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科幻隐生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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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地下冰窖

罗梓见眉头紧蹙,眼神瞬间就黯淡下来。他本想克制自己,可总有一种被胁迫的懊恼印在了脑门上,致使额头上布满了黑线。

“是婷婷的父亲打过来的,质问我筱霏的事。”

顾羽熠叹了口气,光洁白皙的脸上带着一闪而过的同情,一边摇头一边缓慢地坐下,去拉不知何时出现的黑色公文包的拉链,姿态竟意外的从容和优雅。他翻出一沓文件,除了最上方那几页带有组合图,其余的全是密密麻麻的英文。

筱霏在实验室呆的时间很长,桌边常有实验员随手搁置的英文科普读物,她那时个头太小,也被禁锢在“牢狱”里,但基本的字母和单词她还是认得的。

只见第三页有个醒目的标题,“Theregenerateandcrypticphenomena”(再生与隐生的现象)

只可惜她不知道那是什么,她想凑过去看那组黑白色的框架图,可她不敢。

“这就是今天我来的目的。梓见,我想这个你应该很感兴趣吧?”顾羽熠抽出带有大标题的那一页,沿着桌边朝他推去。

“再生?你的意思是,莫薇她……”

顾羽熠伸出食指堵住了他的嘴,示意他不要再说一个字。

“对于已经为这个问题挣扎了不知多少年的人类,想要攻克它,难上加难。”顾羽熠的声音压得很低,很明显,筱霏的存在,给了他不能说出口的理由。

“你们那里不是丢了颗极其珍贵的传世用种吗?怎么还有时间为我送这些东西?”罗梓见对这些高科技很有兴趣,不由自主地拿起其中一部分认真的翻看。

筱霏屏住呼吸,故作淡定地去接水。

“煦青误把碳素绿和编号为**-88的絮状蛋白溶液混合洒进了装有WFS-11的烧杯,在加上福尔马林的刺激,WFS-11不翼而飞了。”

“太专业了,我真是搞不懂你在说什么。”罗梓见无奈地摆开双臂,耸了耸肩,“不过,这个‘不翼而飞’我倒觉得颇有意思,只是个非常规僵尸,竟还有力量逃脱。”

“她是个活物。”

筱霏恰巧关住了水管,此刻偌大的别墅没人接活,寂静的吓人。

“好了,这是我们自己的事,你不用插手。”竟是顾羽熠先开的口打破沉寂,莫非罗梓见被惊到了,或是被这么多的琐事给搞的头脑混乱,吓傻了吗?筱霏的心“砰砰”直跳。

“你去忙吧,婷婷的事现在对你才是最重要的,是吧?”

顾羽熠好像要走了,留下这么句话,真不知是讽刺还是鼓励。

“嗯,我现在就去找伯父,你自重。”罗梓见拍拍他的背,嘴角有些下垂,虽然眉眼是弯的,但表情凝重而肃穆。

看来他又不准备锁门了,还得让顾羽熠帮他。

顾羽熠目送他,远望他开着豪车离开,去找他所谓的“准岳父”,顾羽熠既羡慕又庆幸。

羡慕他不用操心实验室地一堆烦心琐事,庆幸自己没被扣上爱情这枷锁。

他似乎在门口站了太久,忘却了时间。

他太想去忘却世间这一切,却又想去拯救被困桎梏的庶民。

回过神来,却发现那个女人在背后呆呆地看着自己,像在仰视一尊工艺雕像。

“你在看什么?”

发现她的站姿鬼鬼祟祟,顾羽熠的声音有些低沉,目光凌厉如尖刀。

“没……没什么,我只是在发呆,别误会。”

她的神儿在他面前永远集中不起来,甚至紧张到脸红发虚,不知如何是好。

顾羽熠没有理会她,只是不能再淡的一瞥而过。虽然她与众不同,疑点重重,可她性烈,单纯直言,不像是活了三百多年的老精,所以还没被列入他的怀疑范围。

他的眼重新审视门口那个堆满玫瑰的花园,俊美绝伦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尖细的下巴,微微的上扬着薄唇,若有所思。

……

筱霏在罗梓见的电话里无意中听到了老先生找他谈话的地点,好奇心驱动她拿着打印好的地图,自己一人沿街边摸索,偶然看到一个风格低调不俗的茶庄,坐着一个老头儿,还有一个忙着点头的年轻人。他们的四周围着好多辆金黑色的劳斯莱斯,还有彪汉十枚。

“梓见,我知道你家境也不是特别好,有许多穷亲戚也是正常的。可婷婷你是知道的,自小娇生惯养,是泡在蜜罐儿里长大的,有些任性也在情理之中,你要多体谅啊!”

“是是,您说得对。我一定会体谅的,她也不容易,要继续学习,有时还得考虑我。”

“你这样想我很欣慰,不过……”老头儿抿了口粗茶,顿了顿,“那孩子,交给别人来养,你还年轻,不能这么早就被一个孩子给束缚吧?”

“她在这儿人生地不熟的,交给别人我不放心。”

“之前,她都在哪里?为什么突然就出现在家里呢?”

“她原来在老家,同村的人帮忙照看。长大了,她好强,便自己独自来城里,不想再连累邻居。我是她唯一的哥哥,她无依无靠,自然会来投奔我。”

说得好像是真的似得,大哥哥说起谎来也挺厉害的嘛。筱霏趴在树后偷听。

“你还记得玻璃楼的地下冰窖吧?”老头儿试探着问,脸上浮现出邪笑,笑的意味深长,笑的十拿九稳。

“记得。”

“让她搬出去,你每日去接婷婷,我就提前两年给你钥匙。”密集的皱纹如波浪般涌现,老头儿笑得更阴森了,罗梓见能看到他两边镶的大金牙。

他在威胁自己。

玻璃楼的地下冰窖,这是他梦寐以求的神秘境地。只可惜,那里的钥匙只有两把,一把在市长手里,另一把不知道在谁手里,至今都是一团迷雾。

可罗梓见只要知道有一把在市长那里就够了。

离开茶庄,罗梓见的记忆模糊了。只知道自己沉默了许久,封市长也因此给他宽限了考虑时间,期限是直到婷婷实习期结束,进入公司正式上班。

这么长的时间,可还是如白驹过隙。

“大哥哥,你怎么了?”

垂下的头缓缓抬起,眼神扑朔迷离。

他的意识逐渐恍惚。她无辜的站在他面前,亭亭玉立,身高已经到了自己的第二个纽扣,已经不再是那时裹在被子里的那个小雪球了。

“筱霏,以后就叫我罗梓见,梓见,老罗都行,就是,别叫我大哥哥了,感觉怪怪的。毕竟你都这么大的人了。”

“可是我觉得叫你罗梓见才怪怪的嘞。”她无辜的眼睁得很大,笑得时候露出雪白的小虎牙。

“好吧,随你。”罗梓见就拿她没办法,也就只好随她。

“我都听到了。”

“听到什么了?”他诧异。

“玻璃楼的地下冰窖啊。”

“嘘……”罗梓见赶忙捂住她的嘴,直摇头,紧张的环顾着十字路口,“这是个秘密,千万不要说出去!”

“为什么?”筱霏被他宽大的手掌堵着嘴,说话混沌不清。

“那可不是谁想进就进的地方啊!我就是好奇,想进去瞧瞧,也只是瞧瞧而已。”

筱霏想起了一年中总会有那么一天,顾羽熠推开地表的松动砖,登下绵延至深的环梯,正方形的窖口还会冒出白色冷气,直到充盈了整个灯光昏暗的屋子。

可那个穿着白大褂,“身手”矫健的生物学家顾羽熠,如果知道是自己告诉大哥哥这个事实,会怀疑自己是铁定的事实,拿下自己的小命更是不在话下。

筱霏不住的点头,意思是绝对不会说出去。

她柔软的秀发蹭着罗梓见的手臂,有点痒,他不自然地松手,难掩尴尬。见她脸被手掌压出了一道红痕,又有些心疼的将手搭在她的卷发上,来回抚摸。

“回家吧。”

筱霏点点头,像个听话的孩童。

就让那个秘密永远封存在自己的心里吧,蹦蹦跳跳地上前挽住罗梓见的胳膊时,筱霏这样想。

“又被我抓住了,罗梓见……”

一个戴着黑色墨镜,穿着黑黢黢的皮制大衣的男人躲在灌木丛中,肩上扛着比头还大的高分辨率摄像机,时不时的发出“咔嚓”,“咔嚓”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