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再说回来,那天我出了村子就铆足了劲向东方逃走,大概是我太土包子的缘故,竟不知道往大路走,而是一直在山野中穿梭。翻过了不知多少座山峰,越过了不知多少条河流,遇见有人的地方,我就心虚地躲开。
时光荏苒,一晃就是一个月,我白天逃跑,夜晚就修炼武道。好在现在正值春夏之交,山野之中,什么都不缺,而我本来就很适应山中的生活,所以除了有时害怕被人追到,倒也过得逍遥得很。
可惜走的时候忘记去河中多采一些“九幽草”带走,这一段时间剩下的几乎全喂了似凤这只贪吃的鸟。
没办法,它每顿定要有稀罕的灵药,否则宁愿饿肚子也不吃东西,我实在不知道,它是怎么活这么久的,奇迹啊!
没法可想,眼看“九幽草”就要被它吃光,我只好边逃跑边多采集一些草药。好在一路而来都是崇山峻岭,皆是人迹罕至的地方,倒也让我觅得不少稀罕的草药。有了充足的草药,我按照《百草经》中的配方和炼制方法炼制了两炉“百兽丸”。
这“百兽丸”和“黑兽丸”差不多,都可以治疗宠兽的伤并促进宠兽生长,只是“百兽丸”比“黑兽丸”的功效要差了不少,否则也不会炼制出两炉之多,一炉就有上千粒。
剩下寥寥无几的“九幽草”,我当做宝贝似的给收藏好,不仅是因为它的功效,还因为它是家乡带来的,在我想家的时候也好有个安慰。
似凤有了那次喝“混沌汁”醉倒的经历之后,就变本加厉地对“混沌汁”更加垂涎,好在只要我不愿意,它是没有办法说服鼎灵——小黑帮它打开鼎盖的。
似凤几次都没有得手,只有转其他念头。当有一次我看见几十只猴子追在它后面,我终于知道它转的是什么念头了。仿佛爱上了酒的味道,它竟把念头转到山中野猴酿造的“猴儿酒”上。
一只美丽的小鸟身后跟着数十只猴子,形象各异,大小不同,或跑或跳或游荡,在树枝上追赶,实在是蔚为壮观。
经不起它的软磨硬泡更加上绝食来威胁我,我终于勉强答应和它同流合污,去偷山猴的“猴儿酒”。只是那“猴儿酒”本就不易酿造,得几代山猴才能酿造出来那么点,一下子被我端了老窝,眼看着我飘浮在空中,对我无可奈何,大猴小猴吱哇乱叫,捶胸顿足,竟是非常伤心。
似凤却不管那么多,只管沉醉在“猴儿酒”中。我见那些猴子痛哭流涕、不甚哀伤的样子,发誓以后再也不陪似凤这只贼鸟做贼了。
我感觉有些对不起良心,顿时起了善心,拿出灵龟鼎,取了少许的“混沌汁”滴在一坛“猴儿酒”里,又送还给那群倒霉的猴子。猴子们见我还了一坛酒回来,也就心满意足地都散了。
我不知道,这次善举直接导致山猴中好多只由普通的山猴进化成三四级的野宠。那“猴儿酒”历经岁月本就有诸多好处,再添上由“九幽草”与凤凰蛋壳炼制出来的“混沌汁”,功效更是非凡,造就了一群山中猴子大王。
山中无甲子,一晃又过了一个月,我只是每天朝着日出的方向奔跑,日落而息,日出而奔。身体在这两个月的山野生活中更加健壮,动作也更加灵活,在山中每日吃野果野药,与山中灵巧的动物相处,身上自然而然地也就充满了灵气。
不知为何,自从那天我丹田中的内息耗尽后,内息恢复一直进展缓慢,两个月内息竟然只恢复了不到正常情况下的二成。
倒是那股由“混沌汁”产生的阴凉的能量一直没有消散,在我又饮了几次“混沌汁”之后,又增长了一些便再也不增长了。那股能量每日不停地游走在我的经脉间,不但能消除疲劳,而且能替我赶走酷暑,冷暖由心。
又过了半个月,我的功力渐渐恢复,只是进展仍然非常缓慢。丹田中积攒的那些内息根本不够我飞行所用,只能够勉强驾风而行,却飞不了多久就得落下来休息。
每日里只是跑,倒是乏味得很,我渐渐地有些厌倦,只想快些找到有人烟的地方,然后再通过星际跳转站,传送到后羿星。
似凤每天飞在我眼前,倒让我非常羡慕,要是我也有一双翅膀,即便没有内息还不是一样可以飞。
忽然我想到,似凤不也是宠兽吗?按说它是三级宠兽,应该也可以和我合体,一旦合体后,我就具有了合体兽的能力,不就一样可以飞了吗?
我望着在面前晃来晃去的似凤,心中默默地召唤它。忽然我感到一股奇异的能量倏地从身前投进我身体中,我一愣,发现原本在我眼前的似凤真的不见了。
“难道真的和我合体了?”我将信将疑地望向自己的身体,却看不到一点变化,手还是手,脚还是脚,衣服还是衣服。我闭目入定,将意识沉到身体中,寻找那股钻进我身体中的奇异能量。
能量分成两团,凝聚在我背后,我将意识轻轻地探过去,发现这股奇异的能量既不抵抗我,也不和我的能量融合。
我正纳闷的时候,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睁开眼一看,惊奇地发现自己居然飘浮在空中,耳边响起“扑棱棱”的声音,转头一看,竟是一对翅膀分别插在背后两侧,此时正上上下下地轻轻拍打着。
“真的可以合体!”我喜形于色,大声叫道。
只是用翅膀飞行远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容易,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时间,每天行进的路程反而更短了,我不得不努力地适应怎样用翅膀来飞行,而不是用手或者脚!
很快,我凑合着可以直线飞行了,但是要用翅膀来做一些高难度的动作就很困难了。
似凤对我每天都要“奴役”它表示十分不满,“唧唧喳喳”和我讨价还价,要求以“百兽丸”为代价。我当然不理它,因为我发现只要我想要合体,它是没办法抵抗的,只能任我奴役了。
日子过得很快,一晃,我在山地、湖泊、森林等野外地带穿梭了四个月之久,功力也逐渐恢复到往日的一半,不需要借用似凤的翅膀,我已经可以使用“御风术”在天空任意飞行了。
还是用自己的身体飞行感觉比较好,潇洒随意,灵活多变,用翅膀飞行总有一种硬邦邦的感觉,不是那么顺畅。
我的六识也已恢复到往日的灵聪,终于让我发现了一个城市,我带着欣喜的心情向嘈杂的人声飞过去。
远远地望见一座城市矗立在前方,我降落在地面,改为步行,向城市走过去。
城市里很热闹,完全不是我们的那个小村落能够比的。一想到高老村,我顿时有些想念爱娃和里威爷爷,想象着自己以前常在溪边散步,大黑懒洋洋地跟在我身后,那样的日子已经离我远去了!
“唉。”我叹了一口气,收拾情怀,迈步走进城中。
人潮如织,宽阔的街道上挤满了行人,街道两旁布满了形形色色的店铺,不经意的一瞥就能够看到很多新奇的玩意,让我大开眼界。
我漫无目的地边走边看,欣赏着街道上热闹的情景,这种场面在我们那即便是每年的两村聚会也看不到。人们身上的衣着很奇怪,但都让我感到非常好看。
只是在我看他们的时候,很多人也在观察我,他们不约而同地心中暗道:“又是一个土包子,头发那么长也不理一理,衣服那么破可能穿了几年吧,还好身上没有什么气味,不然还真以为是个野人。”
我走着走着,忽然想到二伯说过,在外面的世界好像可以找一个叫做“旅馆”的地方住下来,“饭店”是给人做饭吃的地方。嗯,还有一个什么地方来着,好像非常重要,但是我给忘记了。
哦,对了,是用二伯给我的卡换钱的地方,不过叫什么名字却想不起来了。
我正苦苦思索的时候,却不小心走进了一个金碧辉煌的场所,耳边响起好听的女声:“先生,你要按摩吗?”
“按摩?”我回过神来,重复了一遍她的话,不知道“按摩”是什么意思。我朝四周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让我感到很舒服,我不由得又加了一句:“我可以住在这里吗?”
俏生生站在我面前的女孩愣了一下,道:“先生,如果你要求住在这里的话也可以,请跟我来好吗?”
“先生?”我不大明白“先生”是什么意思。
女孩露出奇怪的眼神,道:“‘先生’,就是说你啊。”
“哦。”我应了一声,跟在女孩身后,向里面走去。转过几道弯,女孩在一间小房子前停了下来,示意我进去。
我看了看,道:“我就住在这里吗?”
女孩终于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道:“先生,你以前从没有来过这里吗?这里不是住的地方,是你按摩的地方,如果想要住的话,我们会另外安排的。”
我尴尬地摇了摇头,道:“我刚从村子里出来,以前也从来没有来过,所以我还是第一次出来。”
女孩满含笑意地瞅了我一眼,道:“怪不得。”她刚想招呼我进去,忽然好像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望着我想说又犹豫不决。
我奇怪地望着她,不知道她为何欲言而止,于是问道:“你想说什么吗?”
她有些尴尬地犹豫了一下,吞吞吐吐地道:“你从村子里出来的时候,带钱了吗?”
“钱?”这个词我好像在哪儿听过,有点印象。
她见我一副搞不懂情况的样子,脸色顿时有些发白,道:“钱就是可以用来买东西的。”
“啊!”我恍然大悟,“我知道了,可是我没有钱。”
她原本见我忽然明白过来的样子,以为我会有钱,没想到我突然说没钱,顿时愣在当场,暗骂自己刚才招呼客人应该先问一下的。现在都已经到这里了,难道还要把他赶出去不成,经理肯定会骂死自己的。
我见她站在那儿不说话,只是低头在想着什么,心中暗道:“难道,这个什么‘按摩’也是要钱的吗?‘按摩’会不会是一种吃的东西,还是什么兵器?不过看她的样子,总之这个‘按摩’是要钱的,哦,想起来了,二伯跟我说的那个地方叫‘银行’,可以用卡去‘银行’取钱,不过不知道‘银行’又在哪儿?”
女孩忽然喜道:“想到了,只有这么办了。”然后她对我说“你跟我来”,接着把我领到另一个小房间里。
女孩道:“你在包间里等着,我让我的好姐妹来给你按摩。”说着语气变得有些埋怨的意味:“你这人真是的,没钱也不早说,害我还得拖累自己的好姐妹。”
她边说着话边向外走去,忽然又回头瞪了我一眼,装出恶狠狠的样子道:“我警告你哦,我的好姐妹很漂亮的,但是你不要对她动手动脚,要让我知道,我就叫人狠狠打你一顿!”
我按她说的躺在那儿,等她的好姐妹给我来按摩,心中暗道:“真是不讲理的凶丫头,还不是你把我带进来的!先前又不见你说要钱,不就是钱吗?等会我就去找那个叫‘银行’的地方,多取一些钱出来!”
不大会儿,我听到有脚步声向这边走来,心中有些期待地想知道这个“按摩”究竟是个什么东西,能值多少钱。
脚步声沉重,气息浑浊,来人好像没有修炼过武道。我有些纳闷,在我的印象中,好像村子外面的人,人人都修炼武道的呀。
很快随着脚步声一个女孩走了进来,身上穿着奇怪的衣服,一对白皙的玉臂和富有光泽的小腿裸露在外,透着妩媚的气质。
这女孩一张鹅蛋脸上流露着似有似无的一丝风韵,两只乌黑的大眼睛晶莹剔透,上面两道弯弯细长的眉毛纯净得像柳叶一般,秀气的小鼻子细巧而挺立,淡红色的嘴唇轮廓分明,柔唇微启,露出一口细贝似的牙齿。
我暗叹竟然是个非常美丽的女孩,难怪刚才的女孩离开时警告我呢,果然是有原因的。
女孩见到我,掩嘴轻笑,轻声自语:“原来还是个孩子,难怪小玉那丫头让我过来帮忙。”
我愣了一下道:“那个,‘按摩’是什么东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