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文学青少年快读中华传统文化书系:笑林广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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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卷四术业部(2)

有个人因为嗜好下棋而破了产,去做小偷,被人捉住绑在那里示众。有棋友见了,问他是怎么回事,这个人说:“对方请我下棋,怪罪我棋下得好,于是把我绑在这里。”棋友说:“岂有此理。”那个人答道:“从来都是棋高一着,缚手缚脚。”

银匠偷

【原文】

一人生子,虑其难养,请一星家算命。星士曰:“关煞倒也没得,大来运限俱好,只是四柱中犯点贼星,不成正局。”那人曰:“不妨,只要养得大,就叫他学做银匠。”星士曰:“为何?”答曰:“做了银匠,那日不偷几分银子养家活口。”

【译文】

有个人生了儿子,怕不好养,便请来算卦的算命。算命先生说:“关坎倒也没有,长大后命运门槛也还都好,只是四柱中犯点贼星,不成正局。”那人说:“那倒没关系,只要养得大,就叫他学做银匠。”算命先生说:“这是为什么?”那人回答说:“做了银匠,哪天不偷几分银子养家糊口?”

利心重

【原文】

银匠开铺三日,绝无一人进门。至暮有以碎银二钱来倾者,乃落其半,倾作对充与之。其人大怒,谓其利心太重。银匠曰:“天下的人利心再没有轻过如我的。开了三日店,止落得一钱,难道自己吃了饭,三分一日,你就不要还了?”

【译文】

有个银匠开业三天,没有一个人上门。一天傍晚,一个人拿了二钱碎银来熔铸,银匠偷偷地留下一半,只用一钱熔铸后交给那人。那人很生气,说银匠取利之心大重。银匠说:“天下的人,取利之心再没有比我轻的了。开了三天店只拿了一钱,难道你自己吃了饭,别人三天的死活就不管了?”

裁缝

【原文】

时年大旱,太守命法官祈雨,雨不至。太守怒欲治之。法官禀云:“小道本事平常,不如某裁缝最好。”太守曰:“何以见得?”答曰:“他要落几尺就是几尺。”

【译文】

有一年大旱,太守命法官求雨,结果还是没有下雨,太守很生气,要治法官的罪。

法官禀报说:“小道本事平常,不如请裁缝来。”太守说:“何以见得?”法官答道:“他要落几尺就是几尺。”

要尺

【原文】

一裁缝上厕坑,以尺插墙上,便完忘记而去。随有一满洲人登厕,偶见尺,将腰刀挂在上面。少顷,裁缝转来取尺,见有满人,畏而不前,观望良久。满人曰:“蛮子你要甚么?”答曰:“小的要尺。”满人曰:“咱囚攘的,屙也没有屙完,你就要吃(尺)!”

【译文】

有个裁缝上厕所,把尺插在墙缝中,解完大便就走了。后来一个满洲人上厕所,见到墙上有尺,便将腰刀挂在尺上。不一会儿裁缝回来取尺,见到满人和尺上挂着的腰刀,十分害怕,不敢上前拿尺。站了半天,满洲人说:“蛮子你要什么?

”裁缝回答说:“小的要尺。”满洲人说:“王八蛋,咱屙也没有屙完,你就要吃(尺)!”

木匠

【原文】

一匠人装门闩,误装门外。主人骂为“瞎贼”。匠答曰:“你便瞎贼!”主怒曰:“我如何倒瞎?”匠曰:“你若有眼,便不来请我这样匠人!”

【译文】

有个木匠给别人装门闩,误将门闩装在门外。主人骂木匠是瞎贼。木匠回答说:“你才是瞎贼!”主人大怒道:“我怎么瞎?”木匠说:“你如果有眼,就不会请我这样的木匠。”

待诏

【原文】

一待诏初学剃头,每刀伤一处,则以一指掩之。已而,伤多?不胜其掩,乃曰:“原来剃头甚难,须得千手观音来才好。”

【译文】

有个剃头匠初学剃头,每用刀刮破一处,就用一个手指按住伤口。不久,刀伤出现很多,五个指头全按上去了,头还没剃完,于是说:“原来剃头这么难,只有千手观音才做得来。”

取耳

【原文】

一待诏为人看耳,其人痛极。问曰:“左耳还取否?”曰:“右完,次及左矣。”其人曰:“我只道这样取过去了。”

【译文】

有个剃头匠为人掏耳朵,掏右耳朵时,那人喊痛。剃头匠问他;“左耳还掏吗?”

剃头匠说:“右边的掏完了,再掏左耳。”那人说:“我还以为你要从右边直接掏到左边呢?”

同行

【原文】

有善刻图书者,偶于市中唤人修脚。脚已脱矣,修者正欲举刀,见彼袖中取出一袱,内裹图书刀数把。修者不知,以为剔脚刀也,遂拂然而去。追问其故,则曰:“同行中朋友,也来戏弄我。”

【译文】

有个善于刻印章的人,偶然到街上去修脚,他把脚脱出来,修脚匠正要举刀,看见那人从袖中取出一个包袱,里面装有几把刀子。修脚匠不知是刻刀,以为是剔脚刀,于是拂袖而去。这人追问其原因,修脚匠道:“同行中的朋友,也来戏弄我。”

酸酒

【原文】

一酒家招牌上写:酒每斤八厘,醋每斤一分。两人入店沽酒,而酒甚酸。一人咂舌攒眉曰:“如何有此酸酒,莫不把醋错拿了来?”友人忙捏其腿曰:“呆子快莫做声,你看牌面上写着醋比酒更贵着哩!”

【译文】

有家酒店的招牌上写着:“酒每斤八厘,醋每斤一分。”

两个人入店买酒喝,而酒很酸。其中一人咂舌皱眉说:“酒怎么这样酸,莫不是错把醋拿来了?”友人急忙捏其大腿说:“呆子快别做声,你看牌子,醋比酒还贵哩!”

卖淡酒

【原文】

一家做酒,颇卖不去,以为家有耗神。请一先生烧楮退送,口念曰:“先除鹭鸶,后去青鸾。”主人曰:“此二鸟你退送他怎的?”先生曰:“你不知,都吃亏这两个禽鸟会下水,遣退了他。包你就卖得去。”

【译文】

有户人家酿酒,因掺水卖不出去。主人以为有鬼怪作祟,于是请了一位道士烧纸画符驱逐鬼怪,那位道士口中念道:“先除鹭鸶,后去青鸾。”主人说:“这两种鸟,驱逐它们干什么?”先生说:你不懂,都是亏在这两种鸟会下水,遣退了它们,包你把酒卖出去。”

医人

【原文】

有送医士出门,犬适拦门而吠,主人喝之即止。医赞其能解人意。主曰:“虽则畜生,倒也还会依(医)人。”

【译文】

有个人送医生出门,狗恰巧挡住大门冲着医生狂叫,主人骂了一句,狗就不叫了。医生称赞狗能解人意,主人说:“虽然是畜生,倒也还会依(医)人。”

医按院

【原文】

一按台患病,接医诊视之。医惊持畏缩,错看了手背。按院大恕,责而逐之。医曰:“你打便打得好,只是你脉息俱无了。”

【译文】

有个按院(官名)得了病,请医生来看病,医生十分担心害怕,诊脉时错按在病人的手背上。按院十分恼怒,把医生痛打了一顿,并赶他出去。医生说:“打是打得好,只是你脉搏没了。”

愿脚踢

【原文】

樵夫担柴,误触医士。医怒,欲挥拳。樵夫曰:“宁受脚踢,勿动尊手。”傍人讶之。樵者曰:“脚踢未必就死,经了他的手,定然不能活。”

【译文】

樵夫担着柴,不小心撞到医生身上。医生大怒,要动手打樵夫。樵夫说:“宁愿受脚踢,勿动尊手。”旁边的人感到不解,就问樵夫是什么原因。樵夫解释说:“脚踢未必会死,若经了他的手,定难活命。”

锯箭竿

【原文】

一人往观武场,飞箭误中其身。迎外科治之,医曰:“易事耳。

”遂用小锯截其外竿,即索谢辞去。问:“内截如何?”答曰:“此是内科的事。”

【译文】

有个人去武场观看比赛,身上误中一箭。找外科医生来为他治病,医生说:“小事一桩。”于是用锯子锯掉体外的箭竿,就索要费用打算离开。有人问:“留在体内的箭竿怎么办?”医生回答说:“这是内科医生的事。”

退热

【原文】

有小儿患身热,请医服药而死。父请医家咎之,医不信,自往验视,抚儿尸谓其父曰:“你太欺心,不过要我为他退热,今身上幸已凉的了,倒反来责备我。”

【译文】

有一个小孩发高烧,请医生诊治,吃了医生的药后就死了。小孩的父亲到医生家里责怪医生,医生不信,亲自来到小孩家里验看。抚摸着小孩的尸体,对小孩的父亲说:“你也大欺负人了,你只不过要给他退热,现在医得全身都冰凉了,你反倒来责怪我?”

炙坛

【原文】

有以酸酒饮客者,个个攒眉,委吞不下。一人嘲之曰:此酒我有易他良法,使他不酸。”主人曰:“请教。”客曰:“只将酒坛覆转向天,底上用艾火连炙七次,明日拿起,自然不酸。”主曰:“岂不倾去漏干了?”客曰:“这等酸酒,不倾去要他作甚。”

【译文】

有个人用酸酒招待客人。客人喝了酒,个个皱眉,实在难以下咽。有个人嘲讽说:

“我有好办法,让这种酒变得不酸。”主人急忙“请问有什么好办法?”那人说:“只要把酒坛子底朝天翻过来,底下用艾火连烤七次,到第二天拿起,自然就不酸了。”主人说:“那样的话,酒岂不漏完了?”那人说:“这么酸的酒,不倒掉要它做什么?”

着醋

【原文】

有卖酸酒者,客上店谓主人曰:“肴只腐菜足矣,酒须要好的。

”少顷,店主问曰:

“菜中可要着醋?”客曰:“醋滴菜心甚好。”又问曰:“腐内可要放些醋?”客曰:“醋烹豆腐也好。”再问曰:“酒内可要醋否?”客讶曰:“酒中如何着得醋?”店主攒眉曰:“怎么处?已着下去了。”

【译文】

有一家酒馆卖的酒很酸。有一客人来到店里,对店主说:

“只要青菜豆腐就可以了,酒一定要上好的。”不一会,店主来问:“菜里放不放醋?”客人说:“醋滴到菜心里也挺好。”店主又问:“豆腐里放不放醋?”客人说:“醋熘豆腐也可以。”店主再问:“酒里放不放醋?”客人惊讶地说:“酒中怎么能放醋呢?”店主故意皱皱眉说:“哎呀,这可怎么办?醋已经放进去了。”

浼匠迁居

【原文】

一人极好静,而所居介于铜铁两匠之间,朝夕聒耳,甚苦之,常曰:“此两家若有迁居之日,我宁可作东款谢。”一日,二匠并至曰:“我等欲迁矣,足下素许东道,特来叩领。”

其人大喜,遂盛款之。席间问之曰:“汝两家迁往何处?”答曰:“他搬在我屋里,我即搬在他屋里。”

【译文】

有一个人,非常喜欢安静,但是他的左右邻居却一个是铜匠、一个是铁匠,从早到晚嘈音刺耳,他感到非常痛苦。因此,他常常说:“如果这两家肯搬迁的话,我宁愿做东设宴来款谢他们。”有一天,铜匠和铁匠一起来到他家,对他说:“我们准备搬迁了,你历来就许下愿,说愿意为我们搬迁做东,所以,今天我们特来领受的。”那个人非常高兴,马上就准备了丰盛的酒席来款待铜匠和铁匠。席间,他问铜匠和铁匠:“你们两家准备搬到哪里去呢?”

铜匠和铁匠回答说:“他搬到我屋里,我就搬到他屋里。”

抬枢

【原文】

一医生医死人,主家愤甚。呼群仆毒打,医跪求至再。主曰:“私打可免。官法难饶。”即命送官惩治。医畏罪,哀告曰:“愿雇人抬往殡殓。”主人许之。医苦家贫,无力雇募。家有二子、夫妻四人共抬柩。至中途,医生叹曰:“为人切莫学行医。”妻咎夫曰:“为你行医害老妻。”幼子云:“头重脚轻抬不起。”长子曰:“爹爹,以后医人拣瘦的。”

【译文】

有一个医生,把病人医死了,主人非常气愤,喊来家里的仆人要毒打医生。医生跪下再三求饶,最后,主人说:“私打可免,可是官法难容。”于是,就把医生押到官府治罪。医生害怕被治罪,便哀声求告说:“我愿意雇人把死者抬去殡殓了。”主人同意了。然而,医生家里很贫穷,没有钱雇人,家里有两个儿子。于是,他们夫妻、儿子四个人便一起来抬柩。抬到中途,医生感叹地说:“为人切莫学行医。”妻子责怪夫说:“为你行医害老妻。”小儿子说:“头重脚轻抬不起。”大儿子却劝父亲说:“爹爹,以后医人拣瘦的。”

包殡殓

【原文】

有医死人儿,许以袖归殡殓。其家恐见欺,命仆随之。至一桥上,忽取儿尸掷之河内。仆怒曰:“如何抛了我家小主?”医曰:“非也。”因举左袖曰:“你家的小主在这里。”

【译文】

有个医生医死别人的儿子,答应用衣袖兜其儿尸为之送葬,死儿家恐怕被骗,命仆人跟随同往。到了一桥上,医生忽然取出儿尸投入河内。仆人大怒道:“为什么抛了我家的小儿?”医生说:“不是的。”于是抬起左衣袖说:“你家的小主人在这里。”

药户

【原文】

一乡人与城里人同行,见一妓女,乡人问是谁家宅眷,城里人曰:“此药户也。”乡人曰:

“原来就是开药店的家婆。”

【译文】

一乡下人和城里人一起走,见一妓女,乡下人问是谁家宅眷,城里人回答说:“她是药户家的。”乡下人说:“原来就是开药店的家婆。”

小犬窠

【原文】

有人畜一金丝小犬,爱同珍宝。恐其天寒冻坏,内外各用小棉褥铺成一窠,使其好睡。不意此犬一日竟卧于儿篮内,主人见之大笑曰:“这畜生好作怪,既不走内窠,又不往外窠,倒蹿进小儿窠里去了。”

【译文】

有个人养了一只金丝小狗,爱如珍宝,因天寒害怕小狗冻坏,内外各用小棉褥铺成一窠,让小狗得以睡好。有一天不料此狗竟然趴在儿子的睡篮里。主人见了大笑说:“这畜生好能作怪,既不去内窠,又不到外窠,便蹿往小儿窠(窠音同科)里去了。”

不着

【原文】

街市失火,延烧百余户。有星相二家欲移物以避。旁人止之曰:“汝两家包管不着,空费搬移。”星相曰:“火已到矣,如何说这太平话?”曰:“你们从来是不着的,难道今日反会着起来?”

【译文】

街市失火,蔓延烧了百余家,有两家算卦的要搬移家物来避火。旁边的人劝止说:

“你两家包管不着,搬移白费功夫。”算卦的说:“火已烧到了,为何说这太平话?”旁边的人说:“你们从来是不着的,难道今天反会着起来?”

胡须像

【原文】

一画士写真既就,谓主人曰:“请执途人而问之,试看肖否。”主人从之。初见一人问曰:

“哪一处最像?”其人曰:“方巾最像。”次见一人,又问曰:“哪一处最像?”其人曰:

“衣服最像。”及见第三人,画士嘱之曰:“方巾、衣服都有人说过,不劳再讲。只问形体何如?”其人踌躇半晌曰:“胡须最像。”

【译文】

有个绘画人为人画像完了,对主人说:“请拿给过路人看看,验证一下像不像。”

主人依从让路人看。见到第一个人问道:“哪一处最像?”那人答:“方巾最像。”接着问第二人:“哪一处最像?”第二人说:“衣服最像。”待见到第三人,绘画的叮嘱他说:“方巾、衣服都有人说过,不劳你讲,只问你形体像不像?”第三人看了半晌说:“胡须最像。”

三名斩

【原文】

朝廷新开一例,凡物有两名者充军,三名者斩。茄子自觉双名,躲在水中。水问曰:“你来为何?”茄曰:“避朝廷新例。因说我有两名,一名茄子,一名落苏。”水曰:“若是这等,我有两名,一名水,二名汤,又有那天灾人祸的放了几粒米,把我来当酒卖。”

【译文】

朝廷制定一个法规,凡物有两个名称者充军,有三个名称的斩。茄子觉得自己是双名,便躲藏在水里。水问茄子道:“你来干什么?”茄子回答说:“躲避朝廷新例,因为他们说我有两个名称,一个是茄子,一个是落苏。”水说:“如果是这样,我该斩了,我一叫水,二叫汤,又有那天灾人祸的放了几粒米,把我当酒卖。”

酒娘

【原文】

人问何为叫做酒娘,答曰:“糯米加酒药成浆便是。”又问既有酒娘,为甚没有酒爷,答曰:“放水下去就是酒爷。”其人曰:“若如此说,你家的酒是爷多娘少了。”

【译文】

甲问乙什么叫酒娘,乙回答说:“糯米加酒药成浆便是。

”甲又问:“既然有酒娘,为啥没有酒爷。”乙回答说:“放水下去就是酒爷。”甲说:“如果这样说,你家的酒是爷多娘少了。”

走作

【原文】

一店中酿方熟,适有带巾者过,揖入使尝之。尝毕曰:“竟有些像我。”店主知其秀才也,谢去之。少焉,一女子过,又使尝之。女子亦曰:“像我。”店主曰:“方才秀才官说‘像我’,是酸意了,你也说‘像我’,此是为何?”女子曰:“无他,只是有些走作。”

【译文】

有个酒坊酿酒刚好,正巧有个戴头巾的人路过,那人作揖后进来请求给他尝些,尝后说:“竟然有些像我。”店主一听,知其是秀才。不一会,一女子经过,又让女子尝了一些。女子也说:“像我。”店主说:“秀才刚刚说‘像我’,我便知道是‘酸意’了,你也说‘像我’,这是为什么?”女子回答说:“没有别的,只是有些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