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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七章 迫在眉睫

从和塞拉弗大吵一架之后,已经过了四天,露西亚仍然呆在梅菲斯特身边寸步不离。无奈之下,萨米尔甚至破例为她将墙壁上的魔法灯全部点亮。

“露西亚,你打算一直这么躲下去吗?”梅菲斯特用少有的严厉口气对她说道。

露西亚倒挂在铁链上,双手垫在脑后:“不好吗?一直都陪着你哎。”

“露西亚!”他忍不住提高了音量,但生气的背后是藏不住的心疼,“你这样逃避,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她抬起手,一用力翻身坐回铁链上,转开头不看他:“想把我推到塞拉弗那里?”

“你说什么呢?”仿佛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口气有些过火,梅菲斯特连忙让自己的声音缓和下来,“你自己也这么想的不是么?‘可是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谎言里面都包含真相’。

露西亚,可能的话我会想要你永远留在我身边。但是……”

他召唤出微风抚摸坐在远处的她的脸颊:“我不会做这种折断你双翅的事情。去你自己想去的地方,做你想做的事,然后回来就可以了。”

“不怕我去了就不回来?”她忍不住露出笑脸,调侃他过分的自信。

“你试试看咯。”仍然是带着温柔笑容的回答,却猛的透出了一股杀气。她打了一个寒战,怕怕地起身:“我开玩笑的……别生气嘛。办完正事就回来。”

“嗯,慢慢来,不要着急。”梅菲斯特恢复先前的状态,之前的狠厉刹那间消失殆尽。

再一次站在炽天使寝殿前,露西亚只觉得仿佛过了几百年一般,眼前辉煌依旧的建筑显得很陌生。

寝殿一如既往的没有守卫、没有女官,偌大的地方只有塞拉弗一个人居住。这时候回来,才似久别重逢,徒增了一种落寞。

推开大门,她的手上就沾了薄薄一层灰:平时都会有人定期打扫,看来是塞拉弗没有让他们进来。

一路走道卧房,打开从不上锁的门却发现里面空空荡荡的。她一愣,转头向另外一边的会议厅走去。

再打开一道门,露西亚终于看到长长的会议桌尽头睡着了的炽天使,柔软的金发和毫无防备的面貌好像个小孩子。

她蹑手蹑脚地靠过去,将散乱的文献捡起整理好,又脱下外套打算盖上塞拉弗的肩膀。

但熟睡中的男子却忽然动了动,仿佛是被她轻轻掠过的指尖惊醒一般,迷茫地睁开双眼。

塞拉弗看着眼前的女孩,疑心自己是不是在做梦:那对与从前一样带着些微水汽的眼瞳、和时常会无意识般皱起的秀眉。这张放大的脸庞,的确是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儿。

“这几天太累了吧。”他自言自语着坐正身子,擦了擦因为熬夜而有些泛红的眼睛。

露西亚抬起手又放下,犹豫半天才张开口:“塞拉弗……”

他转头正视她,双手颤抖着仿佛要拥抱她,却又僵在半空:“露西亚,我以为你不会再原谅我了。”

“我做不到。”她的笑,仿佛在嘲笑自己的无能一般,“我可以让自己从此都不相信你,塞拉弗。但是我没有办法恨你,没有办法在你因为欺骗我而感到罪恶的同时,再去恨你。”

“不生气了?”他这才放心地握住她的手,带着点疲惫的笑容很好看。

她把最后一迭文献堆好,神情中带着释然:“不生气了。没有你们那些蹩脚的谎言,我可能还没有发现蹊跷吧。何况,之前我也骗了拉斐尔老师,算是还清了咯。”

“还清啊……也只有你会这样说呢。”塞拉弗轻声道,别开头去检查文献的排列是否有错,宛然就是是她刚成为见习生的那阵子的场景。

把一切说清楚之后,露西亚也觉得心安了许多,语气不自觉的轻快起来:“不过,你会累成这样好少见哦。到极限了吧。这样。”她仿佛突然想到好点子似的一击掌,脸上带着些许得意:“塞拉弗你先去休息。我呢,做我见习生该做的工作,把那一层灰都扫掉吧!”说完她哼着歌开始念咒,准备召唤放在寝殿另外一头的几块抹布。

“露西亚,等等。”他略一用力就将她按在椅子上,先前的欣喜忽然之间消失,被一种肃穆的担忧取代:“其实你如果再不过来,我是准备去天牢找你的。”

她张了张口,却没有发出声音:塞拉弗那么严肃的表情,她真的很少看到。所以她猜想,他是真的有很重要的话要对自己说。

塞拉弗深吸几口气,露出从来没有过的不安和犹疑:“我有两件事要告诉你。第一,解开梅菲斯特封印,需要除了我以外六位元元御座天使的染血的羽毛——也就是说,你必须打败他们。先别说话。”看到她向开口,他厉声阻止,接着道,“第二才是重要的地方。还记得上次塔洛玛蒂带领的暴动吧?神魔战争,恐怕要再一次开始了。”

露西亚目瞪口呆,希望是自己听错:“你、你说什么?”

“我说……”塞拉弗放开她的肩膀,叹息着转身撑着桌沿,“神魔战争,可能会重现。”

“不可能!”她霍然起身,顾不得自己的失礼,“希妃……从前和神魔战争有关的人,不是被封印,就是死掉,怎么可能重现?战争不是已经结束了么?!”

“露西亚?”她的反应未免太激烈了。塞拉弗奇怪地皱了皱眉,“我是说可能。”

“塞拉弗。”露西亚看着他,静静道,“塞拉弗刚出生的七十几年,是因为身体虚弱而被保护起来的吧?”

他不明白她此刻说起这些事的原因,只是点了点头。

她苦笑,道:“难怪你说得那么冷静。你知道我小你五岁对吧?我出生后的70年中,有四十五年的时间是在神魔战争的战场上度过的。这是诺伊拉家族儿女的宿命。”

“怎么可能……”他不敢置信地反问,拿出天界的律条,“你当时还是个小孩子,怎么能够让你上战场?!”

她耸了耸肩,似乎是无奈于他的单纯:“塞拉弗,那种情况下,谁还会在乎什么法令?

更何况诺伊拉家族世代都是战场上的主力。我只是不想再经历一次神魔战争了。”

“谁都不想的……”“好了,别说这个了。”她打断他的安慰,把注意力转移到另一件事上,“你说那个什么染血的羽毛,是什么意思?不能够只用羽毛沾一点血吗?”

“这个,其实具体的我也很难解释清楚,好像是封印内部的法咒限定吧。”塞拉弗苦思着不知道该怎么说明,只能给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必须是打败他们才可以,或者,如果你能够得到他们解开封印的许可效果也一样。所以,我想这种时候,我们都解不开封印的。”

“为什么?”她还没有反应过来,脱口问道。

他叹了一口气,似乎无奈于她这种时候的迟钝:“这种时候你反应好像特别慢啊?露西亚,一边是你的朋友,打败他们就必须让他们受伤。你觉得米迦勒会帮助魔族吗?另外一边是我的弟弟,不这么做他就永远不能自由,力量比下界的人类还要弱。但是,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你这么做就等于在减弱天界的力量。战争一旦爆发,我们将处于不利。”

她终于明白,恨恨地切了一声:两者择其一么,怎么天上的人都那么喜欢这种选择题。

“但是相反,只要你能解开任意一道封印,那些锁链就会断了。”他已经将最高的机密泄露给她,才想到应该叮嘱,“不过这些事情,别让别人知道。”

“嗯。”她跟着他走回卧室,看着他躺好,只觉得心情又沉重了起来,“那个,关于战争的事情,我去问问梅菲斯特。下次见。”

因为先前听过塞拉弗说的话,露西亚才发现周围的气氛的确是有些凝重,不经意间遇到魔族,对方的眼神也比从前更带有敌意。

她没有想到那么多年之后,神族和魔族将会再一次站在战场的两端。这样的心事让她没办法直接回天牢。

不知不觉就来到月球天,眼前是熟悉的房子,却觉得死气沉沉。

她推门进去,看到打碎在地的盘子和碟子,和屋内的嘈杂响声。

不好的预感在心头升腾。她冲进里屋,看到自己的姐姐被几只低等恶魔围在当中,脸上还是那一副圣女模样。

“哼,看你这副样子能保持多久?”面目狰狞的下等恶魔不干不净地伸出手,在芙蕾塔脸上抓了一把。

是这一伸手,才让露西亚看到一只发着紫光的法器——是它将芙蕾塔的光明魔力禁锢住了!

“滚开!”芙蕾塔扬起手将他拍开,完全没想到这种作为只会让对方更加疯狂。

“等一下。”另一只恶魔发现门边的她,慢慢转过头来,露出她只在书本中看到过的一张脸:灰色的卷发搭在肩头,这竟是个女人!而她的背后,青色的怨气正不停地盘旋着积聚成人形——怨灵女王芙罗塞碧娜!

露西亚猛地后退一步,渐渐感觉到事情的棘手:怨灵女王的工作一般是汲取灵魂,并将之转化为增强魔族法力的道具。她出现在这里,不可能是没有原因的。

“看看,这不是传说中的见习生么。”芙罗塞碧娜显然也知道上一战中她的表现,饶有兴趣地靠上前来,“一个人就打败骷髅军团的诺伊拉小女儿。”

“什么?”芙蕾塔的反应更加激烈,如果不是双腿没有知觉,肯定已经站了起来,“你?

你能够打败骷髅军团?从前在战场上明明只会抹眼泪而已!”

“你那么鄙视我啊。”露西亚冷冷笑了笑,左脚后撤一步摆开架势,右手从怀中掏出那本附有结界的黑魔法书,“好啊,那我厉害伟大的姐姐,你就自己去对付那个恶魔吧。我的可没有厉害到对付芙罗塞碧娜之余,还能够分神帮你。”

露西亚目测着自己的屋子,心想今天是得让它付之一炬了。

“还有闲工夫看风景呐!”芙罗塞碧娜背后冲出一男一女两只怨灵,向她冲撞过来!

怨气对天使的身体而言是最大的毒药,所以她也不敢分心,先抛出两发WINDSPLINTER探探敌情。

魔法理所当然的穿过了怨灵的身体,但如她所料,少许减弱了一些怨气。

“哦,黑魔法?”妖艳的怨灵女王指挥着手下,一边还不忘调侃,“看来那些传言是真的了,暗之天使。”

“啊,那个恶心的称呼是什么?”单论闪躲攻击,她还是游刃有余,手中的魔法书自行翻动着筑起结界。

芙罗塞碧娜熟练地指挥着两只怨灵靠近她,似乎已经看透了她的招式:“怎么了,难道你想这么一小点一小点地净化怨气?”

“哼。”她冷冷哼了一声,脚下一用力翻上半空,一个火球将屋顶炸穿,明亮的光线将怨灵逼退些许。

就是这短短的时间,她已经立在破口边缘,衣袍在身后好看地翻动:“散布于天地之间,万物所汲取的生长之力,请于我手中显现,赐予这干涸的生命甘霖。THEGROWTH!”

屋子本是木头制成,在她的招牌复苏术的作用下,竟开始回复绿意,从地板中长出的魔法藤蔓把怨灵缠了起来,并紧接着迅速向芙罗塞碧娜蔓延。

“束缚术?”魔女并没有认出来这法术的本质,终于认真起来,用火焰焚烧不断生长出来的植物。

露西亚丝毫不敢松懈,把魔法书摊开在左手,边用右手支撑结界,边迅速念着咒语:“黑暗虚空之刃,将零星碎片冻结。用寒冬赐予万物永眠,连地狱的业火都能够毁灭。闪耀的光芒指向星空,让天神的光华也黯然失色!魅惑的路西法啊,请借我力量,以纯粹的黑暗,吞噬苟延残喘的、一切可悲的生命!”

“不可能!”芙罗塞碧娜忽然发现自己太小看她了:她根本没想到区区一个见习天使,竟然可以使用魔族的高阶魔法!

露西亚的法术已经准备完毕,完全没有停顿的意思:“BLACKICEBLADE!”

巨大的黑色透明的冰剑忽然出现,几乎将她一瞬间压垮。怨灵毫不留情地逼近,她将全身的力量都放在手上,用整个人带动拿一把沉重的大剑,利用惯性横劈过整间屋子,将两只怨灵浓厚的怨气吞噬!紧接着她一翻身,剑越过头顶,将两只低等恶魔一举歼灭!

幸亏芙罗塞碧娜早已经逃进异次元,不然恐怕也未必能全身而退。

露西亚的魔力已经用到极限,大剑一声脆响碎成了无数细小的冰棱,消失在阳光中。

“我可没让你救我。”芙蕾塔完全不领情,摇着轮椅自顾自走开。

她哼了一声,嘴上不饶人:“只不过是剑太重了,没控制好才做了多余的事。你以为……”

她忽然间住口,因为察觉到了房子的摇晃:她怎么忘了,芙罗塞碧娜根本不可能就此收手!

“你在干什么,赶快筑结界啊!”芙蕾塔意识到事态的严重,自己也立刻开始念圣天守护的咒语。

但似乎有谁比她们的动作都要更快,一刹那周边金光四射,强大的神圣结界把他们保护在内。

这个法术,她从前是见过一次的:专属于炽天使的金色结界。

“塞拉弗?”她一脚踢开门,把刚刚收起法术的大天使一把扯进屋内,顺手把大门上了锁:“你怎么来了?上级天使随随便便到月球天来,很容易惹上麻烦的!”

“魔王随随便便到炽天使寝殿,也会惹上麻烦吧?”他好笑地握住她的肩膀让她冷静下来,“他们能拿我怎么样?”

她看着他满不在乎的样子,喃喃道:“塞拉弗你……这样好像梅菲斯特。”

“哎?”他一愣,随即道,“瞎说什么。贝利叶刚才跑来,说芙罗塞碧娜来找你的麻烦。

不过……”他环顾四周已经停止生长的植物,赞叹道,“你一个人也处理得不错。”

“过奖过奖。”她仍然笑着,但没了之前的轻松调侃:“照这个情况看,是真的了。”

“是啊。”他点头,随后转身看向芙蕾塔:“芙蕾塔小姐,可以请您离开片刻么?”

“我们出去好了,不要麻烦她。”露西亚抓过他的手走出屋子,又道:“你小心她一点。

为了那些虚荣,她什么都会做的。”

对于她这么评价自己的姐姐,塞拉弗好像有些不满,但最终只是道:“露西亚,可不可以请你套一下梅菲斯特的话,看他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她莫名其妙地看着他,道“套话?干嘛要这样做?我问他的话,他一定会回答我的。”

塞拉弗看到她那么幸福的模样,心仍然猛地抽痛了一下,忽然不想再呆下去,便道:“总之你问一下他吧。我要去找加百列谈一谈月球天的状况。有什么要转告的么?”

“嗯……有。”她侧头想了想,一下子连表情都变得严肃起来,“如果不希望到时候魔族从下层天起里应外合,让天界一败涂地,希望他能够收起那些毫无根据的偏见,改善月球天的居住状况,并且低头向那些无辜被当做奴隶的魔族孩子们道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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