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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镜中人语(2)

解剥要用医生本人的活体,拯救世人且看仙长之手段

胶条封住眼眶泪流不出,灵魂牵动嘴角透露

半边微笑

又一具伟大的行尸走肉就此诞生

操蛇之神为蛇反噬

反叛者引领众生

反叛者引领众生不知去处

弑君之役血厌其身

无尸无血者斯为弑神--

远眺海天,苍茫一线。若提而抖之

繁星洒落如尘

寂灭处

转轮时

幼风舒双翼

盲龙开一目

黎明时分棺中长者纷纷辗转反侧向阳而

祈祷并祝世界和平

“化解宿仇”的吁请常使屠夫们清泪满巾

他们是长寿者。他们是幸福者。霸道的人从此有福了

屠夫独享太平

天国的内讧让人大惑不解,反叛者总被同行看轻

反叛者依然反叛

此处进行最后一场弑神总演

夜战流星

晨战晓露

午战挥戈日回

密闭四空为淫室

日月双乳攀飞

遗骸任一屠

舍利任观瞻

豪华盛宴无人下箸

黄昏时分法场被洗劫一空

暴徒们取走受难者高贵的草标费神地寻找上面的

粮种

他们看见一颗虚构的谷粒满心欢喜

以至迅速被一大锅香喷喷、热腾腾的米饭

纷纷噎死如被死神轻轻扼响您清脆的喉管--

“啪!”“啪!”

大气磅礴的古生物挥动巨大的尾巴威风凛凛地前进

一目一雷霆

一步一天坑

想像使他相信这就是传说中的彝人木桶

一桶脚印

洪荒

洪荒过后还是洪荒

虚空

虚空虽被掏空还有待进一步现场挖掘与整理

后来者居于形而上之上,古代过后是更古的世纪

来吧来吧

我们的废墟已经开盘上市,一块垃圾换你们的

一桶金子或精子

本钱赚足后,您需要休息

炉火纯青的人性黯然无光,千锤百炼的日子一击即溃

衰败的智慧大伤脑筋

一切物皈依玄学该死的玄学玄学

身体的杠杆测不准灵魂的高度,愤怒的头颅

从弓形的肩膀间“砰”地弹出

--正中下怀

身体是灵魂的暴君

吞天之犬被太阳噎死

极地

淫雨交欢

破碎的血冷凝为血水晶

血水晶依然易碎

我飘渺……

我喜悦……

不要说话……

夕阳就要沉没……

我看夕阳时极盼它早点沉下以尽快结束我的等待

但当它真正沉没时我亦唯有痛惜……

山风吹乱夕光

远水在跳新婚舞曲

我黑洞洞的眼睛悄然爬出雪白蠕虫……

弑神

弑神者渴望神性

甲骨英雄

玩冰客

倾听玻璃声

核时代的爱情恐怖均衡

赶尸人的吆喝恰恰于欢场响起

凌晨时的歌声让人昏昏欲睡

从深夜到清晓

从正午到黄昏

你一人氤氲独坐

意有快刀嚯嚯攻击暗处的身影

搅动黑暗泛起光的鱼鳞

它们是贪婪的鱼啊!

吃自己的尸体长大

太阳坠落后

谁会再戴一顶蔫了的桂冠?

去月光下欣赏向日葵?

这条汉子

意识到问题严重了

你毅然转身

用摊平的身子骨硬挡了一百多回

还是被密不透风的寒意生生拽住

连他的根都要遵循热胀冷缩的原理

足见他死后会萎琐得一塌糊涂

没人会认得他的尸骨

除了那把快刀

刀锋刀锋

猎者与猎物惟一的欢爱

碧绿家山

肥肥的野草

粗大的土粒重叠出迷人的宫殿

“我刚下葬就爱上了这个地方

它就在我生前来回走动之处而我却从不知晓”

琥珀色的阳光

珍珠色的泥土

再下去就是我天蓝的坟墓了

那边的荒地上白雾低垂

大杨树的叶子间星星闪烁

你在棺材中严肃地打坐

久久地注目于手心仿佛有一丝轻微的声响起

手心传来歌声

蓝火映红黄叶

白沙泊住青藤

河湾飘来妹妹

伤感的行旅终于结束

你死后

脚印长草

手印开花

你是一个英雄

你将留给后人一副完整的甲骨

你背上的刻痕千刀不乱

抬棺人

我是一头情兽

猛烈跑过爱的荒原

您看我--

肌肉发达,身手敏捷

谁不夸我是一位得力的抬棺人?

(山脊梁上走过一队彪形大汉

他们以抬花轿的夸张动作抬起一座

簇新的棺材

领头一人步伐稳健而飘逸

嘴里哼着抬棺人圆舞曲)

露水打湿脚板

泪水打湿衣衫

哟嗬--

蛮干就蛮干

总得在日出时升起悬棺

(椭圆的头颅之阵映衬棺影如方舟

一片光洁而宽阔的后背如汹涌洪水

匆忙的脚步搅动路旁草木翩翩起舞)

可我们抬的人呢?

莫非刚才过河漂走了?

那水边盈盈一笑的小娇娘

曾让我如此沉重

谁想背起来依然空无一物

就像背了一背流淌的汗

(午夜的荒山雾气腾腾

许多的人星星儿走着走着就蒸发了)

露水打湿脚板

泪水打湿衣衫

“大家伙喝喝水,歇一歇

干完活计收拾好家什好下山”

(彪形大汉们一长排坐在棺材上

仿佛夏夜在家门口歇凉

谁也没有龙门阵来打被这清凉的荒凉

正如天上没有一丝风吹来荒凉的清凉)

可我们抬的东西呢?

为何枋子变成了块整石?

江边那根拴牛的柱柱

什么时候变成了牵牛人的碑碑?

走,走,青草山

走,走,月亮岩

是时候了

(所有的人都沉下去了

所有的抬棺人终于双手撒开

只有那座空棺依然播放着圆舞曲)

月光洗劫村寨

妹妹躲上她的床安全了

梦里一回又一回

阿哥采花来

甜腥腥的记忆涌上喉咙

谁在窗前吹箫

浮动一座透明的桥?

(抬棺人夜半起身

发现自己坐在棺中)

沙烟

荒地的华丽超出想像

最美的那枝百合就在一箭远的地方

箭呢?

猎人那里

猎人呢?

妹妹那里

妹妹呢?

妹妹就在一箭远的地方

荒地的华丽超出想像

盛夏盛产白云

家乡盛产爱情

远山如钢板挡住了视线

你可能透穿?

雪峰之巅

雪亮鹰眼

高寒处乌黑的瞳孔不曾暗淡

寂寞里一轮漂白的红日锈迹斑斑

西风灌眼

袅袅沙烟

少年复古无望

恶梦惊觉华年

失忆的化石再不能回到森林

荒地迎来喧嚣的春天

远游人渴望婿乡的新年

远方云漫漫

冰河咬断了冰川

雪莲花开在雪崩前

蜃楼且随风飘去

大漠深处舞沙烟

芙蓉三章

末那玲珑

四月罂粟

下嫁百合之家

谁在春天叫我的名字

林中新芽是死神的请柬

每日萌发

人性残存

诗性复古

神性堕落为红彤彤的淫太阳

石头中的鲜血大面积淤积

夕潮洗刷圆月昏黄

柠檬的前生没有芬芳

凝望丝般轻尘

欲望凝结成石中淤血

仰望石榴

想起神乳冈仁波次峰

史诗般的蓝天白云

预言突发事件的诞生

阿赖耶歌

神性的黄昏

没有落日

人性的黎明

缓缓舒展蓝色灵躯

阿赖耶

阿赖耶

重力凝聚宇宙之残骸

轻轻抚摸彗星之乱发

海豚的歌声感应百合颤抖的枯萎

不要回头

异血之恋是伤感的兽爱

古墓狂欢是神界的意淫

空中飞舞着网状脐带

连体圣婴游刃于凛冽的利斧

阿赖耶

阿赖耶

鲜血渗不进土壤

渗不进钢铁的地心

长江--

霹雳的划痕

游龙--

在我体内狂奔

满地人猿汹涌而过

大峡谷期待暴雨的临盆

我坐在一间洒满彩色尘埃的殿堂

门口的台阶一片雪亮

正午阳光下透明飞过的鸟儿

还有那树冠背后精致的白云

都被湖水偷窥成镜影

微弱的蜜蜂吐出最后两滴晶莹的体液

终于风干成哲学标本

观者即冠者

十二重灵魂之塔压得我无法抽身

热爱永恒即热爱黑暗

把所有目光编织成一朵莲花的手

曾经绞死过另一朵莲花

银色水纹在我身上不停地荡漾

依稀仿佛的是雾中的空桑

我是时间元老

空间护法

思维之教主

阿赖耶

阿赖耶

刹那之禅寂是情人孤独的玉肌

野性童贞

大地无淫

父爱沉沉入海……

霹雳种子

大静脉

接通魔域幻觉之雨林

日益丰富的自杀资讯

困绕着水球生物链塔顶之精英

南美巨蚺之交欢

印度野牛之怒火

正焚烧着珠峰东侧修行大士怨毒之眼神

(落日曾带走他的亡魂砸碎在雪地上)

狂犬吠月处

羽龙起妖氛

玄袍甲士吞噬大禹之息壤

白衣先知躲不过斯芬克斯的追询

我挥舞闪电打捞沉船

我用意念启开锈迹斑斑的石棺

人类考古没有禁忌

就像人类历史没有自尊与尊严

太平洋海沟

粗犷农夫犁出的暴裂胸膛

思维之霸业已扩张成虚空

冥想之美境再次猛涨出舟与剑的迷茫

七天七夜无望的喘息

大路像大树般疯长

霹雳的种子一路洒落

烟花烟花如此滚烫

巨山崩碎出乱石飘疾

受惊的波浪盘旋成弹簧

水月观音冉冉升起在紫竹林中

大日如来腾驾起华丽的金象床

太阳黑突突的像个鸟巢

黄灿灿的像个翻倒的箩筐

六六三十六

到处掰包谷

兽血浸泡过的饭食格外清香

新鲜的骨架再也不见灵豹洁白的乳房

霹雳的种子一路洒落

载不满西王母单薄的手掌

弑神的孩子

风中的流星是你无尽的悲凉

乱伦之先祖赤裸着羞涩的嚣张

故国的覆灭掐灭了你来世的辉煌

你是青铜圣剑的胞妹

你穿着蓝火花边的衣裳

祭祀时你是勇武的酋长酋长酋长

造爱时你是飞翔的凤凰凤凰凤凰

霹雳的种子一路洒落

看呀金光芙蓉盛开在你脸上

处女龙

疯狂进化的灵长类

其进程赶不上寂然逼近的小行星

天空墨绿

大地幽碧

失眠的石头蓦然惊觉于地心

玫瑰花瓣之漩涡与落日联盟

为何闪电总是误伤明月

人间处女

无邪的圣处女

当太阳变成白矮星(那是太阳的来世)

我依然是你温润的地球

也许某年某月某天

所有的处女将化龙飞走

--来自十万亩大瑶山的杜鹃花

--来自天池波尖上的阳光小仙女

--来自黑森林的狒狒童子

--来自密室电脑中的幽灵公主

--来自孕妇之舟的奇异星象

--来自婴儿自杀时的真空幻美与微笑

--来自史无前例的海底空袭时盛开的热流滚滚

都将在玫瑰漩涡中旋转殆尽

闭上眼睛我将看见太阳

我很清楚我是时间的人质

我以文字为雇佣军

迅速陷入了一场判定乾坤有无的迷境

睡魔的铁幕垂直坠下

喂养影子的人与他的命运骈体孪生

(有时他拖着他的影子就像拖着一台巨型拖拉机)

暗物质反物质

隐喻另一个宇宙正在无痛接生

公元3000

我们隆重纪念所有的死精复活

所有的死婴成长为英俊少年

只是悲伤的鲑鱼不再回到昔日的河流产卵

它曾梦想飞跃到瀑布的皇冠上自由地交欢

鹤群飞过蓝色雪山

蒙古野马凝视天际流云

它的目光如珍珠溅落

我的目光已随玫瑰漩涡飞走

将影子击碎

将影子击碎

四溅如花的钟声

沉入海底

冷月和艳阳

是情人的双乳

故国

我的故国是一朵红莲

下的泥潭

莲子已经炭化

怎么会有莲花

有一片妩媚的刀锋

在亲吻我的脸庞

我好像已经脑裂

我脑裂时的壮景如翻开了一本

珍藏的书

红云飞溅

箫声幽咽

烟尘冉冉逸出

是铁杖吗

阴暗中我摸到了什么

是波涛吗

荡漾里我分不清头发与水草

是月光吗

大野一片冷绿

是绣被吗

我跌进了深闺里

我看见镜光朦胧

我看见镜面渐渐凸出

如腹

如乳

最后又凹去

是深陷的眼眶

镶嵌着黄金瞳仁

我听见铜鼎在火中丝丝地响

我听见美人呕吐在地上

竟有万里之长

蜿蜒四方

我好像已经脑愈

如梦乡的版图

如纯洁的尸布

故国故国

我的故国是一朵红莲

下的泥潭

莲子已经炭化

淤泥就是莲花

午夜狂风

鸟影

涂黑了夜空

午夜

谁放走了狂风

彩虹

自头顶呼啸远去

落叶

簌簌满胸

望不见归鸿

怒击青山如古钟

天涯歌已寂

幽闺烛犹红

灵山野马

星月满坡

我是灵山的野马

秋草烁露

我是灵山的野马

落日眺望着我

我昂然跃上最高峰

跪月长歌

我是灵山的野马

走马

黄尘清水三山下,

更变千年如走马。

--李贺:《梦天》

一绯红

那时我看见远方出现一片绯红

分不清是朝阳还是屠杀

那时我看见远方有个人影

分不清是真人还是雕像

“有水吗?”

干渴的沙漠问我

我就把所有的水倒在它的脚印里

“有火吗?”

干渴的柴堆问我

我就把眼珠借给它折射阳光

一触即发

没有人看得准那一下是怎么过来的

开始是一下

然后是一下一下又一下

最后一下过后

仿佛什么也没发生

仿佛什么也没发生

黑夜吞噬了黑暗

光明吞噬了光线

我内心的阴影是我最大的英雄

导师,我已厌倦诸多法则

导师,我已看出天堂是个倒扣的黄金马桶

导师,地狱的火花接通我的灵感

导师,请喝一杯无耻的喜酒

听说你会性感瑜珈功

听说你会骨感瘦身术

当你的脸娇俏如骷髅

我将追认你是我今生所见最美的红颜

导师!

你还将导引出多少尸体?

从忽然静止的午夜车声听出狂奔

从工地灯火的摇曳看出这座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