定他远去了才“醒”过来。
“青初姐姐,快到家了!等会见了我奶奶,你可要帮我多担待一下啊!”
“还敢说?你这丫头,居然趁我不注意钻进了我的百宝袋,差一点没被雷劈死吧?幸亏了那少年!这祸闯大了。”青初苦笑道,“你还是自求多福了,我回去也是泥菩萨一个!”
两人把昏迷的孔雀安置到两只驴的背上。梦蝶掏出一锭碎银,掷给战战兢兢的马夫。那马夫大喜过望。他本是一富户的马夫,昨天路上碰到这会妖法,凶神恶煞般的姑娘,把马车抢了不说,车上的富户因多说了两句话就被丢进了悬崖。没想到现在能捡一条性命,而且平白得了十两银子。千谢万谢后,抄了一条小道,飞也似的跑了。
“你的马车,马车!”梦蝶大叫几声,那马夫是当地土著,生怕梦蝶改变了主意,左拐右拐,头也不回地消失在莽莽山林里。
青初手上两道劲芒闪出,激射到马屁股上。那马吃痛不过,四蹄飞扬,掉头向原路迅疾跑去。
“梦蝶妹子,还管什么马车,快走,迟了峨眉山就关山门了。那些老尼姑虽说不怎么样,闹起来也很讨厌。”
青初看眼远方躺在山尖摇摇欲坠的太阳,走上前去牵了梦蝶的手。梦蝶撇撇嘴,望着那车夫逃跑的方向,又好气又好笑。她本属异类,向来信奉弱肉强食,杀人在她眼里如杀鸡一般。昨天心情差极便把那富户丢下悬崖,今天心情好转,对那车夫好言相待,不料他却视自己如虎狼。
两人跟在毛驴后面,一路往峨眉山顶走去。蜀地山多湿气重,天空不觉间飘起蒙蒙丝雨。走半里多路,已到金顶索道。回头向山下一望,哪里看得见人家,连山寺的庙宇,都藏在氤氲烟雾中间,峨眉山的奇秀景致俱都隐于雾气里。
青初望着淹没在云雾中的铁索,停了步。其实以她们的轻身工夫,上峨眉山不过片刻时间,但峨眉乃天下佛家重地之一。用飞行术恐怕会引起峨眉山佛寺的人误会,以为她们轻慢佛家宝地。故而一路都是步行上山。
她手臂一扬,卷起一块小石头激射向对面的雾气里。突然,铁索桥那头雾气蓦然四散开去,只见对面华光阵阵,剑气逼人。七把样式古朴半丈来长的玄色铁剑遵循着太极路数,游移不定,嗡嗡鸣动,隐隐间有风雷之声,扔过去的石头已被绞成粉碎。
“近来的邪魔歪道还真是猖狂,如果不压压他们气焰,倒真觉得我们蜀中无人了。你说对不对,静心师姐?”
“静逸师妹,不可妄下定论,还是待问清楚再说吧!”
铁索桥对面现出两个妙龄尼姑来,她们手中双剑流光溢彩,显然是修炼多年的灵剑。峨眉派虽修佛法,走的却是金仙剑侠的路数,开山立派以来涌现了许多风云一时的剑仙人物。门徒遍布大江南北,牢据西南第一大派的地位。
梦蝶眼里寒光一闪,就待出手教训一下那出言相轻的静逸。青初在旁边暗暗一扯她衣襟,拦在她前面,笑吟吟道:“多年的老邻居,难道不认识了吗?我们今趟只是想上山回家,别无他意!”说着从衣袖里拿出一物,抛到桥对岸。
“少来套近乎,谁跟你们是邻居?这山上每根草木都是我们峨眉派的,舍身崖后面都是寺院,除此之外就是茫茫云海,莫非你们住在缥缈虚无之所不成?”
身材较丰腴的静逸语气仍然不善,嘴里冷言冷语着,接过青初抛过来的事物。一看,忍不住惊呼出声。
古拙简朴的龙香木令牌上雕刻了五只栩栩如生的生物:龙、凤、虎、狐、野猪。多年前一个威严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峨眉山佛法传承几百年,下院传世俗法,接待八方香客。上院传佛法精密,静心修行,切不可随意让人过了铁索桥,打搅你们各位师伯、师叔的精进修法。不过若是有持五兽令符的客人要上山,万万不可阻挠。切记,切记!”静心看了师妹手上的东西,也是一惊,连忙由怀里掏出一木牌,上面也刻了五兽,只不过这五兽却是缕空凹陷下去的,拿过静逸手上的令牌,两者紧紧并到一起,刚好契合。
两人对望一眼,点点头。静心口中念念有词,手里霞光迸射,在空中悬浮的七把古剑慢慢飘落,一点点融入土地里。
“不知是……是……故人前来,刚才是静逸鲁莽了!”静逸心里有些慌乱,没想到这些身带妖气的女人,竟然大有来头,一下子不知道如何称呼梦蝶等人了。不过既然她们自称是邻居,那么与峨眉总是有点渊源了。自己刚才得罪了她们,看那小姑娘笑得十分开心,应该不会记恨自己的无礼了。
毛驴脖子下的铃铛丁当作响,梦蝶经过肃立一旁的静逸身边时候,悠然道:“前倨而后恭,峨眉派教出来的弟子,应变能力就是强啊!果然是名师出高徒!”
静逸闻言色变,强忍住心里怒火,她一向争强好胜,哪里能受得了外人嘲讽。娇躯微微颤抖,心里默默发誓,他日如有机会,定要将这屈辱加倍奉还!
梦蝶见她不言不语,脸上浮现出胜利的笑容,和青初向前走了几米远。突然听到后面静逸道:“两位请留步!峨眉派自古有训,男施主是不能上峨眉舍身崖的。”她指着毛驴上的孔雀,目光坚定。
“你师尊没告诉过你,不可以阻拦五兽令牌的持有者上山吗?”青初转过身来,惊讶道。
“姐姐,那小尼姑不过是借故找茬,她肯定生我的气了!”梦蝶笑靥如花,饶有趣味地盯着静逸。她生来就不安分,现在更是双手环胸,像看热闹般。
“铮”的一声,静逸宝剑出鞘。几丈长的剑芒如火焰般吞吐不定,照得周围金灿灿的。灵剑在手,静逸心里安定下来。突然只觉眼前一道影子晃过,青初鬼魅般帖在自己身后,紧紧捏着自己持剑的右手。只见她摇头笑道:“小妹妹,你御剑之术一施展开,那可是要伤了邻里间数百年的和气了!”
刚才未过铁索桥时,由于那七把古剑布列出的剑阵,她对静逸还颇有顾忌。而此刻见静逸居然敢拔剑相向,心里就有些恙怒。虽然她面貌娇艳秀丽,年纪看起来似乎与那两个小尼姑相仿,但若真正算起来,她辈分绝对在静逸师傅之上。
静逸心里惊骇异常,挣扎了几下,青初的手却如铁箍般,怎么都挣脱不开。静心见自己师妹竟然在峨眉山山头受人欺负,心下也有些愤愤,转念一想,那女子身法诡异,竟然能一招内制服师妹,自己法力与师妹相若,出手也是徒劳,不若即刻回山禀报师傅去。打定主意后,她刚一动身,“嗖嗖嗖”几道凌厉的风声响起,水袖流云般紧紧束缚住了她身体四肢。
“小尼姑,大家还是和和气气的好。我们并无闹事之心,恐怕要委屈你一会了!”青初和和气气道。她要去的地方紧邻峨眉派,双方关系和睦了几百年,还是不要闹僵了的好。
“你们放心好了,我们去金顶只是路过,没有去你们尼姑庵的意思。再说了,粗茶淡饭冷冷清清的,请我我都不见得会去……”梦蝶闷闷地丢下一句话,一拍毛驴屁股赶它走路。留下静逸、静初呆呆地站在原地。
本来见静逸受挫,梦蝶心里为出了口气感到有些高兴,转眼看到毛驴上孔雀昏昏沉睡的脸,笑容又渐渐消失。
越往山上走,道路愈狭窄逼厌,梦蝶看着毛驴在三尺来宽的山路颠簸,心里七上八下,担心了好一阵子。
“都是你这丫头,如果你没跟出来,姐姐干吗还要费这么多劲走后门?现在你一出来,老家主肯定会派人四处找你,这一找就找到我头上来了。纵容你私自下山,管教不严的罪名刚好摊到我头上,被你气死了!”青初责怪道。
“青初姐,我知道你最疼我了,你不会向奶奶说我坏话的,对不对,对不对?”梦蝶听了青初的埋怨,不顾山路险要,反手拉过青初的手,有些撒娇地道。从舍身崖到洗象池,一路罕见人迹,也不见什么庙宇楼阁,峨眉派上院的寺院都用符录阵法设下禁制,外人一般是无法看到的。
上了金顶,只见远处苍苍茫茫的云海犹如雪白的绒毯一般展铺在地平线上,光洁厚润,无边无涯,群峰众岭变成一座座云海中的小岛。
一铜磬悬于庙宇前的门梁上,青初取下旁边筷子粗的铁制法器,在上面敲击一下。悠扬的清音过后,青初和梦蝶并立着摇望西边茫茫云海。梦蝶成人以来还是初次从后门进山,颇为好奇地看着青初行事。
不久,听得远方传来几声清越的鹤唳,云海里飞出几只长着一对肉翅,容貌秀美的女人来。她们浑身赤裸裸的,见到青初立马跪在山石上,嘴里咿咿呀呀,竟不能人言。
“鹤女!怎么会是鹤女?”梦蝶惊奇地叫道。鹤女在她们族内是种卑贱的族群,除了修真褪去本体的人外,其他的口不能言,智慧低下,一向被其他等级较高的种族鄙视。许多族里的奴婢都是修真有成的鹤女、蛇女。
“‘妖幻秘境’的后门入口就在缥缈云海里,老家主和其他几个主事用‘偷天换日’阵法设下禁制,只有鹤女才知道唯一出口。她们才是‘妖境秘地’后门的真正守卫者!悬在金顶孤寺的那只法磬,就是专门用来召唤鹤女的。”青初转身笑道,“梦蝶妹子,姐姐这下罪过大了。你知道偷偷进入后门的路,以后那还不天天溜出去?老家主有得操心了,格格……”
“那我以后偷跑出去被抓,我一定会出卖姐姐,姐姐放心好了。”梦蝶见她笑得开心,狡黠地说道。
青初笑容僵住了,无奈地摇摇头,看来现在是上了这小妹子的贼船了。她坐在一名鹤女的羽翼上,而梦蝶害怕鹤女飞行不稳,执意要和孔雀一起。这可苦了他们底下的鹤女,两人加起来将近二百来斤,飞行起来甚是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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