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青青缓缓的咀嚼着被送到嘴中的甜点,她安静地垂下眼眼睫,嘴中点心的味道在口中融化,酥软可口,细腻腻爽滑,恰好是她最爱的味道与感觉,但却不是司空茹雪的口味。
她还没有告诉他自个儿喜欢吃什么,眼前的男人对她如此的体贴用心,让她感到悲喜相加。
她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懵懂少女,只是这么短时间内蓦然间天翻地覆变换的太快,在此身此景下,她不得不长出一身利刺像刺猬一样保护自个儿。
沉默了片刻,端木青青开口:“他恨我是吗?”
东方瑾瑜手下一顿,“为什么这么么讲?”
“他如果想置我于死地,大可以直接一点,凭他的手段,没有什么做不到的。但是他用这么拖拖拉拉的法子,看起来不想真的置我于死地,下这种缺德的毒,只是想要让我被折磨,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吧。”端木青青活动一下还有些许僵硬的手,露出了一个苦笑,说:“这明显就是恨我入骨,你说是不是?”
恨她,但是又貌似不能直接杀了她,因此,只能尽力折磨着她。而她也只是一个代罪羊,替别人受过。
“也许,他是有点恨你吧。”东方瑾瑜叹道。
“为什么呢?好歹我差点死在他的手下了,能给我一个解释吗?”
“不可以。”东方瑾瑜很干脆直接的拒绝,不留一点情面。
果真不出在意料之内,不过端木青青还是感到一点失望。
“还不到时候。”东方瑾瑜把下巴抵在端木青青的头上,心疼的说:“现在还没到时候,我不可以告诉你。”
“那怎样才是适当的时候呢?”端木青青不认为东方瑾瑜打算认真的回答她,便玩笑的说了一句。
“等到了你,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离开我身边的时候。”东方瑾瑜正经道。
端木青青一怔,脸上的笑意凝固了。
东方瑾瑜的手臂死死的缠在她的小蛮腰上,他火热的体温穿透过一层一层的衣料,暖暖的传到她的腰间。
突然间,她感到有种怪异的热流涌了上来,情不自禁想挣脱他的手臂。
东方瑾瑜稍稍一用力,就将他环在怀里。
这样的亲密姿势,早已远远的超越了男女之间的限度。
松本武一曾经也这么对带过她,但是却跟猫耍老鼠一样的捉弄罢了。而东方瑾瑜,却让她心慌意乱。
“你,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是叫你端木青青,不是司空茹雪,你还不懂我的心意吗?”
“这有什么不同的呢?这只是个名字而已,我还是‘我’。”
东方瑾瑜微笑,意味无限的说:“你知道,你明白的。”
“令,你是何缘故不愿嫁于我爹?”少年背对阳光站立着,隐隐约约的脸庞,已经展露出倾国倾城的魅力,长达后必定是个美男子。
坐于树荫下弹琴的女人闻言,没有起身,只是微微一笑。
“假如我真的和你爹成亲?你真的想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吗?”
少年沉默不言,他不会的。可是,起码爹能给她平静的日子,使她从窘迫的处境里摆脱出来。
女子仰起脑袋来,纤纤细手放在乌木做的琴上,身上白沙轻盈,轻飘飘的一个神色,满院的美丽花朵就顿时没了颜色,不敢与之争艳。
那双眸像跟光芒下闪烁的湖水一样炫目,少年耳根不禁微烫,稍稍偏移了视线。
沉鱼落雁,只是一个修辞,但是这个女子的美丽,却不是用词语所能描绘的了的。
她很漂亮,可是,那种漂亮,不是落入眼里被一直挑剔的艳俗而是美得惊为天人,人间的美女无法与之相比较。仿佛夏日里,顶端的枝桠上那朵绽放的最骄傲最倔强的花儿,人们只能仰头去赞美,被花朵背后的光芒所震撼。那非一种能够直视的色彩,那是一种震撼灵魂的美。
女子看到少年这般窘迫,悄声笑了。
琴声悠远,动人心弦,好像连空气都因为她的琴声变得有一些甜蜜。
“你认为,跟你的母亲相比,谁比较漂亮呢?”
少年看看低头弹琴的女人。
瀑布般的青丝被高高的扎起来,露出了光洁的颈项,素白色的袍子,宽大的袖摆,朴素到没有什么装饰,像清水芙蓉一般干净,纯美。
他的娘比女人小上几岁,可是,这个女人浑身那种让人发狂的魔力力,使任何女子在她之前都相形见绌,无法与之争艳。
“你是最好看的女子。”少年坦言道。
女子稍稍勾起嘴角,她道:“是的,故而,你的娘要比我快乐的多啊…啊。”
少年抿紧唇,眉头微皱,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美丽,也是一种错。当神认为,这个人需要被处罚,它就会给他无盐的相貌,使他在人间饱受冷眼。可是,当老天爷觉得这个人无法被原谅,它便会赐予她无上的美丽--”
松本武一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宣纸。
许多年过去,他经常回忆起那个令人久久不能忘怀的女人。
她纤长的睫毛,丰润嘴唇,耀眼的青丝,那双纤纤细手,她的温柔如水的微笑,她专心抚琴的模样,全部的细节,只需闭上眼,便会立刻清清楚楚的出现在眼前。
可是,他却一直无法落笔,在他心中,她的美是无法用画笔描绘下来的。
松本武一轻轻的抚过洁白的宣纸,温柔的如同抚摸爱人的肌肤一样,动作轻柔而深情。
欲望与野心是刻在这个男人灵魂里的东西。为了使得南广在自个儿领导下壮大起来,是他爹此毕生执着的追求,为此,他愿意负尽天下人,而不能让天下人负他。
爹他不对吗?
松本武一却不这样以为。
无毒不丈夫,为达目标不管采取什么方式,他认为能做的比他爹更好。更完美,每当他表现出凶恶一面时,马上被吃掉的猎物,都还沉浸在都还沉迷在他的醉人的微笑里,一点都没有感觉到危险的降临。
无所谓对与错。
只要可以得到相应的的回报,无论什么形式的牺牲都是可以付出的。
故而,爹能亲手把亲密的爱人送到他人怀里,使她一生背负着红颜祸水的骂名,从而为他创造想要的机会。
但是那又如何呢,爹他终究得到了自个儿想要的时机,很可惜,没有成功。
他的欲望比爹还要多,他想要的是无止境的。
他要使全部使得她受伤的人和事都消失,他要让她知道,这倾国倾城的容貌,并不是她的错。
因为让他怜惜,故而,她的漂亮,从来都没有罪,因为被他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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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阳城府几千米外有一个镇子骐达。
在镇上顶级的客栈门前,有辆马车停靠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