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赢各半,风险投资?
几人眼中若有所思,将楚清的话在口中反复咀嚼。
楚清眯了眯眼,芊芊十指,在胸前交叉:“你们都说朝廷狡诈?其实在我看来,想出这个主意的人,才是一个无胆匪类,投机取巧。虽有些小聪明,却无大丈夫的魄力,能力也到此止步。”
是啊!一个朝廷的官员,因为码不准丹穴的价值,而不敢冒险,反而去算计民间商贾,这样的人,能成什么大气?
被楚清这一说,几人眼中都有些明悟。同时,在心中也对那想出这边狡诈之法的人,嗤之以鼻。
“阿嚏!”突兀的喷嚏声,在工部的衙门里,显得格外明显。
“文侍郎,可是夜里着凉了?”有人关心的问。
文青竹揉了揉鼻尖,对同僚的关心,露出谦和有礼的笑容:“劳陈大人关心了,许是昨夜为筹备今日丹穴开采权竞投之事,有些着凉。”
笑容温和,言语平实,可是,却还是让人察觉到他眉宇间的那一抹傲然之色。
这一次,他全权负责丹穴开采一事,想出了这样一个好计策,既免去朝廷早期的投入,又能为国库添一笔进账,可算是在工部大大风光了一把,就连自己的老丈人,看自己时,也顺眼了许多。
那陈大人见他如此说,也只是假意的一笑:“文侍郎辛苦了,果然是我辈之表率。还望大人多多注意身体才是。”
同僚的恭维,让文青竹心中更加的飘飘然,故作姿态的微微颌首,垂下眸光,为午后开始的竞争开始做最后的准备。
赈灾之后,反被责罚,好不容易等到风声淡了,他才被岳父安排到工部做事。如今,这个机会难得,若是做好了,就能在圣上面前露脸,飞黄腾达之日,指日可待。到时候……楚清……哼……
文青竹低垂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冰寒至极的阴冷。
“对了!你们听说了么?皇上给逍遥王选好了王妃,只待明年开春的大婚了。”另一方,几个工部官员聚在一起闲聊。
“是哪位大人家的千金如此倒霉,居然嫁给了一个纨绔?嘿嘿。”奚落之声不加掩饰的飘出。
文青竹漠然听着,眼中也是泛出轻蔑。逍遥王虽然极受皇上宠爱,可惜只是一个无实权的王爷,还是一个恶霸。任何女子嫁给他,恐怕日子都不会好过。
之前说话那人神秘兮兮的接着道:“这次倒是奇了,按道理说,以皇上对逍遥王的宠爱程度,一定会给他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名门贵女为王妃。可是,这次偏偏不是。”
“哦?”围在一起的众人好奇起来。
最先说话的这位官员,平日里就是部里的包打听,他们可从他这得到不少一手消息。此刻,见他神神秘秘,大家不由得都被他勾得心中痒痒的。
“你倒是快说,别卖关子。皇上到底给逍遥王指了谁?”有人催促。
就连文青竹也竖起了耳朵,想听结果。
见大家急切的模样,那人‘嘿嘿’一笑,才道:“是一个商贾的女儿。”
“啊!?”众人无不惊讶。
就算逍遥王再如何不堪,但这一等王爵的地位是不变的吧。士农工商,商人可是最低等的职业,皇上居然将最低等的人家子女指给逍遥王为妃?
到底该说是这女子的福气,还是说皇上终于开眼了,不再宠爱逍遥王?
“不可能吧?”有人提出怀疑。
这个怀疑,得到了一致的认可。
可是,坐在一旁,好似漠不关心的文青竹,却在听到商贾之女时,心中突然莫名的一跳。
“这个商贾的女儿可不一般。”见众人不信,那爆料之人又继续道:“昨个赐婚的圣旨可都已经下到人家家里了。据说,这位商家小姐生得人间绝色,风华无双。逍遥王一见,便当场痴迷,非卿不娶。再加上,这个女子的身份也颇有些来头,所以皇上也就答应了这桩看似门不当户不对的婚事。”
“这女子到底有什么来头?”女子美艳,被逍遥王看中。这在这些大人们眼中,本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相较于来说,他们更加好奇这女子不一般的身份。
这些人,越如此说,文青竹心中那股不安的烦躁就越甚,几乎想要冲过去,掐着那爆料之人,将他肚子里的话全都一次性挤出来。
好在,自认风度的他并未付诸于行动,只是耐着性子继续听着。
见大家都开始好奇楚清的身份,那人得意的道:“说起来,这个人你们大概也都听过。”
“我们都听过?”
众人更加好奇。
“还记得,一年前,皇上破例封赏的一位民间女子么?”
“啊!你是说那个提出人痘接种术的六品诰命?”有人突然醒悟。
“不错,她好像就是一个商人的女儿。”当初这事也算是轰动一时,文武百官无不因为皇上的大方封赏而好奇,对于楚清的家底,大致都有些了解。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打断了几位大人的交谈,他们都默契的看向发声之处。
眼及之处,却看到文青竹脸色铁青的坐在位子上。
“文大人,你没事吧?”有人出于礼节问了一声。
文青竹缓缓将手中折断的毛笔放下,强扯出笑容,对同僚道:“无碍,只是突然感到有些头疼,不舒服。”
“既然这样,文大人不如先回家休息一会?”有人建议。
“是啊!是啊!”
附和之声不断。看上去,是同僚之间的满满关切。可是,文青竹却知道,这不过是最基本的敷衍。
恐怕,他们巴不得自己离开,好更加放肆的继续聊着八卦吧。
若是平时,文青竹绝不会离去,反而会冷言讥讽他们玩忽职守,消极怠工。可是,今日……
僵硬的笑容抽了抽,文青竹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官府,努力维持平静的声音:“也好,下午之事十分重要。文某就先回去休息一下,养足精神。告辞了。”说完,他拱拱手,便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