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向楚清的眸光,已然不同。
反观楚清,她并未因为高枳佑的话,而沾沾自喜,反而在心中闪过一丝困惑。只是碍于情面,她面上微微一笑,对高枳佑的话不置可否。
第一勇士赠送圣雪莲失败,并未影响到木兰节的热闹气氛。
相反,因为他的失败,更加激发了草原少女们的热情和主动,谁都想去安抚一下那颗受伤的心。
楚清静坐在位子上,只是欣赏着牧民们载歌载舞的画面,并未参与。她抬手招来幼荷和醒蓉二人,小声吩咐:“你二人暗中打探一下,这木兰节上赠送圣雪莲,可有什么别的含义。”
两个丫鬟都是楚清的心腹,如此吩咐,自然便知道了楚清心中所想。
微微颌首之后,两人退了下去。
木兰节的传统是狂欢三天三夜,但楚清三人却经受不住。
下半夜,便起身告辞离去。
高枳佑也从那些热情的草原少女中抽身,与他们一同返回黑池城的宅院。回城路上,他似乎并未因为楚清的拒绝,表现出不满,或者生气。
这让原本还打算,回去后就另谋住处的几人,也打消了这个念头。
返回院中,与洽丝丽告辞,舒舒服服的洗了一个热水澡后,楚清躺在床榻上看书,任由醒蓉为她擦拭湿发。
烛台上散发出来的微黄光芒,笼罩在楚清的身上,让她整个人都变得柔和起来。
幼荷手上拿着一条薄毯走来,轻轻的搭在楚清的身上,以防她夜里受凉。
做完这些后,她坐在榻前,与幼荷交换一个眼神,欲言又止。
“打探到了什么,如实说来。”楚清的眸光并未从手中的书籍上移开,纤细的手指,无声的翻阅着。
幼荷抿了抿唇,眸中微怒:“那个韩先生,真不是好人。”
这满腔的忿恨之气,让楚清好奇的抬起眸,看向她,莞尔道:“你这是怎么了?从一开始,咱们就知道他并不简单,不是么?”
“可是……可是,我们虽然知道他不简单,却也没想到他会如此卑鄙啊!”幼荷气急,双手扯着腰带上的流苏。
“就是,这韩先生太卑鄙了,居然想算计小姐。”醒蓉也忍不住开口。
楚清好笑的看着两人,终于放下手中的书籍:“好了。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两个丫鬟发泄了一阵,心情舒畅了些。
幼荷才道:“原来,那圣雪莲在****,是情侣间的定情信物。女子一旦接受了,就代表愿意嫁给那个男人,从名份上,已经算是男人的未婚妻。”
“那韩先生明知道小姐不知其中缘由,却还要赠送圣雪莲,明显就是打算欺骗小姐。好在小姐最后谨慎,并未接受,否则这事就麻烦了。”醒蓉接着幼荷的话补充道。
楚清听完之后,眸光微冷。她之前在众人反应中,已经猜出了圣雪莲的含义不简单,却未想到其中还牵扯到这样的意义。
真如醒蓉所说,还好最后自己没有被圣雪莲迷惑,拒绝了。
否则,她是南楚圣上钦赐的逍遥王妃,却在****,接受另一男子的婚约,传了出去,真是一件要命的事。
若是赵晟颢知道,恐怕会气疯的吧。
这道想法一入大脑,楚清就是一愣。随即在心中问自己,为何自己会突然想到他的想法?
摇了摇头,将这突来的思绪甩出脑中。
楚清对那‘韩佑’又更加的忌惮起来。
此人性格之中,有一种不加掩饰的霸气和控制,背景又不简单,被这样的人盯上,真不是一件幸事。
真是多事之秋。
楚清双眼微眯,心中叹了口气,暗道:看来,还是要尽快把手中之事办完后,返回南楚,才是正道。
继续多留在****,以那韩佑的性子,不知道还会做出何事。此地力单势薄,继续纠缠下去,只会将自己陷于被动。
何况,南楚那边,河西楚家的事也不宜再拖下去。
宫里派来的礼仪嬷嬷,恐怕要不了多久,也要来家中教导自己宫中规矩。
还有一大堆成亲前的准备。
即便是假结婚,但程序可都是真的。
乱七八糟的事一入脑,楚清就大感头痛。其他的事不算怎么,只是一想到自己要在礼教嬷嬷的教导下学习宫廷礼节,她就觉得是一种噩耗。
第二日,清晨。
高枳佑派人来请宇文桑、楚清三人一起用膳,却被告知,三人一早便离开了宅院,说是进入了黑池城中。
接到这个消息之后,高枳佑也并未说什么,只是一个人默默的吃了早膳。
“影子,你觉得我是不是太急了些?”放下玉碗,高枳佑突然问向身边的仆人。
仆人微微躬身,一脸的恭敬:“主子的事,奴才不敢多言。但能被主子看上的女子,本就是莫大的荣幸。那离歌小姐如此,反倒是有些不识抬举了。”
高枳佑微微摇头,笑道:“她和别的女子可不一样。”
仆人抬起眼眸,疑惑的看向高枳佑。在他心中,楚清除了有着出色的容貌之外,其他的并无特别。
似感受到仆人的不解。高枳佑又似乎想要与人倾谈,便难得的解释:“你可见过哪个女子,能有如此胆色,从南楚来到大韩?而且,目前在南楚风头正盛的九溟商号,居然出自她之手。如此天赋才能,不是一般女子所能有的。”
仆人不以为然的道:“即便是这样,也不算特殊啊。咱们家公……小姐,也是才华横溢,文武双全的奇女子,不必那离歌差。”
提到自己的妹妹,高枳佑眼中升起一抹骄傲。只是仆人的评价,让他失笑摇头:“月霏虽然出色,却是脱于俗,而这离歌,却是脱于尘。我能感受到,她虽然口中爱财,可是却不被金银所左右,特便是她处事不惊的气度,我最为欣赏。而最吸引我的,便是她那双眼。那眸底,仿佛入寒冰一般,难以融化,引诱着人想要去挑战,融化掉那千年寒冰。”
这些话,仆人不懂。高枳佑也不期盼他能明白,只是说出来,好似是给自己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