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梁耘佑起任后又调往西京大同,纥石烈执中仗着自己是主帅,所作所为浑然不听属下劝诫。梁耘佑上表永济,永济将梁耘佑调任太原府。梁耘佑气不打一处来,道:“避免纷争只是权宜之计,我上书是为了大同,不是与纥石烈执中的私人恩怨。”最终,还是带着怆凉前往太原府。
完颜承晖的书房,完颜致宁到了年满入国子监的年龄,承晖勉励他不要忘了赵秉文的教诲,这两年自己为了国事,对儿子几乎没有上心,希望儿子不要记恨。
完颜致宁不语。
“明日是你的生辰,我和你二娘带你去西山凤凰岭走走散心吧!”
······
春光旖旎,风和日丽,梁澈可不愿放弃这个外出临摹名家石刻的大好机会。
西山凤凰岭,一天的寻找和拓片,累得不成样子她栖坐在一块大岩石上。
侍女没好气道:“小娘子,这般累的事,早说带两个家奴出来,女子怎生受得了这般跋涉。”
梁澈笑道:“我姐姐还好不在,不然你这样喊累,早被她丢了去。”
“我从来就没把她当做女子,女子哪有一个人去千里外求学的,怕是有的大男人都做不出来的事。”
侍女正欲递给梁澈泉水的刹那间,一个不知从哪来的蒙面人捂住梁澈的嘴,匕首抵住微动的喉咙。
“小娘子天生丽质,小人慕名而来一亲芳泽。天地为媒,还望小娘子不要怪罪,辜负了这一番良辰美景。”
侍女惊叫而走,一身便衣的蒙面人狂笑:“有这样胆怯的下人,真是主人的不幸啊!”
梁澈心一横,反正名节危在旦夕,不若引刀就死,好存自身清白。原来挣扎的双手,猛的将刀刃对准喉咙,蒙面人死死拉住,不让着到嘴的猎物自杀。
“唔。”不晓得哪里来的人将蒙面人一脚踢开。
“小娘子快走!”
听此,蒙面人一个鲤鱼打挺跳起。“哪里来的混球,要你多管闲事!”
青年指手道:“光天化日,你强暴民女,还敢来教训我?!”
蒙面人将匕首往地上一掷。“哼!”扭头就走。
青年上前吼道:“别跑!”
一把抓住蒙面人的肩,蒙面人气不过,顺手握住他的小指,直到男子疼的憋到脸通红。
“你再不放了我,你这指就要废了。这女子和你无亲无故,你不值得。”
“她是我妹妹。”
“呵呵!”蒙面人冷笑,“那她叫什么名字?!”
“读书人,不可以对你这种贼人视而不见,我不会放你走的。”
“又是一个腐儒。”蒙面人蔑笑。
说罢一脚踢到男子的膝盖,男子还不放手。
“你疯了?!再不放手,我让你断子绝孙!”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妇人捏住蒙面人的脖子,蒙面人不再动弹。
“放了我儿子!”
蒙面人乖乖松手。
“让我断子绝孙?!我!”青年一脚朝蒙面人下裆踢去,最后脚悬在半空,愣住。
青年颤抖的手扯开了那人的面罩。“是你。”
梁澈百感交集:“回来了也不告诉我,我让你吓我,我让你欺负我,我告诉兄长去!”千万个粉捶捶向那人。
赵琳超不认识养在深闺的梁澈还情有可原,不认识经常跟在梁凡身边的梁澍就是个笑话了。
“雨卿?”放开掐住她脖子的手。
“我——”梁澍恨不得扒个地缝钻进去。
······
昌国公府,梁浔吃过晚饭,出现在梁澍的住处。
“哥。”
“我都知道了。”
“是我没用。”
“邓师公不肯收你做弟子,并不是什么出人意料的事。况且,你这次在师公那里也明白了不少道理。这些东西,不是你做学问就能得来的。”
“我想去国子监读书。”
“嗯?”梁浔诧异,“你不会不明白你是个女子吧?”
“其他的所谓名士,大多食古不化,我不喜欢,才不愿跟着他们学文章。国子监和太学,意气纷发,我一直想去见识一下。”
梁浔咬咬牙:“说句心里话,我不想让你再读书了。”
梁澍睁大眼:“为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么?我又不反朝廷又不憎恨男人,读书有何罪过?知书达理,知书达理,宋国的李清照还是一段佳话呢!”
“看看你,我才说你一句,你就顶了我多少句回来?我不晓得你的书怎么让你越念越不安宁!”
“安宁,你要安宁,干脆让我出家好了!”
“你生的什么闷气,本来现在宫中在各官宦人家选拔女官,你的年岁差不多,我本想让你进宫习得礼仪,出宫之日也可寻个好人家。谁想你这性子!不送也罢。万一因你失言,全家招来杀身大祸,就后悔不迭了。”
“你——”
梁浔起身:“我明日要同你嫂嫂去彰德府探望升王夫妇(完颜扶风——原名净雪——的父母,即从前的温王夫妇),你好生呆在家中。对了,我请了完颜承晖大人的夫人来教授你的课业,她曾经入授宫中,你小姑姑也是她的学生,我就不信,她不能将你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