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悬疑灵异诅咒—画皮
27445600000037

第37章 死神(4)

“走吧,我们也该上路了。”千屏将蓝色枫叶与腰间的玉佩挂在了一起,她站起身来,第一个走出了竹楼。将眸中的褐色掩在了那抹黑色之后,同时掩去的,还有她千回百转的心思。

回想她刚刚如火山暴发似的样子,连她自己都觉得,实在不像她自己啊。抚额,抹汗。不过,也是没办法。谁让这个白如此神秘,她才感觉看透了他的身份,偏偏他又撒下一团迷雾,又将她丢进了云里雾里之中。她实在看不清他是好,是坏,无法判断,最安全的办法便是让他觉得——她也不过如此。很多时候,扮猪吃老虎的法子是偷生的一种有效方式。不是她胆小怕死,只是她有想要保护的人,她舍不得她想要保护的人出事。

她不是一个暴燥的人,就算是天塌下来了,也有高个子挺着。不是说她有多么的开朗,有多么的乐观,其实,她只是有点“懒”。那一世,曾经有朋友问过她:“你相信玛雅预言吗?就是那个2012,世界末日……”

她只是喝着她的咖啡,悠闲得不能再悠闲了,她说:“该怎么过就怎么过呗。如果世界注定有末日,你急有什么用?如果末日根本不存在,你现在的急不就是一场笑话?”

当时,朋友只冲她数起了一个大拇指:“高!”

唉……想到那个朋友,千屏觉得挺对不起她的。那是她少有的几个比较要好的女性朋友之一,曾答应过她,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忘记和她联系。不过后来还是食言了,因为工作的关系离开了那座城市,最终失去了联系。现在回想起来,那样平凡的日子真是幸福呢!

这样想着的时候,千屏的嘴角是带着笑的,她脚下的脚步却不慢、不急,在朦胧的夜色中稳稳的穿过一丛丛绿草,绕过一棵棵树,直接向前。

而她的身后,清逸、清棋紧紧的跟着。

夜,似乎越来越黑了。开始只是远处的树看不到影子,渐渐的,就连三步开外的地方也看不清了。还好,千屏的腰上带着那枚蓝色枫叶,真像白所说的那样,这枚蓝色的枫叶根本不是普通的枫叶,具有令他们“意外”的神奇力量。只见,蓝色枫叶上,一团团蓝色的光晕散发开来,围绕着他们向黑暗中弥漫,形成一圈美丽的蓝色光环,让他们能够清楚的看见视线三米以内的任何东西,尤其是,他们脚下那条泛着白色的石子路。

石子路?是的,一条由黑白两色的鹅卵石铺成的石子路,就好像被月光洗涤过一般,清晰的出现在他们的眼前。它的出现,让他们一路上走得更加的顺畅、干净。虽然看不见,但耳朵清楚的听到,在他们看不见的黑暗里,一声声兽吼,或大或小,或尖锐或粗鲁,各式各式交杂在一起,似狼非狼,似虎非虎,有几分可怖。他们甚至能够听到,那些可怕的野兽嗅着从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味追了过来,却顾忌他们身上的蓝色枫叶不敢进攻,只能不甘的围在蓝色光晕的外面嘶吼着,恐吓着。

也许,清逸、清棋是真的看不清楚,千屏难道也是真的看不清楚?当然不是,就算没有蓝色枫叶,只要她将神识放出去,虽说不能布满整个雷公山,却至少能够看到身体四周半里内的状况。这到不是千屏不行,只能看那么一点范围的东西,实在是这座雷公山诡异得可以。

首先,这座雷公山从外看到的高度与实际走入雷公山所看到的高度完全不同,不仅仅是不同,而且进入雷公山之后根本测不到它的实际高度;其次,雷公山上似乎有一种奇怪的“禁界”,限制了具有奇特异能(包括魔法、法术、邪术等)的人对异能的使用,这还是她上次在雷公山画鹰图的时候发现的。当时,她还吓了一跳,以为是她的能力退化了呢。没办法,谁让那消失了许久的百鬼又再次突然出现,谁知道是不是它们又想出了什么折腾她的方式呢?再次,雷公山上有着许多人们闻所未闻,听所未闻的东西,就连千屏本人也不见得都认识,可是,偏偏这样的东西,如果你不仔细观察的话,还以为是你认识的呢。雷公山就好像有一层雾,神秘的笼罩着它,让它充满了神秘和诡异的气息。

仅仅周围半里的范围,千屏就“看”到了许多她从来不曾见到过的东西。比如说,你看到一头牛的身上长着一条像蛇一样的脑袋吗?并且,它的身体巨在得有三头水牛大。你看到过一只蜘蛛长着三个脑袋吗?并且它的个头不弱于那头怪牛,每个脑袋都有一对锋利如钢刀的牙齿。你看到过长着鸡脑袋的兔子吗?并且,这种怪兔子还有着一对鹰一样的巨爪。总之,光怪鹿离,不能足一道矣。每一头怪兽都充满了噬血的气息,那种气息像极了那幅“诅、咒”了她的屏风上所散发出来的邪恶气息。那样的气息,她太熟悉,熟悉到不管是睁着眼睛,还是闭着眼睛,只要它存在,她就能敏感的发现它的存在。

它们不仅仅嘶吼,它们还相互残杀,不一会儿,弱者就被强者咬破了脖子,划破了肚子,或红或绿的鲜血直流,引来了一群似狼非狼的黑色红眼怪兽,凶狠的扑上去,就争先恐后的抢着“吃”起来。那血淋淋的残肢残骨,铺满了地面。跟着,就看见从地底上钻出一些奇怪的植物,它们通通张开了大嘴,露出锋利的牙齿,居然跟黑色红眼怪兽抢起了尸体?你一口,我一口,狼吞虎咽……

呕……千屏强压住了想要呕吐的感觉。她清楚的“看”到,她脚下那所谓的鹅卵石铺成的石子路,居然是一只只怪兽惨死之后的血眼组成的?一颗颗圆滚滚的血眼堆积在发着恶臭的污血水中,起起伏伏……

最恶心的是,他们的脚还深一脚浅一脚的踩在这些血污之中?血污盖住了整只脚,抬起来的时候不光看到血污滑落,还会看到脚背上布满了一些恶的尸虫,那些小小的长度不过一两厘米靠尸体为生的白色小虫子,在你的脚面上蠕动着,想像一下那种感觉,呕……也难怪我们一向冷静的千屏也有些脸色苍白,浑身感觉麻麻的、怪怪的。

这个时候,千屏实际上是有些羡慕清逸、清棋两个人的。她由衷的感叹:无知是福啊!看看他们两个人,因为完全“看”不到,走起来就完全没有心理负担。而她……唉!有的时候,太聪明也不见得好。

千屏在心里暗叹一声,心底的小人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装着什么也不知道的往前走着。

“啾啾……”

黑暗的森林里,传来一两声奇怪的鸟叫。

千屏的心里一寒。

“啾啾……”

跟着,千屏的耳朵一动,紫色的光频阵动而出,奇怪的鸟叫被破译:该死!

什么意思?千屏的眸色立即荡出紫色的光晕,寻着捕捉到的奇怪鸟叫声的路线,直直的朝那个方向“看”了过去。只见,那是一只一个高的黑色怪鸟,如鹰一般,只不过,它有着一张人一样的脸,大大的鹰眼,勾勾的鼻子,锋利的野猪獠牙,还有它巨大的贴在身侧的鸟翼上握着的那把——镰刀?

千屏的眼睛猛然睁大:长长的刀柄,黑色的弯月型的刀身,散发着来自地狱般的死亡气息。那是,镰刀,死神的镰刀?她敢肯定,她没有认错。虽然,她没有看到过真实的死神镰刀,但是她曾有幸看到过相关的资料。那个时候,她曾想画一把死神的镰刀当做自己的武器。只是,她的灵力太弱了,画不到一半就因灵力不够而失败,还差点走火入魔。因此,死神镰刀对她来说,称不上有多么陌生。

死神的镰刀并不是普通的东西,不是凡器,不是灵器,亦不是简单的神器,它是一把可以直接杀死人的灵魂的死神之刀,甚至有的死神镰刀可以杀死一个真正的神!当然,死神的镰刀也是分等级的,只是相对而言,它比普通的灵器要更高级一点。死神镰刀一般都具有自己的器灵,一个具有器灵的武器至少也要是半神器才行,尤其是能化成人形的器灵。

千屏惊讶的是,这把死神的镰刀便是一把具有器灵的死神之刀。只是,她看不清它的器灵是什么,它的等级完全是在她之上。她惊讶,这座雷公山居然会有这样一把死神之刀?就凭这一把死神之刀,就不知道可以引起多少人类的贪婪与个欲望,掀起多大的血雨腥风。一般来说,死神的镰刀不是被封印在地狱深渊之中,便是在地狱深渊的恶魔的手中,一般的人是无法掌控它的。可是,这把死神镰刀居然出现在这里?是有人故意存在这里的,还是无意中流落到了这里?后者,或许只是一场巧合;而前者却是一场阴谋。

千屏突然间不知道了,这座雷公山到底掩藏了多少秘密?

“你怎么停下来了?”千屏因为震惊而突然停下来的脚步,让清逸、清棋两人不得不跟着停下来。清逸走到她的身边,看到她的脸色有些苍白,自然而然的问题便问出了口。

“呃……”千屏一怔,摇头,“我没事。”这样的事,她要怎么说呢?他们只是一群普通的人类,尽管他们在人类的世界里或许被称之被武艺高超的大侠,可事实上,在这些灵异的事件之中,在这些妖魔怪兽的眼里,他们根本什么都不算。就凭这把死神镰刀,就可以称霸“半个世界”。为什么说是半个世界呢?半个世界仅指在灵异事件之外的人类世界,而另半个世界便是“灵异世界”——有的称妖界,有的称幻界,有的称魔界……不管怎么称呼,它都是平凡的人类世界之外的世界,远离于平凡的生活之外。

还好,这是世界的规则,是不允许被轻易打破的。也仅仅是不允许被轻易打破。规则规则,可立易可破,可破易可立,就看你有没有这分本事。凡事都有规则,而方规则的就是某属性规则方面的强者,它说的话便是规则,它的行为准则便是规则。

诸神,是宠爱于人类的。它们定下了规则,给予平凡的人类不被异类打扰的平凡生活。但神不是万能的,它们也有不能照顾到的地方。毕竟,神有千千万万;成神的亦有千千万万;正在成神的更多。能够成为神,本身便是对规则的一种“破”,亦是一种“立”。不过,人类还是比较幸运,毕竟平凡的人类相对于其它非人类物生拥有着“半个世界”,甚至自以为的掌控着“整个世界”。

“真的没事?”清逸很怀疑。实在是,千屏的脸色平时都是红润润的,第一次显得有些苍白。

“也许,是太累了!”能不累吗?用神识看到的这一切可不是一般的东西,一惊一吓的,再好的精神也会累。

“那要不要休息一下?”

千屏摇头:“我们还是快走吧。”她分明看到,那只拥有死神镰刀的怪鸟朝这边看了过来,虽说白说过,有他的蓝色枫叶在,雷公山里的生物不会主动攻击他们,可谁能保证没有万一呢?她现在还不是死神镰刀的对手,她可不想就这样交待在这里。说着,她就加快了脚步速度,匆匆的朝一个方向奔去。那里,有一点白色的亮光,层层的蒙雾中混淆着人类的微弱气息。

尽管感觉有些奇怪,但大家都称不上太熟悉,清逸、清棋没有再说什么,也跟着加快了脚步,朝那个他们看不见的方向而去。

空气里,花的香味越来越浓。它们掩盖了那同样越来越浓的血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