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世外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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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侠士张铮

当然,不用做饭的我却也是不用天天跟在先生后面。因为我用这一个的时间,也是把眉山大大小小的地方摸透了。

小菜是我在买菜的时候认识的一个小伙子。长的强壮憨厚。为人老实。关键是他比我小一岁。眉山有专门的菜市,据说这是因为先生对当地官员说大街上东西太多,固然是玲琅满目,但是也是消耗了人们的时间。所以眉山县令专门设立的菜市,肉市,还有什么早点街,美食节什么的。而我每次挑菜的时候都会去小菜的摊位挑。因为我一进入菜市就看到小菜了。时间多了,也就和小菜说上几句话了。

小菜的名字叫做陈游,每天都和他的老爹叫做陈硕出来卖菜。他说每天都要天大早起来跟着他父亲卖菜。春天要除虫,拔草,夏天还要种田种菜犁地,只有秋冬天还好一些。以前秋冬天基本就是没有事情做的,都是看春夏两季的收入算今年的年关是否好过。有时候发生什么虫害啊那就惨了。幸好先生发明什么大棚种植,冬天都能种菜。所以我每次去买菜都可以半价优惠。也就是因为看在半价优惠这一点上,我是不会告诉小菜其实先生是想在冬天吃菜,所以发明所谓的大棚种植的。

小菜曾经抗议我对他取得外号,说我是有名字的,小菜小菜叫的多难听。但是我很是理直气壮的说:你就是一个买菜的,不叫小菜,叫什么?

当然,小菜还是和我疏远了。我记得我那时候对小菜说:今天是我最后一次买菜了,你告诉我你家在哪,我以后去找你玩?

小菜问我:你不买菜了,那是谁买啊?

我理所当然的说:当然是先生啊。

小菜的脸都憋红了,说:怎么能让先生买菜?

我说:为什么先生不能买?

后来,大抵是我和小菜的话被老菜听到了,然后小菜告诉我,老菜不让小菜和我一起说话了,说我是一个不懂尊卑的女子,说我以后一定没有什么好下场。于是让小菜不和我一起来往。

那时候我感觉到这个世界深深的恶意,不是说因为小菜不和我来往。而是在那天我才意识到一个问题,以前我没有买菜的时候,也一直跟在先生身边,先生也没有去买菜,那么我和先生吃的菜是哪里来的?

感觉心里极度不平衡的我问了先生这个问题,先生说:当然是有人送的。我感觉到了深深的打击,在我的再三追问,好吧,我承认,我并没有追问先生的勇气。而是先生自己说的:自己投资饭店,让饭店的小二送菜,自己多付一些钱。

好吧,知道真像的我总是很残酷。当我问着先生为什么我还要买菜呢。先生美名其曰的告诉我说:这是锻炼你的交际能力。当我再问那些菜呢,先生说自己打时间差,在我下去买菜的时候,就自己做菜然后把我的那一份给大黄吃了。

怪不得先生那一个月饭量极小呢。

大黄是我九岁的时候捡到的一只狗,那时候它还很小,而且奄奄一息,所以我很善良的把大黄带到山中求先生收留。那时候苏轼苏辙也在,先生只是考虑了一下,说:那好吧,狗肉应该也是挺好吃的。苏轼也是赞同的点头。

是时候对先生说什么时候把大黄宰了。

买菜一个月后的我,在解放之后的第一天就偷偷溜了出去,那时候我是想去找小菜的,但是考虑到我不买菜,找他也没什么意思,所以我就决定好好的享受着十四年来的第一天游玩。

但是现实总是残酷,因为无所事事的我总觉得和眉山格格不入。后来我想了想,或许是因为每个人生下来总是孤独的,因为孤独总是要寻找事情做,把自己的心神寄托在事情里,所以才不会觉得孤独。

当然,那也只是后来,那时候我孤独的感觉并不强烈,因为那时候我遇见一个流氓。当然,遇见流氓并不是什么大事,最起码对我来说不是什么大事。因为我跟随先生学过一些武艺。后来我算是知道了跟随一个好的先生是多么的重要。多么善良的我那时候直接把那个流氓打成了伤残,迎来的是周围目瞪口呆的目光,然后就是感觉到一阵痉挛,也是直接倒下去。后来被一个侠士抱住,我以为他和流氓是一伙的。于是华丽丽的踢了他一脚,他被踢开,我摔在地上,迎来我人生的第一个初潮。

“姑娘,你没事吧,你受伤似乎挺严重的,却依旧龙精虎猛,实在是佩服。”侠士带着不可思议的神情,对着我说道。

我又羞又急,但是整个身体都被他带到怀中,全身感到一阵没力气,没想到,我冰清玉洁的身体没有被先生占走,却是便宜了这个小子。今日就不该出门。只是没想到那个俊逸不凡的侠士说:虽然我很佩服你的生命力,但是流血过多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姑娘,我带你去找大夫吧,事急从权,得罪了。

后来我确定了那个长得比先生长得不相上下的家伙,真的不是流氓。而是一个侠士。想想也对,流氓也不会长得这个模样,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了,先生没有教过我,以为是受了什么内伤。于是急了起来,说:我应该是被流氓暗算了,受了内伤,你快带我回去见先生吧,先生医术高明,会把我救回来的。

那个侠士也很义气,把我抱在身上去找先生,第一次,我是如此愤懑先生怎么把草屋修在山间。先生看到侠士和背后上的我,先是一惊,后来知道事情的原委觉得啼笑皆非,那时候我并不知道先生在笑什么,只知道喝了先生煮的红糖水之后就好了很多,一直夸先生医术高明。

“舍妹调皮,今日麻烦少侠了。少侠应该不是蜀人吧,似乎是南方来的。”先生安顿好我之后,对着侠士作揖答谢。

“居士不必客气,我来到眉山有些时日,却也知居士的名声,此次帮忙不过为江湖人的本分罢了。”少侠似乎觉得有些惶恐,连忙回答,涨的通红的脸表示他不太习惯谈话。

先生笑意吟吟,对着少侠说道:少侠若不嫌弃,不如在此处一叙。

敢不从命。

侠士姓张,名字叫做张铮,是来在川属之地探亲的,可是谁想亲人不知道搬去哪里,所以就孑然一人,居无定所。不知道怎么的就来到了眉山。张铮也有二十岁,和先生同岁,容貌和先生不相上下。先生不见得好客,却把张铮留了下来。苏轼见到一阵惊异,倒也几分热情,不时听张铮说着江湖的传说。

后来我想想,缘分大抵都是如此,如果没有意外,那么也就不会遇见值得自己思念的人吧。先生是,张铮也是。只是,谁又会在遇见那个人的时候就察觉到所谓的缘分了呢,或许,这才是上天最捉弄人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