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希腊神话故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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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特洛伊城的毁灭

当天夜里,特洛伊人举行饮宴庆祝胜利。他们吹奏笛子,弹着竖琴,唱起欢乐的歌。大家一次又一次地斟满美酒,开怀痛饮。士兵们喝得醉糊糊的,昏昏欲睡,完全解除了戒备。跟特洛伊人一起饮宴的西农也假装不胜酒力睡着了。深夜,他起了床,偷偷地摸出城门,燃起了火把,并高举着不停地晃动,向远方发出了约定的信号。然后,他熄灭了火把,偷偷地跑到木马跟前,轻轻地敲了敲马腹。英雄们听到了声音,但奥德修斯提醒大家别急躁,尽量小声地出去。他轻轻地拉开门闩,探出脑袋,朝周围窥视一阵,发现特洛伊人都已经进入梦乡。于是,他又悄悄地放下厄珀俄斯预先安置好的木梯,走了下来。其他的英雄也跟在他后面一个个地走下来,心儿紧张得怦怦直跳。他们到了外面便挥舞着长矛,拔出宝剑,分散到城里的每条街道上,对酒醉和昏睡中的特洛伊人大肆屠杀。他们把火把仍进特洛伊人的住房里,不一会儿,房子便被烧着了,火势蔓延,全城成了一片火海。

隐蔽在忒涅多斯岛附近的希腊人看到西农发出了火把信号,立即拔锚起航,乘着顺风飞快地驶到赫勒持滂,上了岸。全体战士很快从特洛伊人拆毁城墙让木马通过的缺口里冲进了城里。被占领的特洛伊城马上变成了废墟,到处是哭喊声和悲叫声,到处是尸体。残废和受伤的人在死尸上爬行,受了惊吓的狗的吼叫声,垂死者的呻吟声,妇女儿童的啼哭声交织在一起,划破了黑暗的夜空,又凄惨又恐怖。

但希腊人也遭到重大的损失,因为尽管大部分敌人都来不及拿起武器,但他们仍然拼死搏斗。有的人扔杯子,有的人掷桌子,或者抓起灶膛里燃烧着的柴火,或者拿起叉子和斧子,或者拿起手头所能抓到的任何东西,攻击冲来的丹内阿人。这时希腊人围攻普里阿摩斯的城堡,许多全副武装的特洛伊人潮水般冲出来,进行殊死而又绝望的拼杀。

夜已经很深了,战斗仍在激烈地进行时,房屋上燃烧的火焰,阿开亚人手持的火把,把全城照耀得如同白昼。整座城市成了一片火海,战斗越来越激烈,越来越残酷。

涅俄普托勒摩斯把普里阿摩斯视为仇敌,他一连杀死他的三个儿子,其中包括那个敢向他的父亲阿喀琉斯挑战的阿革诺耳。后来,他又遇到了威严的国王普里阿摩斯,这老人正在宙斯神坛前祈祷。涅俄普托勒摩斯一见大喜,举起宝剑,扑了过来。普里阿摩斯毫无惧色地看着涅俄普托勒摩斯,平静地说:“杀死我吧!勇敢的阿喀琉斯的儿子!我已经受尽了折磨,我亲眼看到我的儿子一个个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也用不着再看到明天的阳光了!”

“老头子,”涅俄普托勒摩斯回答说,“你劝我做的,正是我想做的!”说完,他挥剑砍下国王的头颅。希腊的战士杀人更为残酷和血腥,他们在王宫内发现了赫克托耳的小儿子阿斯提阿那克斯。他们从他母亲的怀里把他抢去,满怀着对赫克托耳及其家族的仇恨,把孩子从城楼上摔了下去。孩子的母亲朝着他们大声哭叫:“你们为什么不把我也推下去,或者把我扔进火堆里?自从阿喀琉斯杀死我的丈夫之后,我只是为了这个孩子才活着。请你们动手吧,结束我的生命吧!”可是他们根本不会理会这个疯女人的,又冲到别处去了。

死神到处游荡,只是没有进入一所房子,那里住着特洛伊的老人安忒诺尔。因为墨涅拉俄斯和奥德修斯作为使者来到特洛伊城时,曾经受过他的庇护,并受到热情的款待,所以丹内阿人没有杀死他,并让他保留所有的财产。

几天前,杰出的英雄埃涅阿斯还英勇地在城墙上打退了敌人的进攻。可是,当他看到特洛伊城火光冲天,经过多时的拼杀仍然不能击退敌人时,他就好像一个历经风暴的丰富经验的水手一样,看见大船快要沉没,便跳上一只小船,自求活命去了。他把年迈的父亲安喀塞斯背在背上,牵着儿子阿斯卡尼俄斯的手,匆忙逃了出去。孩子紧紧地靠在父亲身旁,几乎脚不沾地地跟着父亲跳过许多尸体。埃涅阿斯的母亲阿佛洛狄忒也紧随其后,保护她的儿子。一路上火焰避让,烟雾让道,丹内阿人射出的箭和投掷的矛都偏离目标落到他们的周围,埃涅阿斯成了惟一带着老小逃出城市的人。

墨涅拉俄斯在不忠贞的妻子海伦的房前遇到得伊福玻斯,他是普里阿摩斯的儿子。自从赫克托耳死了以后,他成了整个家族和民族的精神支柱。帕里斯死后,海伦嫁给他。他在晚宴后醉糊糊地听到阿特柔斯的儿子们杀来的消息,便跌跌撞撞地穿过宫殿的走廊,准备逃走。墨涅拉俄斯追上去,一枪刺入他的后背,“你就死在我妻子的门前吧!”墨涅拉俄斯吼道,声震如雷,“我多希望能亲手杀死帕里斯!任何罪人都不能从正义女神忒弥斯的手下逃脱!”

墨涅拉俄斯把尸体踢到一边,沿着宫殿的走廊走去,到处搜寻海伦,心里充满了对结发妻子海伦的矛盾感情。海伦由于害怕丈夫的拳脚而浑身发抖,她悄悄地躲在昏暗的角落里,过了好久才被丈夫墨涅拉俄斯发现。看到妻子就在眼前时,墨涅拉俄斯妒意大发,恨不得把她一剑砍死,但阿佛洛狄忒已经使她更加妩媚,美丽,并用神力打落了他手里的宝剑,平息了他心里的怒气,唤起他心中的旧情。顿时,墨涅拉俄斯忘记了妻子的一切过错。突然,他听到身后亚各斯人的威严的喊叫声,他又感到羞愧难当,觉得不贞的海伦使他丧失了脸面。他又硬起心肠,捡起地上的宝剑,朝妻子一步步逼近。但是在心里,他还是不忍心杀死她。因此,当他的兄弟阿伽门农来到时,他显得很大度地放下了宝剑。阿伽门农拍着他的肩膀对他说:“兄弟,你不能杀死自己的妻子。我们为了她受尽了苦难。在这件事上,比起帕里斯,她的罪过显然就轻多了。帕里斯破坏了宾主的法规,连猪狗都不如。他的家族,甚至他的人民都为此受到了惩罚,遭到了毁灭!”

墨涅拉俄斯听从了劝告,表面上装着不愿意的样子,心里却很高兴。后来,他与海伦一同回到斯巴达。墨涅拉俄斯死后,她被驱逐到罗德岛。

当大地上的屠杀越来越残酷时,天上的神祇用乌云遮掩起来,悲叹特洛伊城的陷落。只有特洛伊人的死敌赫拉,以及阵亡的阿喀琉斯的母亲忒提斯心满意足地大声欢呼。但是,即使希望特洛伊失败的帕拉斯·雅典娜也忍不住淌下了眼泪,因为她看见埃阿斯竟然进入她的神庙,粗暴地抓住她的女祭司卡珊德拉的头发,把她拖了出去。女神虽然没法援救她的敌人的女儿,可是她的双颊却因愤怒和羞愧而发烧。她的神像嘎嘎作响,使神庙下的地基都震动起来。她发誓要报复他,因为他犯了亵渎之罪。熊熊的火柱直冲天空,宣告不幸的特洛伊城从此彻底毁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