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又看向楚清,目光微动的道:“那里本是我留给自己的秘密之处,如今便送给你了。却不知清儿打算如何带人进去?”
对于水千流的疑惑,楚清却神秘一笑,并不答话。
要过沼泽,其实不难。在现代,早就已经有了能够在沼泽中如履平地的方法。当然,那需要借助器材,通过特殊的器材才能在沼泽地中畅通无阻。
最重要的是,这些特殊的器材,在这个时空,并不是不可复制的。
嘴边的笑容隐隐勾起,楚清看向水千流:“抽个时间,将地图画给我吧。多谢。”
水千流眸光一动,笑道:“画下地图没有问题,只是不知待清儿的总部修好之后,可有我的一间房?”
语气中,带了点试探之意。
楚清笑靥如花的道:“那里是你最先发现,又是你慷慨相赠。待那里的居所修好之后,自然会备下一间天下第一公子的专用房间。”
小妮子回避问题的手段,滴水不漏。水千流只得苦笑。
将心中微微失落的情绪掩盖,水千流突然道:“清儿可知道当初陷害辛大将军的人是谁?”
楚清一愣,十年前她还未穿越,又怎会知道这些前尘往事?故而,她摇了摇头。
“是兰亭知。”水千流说出一个让楚清陌生的名字。
“兰亭知?”楚清皱了皱眉,努力的回想这个名字。可惜,脑中的记忆里,却全无印象。
“或许,说另一个人的名字你会熟悉一些。”水千流玩味的道。
“谁?”楚清挑眉。
“文青竹。”水千流盯着楚清的双眸说出这个名字。他可还记得,楚清曾为了这个人跳湖自尽,虽然她事后极力否认,也表现出对这个男人的厌恶。但是对于这个前未婚夫,水千流还是想知道楚清心中是否还留有他的影子。
“和他有关?”楚清并未因为这个名字又如何的情绪波动。事实上,文青竹也好,邝田廷也好,此刻在她心中都无爱无恨。她唯一记住的,就是这个男人上一世欠了她,这一世欠了一死的楚清,终有一日,她要将这两世的债讨回来。
见楚清一脸平静,水千流的心情愉悦起来:“兰亭知正是文青竹的泰山大人。”
楚清恍然大悟,原来文青竹当日退婚,要娶的大官之女,就是兰亭知的女儿。“这么说,这个兰亭知如今是吏部尚书喽?”
水千流点点头。
楚清清幽的眸底微闪,冷芒乍现,讥讽的一笑:“那正好,两笔账合在一起算了。”这个世界还真是小,原本以为为了得到虎贲军要扛上一个无谓的仇恨。却不想,原来自己你的欠债人和虎贲军的仇人是一家子。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对朝中之事如此了解?”楚清突然充满探究的看向水千流。朝廷中的事,如果没有贴出公文,一般老百姓是很难知道的。就算知晓结果,也不可能知道其中的过程和曲折,而水千流却如数家珍。
“清儿很想知道?”水千流笑得像只千年的老狐狸。
突然间,楚清有一种被算计的感觉,她向摇头拒绝。她不想因为自己的一时好奇,而被这个不简单的男人算计。
可是,水千流不给她反悔的机会,将桌上的冷茶往地上一倒,宽袖翻飞之间,落在地上的水迹居然形成了两个字。
楚清无法避开那落在她身前的两个字,却倏然的瞳孔一缩……逍遥。
从山寨中离开,一路上楚清都有些回不过味来。
不会骑马,只能继续与水千流同骑。独属于他的气味随着呼吸进入楚清的鼻腔,她在心中再一次问自己,天下第一公子居然就是天下第一纨绔?
想起当日与扈家对簿公堂时,逍遥王的出现,如今看来也不是偶然为止了。
若水千流真的就是逍遥王,他为何要进行这样的伪装?到底水千流是真正的他,亦或是逍遥王是真正的他?
还是……两者皆不是?
“清儿在想什么?”察觉到怀中人儿的失神,水千流的声音自然飘了过来。
垂下眼眸,楚清不想探究太多,将对水千流身份的吃惊隐藏在心底,淡淡的道:“我在想城中如今情况如何了。”
水千流无声而笑,宽慰:“有飞云骑看着,楚家不会有事。”
“多谢。”飞云骑是他的人,楚清这一声谢,多了几分真心。
“清儿,我原以为我们之间不必如此客气。”水千流有些寂寥的说完,突然加快了马速,这突来的急速,让楚清措不防及跌落他的怀中,紧贴后者结实而宽阔的胸口。
楚清脸上的惊色未消,就听到耳边传来始作俑者的低声轻笑。
马匹飞奔,迎风前进。
楚清不敢开口说话,以免不慎将风吃进肚子中。但对于身后人的恶作剧,她却有些咽不下这口气。
心中憋闷,楚清坐直身子,拉开两人距离,左手弯着,向后狠狠一撞。手肘用力打在水千流的胸口,这已经是楚清花了大力气,可是对他来说,却不过如挠痒痒一般。
这不肯吃亏的反应,让水千流心花怒放,仰头大笑。
楚清又气又窘,身在马上又没有办法,只能将今日一笔记在心中,改日连本带利讨回来。
两人在马背上的互动,并无外人所见,听到水千流突然的大小,身后跟着分别骑在马上的扶苏和断刀,都莫名其妙的对望一眼,又迅速分开。
从山中离开,出了山林后便一路策马狂奔,三骑四人朝着安宁城的方向而去。
白日,路边凄惨的景象比夜晚更加让人揪心。
楚清紧抿这唇,被水千流护在怀中,看向两边的景象。水千流宽大的白袍被风鼓起,挡住了她绝美的容颜,却没有挡住她的视线。
官道的两边原本都是良田,如今被大雨冲刷,泥土流失,接着又被日头暴晒,水份蒸发,在土地上,早已经出现了无数蜿蜒的裂痕。
这些裂痕大小不一,大的可以落入孩子的脚,小的也有如发丝般。无数失去家园的难民,赤着脚,踩在上面,蹒跚而行,身上本就褴褛的衣服在烈日下泛着白色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