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童书驭兽斋·部落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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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化敌为友

下午的时候,我按照往日的习惯,来到了练武场。

石凤来到我身边,低声道:“石敖来了,还有他父亲石远和几个族老。石敖想学剑。”说着还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石敖他们的位置。

我顺着石凤的目光望过去,在学生队伍后面的一角,石敖、石远等人正站在那里。

我不以为意地道:“想学就来吧,我绝不藏私。石敖很聪明,如果能分清骄傲和狂妄的差异,他会有很高的成就。”

对于石敖,我并不反感,对我来说,他还是个小孩子。

石凤有些着急地解释道:“石远和一些族老,都想看看你是如何传授剑法的。”

看我还是满不在乎,石凤担心地道:“只怕他们不怀好意!”

我莞尔一笑,安慰道:“我一个外来人,至多做个族老,和他们不会有很多的利益冲突。他们不会那么笨,来招惹我的。”

我走上特意建造的两米高平台上,向所有人问候道:“大家好。”

“教习好!”近千人齐声高呼,呼声化作滚滚声浪,向四方传递开去。很多天没见到我,学生们似乎变得更为热情。

站在众人面前,看着他们真诚的目光,听着他们宏亮的声音,上午的那缕惆怅不翼而飞。能教这么多的学生,看着他们一点一点地进步,我真的很有成就感。

过去的二十年中,传授他们剑法,应该是我做过的最有意义的事。

我高声道:“十多天没见了,不知道大家练得怎么样了。现在,大家呈练剑队形散开,和我一起练剑,好么?”

“好。”近千人异口同声高呼道。更为洪亮的声音,有直上云霄之势。

我摆出起手式,下面近千人也整齐无比地摆出起手式。阳光下,每个人握剑的手都很稳定,每个人的神态都很专注,每个人都自然调节呼吸,偌大的练武场,落针可闻。

虽然身高、体形各异,但是起手式却整齐划一,让近千名如同雕像般伫立的学生,散发出凛凛夺人的气势。

下午的太阳正烈,可半个小时过去,却没有一个人移动过。我心中暗自满意,高声道:“直刺!”

考虑到部落的文化水平以及很多人还不认字的情况,百战剑法的招式名都非常简单直白。

我猛踏前一步,借着脚下一踏之力,腿、腰、肩、肘、腕一同发力,手中的长剑笔直刺出。

“斜斩、直劈、反撩……”十二招百战剑法的招式使出来,居然没有一个人犯错。

在我的指挥下,所有人都用同一个节奏、同一个标准的动作出剑,近千人犹如一人。

整齐,标准,流畅,肃然。有的人拿着木剑,有的人拿着大剑,有的人拿着长剑,剑不同,但我们的精神通过同一个节奏联系在一起,汇聚成无坚不摧的强大意志。

站在后方一角的石敖,脸色煞白,脚下发软。近千人通过剑锋释放出的强大意志,彻底震慑了他。石远等族老虽然勉强保持镇定,但几个人脸上震惊的表情却还是难以掩饰。

关于我传授剑法的情况,他们听说过很多次了。可直到亲眼目睹,他们才知道我传授的剑法竟然这么强大,竟然这么凌厉。

几个人被我和我的学生们震慑住,却并不走。一直等到下课解散,石远才领着石敖等人走了过来。

我拱手客气道:“见过几位族老……”

几个族老也都表现得很客气,石远更是满脸笑容,口中客套连连:“百闻不如一见。总听人说依天教习传授的剑法如何厉害,我总以为有些夸张,今日一见,才知道传言还没有真正说出依天教习的厉害……”

其他族老也是不停赞叹,对我大加褒奖。

几个族老,论年纪最小的也有五十多了,被他们这样夸奖,我还真有些惭愧,只能不停地道:“过奖了……不敢……惭愧……”

族老们吹捧了半天,石远才话锋一转道:“石敖以前少不更事,不识深浅,多有得罪,还望依天教习不要见怪。”

我笑道:“不过是些儿戏,我从未放在心上。”

石远见我真是毫不介怀,脸上笑意更盛,谦卑地道:“石敖也想跟依天教习学剑,不知可否?”

我立即道:“当然没问题,只要他愿意学,我绝不藏私。”

我这么痛快地表态,又得到几个族老的一阵夸赞。

“虚怀若谷。”

“大度沉稳。”

石远似乎也看出我这个人其实很好打交道,沉吟了一下直接道:“依天教习,我们以前对你有些误会,也是我们老眼昏花。实话实说吧,这次我们来,不只是为了石敖的事,更重要的是,我们想请你做部落的剑术总教习。”

另一族老石刀道:“秋天快到了,部落要远行去金矿部落交换兵器。这次行动事关重大,因此想请依天教习先训练一批战士,尽快提高他们的战斗力。原本族长就提议这么做,但我们都没有多少信心,今天看到你教出的学生那威武肃杀的剑法,我们才认识到,你的确是最好的教习,无人可比……”

我恍然大悟,族老们郑重其事地来此,也不大可能只是为了石敖,原来是这样。部落之所以又给了我一颗宠兽卵,大概也是为此。只是族老们不放心,才又过来亲眼看看。

部落中的少年根基已经打好,我去教成年战士也没什么。我既然是部落一员,享受部落给的极高待遇,做这些事也是理所当然。

我点点头道:“这个简单,明天就单独训练他们好了。”

几个族老又客气了几句后,才告辞离去。石敖却没跟着他父亲石远一起走,看样子是有话想和我说。

我微微一笑道:“有事么?”

石敖英俊的脸上还带着几分尴尬,想了想对我拱手施礼道:“依天教习,你剑法高明,我远不及你,这次,我是诚心向你请教。还有,以前我不知天高地厚,还请你不要见怪。”

我有些意外,石敖这么骄傲的人,居然肯当面向我承认错误。有着敢于直面自己的错误和缺点的勇气,说明石敖真的成熟了很多。

“呵呵,那些都是小事,无需介怀。我愿意和一个勇于直面自己错误的人做朋友。”说着,我伸出了手。

部落的人并没有握手的习惯,但这个姿势的意思很简单,石敖呆了一下,才伸出手紧紧握住我的手。

我性格有些恬淡,对待别人似乎总是不够热情。但和我相处久了就会知道,我从不端架子,对待别人都是真诚而有礼貌,是一个非常好相处的人。

对于石敖表达出来的善意,我当然不会拒绝。说实话,我乐于看到部落涌现出更多的人才。至于石龙和石敖的斗气,不过是小孩子间的玩闹。那种竞争,更能激发两个人共同进步,却不是让两个人真的彼此成仇。

“希望你和石龙也能做好朋友……”我认真地道。

石敖迟疑了一下道:“只要石龙愿意,我没问题。”

回房间的路上,我的心情非常好。今天,石敖的表现让我惊讶,而几名族老,为了部落的利益和大局,能放下自己的架子,做出真正对部落有益的决定,我更是意外。

我更喜欢人和人之间的关系淳朴、亲近,可石顶天和族老们之间明显存在着一些矛盾,双方互相制约着。石龙和石敖的关系,就是他们对抗的一个缩影。

石顶天英明、大气而有决断,给我留下了非常好的印象,所以一直以来,我对族老们的印象都不大好。

今天的事证明,族老们并非一无是处,他们也有自己的底线,不会为一己之私而破坏大局。

部落要想发展,良性的竞争必不可少。更重要的却是要精诚团结,才能在这个危险世界中,更好地生存下去。显然,族老们和石顶天,他们都懂得这个道理。

吃晚饭的时候,石龙闯了进来。一进屋就大喊道:“依天大哥,听说你和石敖成了朋友,你怎么能这样!”石龙很激动,显得既委屈又不解,甚至还有几分愤怒。

石龙心中一直拿我当他的亲大哥,也把我当做他的死党同盟。现在我却突然和他最讨厌的石敖成了朋友,在他看来,这简直就是对他的背叛,他当然不会高兴。

我明白石龙的感受,柔声道:“你别激动,坐下来听我说。”

石龙气哼哼地坐下道:“有他没我,你看着办!”

我有些好笑地道:“看你这样子,还不共戴天呢!那我去把石敖干掉,好不好?”

石龙嘴唇动了动,似乎很想同意我的办法,却终究没有说话。说到底,两个人不过是斗气,哪有非要杀了对方那么夸张?

“不是要杀他,我就是讨厌他。依天大哥,你要和他当朋友,我就离得远远的……”石龙说着头一偏,不再看我。

我有些无奈,才十五岁的石龙,到底还是小孩子脾气。倒是石敖,比他懂事得多。

从感情上来讲,我当然绝对倾向于石龙,不过这种二选一,在我看来太过幼稚。

“好吧,那你和我说说,石敖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坏事,我也好找个理由和他断交。”我道。

“他、他……”石龙张口要说,想了半天却没有什么说得出口的理由。在石龙心中,石敖当然是十恶不赦,可真要说起来,也只是和他彼此针锋相对。要说做坏事,倒是他石龙仗着父亲石顶天的势力,没少耍赖。

我微微笑道:“我明白了,你是怕他,怕和他一起,显出你的差劲来!你早说我不就明白了?他要来练剑,我就将他安排到另一组,把你们分开,免得你露丑。”

石龙黝黑的脸顿时就红了,猛地站起来喝道:“我怕他?我会怕他?凭我的吞食兽,我的‘守山诀’,我的‘御风术’,还有练了几个月的百战剑法,哪一样我不比他强!”

我心中暗笑,石龙到底年纪小,虽然聪明,却不冷静,被我轻轻一激就上当了。

我淡淡地道:“你不怕他,那为什么要躲着他?明天训练部落战士,你正好和他一起,用你的表现压倒他。”

石龙一想也是这个道理,当下点点头道:“好,明天我就好好表现一下,让他看看我的厉害。”

我对他竖起大拇指道:“好,这才是个男子汉。心里讨厌他,却偏要和他做朋友,然后在各个方面压服他,让他心甘情愿地做你的小弟、跟班,那才叫厉害!”

石龙被我说得心潮澎湃,一拍桌子高兴地道:“是啊,我要他心甘情愿做我的小弟,那才叫厉害!依天大哥,你真是我哥!”

石龙刚才还阴沉的脸,转即笑开了花。接着,又兴致勃勃地和我说了他的许多计划,才开开心心地走了。

等石龙走后,我忍不住摇头苦笑。石龙到底是个小孩子,两句话就被我哄得变了主意。像他这样的性格,如果每天和石敖待在一起,很快就会忘记那些无谓的争斗。

石龙和石敖之间的争斗不过是小事,趁着月色通明,修炼才是正事。

自从能吸收月光能量后,我虽然无法突破第三曲第二劫,但根基却越扎越牢,游走内息的经脉也愈发坚韧宽阔。

可以说,第三曲第二劫的内息,已经被我练得出神入化,进入巅峰。距离突破这一关,只差最后一层薄纸。

我有预感,继续像这样吸收月光能量,半年之内,我肯定能突破这一关。“九曲十八弯”的内息,每突破一曲,功力就增加一倍。

如果能进入第四曲,我的功力就能达到李老爷子、梅老爷子那个层次,成为超一流高手。

当然,这个超一流只是说的内息方面。要是综合武功、兵器、宠兽来说,我距离两位老爷子还有一定的差距。

小黑才晋级为四级宠兽,距离七级宠兽有着巨大的不可逾越的距离。武功方面,两位老爷子也是炉火纯青,比我更老辣。我创造的倚天剑法,也需要更多的磨砺,才能成为真正的绝世剑法。

不过,我才二十岁。可以预计,几年内我就能达到他们的层次甚至超过他们,进而向义父、二伯、三伯、四伯他们那种绝世强者的境界进发。

当然,这一切都没有计算我和大黑的合体。那种完全状态合体,我估计至少和义父他们是同级,甚至更强。

只是不受控制的力量,不能算作我本身的能力。

正当我在吸收月光能量之际,却感应到一股强大的气息悄无声息地向我接近。

虽然那气息似乎没有恶意,我却不敢小视。睁开眼一看,不远处的石顶天只身一人,正踏着月色向我走来。

淡淡月光下,魁梧雄壮的石顶天步伐沉稳,气息雄浑,真有龙行虎步之姿。石顶天的名字豪气,人也有顶天立地的气势。

事实上,自从第一眼看到石顶天时,我就知道,石顶天是一个非常强大的高手。只说内息的话,他的内息甚至比我更雄浑。

这次探索遗迹,石顶天更是展示出强大绝伦的战斗力,而且,他还没有使用过宠兽。部落第一高手,绝对是名不虚传。

我微微点头致意道:“深夜来访,不知族长有何见教?”

石顶天在我身前几米处停住脚步,脸上露出惊讶之色道:“依天小兄弟,你眼眸中神光逼人,功力不但全部恢复,更是大有精进。真是可喜可贺……”

我刚才察觉有人来,内息外放,双眸自然神光充盈,与平时形象大不相同,所以石顶天才会感觉到惊奇。

“呵呵,伤势的确是痊愈了,倒让族长费心了。”

石顶天哈哈一笑,道:“依天小兄弟说话总是这般客气,我其实挺不习惯的!哈哈……”他顿了顿又道:“我是个粗人,就直说吧,这次来,是有事和依天小兄弟商量。”

我伸手作势请石顶天进屋时,石顶天摆手道:“屋子外面凉快,月光也亮堂,就在这里说吧!”

“族长有话尽管直言,我洗耳恭听。”我也不勉强,屋子里还真不如外面舒服。

石顶天沉吟了片刻道:“这次去金矿部落交换兵器,路上很可能会遭遇风盗。事关重大,我想请依天小兄弟也随行帮忙……”

在部落中,我的身份比较特殊,不是部落中的子弟,偏偏地位很高,因为传授剑法的缘故,威望也很高。石顶天虽然是族长,要让我出力也必须客气地跟我商量。

我本倒是无可无不可,不过最近修炼颇有心得,并不太想再次出行,耽搁我的修行。

石顶天何等人物,看我的神色就明白我的意思。他又道:“依天小兄弟大概不知道,金矿部落,原本叫林氏部落。林氏部落碰巧找到一处联盟遗迹,又在遗迹附近发现一处铁矿,从此挖矿炼铁,出售兵器,慢慢地成为方圆千里数一数二的大部落。因为日进斗金,铁矿好像金矿一般,久而久之,林氏部落也就被称为金矿部落。”

听到遗迹,我的眼睛不由得一亮。

石顶天正色道:“据我所知,他们族长居住的那个外形怪异的铁房子被称作飞船。我想,你一定会有兴趣看看的。”

“飞船!”听到这个我真的心动了。如果有飞船的话,也许能够飞回地球。虽然希望渺茫,却必须去看看。

我道:“族长,这次去金矿部落,我一定随行。”

石顶天得到我的许诺,满意地道:“这次远行回来,我就召开大会,封你做部落的族老。”

我虽然不在意族老的名头,却还是表示了感谢。

等石顶天走后,我陷入沉思。

在第五行星,我遇到的第一个强者就是沙拉毕。按照我的估计,沙拉毕比李霸天和梅无影两位老爷子还要差上一筹,但凭着两种宠兽和二次合体的特殊力量,沙拉毕可以轻松击败我。

风盗能为祸多年,实力自是雄厚。沙拉毕这般高手,未必只有一个。这次部落要携带大批物资去交换兵器,从石顶天和族老们的慎重态度就能知道此事的重要。

兹事体大,我也绝不能掉以轻心,必须做好恶战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