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阁楚懒得理他。
相处这么长时间,龙阁楚也只见过他的玩世不恭和治病时的严肃恐怖,谁也猜不透他的心思。从前,他因为不爽他总带面而和他单挑。但这么多年的战场官场处下来,他深谙要善于伪装的道理,要不然就容易丧命。
“好了,切入正题吧。”龙阁楚绕回主题了。“司空堡大喜那天给伊斯特下的鬼影子估计也没用了。”
伊斯特出身百草门,自丹生云起,他们就慢慢不涉足江湖,潜心研究医术,估计也不太了解这种新出现又不伤人的药物。
鬼影子是王庆凯的发明,不易被发现,只有沾上了特定的药剂的人才能感知到。
“看来是。”王庆凯叹息说,“估计伊斯特不能发现鬼影子,但东方瑾瑜就不一样了。那小狐狸虽不精通机关术但十分擅长用毒,他算得上是为毒而生的,我都自叹不如。”
所以,东方瑾瑜肯定发现了伊斯特身上的鬼影子,但他为什么不出手解毒,偏要让他们出手?
“猜不到他在想什么?”王庆凯摸了摸下巴,东方瑾瑜啊…啊东方瑾瑜,真是不好对付。
龙阁楚低头沉思着,他在回味皇上说的话。
皇上最器重的人,也是追随皇上最久的,更是最懂皇上的。那天皇上说的其中另有深意--“言归正传,现在如何是好?总不能摔在几个毛孩子的手上吧?”王庆凯打断了龙阁楚的思路。
龙阁楚不耐烦地说:“他们都已经逃走了,还能怎么办?”
“那是因为你优柔寡断。”王庆凯犀利的讽刺。
龙阁楚气结。
换你你能在那种情况下开战吗?
“既然如此,下次换你来捉拿他们?”龙阁楚不满的说。
“哪能啊…啊,皇上下旨让你的捉拿,我可不敢违抗圣旨。”王庆凯撇得很一干二净。
“这样啊…啊--”龙阁楚突然坏笑,“对啊…啊,你是专门来帮我的阿,我就不客气的“求”您帮忙啦?”
王庆凯突然觉得自个儿说错了什么,背后发毛。
“你不会--”。
“聪明。”龙阁楚不客气的给了他一个下马威,“就请王大人您亲自捉拿那些孩子吧。在下的军队随您调遣阿,哈哈哈。”
这下王庆凯脸色沉了,说:“那几个都是泥鳅,天下这么你让我怎么找!”
借势压人,假兄弟,无耻!
龙阁楚一摊手,“小弟不才啊…啊,辛苦你拉,事成之后我一点向皇上禀报。”
王庆凯目眦欲裂,拍案而起。
把烤熟的食物拿给那两人,端木青青自个儿也拿了一点在树下细嚼慢咽起来。
静谧的夜空好像黑色天鹅绒毯子,漫天闪耀的星星在这夜幕的映衬下显得更加明亮。。
夜风携带花草的芬芳和林间的湿气,把一丝丝惬意吹进身体里,温柔的安抚了紧张的神经。
万籁此俱寂,但余虫鸣声。
三人都不说话,谁都不愿意打破这宁静。
东方瑾瑜垂着燕尾蝶般的睫毛,火光摇曳着他的深邃的眼神,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伊斯特一贯的沉默,原本整齐的头发稍微有点零乱,散落下来的发丝贴在脸颊上。
端木青青方才意识到伊斯特的嘴唇其实事实上很漂亮的仰月唇,不厚不薄,嘴角微微上扬,双唇饱满,不经意间性感的勾引着人。
端木青青欣赏的一笑,又看向远方。
视线绕过参差的树叶投降那静谧的夜空,脑海便浮现出从前的一幕一幕。
从前,只要她从窗中仰望夜空就能看到最明亮的北斗星。
那是夜空的骄子,即使有层层是云遮挡着它还是不服输的闪耀着,它总是给迷茫的人指明方向。
端木青青回想着,去年的冬天过的匆忙,都没能好好欣赏过星空。希望今年的冬天,她能好好的欣赏这片熟悉又陌生的夜空。
伊斯特出神的看着端木青青,不乔装打扮的脸像一朵出水芙蓉,纯净动人,羊脂玉一般的皮肤福气一丝粉红,也许是因为火光吧。从来都是波澜不兴的脸上挂着一个从容温和的笑容。只要是看到的人就情不自禁的陷入这个微笑中去。
其实事实上,伊斯特一直对端木青青感到内疚和亏欠。
假如当时她没有出手相救,也许她现在能无忧无虑的过着女孩子家的日子。
他又懂她并不愿安于司空堡的深闺,可她也不想牵累司空堡的人。
让她左右为难,又经历这么多危险的事情。他很心疼,也愧疚。
他也不清楚对这个相处时日不久的少女是什么样的情感,超越同门之情但又有些......想着想着,她迷茫的摇摇头。
只要她出现他的视线,她就成为他的焦点,看到她超越外表的沧桑忧伤时,他会心疼。
所以,宁愿自个儿出生入死也不愿看到她辛苦。如果说,百草门和东方家是被冤枉了,那么,端木青青便更是被无辜连累,朋友有难出手相助就被拖累到如此地步,唉。
“端木青青,你想去什么地方吗?”伊斯特问道。如今他们暂时安全,,也是个好机会让端木青青脱离这复杂的局势。
端木青青转头疑惑不解的看着他,半晌后,她笑道:“暂时没有。”
伊斯特又说:“那这附近有没有司空堡的势力?我把送你那儿可好?”
东方瑾瑜发出一声嗤笑。
端木青青无视他,自个儿也笑了,说:“为什么啊…啊?是因为拖你后腿吗?”
伊斯特也笑了,说:“没有,是突然发现自个儿很累赘。”
端木青青捋了捋头发,婉儿一笑。。
“你都承认你是累赘了,我不介意,你介意什么?”
“哎呦,恐怕不是介意,是心疼啊…啊。”东方瑾瑜贼兮兮的插话。
端木青青不怀好意的看了他一眼,伊斯特倒没有反驳。
“我要怕危险起初就不会以身犯险。现在都到这一步了,也不好半途而废。再说,我们都是同一条船上的蚂蚱了,现在就算我脱身了也逃不过被追捕的命。你大可不必自责。”
老天爷都安排好了,这些注定的事情逃也逃不了。本来就是,如果当初她没有逃离司空堡,躲到了因大婶的绣房里,就不会跟百草门有关系,现在更加不会看到这条厚颜无耻的老狐狸,就更不可能有后面的麻烦发生。一切都是命运啊…啊,皆有缘分,逃避也没有什么用处。
“真无情啊…啊。”东方瑾瑜笑道。
东方瑾瑜,你不知道你很受欢迎吗?为什么还是这么积极的说些屁话啊…啊。
听了这番话,伊斯特心里一下子打翻了五味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