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晚上的家教,南宫浠窝在房间根本不肯来书房上家教,南宫渝死缠烂打的把作业辅导课全部改成小提琴课,他的肩膀架着小提琴,右手拉着琴弓,不停的练习,手都练到抽筋了还不肯停下来。
玹熙拿走他的小提琴,将倔强的小渝抱起,在地毯上坐下,让他坐在自己用腿圈起的圆圈里,把小黄鸡塞到他怀里,玹熙的怀抱像袋鼠妈妈的育儿袋那样温暖,南宫渝从来没有在除了过世的妈妈之外的人的怀里感受过这样的温情。
玹熙揉着他僵硬的小胳膊,“小渝,不要把自己逼得太急了。”南宫渝闷闷的抱着小黄鸡,扭过头仰着看玹熙,“可是我想让大哥听我拉小提琴。”下巴抵在小黄鸡的头顶上,啜泣着,“熙哥哥,大哥他好像不喜欢我,可是,我不想被他讨厌。”
“你大哥不是讨厌你,他只是太累了,没时间听小渝拉小提琴,小渝慢慢练习,等哪天你大哥有空了就拉给他听就行,不用急的,小渝听熙哥哥的话吗?”南宫渝小鸡啄米一样点头,大哥不是讨厌他,只是太累了,嗯,肯定是这样,肯定像熙哥哥说的那样。
玹熙总算稍微松了口气,能瞒多久是多久,说不定到时候他大哥会喜欢他的,边揉着他胳膊,不过心里还是忍不住担心,像小渝那么不懂感情的孩子也能感觉出来他大哥不喜欢他,小浠的感觉更强烈了,像他那么细腻的人,外表越坚强,其实内心越脆弱。
玹熙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心疼这两个小孩,就算他们怎么恶言相向,怎么搞恶作剧,怎么讨厌他,自己都没想过要丢下他们不管,也许是因为他们也和自己一样,都是缺爱又渴望被爱的孩子吧。
自己虽然没有父母,不过自己心怀希望,他们也许在这个世界上的某个地方好好的生活着,而且自己还有收养自己的奶奶爱着,再算上King唠唠叨叨的爱,自己也算幸福了,但是这两个小孩,他们的父母都不在人世了,唯一有血缘关系的亲哥哥也不喜欢他们,年纪小小的他们比自己更需要疼爱,自己留在他们身边,哪怕自己所拥有的爱只有一点点,也想分一点给他们。
抱着小渝回房间,小家伙练着练着睡着了,“小浠,睡着了吗?”给小渝盖好被子,转向小浠的床,他整个人都蒙着被子,玹熙见他没反应,伸手就慢慢的把蒙在他头上的被子拉下来,小浠像是睡着了,给他掖好被子,摸摸他的小脸,“sweetdream。”关了灯,合上门就出去。
听到关门声的那刻,眼帘里装满眼泪的南宫浠睁开泪眼,刚才玹熙摸着他脸说晚安的时候,心里的某根弦被触动,为什么?大哥连看多他们一眼都不愿意,为什么一个陌生的人却要如此的关心他们,明明自己老是跟他作对的,这个人老是这样不自觉的关心他们,老是打破自认为最坚强的伪装,真是讨厌,真的很讨厌..。。
回书房挎起包就往楼梯那边走去,刚走到楼梯就听见纪伯的鬼哭狼嚎,加快脚步下楼,就看到一个男人醉瘫在楼梯上,纪伯捂着腰靠在楼梯的扶手,玹熙丢下肩上的包,“纪伯,你怎么了”伸手要去扶他。
“不要动,我腰扭到了。”摆手阻止玹熙来扶他,“帮我叫救护车吧,疼的厉害。”纪伯的眉头几乎都要拧成一团了,玹熙急忙从包里掏出手机。
“家属可以进去看病人了。”护士拉开帘子,玹熙走进去,纪伯穿着病号服躺在床上,“纪伯,你感觉怎样?”
“好多了,只是扭伤,哎,老了,零件老化,不中用了。”纪伯笑着对眼前这孩子说。
“不是纪伯的错,是小浠,小渝的大哥的错,喝得烂醉如泥,才把你弄伤的。”玹熙一时太气愤了,那个男人不理会他的弟弟就算了,把纪伯搞成这样还醉死在那里。
“小熙,不要怪他,他每年到这个时候心情很不好,今天是夫人的忌日,他也只会在这天醉得不省人事,他心里苦,只好拿酒来发泄。”玹熙看纪伯一脸担忧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出了医院,截了部的士车,“先生,到哪里?”
“到湖畔小区。”有点犹豫,不过那么晚,还是快点回家吧,要是被King知道那么晚都不回家,他肯定又要大动干戈了,没办法,好歹他也是我老哥了,奶奶让我认的干哥哥,怕她自己老去之后剩下我会孤独。
靠在后座上,想着纪伯的话,心里很是纠结,家里现在除了那个烂醉如泥的男人,就剩两个小家伙,女佣都不留宿,不然纪伯也不会自己一个人扶那个男人上楼扭伤了。
想起那个男人,心里就气不打一处来,虽然他喝醉了,但这不构成他可以任性的理由,是个男人就要有承担啊,还以为自己是三岁小娃娃啊。
“师傅,不去湖畔小区了,去山水如画别墅区。”司机掉了个头,反方向开去山水如画。
玹熙拿了纪伯给的钥匙开门进去,那个男人还是原样趴在楼梯那,一动不动,玹熙用脚尖踢了踢他,还是没反应,算了,干脆不理他,可是转念一想,万一他感冒了,生病了,小家伙的心情岂不是更差。
看在小家伙的面子上,我好心就帮帮你这个不识好歹的家伙,想罢,蹲下身拉过他的手臂扛在肩上,艰难的一步一步迈上楼梯。
“呼呼,这个臭男人怎么那么重啊,怪不得纪伯会扭伤,我也快扛不住了。”把男人丢在地上,“先喘口气。”一边给自己顺气,一边打量着地上的男人,有目测至少一米八以上,看他身材强壮,愤愤不平的又踢了他意脚,“长那么高大就别学人家喝醉酒,好歹也考虑一下把你扶回房间的人的感受啊。”接着又扶起男人往楼上走去,只剩一层楼了,快到了。
“哈,终于活过来了。”和那个沉重的男人双双倒在柔软的大床上,玹熙深呼吸了一口气,推开男人横在他身体上的手臂,正要坐起身,可是男人长臂一揽,玹熙被男人箍在怀里,玹熙想要挣开他的手,没想到他反而越箍越紧,勒得他手臂生疼。
玹熙一脚踢他,手也推拒着他,“不要走,妈妈。”男人在梦里模模糊糊的看到自己的妈妈,可是她要丢下自己,他跑过去用力的抱紧她,不让她离开自己半步。
听到他这句梦话,玹熙心里被撼动了一下也放弃了挣扎,任由他抱着,反正自己越是挣扎,他越是用力,随他去,等一会他就会放手的了。
男人像小孩子一样往他怀里蹭了蹭,找了舒服的位置窝着,玹熙哭笑不得,他虽然和真正的男人有点区别,但母性的光辉也不用这么强吧。
晨光像是顽皮的小孩,不顾玻璃的阻拦,闯进房间,撒在洁白的丝绒被上的两个紧抱在一起的人身上,在他们的眼皮上蹦蹦跳跳的。
南宫泓被晨光闹醒的眼睛慢慢睁开,映入眼帘的好像是一个人的胸膛,不过却是穿着衣服的,平胸?!!不是女人!!抬眼望了一眼那人的脸,那人安静的睡颜,很漂亮的脸蛋,不过却是个男人!
等自己意识到自己抱着个男人睡了一晚上这点,像被火烫到那般推开他,玹熙猝不及防的被推,滚下床,“啊...”整个人摔在地上,好在好床不高,床下还有地毯垫着,不然疼死了。
“你是谁?一个男人爬上我的床到底有什么居心!”南宫泓右手臂麻得不行,靠着左手撑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摔在地上有点眼熟的男生。
玹熙本来就对这个男人没好印象,一个大男人整天一个冰块似的生人勿近,一大早还没睡醒就被他这么用力一推,像狗吃屎那样摔在地上,接着又被像审犯人那样质问,他现在的心情就像被狼反咬一口的东郭先生,又气又恼。
饶是他平时脾气再好,也忍不住要发火了,“先生,不是整个世界的人都对你有居心,你别把自己想得有多伟大,你也不过是凡人一个而已,还有,我要严正澄清一点,不是我爬上你的床,是你喝得烂醉如泥,我好心把你扶上楼,你自己边喊着妈妈边抱着我不让我走的,最后,我是新来的家教老师,名字叫司玹熙,记住人的名字是最基本的尊重,这不用我这教小学生的老师来教了吧!南宫先生!失陪!”
玹熙气都不带喘一下,像竹筒倒豆子一样把话哔哩吧啦全部丢到男人的耳朵里,男人顿时呆住了,不知道要怎么反应,等那个气冲冲的男生甩门走了之后才回过神来,自己在谈判桌上从来没有落过下风的嘴被他咽得一翻话都说不出来。
玹熙气得肺都快爆炸了,这是第一个把他惹得一点风度都没有的人,自己还没追究他责任,他倒好,问都不问事情的原委就向自己发难,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样蛮不讲理的男人。
“不要生气,不值得生气,不要生气,不能生气,呼呼~~”深呼吸了几口气,尽量不要让自己的情绪太激动,骑着单车出了别墅,迎着晨风,心情才稍微平复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