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一位,男,春秋过五,性格成熟稳重,不苟言笑。
家庭成员:一个气质雍容,面如玉冠,仙风道骨,宛如神祗的爹爹,和一个……
“小一,快叫我妈咪。”
“…母亲。”
“母亲那种欧巴桑一样的称呼是什么意思!我生你可不是为了要加快速度变成老太婆的呢!快叫我亲爱的小妈咪!”
“…母亲大人!”
“夏一位,你是不是皮又在痒?!”
……接上句,和一个满口天书,有失礼教,成何体统,不提也罢的“老妈”。
他家的爹爹是这条街道上最漂亮的男人,白衣胜雪,瞳若琉璃,笑颜如玉,尔雅卓姿,举手投足间贵气四溢,还带着几分让人看不透的神秘,用母亲大人的话说就是“大家梳着一样丑毙了的大辫子,他还是那个一眼就能让人邪念纵生的极品花美男”。
邪念纵生……这就是母亲大人对自己夫婿的评价,难怪她会有一个顶适合她的丢脸闺名——下春药。
这种只能看到皮相,看不到爹爹内秀和底蕴的肤浅女人,爹爹为什么会娶她呢?这是夏一位五年人生中最大的疑问。
“爹爹,当年你家一定很穷困潦倒吧?”
“何以见得?”
“要不然您也不用如此委屈,入赘给老妈啊。” 入赘。这就是夏一位对风华绝代的爹爹肯屈尊下嫁给母亲大人的最合理解释。
因为穷,所以从小就爹爹从小被送给母亲大人恣意蹂躏,所谓童养夫大概就是这么回事。
因为穷,儿子也只能跟着老妈姓,爹爹不敢怒也不敢言,只能面含轻笑地过去了。
因为穷,爹爹就算不喜欢母亲大人,也只能勉勉强强凑合一辈子。
所以……他极其不喜欢待在家里,总是逮着机会就跟一些陌生的叔叔往外跑,一出门便是好几个月,对母亲大人美其名曰——做大事。
作为男人,夏一位相当能够理解爹爹的感受,毕竟和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待在一起,任谁都会痛苦吧。尤其还是一个这样的女人——
可大事总有办完的时候,既然娶亲生子了,依着爹爹负责又有担当的纯爷们态度,家还是要回的,老婆还是要敷衍一下的。这一天,爹爹又从外地公干回来,母亲大人欣喜若狂地端出了一桌子菜。
可悲的女人啊,总是相信“要抓住男人的心,就得抓抓男人胃”的傻话,殊不知她每次做的东西都很可怕。
“母亲大人,你做得这是什么?”
“唔?不好吃嘛?秘制山寨KFC炸鸡呐!我用小麦粉裹了好久才炸出来的哩,小一,快吃快吃快吃看看,吃完会长壮壮哦!”
一大块鸡肉夹进碗里,夏一位苦着脸看向爹爹。
爹爹挑挑眉,只是笑,“听你娘的话,吃吧。”
“相公官人阿娜达,不用吃醋,你也有份,要吃光光哦!”爹爹面色如常,但笑不语。
阿娜达……是母亲大人对爹爹的特色称呼,虽然夏一位从没听说有哪家娘子这样称呼自己夫婿,但爹爹似乎已经习以为常。
“怎么不吃呀。阿娜达?”
“馒头。”
“嗯?”
“替我蒸两个馒头。”爹爹淡淡吩咐。
“喂!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对我特意做的KFC不满意哦?!”
来了来了……老妈绝不能忍受有人挑衅她的厨房大权,在家里,从来都是——她做什么,他们吃什么的命。什么KFC,胡椒面牛排,意呆什么利的面条,各式各样奇奇怪怪的东西他都试过了。爹爹一向逆来顺受,莫非这次出门腰杆子硬了,终于想要家庭大爆发,夺回一家之主的颜面了吗?
“我特意庆祝你回家做的菜呐,你竟然嫌弃我的秘制KFC炸鸡!好啊,那就不要吃啊!以后都不要吃我做的饭好了,反正你也不要回家,让那个谁谁谁请你吃嘛!请你吃满汉全席,请你吃山珍海味,请你吃鲍鱼燕窝!反正我只会做些奇奇怪怪的清粥小菜!反正你比较喜欢他,反正你最爱为他卖命了!反正那个谁谁谁比我重要!哼!”
那个谁谁谁……虽然夏一位从没见过,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谁,是男是女。但是从母亲大人每次怨怼的语气里,他猜测——那一定是爹爹在外面偷情的女人。爹爹每回去外地办事,貌似都是为了那个端庄威严又漂亮,家大业大钱又多的女人,从这两年爹爹往外跑的程度看来,爹爹对那个女人是言听计从,随传随到,且越来越着迷。
虽然母亲大人有点可怜,但是——如果爹爹有更好的归宿,不如放爹爹自由去飞。
看着难得的团圆饭桌上一股僵化的气氛,夏一位默默地啃着KFC,只听爹爹幽幽地轻叹一息,轻轻地摆下筷子,雪袖溜下桌台,既不哄老婆,也不靠近她,眯笑的眸微微垂敛,看了看院落,轻咳一声,“歌管楼亭声细细,秋千院落夜沉沉.”
“唔……”
“我不吃了。先回书房。”
“……我,我马上去蒸馒头,然,然后给你送到书房去……”
爹爹挑眉抿唇,不置可否,派头十足地起身负手踱向书房,看也没多看老妈一眼。
爹爹……又吟诗了。
每当爹爹吟诗,老妈就算有再大的火气也会片刻被消灭,所谓妙语回“春”便是这么回事吧?
可为啥像老妈这种没文化底蕴的人,偏偏会对男人吟诗没有抵抗能力呢?
“小一。妈咪去给你爹蒸馒头咯。”
“唔嗯。”
“那你乖乖一个人在这里吃饭哦。”
“嗯。”
“那个,你爹爹教过你吃饭的时候要怎样,还记得吗?”
“食不言,寝不语。”
“还有吃饭的时候不准离开桌子,要把所有食物全部吃光才准走。”
“爹爹没这么教过!”
“那妈咪现在教你。多吃一点,要吃光哦。没吃光前,不许下桌。”
“……知道了。你还不给爹爹蒸馒头去?”
“……急什么嘛!死小鬼!嘻嘻。”
“母亲大人,蒸个馒头,你何故娇羞至此?”还脸红?
“咳!蒸馒头也要看时辰的!那我去了。拜拜。”
结果,母亲大人的馒头蒸得一去不复返。夏一位在饭厅枯坐良久,跳下椅子往厨房走去。正巧碰见爹爹从书房迈步出来。他轻轻地合上房门,那小心的模样好像生怕吵醒了房里的谁。
“爹爹!有谁在里面吗?”他眨眨眼,走到爹爹面前。
嗯……是错觉么,总觉得爹爹面色潮红,眼瞳泛媚,唇色瑰艳,衣衫有点凌乱,领口微敞着,皮肤上还渡着一层薄汗。咦?爹爹他……
“爹爹。你扣子扣错了。”一向穿着讲究的爹爹竟然会扣错扣子? “脖子上还有红印。”是撞到哪里了吗?看起来伤的很重的样子。 “母亲大人呢?”
“你娘不信我,于是我罚了她。”
“罚她?”
“罚她……睡觉。”爹爹避重就轻地笑答,“来,陪我去厨房烧些热水。”
“烧热水作何用?”
“你娘沐浴用。”
爹爹帮母亲大人烧洗澡水?一定又是母亲大人用土财主的身份压迫入赘的爹爹伺候自己。夏一位同情地抬眼看了看爹爹。
“爹爹,您为什么会娶母亲大人呢?”
“娶你娘亲不好吗?”
“就是看不出她哪里好,所以才请教您。”
爹爹不说话,只是笑,推门走进乱糟糟的厨房正要抬袖烧水,却发现水早已烧好,灶台边还放着一只泡脚的木桶,里面装好了散发幽香的药材包。
“可爱。”爹爹的眼瞳突然柔意四射,好像有什么他看不懂的话正从那里流泻出来,是对娘说的。
“爹爹,你说什么?”
“我说……那家伙很可爱。”
“……嗯?谁可爱?”
“你娘可爱。”
“母……母亲大人可爱?她哪里可爱?”
那种老是喜欢说着大家听不懂的话,还自得其乐解释那些专用名词的吵闹女人。一言不合就顶撞夫婿,每次出门都要逼爹爹说什么“我爱你,我发誓不会去找小老婆,也发誓不会喜欢上那个谁谁谁”的善妒女人。完全不懂言传身教,总喜欢教他怎么勾搭邻居小妹的卑鄙女人,天天催他快点长大,赶紧考个状元气死那个谁谁谁的阴险女人,她哪里可爱了?可爱在哪里?
“馒头蒸得也很可爱。”爹爹低笑一声,补充说明道。
“爹爹……其实,您对母亲大人是不喜欢的吧?”
“嗯。的确不太喜欢……”
“果然……”他就知道,说什么可爱不可爱的,爹爹怎么可能会喜欢上那个不温柔不体贴,毫无女人味,煮菜又难吃的母亲大人呢?只不过是为了责任和道义,还有他这个既定事实的小人命,爹爹才不能飞去找自己的自由和真爱。只好勉强觉得母亲大人还算可爱而已。唉!爹爹真是可怜的男人。
“只是单纯的仰慕加垂涎而已。”接上句。
“耶?那……那是什么意思?爹爹?”
“将来你就知道了。你娘亲有多可爱。”
爹爹那种爱不释手的表情是怎么回事啊?啐……他家娘亲才没那么可爱呢!说什么将来……
结果……那个将来得并不慢,当夏一位识字读书后看到某首诗后,他彻底顿悟了爹爹所谓的“可爱”有何而来……
“春宵一刻值千金,花有清香月有阴.
歌管楼亭声细细,秋千院落夜沉沉.”
……原来根本不是诗兴大发,更不是什么忧愁郁绪。吟诗什么的,只是为了贪欢春宵一刻,还在没满18岁的儿子面前明目张胆打暗号而已嘛?什么蒸馒头,种草莓,竟然欺负他年幼弱智听不懂成人对话!什么如玉君子谦和有礼,爹爹和母亲大人根本是一路货色,一丘之貉!
“两个不正经的家伙!”
不过读书破万卷,他却怎么也没找到爹爹那句话的答案——
“母亲大人。儿子尚有一事不明,想请教您——仰慕加垂涎是什么?”
“唔?这么简单的事情你都不知道?”
简单?这哪里简单了?仰慕加垂涎,一个上半身思考,一个下半身动作,一个高雅洁净,一个下流低速,根本是八竿子打不着一块的词吧!谁知道爹爹把它们组合在一起,是何玄机。
“迷恋。”
“唉?”
“仰慕加垂涎,不就是迷恋的意思嘛?这两个词你妈咪我最有发言权了!”
“…不可能……”
“虾米不可能啊!”
爹爹迷恋母亲大人?!
不可能!
谁要迷恋什么下春药啊!?
……就,就算有,也只是…肉体而已!
太阳:“樱,我鄙视你这种春秋手法,谁知道这里还能有微言大义”
某樱:什么春秋手法?!好东西要自己挖掘,表达出来就米意思了,而且感情的事情本来就很模糊,我也不能说春完全米动心,但是绝对动的不深,个人有个人的看法呀,研究不研究都别有他的风味。
其实,我承认真的很失败啦,基本上,我不解释,能看到我的意思的人,为零。
我知道。
我好造孽
众:造完孽了吧?造完孽,脑袋准备好,大家杀啊!
某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