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十四阿哥甩着他长辫子,拖着一条不知道几万人大军的长尾巴出了北京城,夏春耀被奸人陷害,趴在床上”试”肚兜,结果,”试穿”完毕,发现那肚兜根本不是她的,尺码明显不符,她汗流浃背地在床上翻了一个白眼,这才想起,这件肚兜,当时是为了春桃买的,她就说,为啥在她身上就变得松松垮垮,明显把她的小巧可爱,彻底变成了洗衣板,可这帮她试穿的人,却不分黑白,不辩是非,也不管她多委屈冤枉,径自一”试”到底,不达目的却不罢休,结果,他满意了,衣服一穿,长辫一甩,继续衣冠禽兽,可怜她洗被子,洗得欲哭无泪…
结果,肚兜事件由于他用刑得当,外加她认错态度良好,画了押,结了案,可这奸人出了京却丝毫不安省,经常搞几个几百里加急丢回来,又是粮草又是军机的,害得她男朋友八皇子同志,饭刚塞进嘴巴里,又急忙丢筷子,拆开信一看,又是竖眉头,又是抿嘴唇,那副乱魅惑的模样,搞得她几次不知道是该吃桌上的菜,还是四爪全开,扑倒对面的人,不过,为了人生安全,她一般都选择前套动作,因为,一般他一摆出这副德行,下一个动作,绝对是起身,走人,趴在那张只干正经事的书桌前,一个劲地乱写,如果这时候,她选择四爪一开,一般只有两个下场,一是,扑个大空,栽在地板上半天爬不起来,二是,直接被他抽飞到那张不干正经事的床上去,一个人咬被子睡大觉…
所以,她有足够的证据怀疑十四根本是故意的,TNND…害她没被子可洗!
她以为这就已经够悲惨了,结果远在西北的十四同志却用行动告诉她,不是这么回事,不知啥时候开始,八爷府前的轿子又开始络绎不绝起来,就好似他和康熙大人之间的种种不存在了似的,一群群穿着朝服的人又开始进进出出,一开始倒也还好,他谈他的国家大事,她查她的帐目,做她的家院小事,他差人在前庭开了个新书房,一般议事就直接奔那儿,而她霸占这间书房,打起算盘来,也心安理德…
每次,傍晚回来,她帮他更衣,都见他用眼角淡淡一瞄她摊在桌上的帐目,然后,轻笑一声,说她又要便宜了哪家店铺了,吓得她又把帐目重新查一遍,要说他这个人,极度缺少助人为乐的传统美德,瞧见她帐目一堆错,也不知道帮她提点提点,好让她少挨点泰管家的训,每次都只是笑,非让她自己趴在茶几上,苦思冥想,抓着算盘狂打,害她做梦都在”三下五除二”,结果从床上除醒了,却见他还在桌前竖着毛笔奋笔疾书…
每当这个时候,她就趴在床上,咬着枕头,偷瞧他,其实,她也没有他想象的那么怕他的阿哥模式啦,他处理国家大事时的表情,又是皱眉头,又是安心,又是冷笑,又是摇头,乱性感一把的,可他却好似怕她瞧见,故意找她茬,怕她无聊,总找事情给她做,又是算帐目,又是洗衣服,难道她这个人就这么没信誉度可言么?不就是逃跑了一次么,至于给他这么大后遗症么…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说了大话,给老天爷不小心听见了,没几天,她拿着下人不小心搁到书房里去的信,准备给他送去议事厅,一跨进门,就看见他正和不知啥大人在商议事情,手里端着正要啄饮的茶,不同他每次在书房里喝的白开水,见她来了,淡然地搁下了手里的茶碗,起身走到她身边,她咬了咬唇,把信递给他,本想同他”哈啦”两句,却见那位严肃状的大人正皱着眉头若有所思地瞅了她一眼,除却丫头下人,一般女眷是不见客的,而她这个下人丫头似乎显得有些太不懂礼数了,她被这一瞅,浑身泛起一阵恶寒,差点条件反射,膝盖打软,跪下去,垂首,却见他不流痕迹地挪了挪脚步,挡在她面前,她抬起脑袋,想瞧他一眼,结果,视线刚移到他胸口,就全体砸了下去,再也抬不起来,抓了抓脑袋,宣告说大话失败,立刻闪了人…
结果,皇子大人对她怠慢自家男朋友的态度不满意,当天晚上,就被大刑伺候了一番,第二天,她累得直打瞌睡,才记起,今天是要给泰管家报帐的日子,于是,她牵着驴子赶回九爷府,撑着使用过度的腰杆子,刚进帐房大门,就被泰管家飞来一本厚厚的帐目,砸中了脑袋,她几乎不可思议地抬头望向泰管家,自从知道她是八皇子大人的马子以后,顶多就是骂骂她,还没在她脑袋上动过土耶,对于泰管家这座风向标,他有任何动作,都代表局势有诡异发展的趋势……
“九爷让我捎话给你,不做完这月的帐,哪也不准去!”
“……不是吧?可是我…”她很忙耶,还要回去给男朋友做饭,更衣,洗被子耶,她不在,他怎么处理国家大事啦,一边拿毛笔,一边穿衣服,还要端茶倒水,重要的是洗脚水怎么办?她家男朋友洁癖的厉害,听下人说,她不在的时候,都是他自己DIY,穿衣服,穿鞋子,扣扣子,还没让她以外的人染指过他的胸口呢,她不在,万一他不爽,衣冠不整跑去上朝,很危险耶……
“这是九爷的意思,你要不服,你同九爷说去!”靠,她和九爷根本沟通不能嘛,拿BOSS压她,算他狠,不过等她的亲亲男友来领人了,看他还敢不敢嚣张,还不是立刻变成和她一样端茶倒水的小角色,哼,她就勉强做一回被扣压在娘家的小媳妇,等着相公华丽接人好了!
于是乎,不知是碰巧还是刻意,夏春耀被暂时扣压在了娘家,她本来觉得没啥,结果一进房间,才发现有个很大的问题,必须得到解决,时至夏初,热气开始把汗给逼出来了,可是抽屉一拉,里面全是空荡荡的,这才想起,她的衣服全部被她一点点搬走,塞进某皇子书房的柜子里了,霸占掉他一半他放衣服的空间,她还恶心兮兮地把自己的肚兜开辟了一个小柜子摆得心满意足,摆得他直翻白眼…
她用惯的梳子丢在他书房里,她不要梳妆台,一面镜子,一个放些简单头饰的盒子就把她全副家当给囊括完毕,搁在他差人搬来的梳妆台上,结果,没啥首饰往上搁,却成了堆零嘴的地方,谁让它离床头最近,她就喜欢爬在床上吃东西,吃得不亦乐乎,这样想来,她刚买的零嘴也一并搁在他房里,没带来,这个房间里,如今啥也没有,空荡荡的只剩她一个人杵在这儿…
她开了门,去向春桃借了几见杉子,却看见她一脸调笑地问她:”是不是被休了?”
“你这德行都没被休,我这么贤惠,他干吗休我!”她一边接过杉子,一边反击…
“你贤惠?哈!别笑死人了,我和你住一块那么久,你那点底细我还不晓得?”春桃一边笑,一边耸耸肩,”想是人家也受不了同你住一块,终于把你扫地出门了,你说你,女人不像女人,胭脂水粉的,啥也没有,衣服换来换去,结果就穿搁在最外面那几件,多伸手拿一下都觉得麻烦,天天躺在床上啃零嘴,半夜还喜欢嚷嚷梦话,鞋子老是一上床就踢的老远,夏天还喜欢打着赤脚乱跑,冬天窝在被窝里,狠不得吃饭都在床上解决了…”
“……这些是缺点吗?不…不是吧?”
“你觉得是优点?”
“……呃…”她抽动一下嘴角,突然扯过杉子就转身回房,丢下一句,”管你屁事!可恶!”
可是,几天过后,她就不那么坚定了,原因是,她家男朋友连个影子都没出现,似乎对她招呼也不打的自动消失,不表示惊讶……
最好只是”不惊讶”而已,可千万别是”庆幸”啊…
她也就是偶尔喜欢在床上吃零嘴,就像他喜欢窝在床上拿着死人书研究一样,她也就是偶尔喜欢打着赤脚乱爬,他还不是有次用刑完毕后,光着上半身,下床拿他的死人书,叫他披件衣服遮掩春光,他还不乐意,她也就是喜欢晚上嚷嚷点梦话,但是,他每次都帮她做历史测验,回答得精确无比,她还以为他也乐在其中……只是那天早上起身,他突然问她:”麦当劳是啥?”
她倒抽了一口气,抽搐着嘴角,完全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地看着他…
他瞥了一眼她诡异的表情,边打理着马蹄袖,边勾了勾唇:”你说你好想吃麦当劳,哪有卖?”
“……估计一时半回,没得卖…”她咽了一口唾沫,回答到,等个几百年后,估计就有卖了…
综上所述,他们俩顶多是半斤对八俩,他没道理嫌弃她吧?可是,男人心,海底针,六,七天过去了,她每天窝在自己啥也没有的房间里,算那本憋屈的帐,他皇子大人华丽的身影愣是没出现,倒是糖糖那个家伙,屁颠颠地跑来,往她房间一坐,眨着那双绝对继承九爷的基因的美人眼,瞧着她:“春姨,糖糖来陪你。”
“你别捣乱就不错了,别处玩去!”她将毛笔插在脑袋上的团髻上,毫无形象地抡起袖子打着算盘,越打越烦,狠不得摔了面前的算盘,抬头却见糖糖那小鬼,不吵也不闹,就坐在对面,用那副从她八伯伯学来的标准飘逸的德行喝着茶,“……你是来找茬的么?”
“不是呀!”她一边喝茶,一边严肃地摇脑袋,“有人叫我陪你的。”她瞥了一眼糖糖一并带来,堆在桌上的零嘴,丢开了手里毛笔,两手撑在桌上开始发呆…
“春姨,你会走吗?”糖糖抿了抿唇角,那红嫩的唇角,几乎不满地嘟起来…
“去哪里?”她发呆完毕,正要抓起毛笔,继续算帐,不太明白小娃娃突然说出口的话…
“我家。”糖糖抬起眼眸瞅着她,“离开我家,搬到别的地方去。”她怔了怔,转过头去看一屋子的空荡,她的东西本来就不多,被她搬仓鼠似地挪过一阵,如今剩下的,委实不多,伸手弹了弹对面女娃娃的脑袋,“傻瓜,走去哪里,我不是在这里吗。”糖糖捂了一下被弹的额头,突然放出一个好安心的微笑,“恩!”
她正低头去算她的帐,却听见对面的声音继续说到:“你要是走了,有人会难过的。”
“……唔…”她含糊地应了一声,将头更埋了些,手也挪上了算盘珠子…
就这样,夏春耀恢复了普通丫头的生活,白天算着帐本啃零食,中午抢饭,下午糖糖跑来找她“哈啦”,晚上还是能听见对面飚出来的十八禁立体音,十几天的禁闭一关就过,就在她以为自己彻底被人始乱终弃,抢完饭的午后,她摸着肚子,踩着步子往房间走,顺便得出一个结论,饭还是要众人抢着比较好吃,却见那个始乱终弃的正主,正悠闲地依着门,还朝她丢来一个没心没肺的微笑,一点也没有幡然悔悟的意思…
她被他突然出现给怔得一愣,下意识地抬起脚步就要往他方向跑,刚跑了两步,却又觉得这样显得自己太不值钱了,为了自抬身价,又停了脚步,还吊起嘴巴,摆出一副不屑一顾的模样,本来嘛,他绝对不想要来同她灌输啥“小别胜新婚”的破烂概念。
于是,她就立在离他有一大段距离的路上,两手神气地环在胸前,皱着眉头,歪着嘴角看他靴子下的地板,一副“大家不是很熟”的德行…
他也不说话,竟然就这么站在门前,轻笑着打量她一副“弃妇也是有尊严”的造型,视线从她调起的眉头,忙着骨碌地乱转的眼睛,落到她几乎快要撇歪的唇角,她等了半天,眉头都皱麻了,却见他还是一言不发地站在原地,盯着她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