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和袁宝骑马，尤可罗赶车，晴歌则坐在马车里。三人一直沿着大路走，走了两天便到了一个小镇，小镇靠山而立，名字却叫玉河。
三人驭马进了玉河镇，奇怪地发现已近晚午膳时分，街道上却人迹稀少，两边摆档的店家都在互相嗑叨，尤其清静。
“这玉河城人好少，店铺却不少，有生意嘛？”袁宝小声地跟指唠叨。街道上还有不少的小贩。“这不正常吧。”
没几个人的大街，小贩们想不注意这两个骑着大马的人和他们身后的马车都难。不时有人投来讯视的眼光与别人窃窃私语。
指下马截住了一个挑着担子正要出城的老伯。“老伯，今天生意好伐。”
“好什么好，个个都跑去看打山妖了，街上一个买东西的人都没有。”老伯埋怨了一声，就想饶过四人出城去。
“打山妖？”指闻言诧异。锲而不舍地拦在老伯前面。“这玉河镇里有山妖啊。”
“山什么妖呢。”老伯呸了一口。“就两个还没成精的山狸，也没干什么坏事就要被人活活打死，也不怕造孽哟。”
“嘿，老人家就懂得瞎慈悲，那两山狸长大以后还不成妖，那时候等它们来祸害我们玉河镇啊。”旁边一小贩哥忍不住插嘴了，语气之中有几分鄙夷。
“你们才不懂呢！”老伯冲着那小贩哥嚷了一句。“凡人都有好坏，就算是妖怪啊，那也是有灵性的。到时候犯了妖灵，会遭报应的！”
指暗暗点头，赞同老伯的说法。
“切，杀了还怕什么报应。”小贩哥嘟囔了一句，不再理会老伯。
“我说你不买东西就别拦着我了，我这赶着回家呢！”老伯显然脾气上来了，对着指就是一通指责。指赶忙让到一边，让老伯挑着担子“吱吖吱吖”地出城去了。
仿佛是老伯的带动起了作用，街上许多的小贩也开始陆陆续续地收摊回家了。
指和袁宝互看一眼，走向刚才那个小贩哥。“小哥，你知道那山妖在哪吗？”
“在市场中心那儿呢。”小贩哥手指往镇里一指，大概明了方向。
很快，三人便看到了前面那围着的一大群人。想必里面就是山妖所在了。
人群围得水泄不通地，想要挤进去怕是困难，而在外边大概什么也看不到的。
四人选了一个地势较高的位置，指和袁宝因为坐在马背上轻松地越过了人头一眼就看见了人群中的那个大木架子。
尤可罗把马车趋近了一些，直接站在马车上伸长了脖子。晴歌站在她旁边，刚才那老伯在马车外面的说话，她全都听见了。
四人看见一个毛发浓密的女人被人用绳子捆住了双手吊在那个大木架子上，她的胯间还有一条长长的黑色尾巴无力地垂了下来，随着身体晃动着。在大木架子的前面还放着一个大的兽笼，笼子里关着一个小孩，同样混身毛发，还有一条长长的尾巴。此时她正捉着木栏，神情悲剧地望着捆绑在木架子上的女人。
那就是山妖？还是……
“是山狸女，还没有成妖。”指皱着眉头，向四人解释道。“一般来说她们应该居住在深山里，还没有灵力，根本就对付不了人类。怎么会跑到这镇上来。”
“反正都是妖怪！”旁边一人听见指的话插嘴说道。“是猎人进山的时候捉到的。”
晴歌的手悄悄地握成了拳头，强按下心里的冲动。对于人类而言，所有异族都是不应该存在的，何况是妖，他们即排斥畏惧，亦轻蔑担扰。
那木架子一边站着的男人手里拿着一根皮鞭狠狠地抽在木架子上的山狸身上，“啪”地一声清脆地传入人们的耳朵，仿佛还夹带着皮肉龇裂的声音。
“啊呜！”那兽笼里的小山狸发出一声悲鸣，急得在里面团团转，并试图用身体撞破兽笼。只是那兽笼臂粗的木栏岂是她小小的身体能撞得开来的。
那被吊着的山狸显然已经奄奄一息了。
“这些妖怪！都是害人的！”一个身材臃肿的男人在一旁叫道。“快杀了它们。”
男人的叫声引起了许多人的呼应，亦有些人始终陷在沉默之中。
木架子边的男人又是一鞭抽在山狸的身上，顿时可以看见鞭子掠过处那黑红色的皮肉。
人群里发出一声欢呼。晴歌倒吸了一口冷气。
“没什么好看的。我们走吧。”尤可罗看着晴歌的脸色沉了下去，预感不妙。他也实在不忍心继续看下去。他拉了拉晴歌的手，示意晴歌回过神来。
袁宝牵过了马头，不再注视人群里面。
“我们找个地方住宿吧。”
晴歌已经钻进了马车里面。隔着车帘。她问坐在外面赶马的尤可罗。“它们会死吧。”
尤可罗犹豫了一下。“不知道。”尤可罗内心隐隐的不安。那结果召然若宣。
里面的晴歌不再说话了。
指带着三人投宿在了一间旅馆里，离那个市场中心隔着两条街，听不见那么的喧吵。
晚饭的时候，市场中心的闹局已经停止了。四人进了一间饭馆，叫了晚饭，开始留意那些食客的闲话。
“老六家婆娘又回娘家了。”“嘿别说了，三天一小吵五天回娘家的。”
“听说以前那山上就出过妖怪。”
“是吗？我怎么没听说过？是什么样的妖怪？”
“那两个山狸女会怎么样？”
“不知道，死呗。”
“唉，那两个东西似乎一点法力都没有。”
“要有法力哪个猎户能捉住啊。”“要有法力这会儿早发狂了！”
“那个大的似乎已经给抽死了。”
“是的了。王猎那个狠货，每一下都抽进肉里去的。”
“那个小的呢？”
“还关在市场上那兽笼里呢。估计王猎今天是抽累了，不过它也过不了明天的了。”
“明天还去看不？”
“去，干嘛不去。那是妖怪你以为是人啊。”“我可不去了。”
晴歌眸底一沉，计上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