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韶,字孝先,汉代学者,以文章名世,曾教授学生数百人。有一次,边韶于白日打盹,被几名学生看见,讥讽说:“边孝先,腹便便,懒于读书,只想睡眠。”不料被边韶听见,随即应答说:“边是姓,孝先字,大腹便便,五经盛器。只想睡眠,思量经事。睡时与周公做一样的梦,静时与孔子想一样的事。师傅也可以讥嘲,这出自什么典记?”那几个讥讽先生的学生,顿时感到十分羞愧,打心眼里佩服先生极有辩才。
送还先生
叶盛,字与中,明代昆山(今属江苏)人,正统进士,历任兵科给事中、右佥都御史、礼部右侍郎、吏部左侍郎等官职。
就在他从礼部调任到吏部时,礼部尚书姚夔郑重地设宴招待,趁便说:“我老家亲友求情的多,烦公放在心上。”意思是让叶盛在涉及到他老家亲友的任免升迁是予以关照。叶盛答应了。没想过了不久,姚夔从礼部也到了吏部,为吏部尚书。叶盛带酒去祝贺,端起杯敬酒道:“今天将老家亲友送还先生。”姚夔暗笑。
西子来矣
据《文苑滑稽谈》载,有一次应试时,题为《西子》。“西子”,春秋时越国美女西施。有善谑者见此题,故意写道:“东有东方朔,南有南宫适,北有北郭佐,西方独无人乎?引颈而望之曰:‘西子来矣!西子来矣!’”主考官看过这段滑稽文字,觉得十分好笑,于是提笔也仿此文的写法,在卷上批了这样一段话:“一等有人矣,二等有人矣,三等有人矣,四等独无一人乎?援笔而勾之曰:‘秀才去矣!秀才去矣!”’
岂非同院
据《幕府燕闲录》载,国子监博士王某在扶风当知县,当地李生常来拜见,并称“同院”,意即同等官职。王某心中不平,曾当面质询说:“我是朝廷国子监博士,和你的名位身份不相同,为何一见面就称‘同院’,是什么道理?”李生慢条斯理地说:“我早知你未当知县时是国子临博士,简称‘国博’。
我是用交纳粮粟的办法被授予了官职,也可称为‘谷博’,这样,咱俩岂不是‘同院’了吗?”李先生所说“谷博”本指“谷子多”,与“国博”音近。王某听后为之大笑。
伍陆漆姓
唐代汤伯博任山南道某县县丞,其妻陆氏,名家之女,贤且美。县令夫人姓伍,思欲见之。这日,伍氏与诸官之妇相聚。叙礼毕,先问县丞夫人何姓,答曰:“姓陆。”次问主簿夫人何姓,答曰:“姓漆。”伍氏勃然变色,返身入内,诸夫人不知所以,一个个都准备退去。县令闻之,问伍氏,回答说:
“我姓伍,她们一个姓陆,一个姓漆(柒),再问下去还有姓八姓九的,分明是戏弄我嘛!”县令解释:“人各有姓,何必如此?”复令其出,相见如初。
六斤出头
隋朝有人姓出名六斤,这日去拜谒权臣杨素。到得官署门前,正好遇见侯白,便请为自己在拜帖上题写姓名。侯白给他写成“六斤半”。拜帖送进去后,杨素召见来人,问:“你怎么叫六斤半?”那人忙说:“小人叫出六斤。”
杨素又问为何写作“六斤半”,告知是侯白所写。杨素马上派人把侯白找来,责问他为什么把人家的名字写错。侯白回答说:“没错,刚才我正忙,又没处去找秤,既然是出六斤,我估计大概是六斤半吧!”杨素不禁大笑。
看天穿地
姜师度是唐代名吏,玄宗时曾任同州刺史,有清白之风。他在任职期间,特别重视兴修水利。每到一地,总要发动人们开沟挖渠。虽然有时也不很顺利,但办成的越来越多,得到益处的百姓都很感激他。
与姜师度同时的还有一人叫傅忠孝,任掌管推算历法的太史令一职,长于根据天象的变化预测吉凶。有人为他们编了这样两句话:“傅忠孝两眼看天,姜师度一心穿地。”两人听了,也觉得好笑。
呼如周名
宗如周,南北朝时人,仕人后梁宣帝,官至度支尚书。
他有次接待诉讼者,来人因如周曾做过如州的地方官,便这样说:“我有冤屈,所以来向如州官申诉。”宗如周说:“你是何人,竟敢直呼我的名字?”那人赶紧道歉谢罪,说:“我只是以为如州官在如州当过官,不知道如州官叫如周,要是早知道如州官名叫如周,我怎么敢称如州官为如州啊!”宗如周听了大笑着说:“本来让你自责,你反倒变本加厉了!”
糟肉更久
孔群,字敬林,晋朝人,志尚不羁,性嗜酒。他曾任鸿胪卿,主要职掌为朝祭礼仪之赞导。
丞相王导恐他酒醉误事,特意劝告说:“你总喝酒干什么?不见酒家盖酒坛子的布在一天天地烂吗?”用酒侵蚀布为喻,说明喝酒过多对身体不好。孔群明知丞相王导所说是一番好意,但他确实嗜酒如命,于是狡辩说:“放心吧,不会有事的,大人应当知道,用酒腌制的糟肉更能经久不坏!”王导称他为酒鬼。
以身许国
据《世说补编》上记载:许国和申时行两人相约在一起讨论研究事情。许对申说:“现在刚午时,还没有到申时,开始办事行不行呢?”申也应声回答:“既然都已以身许国,那就不得不这样了。”
做反事
有个凶狠残忍的忤逆之子,生平经常反着父亲的意旨办事。
他父亲临死时嘱咐他:“一定要将我葬在水中。”意思是希望儿子反着自己的话去办,这样就可以将自己埋在土中了。不料儿子到了这时,看见将死的父亲,心回意转了,说:“我反着父亲意旨于了一辈子,现在父亲要死了,我再也不敢违背父命了。”就在潭水中建起了一个沙堆,将父亲埋在里面。
口吃
苏颋揶揄姓尹的人说:“尹字像丑又有脚;像甲身子又不全;像君没有口,是伊身边少个人。”刘原父揶揄口吃的人说:“一定是个妓女家(昌字本意是妓女,但形状是两个日或四个口,象征着口吃人吐音重叠),又像是个强盗(非类是强盗的意思,口吃的人说话,嘴里常常“非非”的音),只听到嘴里憋的气很足,可到说也来时,却话不成句,只是‘艾艾艾’
的。”这两则笑话都非常形象生动。
背影
一位给王文正太尉牵马的人做满了年限,来向太尉辞行。太尉问:“你为我牵马多长时间了?”回答:“五年了。”太尉:“我怎么不知道有你这个人呀?”那人离去时,太尉又叫他回来,说:“你是某某人吗?”就送给他许多东西。原来,那人每天牵马时,太尉只看见他的后背,并未看过他的脸,所以不认识。等他离去时,看见他的背,才省悟过来。
湛郎及第
彭伉与湛贲两人,都是袁州宜春人。伉的妻子又是湛的小姨子。伉中了进士,登科及第,湛仍然是县里的一个小吏。伉的妻族为女婿办庆贺宴席,到席的都是当时做官的和社会名流。伉这时春风得意,坐在首席,到席的人都十分敬佩他。湛到席时,主人竟让他到后屋去吃饭,连入席都不让。湛也似乎感到理所应当。他妻子却气愤地责备他说:“男人家不能勤奋努力求上进,竟然受到这样地污辱,让人这样看不起,还有什么脸见人!”湛被妻子的话感动了,便开始努力学习。不到几年,一下子中了进士。在这期间,他常受到彭伉的羞辱。他及第时,彭伉正骑驴有效外纵情游玩。忽然家童跑来报告:“湛郎中进士了!”伉震惊地说不出话来,竟然从驴上摔了下来。所以,袁州人开玩笑说:“湛贲及第,彭伉落驴”。
祭祀官
一位主管祭祀的官员,穿着整齐的官服,一本正经地来到猪栏前,对猪进行劝说:“你们何必怕死呢?我要将你们饲养三个月,用你们祭神的前十天,就让你们斋戒,前三天再将你们用水冲洗干净。祭祀时,在神座上垫上白茅草,把你们的肩膀屁股放在刻有精美的图案的肉案上。给你们准备这么好的条件,你们难道还怕去死吗?
是你弟媳妇
桐城县有位姓方的,为人十分吝啬。他哥哥傍晚从乡下来到他家,他为了省去一顿晚饭,竟然假装不在家,出了远门,将哥哥晾在家中。他哥哥只好将就着睡了。夜里,忽然听见黄鼠狼咬鸡,他不由自主地出声赶黄鼠狼。他哥哥听见他的喊声,就叫道:“弟弟,你在家里呀?”他仓卒之间回答说:“不是我,是你弟媳妇。”
失节事大
从前有一位秀才送鹅给学官。学官说:“我接受了你的鹅,又没有食物喂养,岂不要将鹅饿死吗?我要是不接受,在礼节上又不合适。我也不知该怎么好了。”秀才说:“还是请师父收下吧,饿死是小事,失节是大事。”
愁二百岁
有位老人富贵双全,子孙满堂。在老人百岁诞寿时,来贺喜的客人满门都是。老人皱着眉毛好像有不高兴的地方。众人问他:“你如今已经享了全福,还愁什么?”老人说:
“各样都不愁,只愁将来我过二百岁生日时,来贺喜的客人会再增加几百几千人,那时,我可怎么记得清呢?”
留它坐一坐
有兄弟俩,弟弟家中很穷,哥哥家中很富。弟弟问哥哥,说:
“你用什么法子致富了。”答:“我时常用猪羊祭祀土地神,所以富了。”弟弟有一天将这窍门告诉他妻子。妻子说:“这事不难,我房里有二条踏脚凳,也是八只脚,为什么不用它代替猪羊祭祀呢?”弟弟果然照其妻的话去祭祀了。土地神为此大怒,但土地婆却说:“虽然没得吃,留它坐一坐也好。”
吃水
有个人请道士做道场祈祷,却不愿意买祭神用的牛羊或鸡鱼猪三牲。道士说:“不必了,只用净水三碗,也可以供养神灵。”主人十分高兴。过了一会儿,道士烧完香,念:“天地三界的各位神灵,都请站着。”主人问:“他们都是神灵,怎么让他们站着?”道士说:“那你叫他们坐下来转着圈吃水不成?”(旧时民俗,赴宴吃酒时,先由尊位开始,转圈轮流饮酒。故称“转吃”。)
胡燕窝
侯白后来在唐朝为官时,曾与人共出谜语。侯白说:“谜语必须以实物为谜底,不得凭空解释,糊弄人。如果解出以后没有这样东西,出谜语的人要受罚。”侯白就自己先说:“一物背部像房屋一样大,肚子像碗一样大,嘴像杯口一样大。”大家都猜不出,都说:“世间哪有这种东西,嘴像杯口大小,而背部却像屋子一样大,一定不会有这种怪物,你必须说出来让大家都看看。候白同大家先打下赌,再说:
“胡燕窝。”大家都笑了。
新妇过门
一位卫国人娶新媳妇。新媳妇刚坐上迎亲的车,便问车夫:“前边那偏马是谁家的?”
答:“主人借来的。”新媳妇说:“多赶偏马,不要打驾辕的马。”车到了门前,新媳妇被搀扶着下车时,她又告诉送亲的人说:“快让他们将灶下的火灭了,小心失火?”走进屋子,看见舂米用的石臼,她说:“让人将石臼搬到窗前去,不要妨碍来往行人。”她丈夫听着笑了。这三句话,都是关键的话,然而却引起人们的讪笑,那是因为说话的时机不对呀!
死者心里明白
天宁寺有位很有钱的和尚死了,凡是去吊唁的,寺里都有丰厚的谢礼,叫程仪。与他同时的一位乡绅姓钟的也仿效他。有位姓邱的秀才,身形矮小,是个侏儒,人称“邱的笃”,同死去的钟乡绅素不相识,为了获得那份厚赠而去吊唁。十天之内去吊了好几回。丧家奇怪地问他:“先人在世时,我们怎么没见过你来过?”邱说:“死者心里自然明白。”
昧了五下
民间为了镇压不祥,在门前、道口立一石人或石片,上刻“石敢当”,表求其力量无敌。
有个石敢当突然说起话来。里正赶紧跑去向官府报告。官员让他将石敢当背来审看。他背到官府后,官员再三问石敢当,石敢当并不说话。官员生气了,说这里正撒谎,将他拉下打了十板,再让他将石敢当背回去。他背回时走在半道上遇到一个认识的人,问他:
“报了官怎么样?”他跺着脚说:
“真冤,被打了五下。”石敢当说:“你又说谎了,昧了五下。
刘仪同
隋朝,刘臻、刘讷都是仪同,同为太子学士,两人交情又很好。刘臻住在城南,刘讷住在城东。有一次刘臻想去拜访刘讷,便对仆从说:“你知道刘仪同的家吗?”仆从不知道他是想拜访刘讷,还以为他想回家呢!到了门前,敲门时,刘臻还未回过味来,以为是到了刘讷家,骑在马鞍子上大喊:“刘仪同该出来了!”刘臻的儿子到门口接他。刘臻惊奇地说:“你也来了?”“这是父亲你的家呀!”他听了左右回头看了半天,方醒悟过来,生气地斥责仆从说:“我是想去拜访刘讷的!”
误说
郗昂和韦陟交情很好,两人在一起说起当朝的各位宰相哪个最无才德贡献时,郗昂随口把他的好朋友的父亲说了出来:“要数韦安石了!”他马上觉察到自己的错误,吓得跑开了。道上碰到另一位宰相吉温。吉温问他:“你为什么这么惊慌?”他回答说:“刚才同韦尚书说起当朝宰相中哪位最无才德功业时,本来我要说吉项(吉温的叔父),却误说成韦安石了。”说完了,感到又说错了话,便打马跑走,到达房瑁宰相的府邸。房瑁看他吓得那样,就握住他的手安慰他,问他什么事,他又说,他的本意是想说房融(房瑁之父)最无才德功业的,却说成……郗昂这个人在当时还是很有名望的,不料一天之内冒犯了三位宰相,整个朝廷官员都为他叹息。但只有韦陟同他从此绝交。
匍匐图
陈烈是福州人,很博学,但行为不合时宜,动不动就按古礼行事。蔡君谟在莆田守丧时,他去吊唁。快到蔡家时,他对门人说:“《诗经》上不是说吗?
‘凡民有丧,匍匐救之。’现在我们就行此礼。”于是他戴上黑纱,穿上白孝服,和二十多位门生一起,向着蔡家门前用手捺着他,跪着边向前爬边号哭,直到灵堂。妇女们看见都吓跑了。君谟偷偷地收起笑脸接受了他的吊唁。当时,李遘就将这滑稽相画了一幅“匍匐图”。
九只鸟
苏东坡听说王安石的《字说》一书已经编成了,便开玩笑地说:“按王安石的说法,用竹鞭打马,就是‘笃’字;那么用竹鞭打犬,与‘笑’字的含意有何联系呢?”又说:“鸠字一边是九,一边是鸟,即九鸟为鸠。看来王安石此说还有证据的了。《诗经·曹风·鸤鸠》一篇中说:‘鸠在桑树上筑巢,巢里养了七个小鸟’,我们再算上它爹它娘,不就正好九只鸟吗?”(鸤鸠:布谷鸟)难道我是这样进来的有个乡官,奔走得汗流不止,于是去澡堂子洗混堂浴。他洗完起来,外边里边的衣服全被人偷走了。正在喧嚷的时候,澡堂掌柜又讽刺他想诬赖人。这位义官生气极了,他戴上纱帽,穿上靴子,用带子系在光身子上,对大家说:“难道我就是这样进澡堂子来的吗?”
念千遍观音
鄱阳理学家何梅谷的妻子,老年时热衷敬佛,每天从早晨到夜晚,一定要念一千遍“观音菩萨”。何梅谷是当时著名的儒家,而当时的儒家是反对佛教的,所以何梅谷很为难。他想阻止老妻敬佛,老妻不听;不阻止吧,又让儒士们耻笑。他终于想出了一条妙计,每天一而再再而三地呼唤老妻,即使在晚上也不停地叫她。老妻生气了,说:“你怎么这样吵吵?”梅谷慢慢回答:“我才叫了你几回,你就生了我的气,观音菩萨每天被你呼叫一千遍,他能不生你的气吗?”
老妻立时开了窍,再也不念了。
咬耳朵
有个告状的告被告咬去他的耳朵。那被告争辩说:“是他自己咬的,与我无关。”吏在官员座位后边,一边使劲揪自己的耳朵,一边团团转圈,官回头见他这样,喊道:“你这是什么规矩?”吏人禀告说:“我在这里考察案情。”
相婆
王和甫作金陵太守,王安石当时退居钟山脚下。有一天,王安石在路上遇见王和甫的执事经过,他就回避到老百姓家中。这家的老婆婆看见王安石带着药箱,就将自己的病告诉王安石。
王安石给了她药。老婆婆回送一缕麻线给王安石,说:“相公可以拿回去给相婆用。”王安石笑着接受了。
已经买下了
有个人刚给别人做仆从,怕羞,脸上下不来。有一天,家主要去拜客,让他拿着装拜帖的匣子插根草标,装着是卖拜匣的。市上有人喊道:“卖拜匣的过来。”仆人指指前面的主人说:“前面这一位已经买下了。”
子路汲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