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如今楚家被扈家步步紧逼,若他楚正阳还能继续隐忍下去,那么楚家商号不如直接关门大吉算了。
最终,楚正阳在小厮的搀扶下离开阁楼。楚清站在窗边,看着那火势渐息的仓库,冰冷的眸中,冷笑连连。
如果不是今夜水千流来报信,恐怕这一次真的会被扈家得逞。扈家……哼,等着吧。既然这场戏是你们先唱起的,那么结局如何,就要由我楚家来定了。
身后,站着名柳和扶苏,两人看着楚清那清瘦却挺拔的背影,不时交换眼神。跟在楚清身边这段时间,他们早已不再是之前那单纯和有些小聪明的少女少年。
楚家仓库被烧的消息很快就传了出去,住在附近的居民也都被这冲天的火光惊醒,纷纷出来观望。
当明白事情原委之后,他们听说本就重病的楚老爷一怒之下昏迷过去,夫人忙着照顾,只剩下楚家独身的千金手忙脚乱的指挥着家中奴仆救火。可惜,在大火扑灭之后,仓库早已经没了半点模样,那些堆积如山的货物也早已经被大火烧毁。
听说,那绝美柔弱的楚家小姐,在看到这一幕时,直接瘫软在地上,哭哭啼啼,不知所措。
当然,这并未让人们看不起她,只是觉得这个女孩的命运多舛。先被传出是草包,后又被休,接着好不容易洗清了点名声,家中又遭此大劫……这一下,恐怕楚家是完了。而她这个年纪,有貌美的小姑娘,恐怕之后的命运会更加凄惨。
“啧啧,我就说这楚家的千金是个扫把星,早在被休当日就去姑子庙陪伴佛祖,说不定,今夜楚家就不会遭此横祸了。”围观的人群中,有嘴碎的妇人颇为幸灾乐祸的道。
只是,她这句话,引来的却是大多数人的皱眉,只有小部分人附和。
安宁城另一边的扈家,此刻也得到了消息。只不过,传递消息的不是别人,而是那纵火之人。当他得意洋洋的拿着扈家给出的好处离开之后,刚进入一条深巷,却突然觉得脖颈一疼,整个人就失去了知觉。
楚家大火扑灭,外面的人群也渐渐散去。楚清哭累了,在名柳的搀扶下回到梨园,才一脚踏入房门,便对上了斜躺在榻上,对着她笑得意味不明的水千流那双玩味的眸子。
楚清松开名柳的手,挺直腰杆。哪里还有半点娇弱的样子:“名柳,你先下去吧。”
名柳警惕的看了水千流一眼,垂下眼眸,低声应了一声,便转身出去,临走时还不忘替小姐关上房门。虽说男女共处一室并不好,但今夜如此情况,若是被人发现深夜小姐屋里有个男人,却更不好。
水千流望着楚清拿出手绢,擦掉眼角泪痕的模样,忍不住笑道:“看不出你还挺会演戏。”
楚清嘴角挑起,清幽的双眸对上水千流:“非也,小女子只不过是被逼无奈而已。况且,女儿家本就是水做的,流几滴眼泪也不难。”
说完,她一改之前在外那番柔弱、可怜的模样,走到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几口便喝了下去。那丝毫不文雅的动作,让水千流不禁挑了挑眉。
“今夜之事,多谢。”解决了口中干涩之后,楚清转眸看向水千流,语气真诚的道。
这番感谢,倒是让水千流有些意外。在他的印象中,每一次楚清对他都像是一只张牙舞爪的母狮子,何时会如此语气对他说话?
“举手之劳罢了。”心中虽感意外,水千流却表现得满不在乎。
楚清微微一笑,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那眼神中的意思,是在询问这位坐在她榻上如自己家一般的爷‘事情也都结束了,您老啥时候移驾贵臀,本小姐演了一晚上的戏,很累需要休息好么?’
可惜,不解风情的某爷,却无视了这赶人的眼神,反而兴趣十足的问:“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楚清脸上一直挂着的笑容一冷,却不答话。反而站起来,走向床边,背对着水千流,开始解起衣衫。
这举动,让水千流一愣,反应过来后,双眉一皱,眉宇间似乎有些不悦。
最外面的薄衫已经被楚清扔在了地上,绿色的儒裙也从身上滑落。楚清旁若无人的脱着衣服,而水千流则双眼如电的紧紧盯着她的后背,似乎两人都在叫着劲,看谁能是最后的赢家。
白色的里衣已经被解开,露出香滑的颈部和圆润的肩头,在脖子上还有着肚兜的细绳。楚清的动作变得越来越慢,却越发具备一直难以言喻的魅力。
身后的水千流盯着那若隐若现的身影,漂亮的喉结不由自主的上下滚动了一下,身体突变的异样,让他心中咒骂:‘该死!’
此刻,他并未发现楚清手指上传来的颤抖。她前世今生都从未在一个男人面前这样宽衣解带,若不是想要逼走水千流,她无论如何也不会如此做。
眼看着身上的衣服越来越少,身后的人却无半点动静,这让她心中莫名的慌乱起来。似乎,她这快刀斩乱麻,斩的位子不对……
一阵清风突兀吹过,让她脖子一凉,下意识的将里衣拉紧,转身——
榻上,早已经没了人影,只留下那细微的褶皱,表示着那里曾经有人坐过。靠近榻的窗户在风中轻晃,那微凉的夜风,让楚清勾唇,露出一个胜利的笑容。
不速之客已经离去,想起明日的事,楚清很快就平复心情,安然睡去。只不过,她是没心没肺的睡了,却让落荒而逃的水千流带着一身的燥热直接运气轻功‘飞’到了瑶池,‘噗通’一声,扎入水中。
夜里的瑶池依然如同仙境一般美好,那刺骨的湖水,将那颗被楚清无意中点燃的心渐渐冷却。将自己沉在湖底的水千流,任由湖水包裹着自己的身体,那脸上纠结的表情,似乎怎么也想不通,为何自己会对一个少女而动情。
当然,这个动情只是指生理上的。但是,正因为这样,才让他这个天下第一公子感到羞愤。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女子面前失态,被逼得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