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官一听便知道吏在说谎,因为昨晚根本没有起风,便说:“你莫要支吾,想必是老婆打伤的。”吏不说话表示默认。
县官又说:“我为你做主。”于是传呼吏妻到厅,大骂道:“丈夫是妻子的天,天是可以欺负的吗?罪不应恕,该打八十大板。”
没想到县官夫人在厅后偷听,就抛石打出,推倒公案,骂道:“她女流之辈,岂可责她?”县官吓得急叫吏人道:“你夫妇且回去,我衙里的葡萄架也倒了。”
■杨次公与僧人行酒令
宋神宗元丰年间,高丽国派遣一僧人入贡。一日,与杨次公在酒席上出令,以两古人姓名争一物为题。
僧人说:
古人有张良、郑禹,相争一伞。良说“良(凉)伞”,禹说“禹(雨)伞”。
杨次公道:
古人有许由、晁错,相争一葫芦。由说“由(油)葫芦”,错说“错(醋)葫芦”。
彼此以同音、近音字连缀古人名、物名,趣而不俗。
■东方朔幽默答武帝
有一次,东方朔跟随汉武帝到上林苑游玩,见到一棵枝叶繁茂的大树。汉武帝问他是什么树,东方朔顺口说树叫“善哉”。武帝不相信,私下里找人辨认这棵树,便暂时把这件事放下了。
两年后君臣二人又路过此树,武帝又问东方朔这树名,东方朔又顺口说叫“瞿所”。汉武帝沉下脸说:“同一棵树过了两年,怎么名儿就不一样了?你竟敢欺骗我!”
东方朔这才想起两年前他随口胡诌的“善哉”来。不过,他很会辩白,说:“这没有什么可奇怪的。小时叫驹的,大了叫马;小时叫雏的,大了叫鸡;小时叫犊的,大了叫牛。人也是这样,小时称儿,大了称老。这树过去叫‘善哉’,几年后,现在该叫‘瞿所’了。”
汉武帝听了,哈哈大笑,也就不再追究了。
■何所闻而来
嵇康是魏晋时期“竹林七贤”的领袖人物。他对司马氏政权不满而辞去官职,开了个铁匠铺维持生计。有一天,司马氏集团中的钟会去见嵇康,嵇康正和“竹林七贤”另一人物向秀在大树下打铁,对钟的来访不予理睬。钟会只好掉转马头准备离去。
嵇康觉得好笑,就问:“何所闻而来,何所见而去?”(听见什么了,到这里来?看见什么了,离这里而去?)
钟会回答了两句话,自己解脱了尴尬场面:“闻所闻而来,见所见而去。”(听见我所听见的就来了,看见我所看见的才离去。)
钟会怀恨在心,向司马昭说嵇康的坏话,司马昭便把嵇康杀了。
■“矮”“射”互换
相传,有一次,武则天在宴请群臣时,谈起了中国的汉子。她对群臣们说:“我发现,射字由身、寸构成,一个人身高只有一寸,这不是矮字吗?矮字由矢、委构成,委原是发放之意,把矢(箭)发放出去,这不是射吗?所以,矮、射两字应该互相掉换过来使用,大家说对吗?”
群臣听了,无不拍手叫好,齐声道贺圣皇的金玉良言。
其实,“射”在金文中是由弓、矢、手三部分组合成的会意字,意即箭搭弓上,以手发射,故其本义是射。“矮”字右边的委旁,甲骨文的形体是一个跪在地上的奴隶手拿一蔸干枯蜷曲的禾,禾稻枯萎蜷缩,比盛长挺拔之时显得矮小,矢加委,表示枯萎的禾只有一箭之长了,故本义为矮小。
■斯文财主的笑话
从前有个财主,胸无墨水,却又喜欢假充有学问。人们投其所好,寻求开心,故称他为斯文财主。
有一次,斯文财主应邀到某朋友家做客,朋友到门口迎接,说:“今蒙先生光临敝舍,顿觉蓬荜生辉。”
对朋友的话,斯文财主不能完全明白,便说了一句:“你家敝舍不错,我能光临敝舍,实在感到荣幸!”朋友一听,不觉哑然。
进到屋内,两人拉起了家常。朋友先说:“听说令郎在外求学,前途无量!老夫无能,犬子也不求上进,实在惭愧!”
斯文财主又是似懂非懂,只好摸着朋友的意思回了一句:“听说老夫的犬子聪明伶俐,我家令郎哪能比得上?”朋友一愣,暗自好笑。
交谈了一会儿,到了吃饭的时间,朋友谦虚地请斯文财主入座用餐,说:“很是寒酸,唯有便饭小菜而已。”
斯文财主尝了两口,连忙应声说:“哪里,哪里,这些而已鸡、而已鱼不酸不咸,非常好吃!”
朋友实在是憋不住了,哈哈大笑道:“过奖,过奖!”
临别时,斯文财主握住朋友的手说:“打扰了,改日请到我贵府做客!”
■如此朋友
西郭子侨和公孙诡随、涉虚三个人经常改变装束在夜里翻越邻居的墙壁。邻居非常憎厌他们,就在他们来回的路上挖了一个坑,在坑里放入粪便。
一天晚上,他们又出门了。西郭子侨在翻墙的时候,首先落入粪坑,但他却不吭声,反而招呼公孙诡随快翻。公孙诡随跟着也落入粪坑,正想呼叫,西郭子侨掩住他的嘴巴低声说:“不要出声。”一会儿涉虚也来了,同样也落入了粪坑。
西郭子侨于是说道:“大家都一样,我想也就没有什么可以互相讥笑的了。”
■吃你的容易,吃我的难得
佛印是苏东坡、黄庭坚的好友,也是有名的“白食和尚”,放荡不羁,不拘小节,只赴他人的宴请,却不予答谢。
一次,正值冬日,佛印以缸作舟,赶来相会,三人欢聚一处,东坡道:“按老章法,以联语对答,合格者方能饮酒进食!”佛印道:“以何为题?”东坡道:“题材不拘。”说罢,指着银装素裹的大地,率先吟道:“天上的云,糊糊涂涂;地下的雪,明明白白。云变成雪,容易容易;雪变成云,难得难得。”
黄庭坚接着蘸墨急书:“墨在砚中,糊糊涂涂;字在纸上,明明白白。墨变成字,容易容易;字变成墨,难得难得。”
佛印不慌不忙,一面进酒食,一面吟道:“我在缸里,糊糊涂涂;上得船来,明明白白。我吃你的,容易容易;你吃我的,难得难得。”
佛印自称吃别人的“容易容易”,吃他的则“难得难得”,通过重叠的形式,反映出了佛印的质朴、坦诚,诙谐成趣!
■祝辞骂汉奸
抗日战争时期,一男一女两个汉奸结为夫妇。在他们举行婚礼庆典的那天,有位爱国志士,托人送一祝辞,辞曰:
宾朋济济,军乐洋洋,一双怨偶,也算鸳鸯,鸳鸯交颈,终不久长,不有天灾,必有人殃!祝君夫妇,一倒一僵;祝君夫妇,一死一丧;祝君夫妇,一聋一盲;祝君夫妇,一参一商;祝君夫妇,一盗一娼。呜呼哀哉!伏维尚飨!
托者以嬉笑怒骂之词,吐出了胸中一口恶气。
■土豪夜收祭文
有个土豪平日里无恶不作,欺男霸女,百姓对他恨之入骨。一日,某人写了这样一份祭文,偷偷地扔到了土豪的家里,这份祭文是:
呜呼先生!拥有金钱,无常一到,性命难延,空空两手,魂返黄泉,家产虽富,子孙不贤,悖人悖出,其亡忽焉。
但愿令郎,吸上乌烟,提往官厅,罚款几千。但愿天火,烧到门前,雕梁画栋,不留片椽。但愿盗贼,见而垂涎,倾箱倒柜,抢劫连连。
如是这般,不上三年,子孙流落,谁复相怜,呜呼哀哉,叫苦连天!
■曹商出使秦国
宋王派遣一个叫曹商的人出使秦国,临行前,赠与曹商几辆马车。曹商来到秦国后,深得秦王喜爱,临走的时候,秦王又送给他马车一百辆。
曹商返回宋国后,在庄子面前炫耀说:“我从前和你一样,住在穷困狭窄的街巷里,生活潦倒,依靠织麻过日子,饿得脖子枯瘦,面色蜡黄,这是我的短处;一旦说服了大国君王,就有上百辆马车跟随着,这就是我的长处啊!”
庄子说:“我听说秦王生了病,请医生诊治,论功行赏。能替他破除毒疮的,可以得到一辆马车;愿意替他舔痔疮的,可以得到马车五辆;治病症越下贱,得到的车就愈多。你难道治了秦王的痔疮吗?不然,为什么得到那么多车呢?你还是走开吧。”
■马如飞救场
相传,现代演唱家马如飞才思敏捷,善于应变。某日,他在弹唱《珍珠塔》时,一不留神,把“丫环移步出了房”误唱成“丫环移步出了窗”。听众大哗。
马如飞发觉念错了唱词,接着补上一句:“到阳台上晾衣裳。”于是“起死回生”,听众马上报以掌声。
唱着唱着,又不慎将“六扇长窗开四扇”误唱成“六扇长窗开八扇”,这更糟,一般说来是“不可救药”了。可是马先生并不惊慌,他灵机一动,接唱道:“还有两扇未曾装。”听众大加喝彩,台下一片掌声。
误唱的戏词虽都不合逻辑,荒唐可笑,然而经演唱家两句补救,又皆顺理成章,“化腐朽为神奇”。
■老爷不要脸
从前,有个南方人在北方做了几年官,学得了一口官腔。一天,他对佣人说:“官话里面‘面’应该说‘脸’,所以,以后要把‘请老爷洗面’改为‘请老爷洗脸’。”佣人回答说知道了。
有一次,这位老爷到一财主家祝寿,酒足饭饱后,厨师又端来了寿面。这位老爷摇头表示吃不下了,可厨子没有领会,于是,佣人上前一步对厨师说:“你快拿走,我家老爷不要脸(面)!”引得满场人哈哈大笑。
其实,官话是约定成俗的,违背了这一点,往往会闹出笑话。
■只管吃盐,不管吃醋
清代两江盐运使张映玑,山东海丰人。他官儿做得不小,但为人宽厚和善,遇事喜欢“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且言谈诙谐滑稽。
有一天,他外出监察盐事,路上,突然一位上了年纪的妇女上前拦轿喊冤哭诉多时,张映玑总算听明白,原来她丈夫宠爱新娶的小老婆,无视她这位正妻的存在。
张映玑哭笑不得,只得对妇人说:“我是盐务官员,不是地方有司;只管吃盐的事,不管吃醋的事。”
■不敢娶(取)
从前,有一位学官,在一次阅卷时,看到有份考卷中夹了一张字条,上写道:“同邑某相国,生同系其亲戚(妻)。”
这张字条的用意非常明显,无非是要学官在阅卷时考虑到他与某相国的同乡关系,笔下留情,一次获得录取的资格。但是,这位学官不畏权贵,秉公办事,不但没有照顾这位相国的同乡加亲戚,而且还在这份卷子上加了一句批语:“该童既系相国亲妻,本院断不敢娶。”
巧妙地利用一个“娶”字,学官对考生进行了无情的讽刺和断然拒绝。
■对牛弹琴,牛不入耳
丁日昌任江苏巡抚,幕僚中有人善于抚琴。一天,丁日昌请俞曲园、潘玉泉、吴介山三人一同听琴。曲园不懂音律,便问潘、吴二人:“二位听得懂吗?”回答都是:“不懂。”曲园笑着说:“这样说来,我们三人正好合成了一个‘犇’字。”潘、吴两人有点疑惑不解,俞曲园说:“有句俗语,叫‘对牛弹琴,牛不入耳’。今天这么高妙的琴乐,我们都不会欣赏,岂不是成了三头牛吗?”
■可以清心也
相传,某人在江南一个小镇上盖了一家茶馆,时间好长了,生意还是比较冷清。一天,茶馆里来了一个外地书生,在喝茶的时候觉得茶壶上少了点什么,于是绕壶盖写下“可以清心也”五个字。
老板一见喜出望外,不禁叫绝:“妙!太妙了!”于是免了这位书生的茶钱。说也奇怪,自从壶盖上添了这五个字,来品茶看字的人多了,小茶馆的生意也逐渐兴隆起来了。
其实,这并不奇怪,因为这五个字组成的句子,不论从哪个字开始读,都是令人非常愉悦的:“可以清心也”“以清心也可”“清心也可以”“心也可以清”“也可以清心”。不论怎样读,都是赞美这馆里的茶好,劝人来喝茶。
■不宦的伪君子
有个齐国人去见田骈,对田骈说:“我听说先生品格清高,不愿做官,而愿替人服役。”
田骈答道:“您从哪里听说的?”
那人回答说:“我是从我邻居女儿的事推断出来的。”
田骈不解,问道:“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人解释说:“我邻居的女儿宣称不出嫁,但刚满三十岁,就生了七个孩子,不出嫁是不出嫁,但比出嫁过分得多啊!如今先生宣称不愿做官,却有俸禄千钟,仆役百人。没做官是确实的,但财富比不做官超过了许多啊!”
田骈自命清高,声称不做官,却暗中猎取名利,远胜于当官者。齐人采用隐喻的手法,对其虚伪的行为进行了讽刺。
■狐媚药方
鸦片战争爆发,最终以清政府屈膝投降,割地赔款结束。人们对清政府的此举甚为不满,于是有人撰写《狐媚药方》予以讽刺:
余黄堂号(谐音荒唐)精制此方,服用的人可以延年益寿,润身肥囊,固宠求荣,加官晋爵,实在是偷生得福之妙药。药方如下:
柔肠二根,黑心二个,厚脸皮二张,舌头一根,媚骨一副,屈膝一对,扣头虫不拘多少,笑脸三分。
以八味药材,用笑里藏刀切碎,口蜜为丸,藏于乌龟壳内,临用时以狼心二个,狗肺一副,煎成糊涂和药送服。
这剂药方包括八味药材和狼心、狗肺,与之相配的有“一根、一个、一张、一副、一对、三分”等数量词,连珠炮似的将卖国贼厚颜无耻、媚敌求荣的奴才嘴脸剖析得入木三分。
■吃了鸡蛋何必要认识那只鸡
文学大师钱钟书先生,是个甘于寂寞的人。他最怕被宣传,更不愿在报刊上露面。他的《围城》出版了,在国内外都引起了轰动,许多人对这位作家比较陌生,想见一见他,都被他谢绝了。
有一次,一位英国女士特地赶到中国,给钱钟书先生打电话,表示了仰慕之情,希望能够拜见他。钱钟书很幽默地回绝了她的要求,他在电话中说:“假如你吃了一个鸡蛋觉得不错,又何必要认识那下蛋的母鸡呢?”钱钟书先生幽默风趣的特点由此可见一斑。
■欧阳修“改壁稿”
宋代文豪欧阳修的写作态度十分严肃。他的文章多数是利用“三上”进行构思打好腹稿的。所谓“三上”就是马上、枕上、厕上,然后,再把所构思内容贴在卧室的墙上,随时看,随时改,直改到自己满意了,他把这叫做“改壁稿”。
年老了,欧阳修又拿出自己以前写的文章,一篇篇修改,很辛苦。他的妻子劝他说:“你呀,为什么这样自讨苦吃?又不是小学生,难道还怕先生生气吗?”
欧阳修笑着对妻子说:“不是怕先生生气,而是怕后生笑话啊!”
■标点符号不可少
相传,有个富人非常吝啬,总喜欢克扣他人的工钱。有一次,他需要找一个先生教自己的孩子读书。别人知道富人的为人,都不愿意去,但有一个秀才,却很高兴地去了。秀才对富人说:“我没什么特殊的要求,你们吃什么我就吃什么。要不,我立个字据。”说完,他写下了一个字据:无鱼肉也可无鸡鸭也可青菜萝卜万不可少不得工钱。
富人一看,这个劳动力好,不吃鱼肉鸡鸭,光吃青菜萝卜,这好办。于是,欣然在字据上签了字。
从此,富人天天给秀才吃青菜萝卜。吃了两天,秀才生气了,说:“我说了,不爱吃青菜萝卜,你怎么天天给这个吃?”
富人说:“不对呀!你字据上明明写着‘青菜萝卜万不可少’。我们之间可是立了字据的,你可不能耍赖。”说完,拿出字据说:“你自己看!”
秀才拿起字据,又念了一遍:无鱼,肉也可;无鸡,鸭也可;青菜萝卜万不可,少不得工钱。
富人听了,目瞪口呆。
■四个小商贩,吟诗巧对句
从前,有卖韭菜、蒜、葱和白菜的四个小商贩,交往甚密,每天收摊后,总要在一起饮酒谈心。但卖白菜的十分吝啬,从来都是一毛不拔。
有一天,卖韭菜、蒜、葱的三人凑在一起商议计策,欲让卖白菜的出丑后掏钱请客。于是他们又相约去饮酒。
席间,卖韭菜的提出行酒令助兴,各吟诗一句,首字还必须是自己所卖的东西。卖蒜、葱的表示同意,那卖白菜的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然后抹了抹嘴说:“我也同意。那谁先说呢?”
卖韭菜的从座位上站起来,率先说道:久(韭)饮他人酒……
卖大蒜的接着吟了第二句:算(蒜)来不应当。
卖大葱的紧接第三句:聪(葱)明人自晓……
卖白菜的这时已听出了三个人的弦外之音,但他脸不红,心不跳,夹起一块肉放进嘴里,边嚼着边厚着脸皮续出了最后一句诗:“白(白菜)吃又何妨!”
■薛登砸皇桶
相传,薛登的父亲是朝廷宰相。有个叫金盛的奸臣十分嫉恨他,想陷害他,但苦于无从下手,便在宰相的儿子薛登身上打起鬼主意来。
有一天,金盛见薛登正与一群孩童玩耍,于是眉头一皱,诡计顿生,大声喊道:“薛登,你如敢把皇门上的桶砸掉一只,那才是有胆量的英雄!”
薛登不知是计,一口气跑到皇门边上,把立在那里的双桶砸碎一只。金盛见了,好不高兴,立刻禀报皇上。皇上大怒,立传薛登父子问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