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宇文桑应声,同时一拳挥出,直接朝赵晟颢的面门而去。
这样粗陋的拳法,在赵晟颢眼中无疑如婴儿般一样,不堪一击。可是,他却信守承诺,并未使出高深的武艺,反而一板一眼的接下宇文桑的招数。
“他们两人在搞什么鬼?”楚清望着树下,两个男人,如街边小孩式的斗殴,秀丽的双眉不由自主的皱在了一起。
“好样的!阿桑,快出拳!”洽丝丽突然对宇文桑鼓气,大喊起来。
楚清奇怪的看向她,好奇的问:“你明明喜欢宇文,可为什么却又要费尽心思的帮他来接近我?”
洽丝丽唇角隐隐上挑,露出一个充满自信的笑容:“因为,我要让阿桑彻底的放下对你的感情,要让他知道,我从始至终,都守在他的身边,我才是最了解他,也最适合他的女人。”
楚清眯了眯眼,有些难以理解。她并不反感洽丝丽的心机,因为,她的动机从头至尾都并未隐藏过,一切都光明正大,堂堂正正。
“我也是一个骄傲的人,当然希望我的男人心中只有我一个女人。但是,我却允许他在婚前,有一时的意乱情迷,但最终都要回到我身边。而你,就是他的意乱情迷,我这一次过来的另一个目的,也是为了帮他解决掉这意乱情迷。”洽丝丽看向楚清,傲然的笑道。
“你是一个很特别的女孩。”楚清看着她,由衷的道。
“不。”洽丝丽摇了摇头:“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想要守护自己爱情的女人。爱,我就要大胆的,全力以赴的去爱,不爱,那么我就会果断的转身离开。你们中原女子,就是想得太多,反而束手束脚,优柔寡断的。”
“难道你不怕受伤害么?”楚清突然问道。
“伤害?”洽丝丽扬了扬她漂亮的下巴,拉出一道完美的弧:“就算是伤害,那也是属于爱情的滋味。我为什么要害怕?难道,为了一个不知道是否会发生的未来,我就要放弃一段让我心动的爱情么?你看我像是那么不堪一击的女人么?”
洽丝丽说完,畅快的大笑了几声。
而楚清却如同雷击一般,怔在原地。此刻,在洽丝丽的话语中,她才发现,原来自己在爱情面前,不过是一个不堪一击的胆小鬼。
眸光飘向树下那两个打得难分难解的身影下,突然间,她的嘴角,勾起一道若隐若现的弧。
楚家大院,楚明宏的书房中,楚正阳面无表情的坐在一旁。父子两人,静静的坐在,一动不动,只有那摇曳的烛火,在两人身上,不断的形成阴影。
“正阳,你在生为父的气?”楚明宏看得出来,楚正阳还在为白天的事而生气。
或许,在他心中,他这个家主对杨氏的惩罚,还不够。或许,他在想着,若是楚清真的中计,那么现在此刻,又会是怎样一番光景。
楚正阳眸色复杂,神色中有些挣扎之意,最后叹息道:“正阳此次回来,就是为了见见父亲。如今,也是时候该回安宁了,那里毕竟还有些家业需要打理,不方便离开太久。”
“你要走?”楚明宏失声道。似乎,他没有想到,这件事上,楚正阳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楚正阳不语,心中却极为复杂。在他心中,一直觉得杨氏之所以针对楚清,是因为杨莲的事。这样一来,反而是他欠下的债,差点连累到女儿。
突然之间,他感觉到自己回来河西,是一个错误。若是留在安宁,如今无论是他们,还是老七一家,都还在过着自己平静的日子。
“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把你找回来?”楚明宏恨声道,显然对这个儿子的选择,有些失望。
楚正阳依然不语。
楚明宏忍住心中怒气:“找你回来,是希望你能接手楚家,接下我肩上的担子。原本,你只有楚清一个丫头,我还有些担心。但现在郦氏又有了身孕,一旦她剩下儿子,为你延续了香火,那么你这个家主之位就没有谁能动摇。”
“我对此,并不在意。”楚正阳并未因此而激动。
“你是楚家的子孙,就有接手家业的义务。”楚明宏也怒了。
“其他几位兄弟,也都能发展好楚家的基业。”楚正阳淡淡的道。
楚明宏长叹一声,眸底有些失落:“你不接手,是希望楚家大乱么?你奶奶好不容易镇压下来的事,又要再一次发生么?你是长房嫡孙,你若不接手,那么楚家留给谁?无论是哪一人,都会引来其他人的心中不快。何况,你那五弟的野心还颇大。”
“正风?”楚正阳终于抬眸,看向自己的父亲。
楚明宏冷笑:“他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却不知,在与三皇子合作这一事上,却露出了马脚。”
“他想要做什么?”楚正阳虽然知道自己的这个五弟,心如沟壑,却猜不到他的目的。
“哼,他的目的还不清楚么?想要掌控楚家。”楚明宏说着,眯了眯眼:“或许,还有更大的野心。这一次,若不是家族老矿即将告罄,我也不会答应他与三皇子合作。你可知道,与三皇子合作,我们楚家费尽人力物力,得到的却只有区区四成的利润。”
“这怎么行?这样一来,除去支出,楚家根本没有赚什么钱。”楚正阳毕竟是生意人,瞬间就知道了其中的厉害。
“所以,你知道父亲的担忧和难处了吧。”楚明宏叹气道。
楚正阳默然,他来家这段时间,父亲还是第一次坦诚布公的与他说这些话。
书房里,又一次安静下来。一道倚在窗外的黑影,却悄然消失,没入黑暗之中。
“我输了!”树下,宇文桑从地上爬起来,他身上的长袍已经沾满了土灰,还有不少褶皱和撕裂的口子。
“咳咳。”抹掉嘴角的腥味,脸上的青紫,让他吃疼的抽了抽。
“你不错。”赵晟颢一如既往的站在树下,身上并未有宇文桑那般的狼狈,只是,在清风吹过衣袂间时,却隐隐露出一个淡淡的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