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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隋唐(1)

陈后主亡国

隋朝建立后,隋文帝想灭掉南陈,结束南北分裂的局面。他派使者到南陈去表示友好,使南陈君臣麻痹大意。同时改革兵制,训练出一支锐不可当的水军,为灭陈之战做了充分的准备。

当时,突厥屡次侵扰隋朝边境。隋文帝认为只有解决北部的边患,才能腾出手来对付南方。他采用分化瓦解的办法,使一部分突厥贵族臣服于隋朝,并与本族的大可汗争斗。这样一来,突厥陷于内乱之中,失去了进攻隋朝的力量。

隋文帝为了完成统一大业,提倡节俭的生活。一次,大臣苏威对隋文帝说:“作为君王,生活应当节俭,才能为百姓做出表率。可是宫中帷幕竟用银钩装饰,真是奢侈。”隋文帝说:“你说得很对,我向往俭朴的生活,却不注意小节。不仅是银钩,宫中一切奢华用具都应取缔。”

又一次,关中地区出现了旱情,隋文帝派人去灾区调查。调查者将老百姓所吃的豆屑和糠带入宫中,隋文帝见了泪流满面,说道:“百姓受那么大的苦,都是因为我的德行不够!从今以后,我不再喝酒吃肉。”从此,文帝拒食酒肉,坚持了一年之久。

南陈的国君名叫陈叔宝,史称陈后主。他过着奢侈的生活,整日沉迷酒色,不理朝政。因为沈皇后性情沉静,生活俭朴,所以陈后主不喜欢她,而喜欢容貌出色、善于歌舞的妃子张丽华。

日子久了,陈后主不但把后宫的事情交给张丽华管理,还让她参与朝政。张丽华在皇帝面前说太子陈胤的坏话。陈后主竟然废掉太子,将张丽华的儿子陈深立为太子。

陈后主命人修了三座富丽堂皇的宫室,命名为临春阁、结绮阁、望仙阁。这些宫室用上等檀香木制成门窗,以珠宝作为装饰,供张丽华等妃嫔居住。为了建成这三座阁楼,很多百姓累死于宫中,又有不少百姓为避税而远走他乡。

陈后主缺乏理政能力,并重用孔范、江总等小人。他当皇帝不称职,却非常喜欢填词。后主曾经创作《玉树后庭花》《临春乐》等艳词,并命人谱曲,在宴会上演唱。

隋文帝听说陈后主这样昏庸,就与群臣商议灭陈之计。尚书左仆射高颎(音jiǒng)说:“等到稻子成熟时,我们可派军队骚扰南方。如果南陈军队集合起来,我们就撤军。这样一来,敌人一定以为我们没有大举进攻之志,从而放松戒备。到那时,我们就可以突然渡江,灭掉南陈。”

隋文帝听从了高颎的主意,派军队对南陈进行骚扰。另外,他还命大臣杨素制造战船,为渡江灭陈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公元588年11月,隋文帝杨坚封次子晋王杨广为元帅,让他讨伐南陈。于是,杨广、高颎率陆军南下,清河公杨素率水军南下,庐州总管韩擒虎、吴州总管贺若弼也向南陈进攻。隋朝大军分成八路,共有五十万人。

没过多久,隋将韩擒虎从采石、贺若弼从京口渡过长江。公元589年正月,韩、贺两支军队将建康团团围住。陈后主问车骑将军萧摩诃:“现在兵临城下,我们该怎么办?”萧摩诃说:“敌军有十万之众,我请求带五万军队攻击敌营。”陈后主依计而行。

萧摩诃带兵出发后,陈后主接见了他的妻子与儿子。萧摩诃虽然是个老将军,可他的妻子才二十几岁,且长得非常漂亮。陈后主一见萧夫人,就把她留在宫中。

此时,萧摩诃在前线连连得胜,他听到妻子的消息,非常气愤,命令军队向后撤退。贺若弼乘机向前追击,陈军全线崩溃,萧摩诃被擒。陈后主命大将任忠去江边准备船只,想撤退到荆州。可任忠出城之后,就向隋军投降,并带领隋军冲入朱雀门。

陈后主听说隋军杀入城中,就带着张丽华、孔贵嫔来到景阳殿外,跳入一口枯井中藏身。隋军追到景阳殿,士兵们冲着枯井说:“里面有人吗?如果没人,就往里面扔石头了!”陈后主只得说道:“有人。”

隋朝士兵将一根绳子投入井中。他们以为井中只有一人,谁知吊上来的竟是三个人。众人用手掩住嘴巴,笑了起来。隋朝终于灭亡南陈,统一天下。

怕老婆的皇帝

隋文帝杨坚统一天下,结束南北朝对峙局面,开启了历史的新纪元。按理说,他也是一个叱咤风云的人物,但是生活中的他,却是有名的“怕老婆”皇帝。

杨坚位居高官时,生活便十分节俭,即使称帝之后,也依然保持着这个习惯。不管是吃饭,还是穿衣,从来不求奢华,更不要说在长安城之外为自己修建什么宫殿园囿了,因此也深受百姓称道。

但是,杨坚的皇后独孤氏却不是一个省油的灯,自从当了皇后,她觉得自己身价百倍,吃穿也颇为讲究起来。这一天,她闲暇无事,便来到杨坚的住处,对他说道:“皇上,您看您住的这地方,哪像个天子住的地方啊!”

杨坚一见独孤氏来了,慌忙站起身。闻听此言,诧异地四周看了看道:“我觉得不错呀,天子还能住什么地方呢?”

独孤氏见他不开窍,气得一跺脚,骂道:“真是个榆木疙瘩!我是说你该在长安城外修一座专供休息的离宫。这样,你我二人也可放松放松,清静清静啊!”

杨坚听了独孤氏的话,知道她又是忽然心血来潮。有心不答应,又见她生气,不敢惹她,只好应承下来。

杨坚本来想独孤氏只是一时和自己使性子,敷衍她一下也就行了。不料独孤氏却是当真的,几次来催问离宫动工了没有。杨坚无奈,只得派仆射杨素督办此事。

杨素立刻让负责建筑的大臣宇文恺赶紧选址动工。宇文恺将殿址选在有高山、有沟谷就是没有平地的岐州(今陕西省凤翔北)。岐州山清水秀,环境倒也幽雅。但是没有平地,怎么建宫殿呢?杨素不在乎,立即召集了成千上万的民工,让他们日夜劳动,将高山推平,沟谷填满。不管严寒酷暑,负责监工的封德彝都让军士像对待犯人一样对待那些民工,有许多人被累死,又有许多人饿死、病死。民工死后,杨素就命人将死人推入沟谷填平,然后继续修筑宫殿。终于,在牺牲了近万名民工的生命之后,宫殿建成了。

杨坚听宫殿建成,就赐名仁寿宫,并派元帅府长史高颎前去察看。

高颎到岐山一看,宫殿修得富丽堂皇,但听说死了近万人,回去如实禀告杨坚。

杨坚一听死了许多人,心里便有些埋怨杨素。但独孤皇后听说宫殿已修好,立刻要求杨坚和她一起去仁寿宫。杨坚只得陪同前往。

来到仁寿宫,只见大殿小宫,座座错落有致,风格各异。雕梁画栋,美不可言,独孤皇后不由得连声称赞。但杨坚却因建此宫死了近万人而郁郁寡欢,沉默不语。

这时,杨素请求拜见皇上、皇后。杨坚一见他,火往上冒,当即就要发作。独孤皇后早将一切看在眼里,瞪了杨坚一眼。杨坚只得又把想要治罪杨素的话咽了下去。独孤皇后见状,心中还算满意。转头对杨素说道:“杨爱卿为建此宫,尽心尽力。皇上说了,杨爱卿忠心可嘉,赏银钱百万,绢帛百匹……”

杨坚一听,鼻子差点气歪了。但他有怕老婆的毛病,非但一点儿不敢违皇后之意,甚至连那几句训斥的话也省了。

其实,杨坚怕老婆由来已久,已不是一天两天的了。早在杨坚刚刚称帝不久,独孤皇后就与他大闹过几场,也就是在那时她把杨坚制服了。

纵观中国历代皇帝,哪一个不是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嫔呢?可杨坚却是个例外。

独孤皇后为人生性暴躁,而且特别爱“吃醋”,嫉妒心非常强。她为了避免杨坚宠幸别人而疏远自己,就不允许杨坚再册立其他妃嫔。因此,隋朝一代开国君主杨坚偌大的后宫却只有独孤皇后一人。而且独孤皇后上朝与杨坚同乘一辇,散朝与之双回后宫,形影不离,严密监视,唯恐杨坚与宫女有染。

但是,俗话说得好,老虎也有打盹儿的时候。一天,独孤皇后患病卧床,杨坚独自出宫散步。在一所非常别致的小楼内遇上一位名叫尉迟珠儿的美女。此女长得艳若桃花,肤如凝脂,杨坚不禁怦然心动。

杨坚除了独孤皇后,还从未有过第二个女人。今日有幸邂逅尉迟珠儿,心情无比舒畅,当即表示,要好好待她。第二天,又来和她相会,还给了她许多珍珠。

可是,纸包不住火。这事儿很快就让那个醋坛子皇后独孤氏知道了。她怒不可遏,病也好了,精神也来了,率一帮人便来到小楼。一见尉迟珠儿容貌俊美,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竟喝令手下将尉迟珠儿活活打死。等杨坚闻讯赶来,已相救不及,很是伤心。

独孤皇后见状,撒起了泼,披散了头发乱喊乱叫,寻死觅活。杨坚心里烦乱,又见她不成体统,强忍下这口气,一跺脚,骑马出了宫门。

独孤皇后一见他走了,立刻不闹了,也不去追他,只派人将尉迟珠儿的尸体扔到山谷喂狼,又在众宫女面前厉声道:“谁若再去勾引迷惑皇上,下场与尉迟珠儿一样!”这才解了气,偃旗息鼓,起驾回宫,继续养病去了。

再说杨坚,策马狂奔出百十余里,天渐渐黑下来,他才勒住马头。心里逐渐平静下来,不由得自言自语:“我真是枉为天子,连一心爱的宫女也保护不了!”但转念一想,又道:“大丈夫以事业为重,我岂能为区区一宫女与皇后吵翻,负气而走?”正胡思乱想,元帅府长史高颎从后面追了上来,气喘吁吁地劝慰杨坚道:“皇上乃万乘之尊,岂能为一妇人而不顾江山社稷呢?皇上,还是请起驾回宫吧!”

杨坚一听有理,便也顺势下坡,回到宫中,免不了又在独孤皇后面前赔情道歉。独孤皇后见他回心转意,便也不再在这件事上闹下去。只是以后在杨坚面前更加趾高气扬,飞扬跋扈。不仅对杨坚这方面加紧防范,而且在其他事情上也开始左右杨坚,稍不如意,就大吵大闹。杨坚一为顾念大局,二是自觉理亏,有把柄握在她手中,只是一味忍让,不与之理论。长此以往,便落下了“怕老婆”的毛病。

赵绰依法办事

隋文帝统一全国以后,采取了各种巩固统治的措施,像改革官制兵制,建立科举制度,选用办事干练的官员,严办贪官污吏。经过他的一番整顿改革,政局稳定,社会经济出现了繁荣的景象。

隋文帝还派人修订刑律,废除了一些残酷的刑罚。这本来是件好事,但是隋文帝本人就不完全按照这个刑律办事,往往一时气愤,不顾刑律规定,随便下令杀人。

这种情形,叫大理寺(管理司法的官署)的官员很为难。大理少卿赵绰觉得维护刑律是他的责任,常常跟隋文帝顶撞。

隋文帝曾经下令禁止使用不合标准的钱币。有一次,大兴(隋朝的都城名,今陕西西安市)大街上有人拿次币换好币,被人发现了,捉到衙门里。这件事让隋文帝得知了,隋文帝听说有人竟敢违反他下的禁令,一气之下,就下令把换钱的两个人统统砍头。

赵绰接到命令,赶忙进宫求见隋文帝。他对隋文帝说:“这两个人犯了禁令,按刑律只能打板子,不该处死。”

隋文帝不耐烦地说:“这是我下的命令,不关你的事。”

赵绰说:“陛下不嫌我愚笨,叫我充当大理寺官员。现在遇到不依刑律杀人的情况,怎么能说跟我没关系呢?”

隋文帝气冲冲地说:“你想撼动大树吗?撼不动你就走开吧!”

赵绰说:“我只是想劝说陛下改变主意,谈不上想撼动大树。”

隋文帝又说:“你想触犯天子的威严吗?”

赵绰不管隋文帝怎样威吓,还是坚持自己的意见。隋文帝怎样骂他赶他,他也不走。隋文帝没办法,很不高兴地进内宫去了。

后来,由于别的官员也上奏章谏阻,隋文帝终于取消了杀人的命令。

又有一次,官员辛穊被人告发搞不法的迷信活动。隋文帝又命令大理寺把辛穊处死。

赵绰上朝对隋文帝说:“辛穊没有死罪,我不能接受这个命令。”

隋文帝气得浑身发抖,说:“你想救辛穊,就没有你自己的命。”说着,喝令左右侍从把赵绰拉下殿去。

赵绰面不改色,说:“陛下可以杀我,但是不该杀辛穊。”

左右侍从真的把赵绰扭下朝堂,剥了他的官服,摘掉他的官帽,准备处斩。这时候,隋文帝也想到杀赵绰太没道理,就派人跟赵绰说:“你还有什么话说?”

赵绰跪在地上,挺直了腰说:“臣一心执法,不怕一死。”

隋文帝并不真想杀赵绰,磨蹭了一阵子,气也平了。他想赵绰能忠于执法,毕竟是有利于他的统治的,就把赵绰放了,过了一天,还派人慰问了赵绰。

在大理寺官署里,有一个官员名叫来旷,听说隋文帝对赵绰不满意,想迎合隋文帝,就背着赵绰给隋文帝上了一道奏章,认为大理寺衙门执法太宽。隋文帝看了奏章,认为来旷说得很中肯,就提升了他的官职。

来旷自以为受到皇帝的赏识,就昧着良心,诬告赵绰徇私舞弊,把不该赦免的犯人放了。

隋文帝虽然嫌赵绰办事不顺他的心,但是对来旷的上告,却有点怀疑。他派亲信官员去调查,根本没有这回事。隋文帝弄清真相,勃然大怒,立刻下命令把来旷处死。

隋文帝把这个案子交给赵绰办,认为这一回来旷诬告的是赵绰自己,赵绰不会不同意。哪儿知道赵绰还是说:“来旷有罪,但是不该判斩。”

隋文帝很不高兴,袖子一甩,就退朝往内宫去了。

赵绰在后面大声嚷着说:“来旷的事臣就不说了。不过臣还有别的要紧事,请求面奏。”

隋文帝信以为真,就答应让赵绰进内宫。

隋文帝问赵绰有什么事。赵绰说:“我有三条大罪,请陛下发落。第一,臣身为大理寺少卿,没有把下面的官吏管好,使来旷触犯刑律;第二,来旷不该处死,臣不能据理力争;第三,臣请求进宫,本来没有什么事,只是因为心里着急,才欺骗了陛下。”

隋文帝听到最后几句话,禁不住哑然失笑。旁边独孤皇后在座,也很赏识赵绰的正直,命令左右赐给赵绰两杯酒。隋文帝也同意赦免来旷死罪,改判革职流放。

杨广篡位

隋文帝有五个儿子,长子杨勇被册立为太子,次子杨广被封为晋王。杨勇待人宽厚,博学多才,可生活奢侈,喜好女色。隋文帝提倡节俭,最反对奢华的生活;独孤皇后则喜欢感情专一的君子,反对男人宠信姬妾。因此,杨勇渐渐失去了父母的宠爱。

晋王杨广为了取代哥哥的地位,就极力伪装,把自己打扮成一位节俭、不近女色之人。当隋文帝与独孤皇后要来晋王府时,杨广就让姬妾们全部躲起来,自己和王妃萧氏亲自去门口迎接圣驾。皇帝、皇后入府后,杨广让一些身穿旧衣、姿色平常的妇人来侍奉。文帝夫妇上了当,对杨广非常满意。

一天,杨广到野外打猎,遇上大雨天气。侍从怕他受凉,劝他穿上油衣(雨衣)。杨广却说:“跟我出城的士兵都被雨水所淋,我一个人披上油衣,像什么样子!”他坚持不穿油衣,愿和士兵同甘共苦。隋文帝听说了这件事,认为杨广仁爱,可以交给他重要任务。

杨广对独孤皇后很有礼数。如果皇后派人来见他,他不管人家地位高低,总是和妻子萧氏陪人家吃饭。他还努力结交大臣,笼络人心,结果大臣们都对皇后说晋王厚道。皇后听了这话,对杨广更加宠信了。

后来,杨广被封为扬州总管,去南方上任。杨广临走时,故意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对独孤皇后说:“不知出于什么缘故,太子对我非常仇恨。也许他会在我的饮食里下毒,把我害死。”从此,独孤皇后开始怨恨太子。

杨广用珠宝收买越国公杨素,使他支持自己。左仆射高颎是太子的靠山,杨广就制造谣言,说高颎有谋反之心。隋文帝听信谣言,将高颎罢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