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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源头

后路已断,对讲机没有信号,我和王茜无奈一下只好继续朝着管道的尽头爬去。

“你打我脑袋干什么?”我捂着自己疼痛的后脑勺回头看着一脸无辜的王茜。

“你犯什么神经啊,我哪打你了?”王茜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似的,不耐烦地说着。

我心里想想也觉得王茜是无辜的,她不可能在这种情况开这种玩笑,再说我俩保持着一段距离,她不可能有那么快的速度在我未发现之前就缩回身子……

我解释道:“额,不好意思~我确实感觉到有东西刚才猛然敲打了我一下!”

王茜一脸不屑地说道:“无聊,这种时候你还讲鬼故事?快走吧,我们得赶紧想办法出去。”

我尴尬地转过身接着向前爬着,回想着刚才那奇妙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就在我以为一切恢复正常了时,我的耳边突然隐隐约约听到了一个很有磁性的声音。“来~~.......来~~...来~~”这声音就这么一直开始在我耳边回荡着,我猛然地又回过头看着王茜,以为是她在嘀咕。

结果看到的却是王茜右眼皮滑稽地跳了跳,然后无奈地看着我说道:“你怎么突然变得疑神疑鬼的?不要老这么莫名其妙的回头行不行?有话直说.......”

看到已经接近无奈的王茜,我瞬间为自己刚才失控的行为感到尴尬,我赶紧将自己的脑袋扭了回去,然后小声嘀咕道:“一定是幻觉……淡定淡定……”就在我自言自语时,那个带有磁性的回声也不知不觉地消失了。

之后,那些奇怪的声音和感觉没有再干扰我的意志,我和王茜也已经顺利地爬到了管道的尽头。

为了确保管道外是否安全,我将头慢慢地探出管道,观察着周围一片充满阴暗且寂静的走廊。在感觉没有任何异常后,看着管道口离地面也不算高,我也就果断地跳了下去。

“好了,快让开一点,我也要下去了~”王茜蹲在管道口对着愣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我说道。

但她看到我依旧像块木头似的站了那里,疑惑道:“哎~你这小子又装神弄鬼干什么!你再不让,我就踩你头下去了!”

此刻地我,根本没有心思去在意她所说的话。我的额头在冒汗,我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脚所擦的地步发着呆……

王茜继续问道:“喂~你小子没事吧?看到什么了?”

“等等......别...别...别下来!....有点不...不对劲儿~”这时,我用略带结巴的语气回应了王茜的话,并阻止她下来。因为我感觉自己的脚下出现可一丝下沉感,感觉就像是电梯下降时所给人的感觉.........“这地板.....快....快....快要塌了..........~”下一秒,伴随着我的嘴里最后吐出的几个字的语调一下被拖得越低越长,我感觉着自己就像是一只笨拙的北极熊踩破了海面上薄弱的冰层后,四肢挣扎着快要坠入冰冷海水的身体,想要借助缺口的边缘重新爬上冰层。

但那一刻,我慌乱着挥舞双手,希望能抓住一个固定的物体。但我发现除了伴随我一起下坠的碎屑,那些豁口正在离我越来越远....血液也一瞬间似乎都集中在了头部。看着眼前快速上升的墙壁,唯一的感觉便是:我似乎感觉不到脑袋的存在了……

王茜被眼前突然发生的一切给惊呆了~许久,她合上了自己咧得碗口大小般的嘴。她摇了摇自己失神的脑袋,看着躺在水洼中一动不动的我,喊道:“喂~……你还活着吗?”

王茜见我始终一副死驴模样,便看向刚才发生坍塌的缺口。缺口中暴露出一根根已经断裂了的钢筋,但这些钢筋不仅裂痕很光滑,而且这些一根根的“铁骨”是清一色的歪向一边。如果是受外力冲击而产生的裂痕和扭曲不可能这么整齐自然!这里一定有猫腻,如果说这真的是有意设置的陷阱,莫非这栋废墟内……

“哦.......额.......我的脊背和后脑勺好疼.........我感觉.....我要死了........哦......操....后脑勺还有血,我看来自己真的不行了~.........貌似,血好像已经干了....啊~好像好一些了~......额....感觉脊背好点了.......好像~还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糟糕.....好吧,我觉得我好像没事了.....不过.....不过.....好臭啊!额啊~~~这些让人作呕的液体是什么.....操蛋,这是什么鬼地方.......”突然醒来的我张口就是一连串的牢躁,凑巧打断了在正在观察着那些“陷阱”的王茜。

“啊!麻烦你不要吵好么?我在思考!”突然间被打断思路的王茜生气地朝我吼着,空旷杂乱的走廊中忽然回荡着她的喊声……王茜发觉了自己的声音有点大了~于是,她压低了声音对我说道:“我发觉这坍塌有点蹊跷.....如果说这栋废墟内还有人活着的话,那么这些陷阱是特意为我们准备的~我们要时刻小心了~”

“先别管那么多了,想办法把我弄上去吧。我可不想这么一直呆在这个该死的下水道里!”我焦急地一边喊着一边甩去黏在手上充满恶臭的液体。但这一次王茜没有回话……

我纳闷地抬起想看看她也要闹哪样时,眼前的一幕让我彻底傻了眼……那个缺口竟然消失在了一片完整的水泥顶棚上,我惊讶地看着消失不见的缺口,还有那些随我一起掉落下来却不知不觉间消失于空气的碎屑~

我不服地朝着顶棚喊道:“王茜,能听到我说话吗?.....你还在吗?......”但是不管我怎么呼喊,那层厚实的水泥顶棚像是隔绝了内外的联系似的没有给我任何反馈。

我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事,不经地自嘲起来:“哈哈,老天爷这玩笑开得有点大了吧?捉弄我让我摔下去,然后补上缺口,让我不知所措,并让我以为是梦~然后我扇了自己一巴掌,发现这不是梦~我就是掉下来了,但就是不让我知道怎么掉下来的……”

随着王茜的人间蒸发还有这神奇的缺口,我唯一的感觉便是除了醉还是醉~看来,我必须得自己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了。

我停下了没有意义的自言自语,重新振作起来。这时,在我仔细地观察着脚下踩着那些污水时才发现,这些污水里掺杂着与庇护镇河中一样的黑色物质,不过眼前的这些物质显得更加粘稠一些……也许,刚才黏在我手上的就是这些东西。

我向前观察着这些粘液,它们一直延伸到了尽头的阴影中……于此同时,我的脑袋忽然间像是两侧同时受到了挤压似得,变得异常疼痛…...我咬牙切齿地捂着头自言自语道:“从这一开始我就觉得不对劲儿.......我不知道你是何方神圣.....但不管什么事站出来说.....别这么神神叨叨!”

紧接着,这种脑袋快要被挤扁的痛苦更加强烈,几乎让我无法继续思考……

或许是我的自言自语被这个正在折磨我的神秘力量所感受到了,我的眼前,那个尽头的阴影中突然间闪烁起异样的紫色光芒。接着一种充满磁性的声音再次回荡在我的耳边:“来~~来~~来~~..……”

此时的我已经被疼痛所折磨得无法用理性和大脑去控制自己的肉体,失去知觉的双手像是两根没用的树枝一样卡在我头部的两侧,双脚则是被那声音所勾引住了似的,完全不受失控地慢慢向前迈出步伐……

当我挪出两步后,疼痛感便减弱了下来,让我从折磨中得到了一丝喘息的机会……但没等我喘两口气后,失控的步伐突然停止了,那种令人发狂的疼痛再次占据了我的所有神经。但奇怪的是,我却重新获得了短暂失去知觉与自控能力。在强忍着疼痛下,我可以勉强活动自己的四肢了。回想着刚才迈出步伐后可以解决疼痛识,这次我便自主地迈出了步伐……

果然,疼痛感渐渐减弱了。可一旦停止自己的步伐,折磨便会立刻降临。这种感觉就像是上瘾的吸毒者,为了得到短暂的舒适,便无时不刻地利用那肮脏的白色粉末亵渎自己的灵魂……而现在被疼痛缠身的我也如前者一样,为了缓解自己的痛苦,不得不朝着前方充满未知的深渊走去……

我不停地走,不停地走……已经不知自己走了多久,心里唯一想着的便是缓解暂时的痛苦。陷入意识麻痹的我,不知不觉得发现陷入了一个无限循环的陷阱。当我想控制自己的身体转身离开这个死亡陷阱时,更加强烈的疼痛像一颗子弹穿过了我的头颅似的,让我无法继续去思考刚才的想法。

在我没有想要做出想要摆脱这条不归路后,那种感觉便没有再折磨我。与此同时,前方闪烁着紫色光芒的深渊突然浮现出一个棕红色的门~

而当我看到眼前的这个门后,我的思想负担和疼痛感像是被一扫而空似的被丢在了一边,我小跑着迫不及待的想要接近那扇门,因为……

这扇棕红色的防盗门正是是我这辈子最熟悉不过,天天所经过的家门……

看到这门,第一的感觉便是:“我到家了!”

这是我一直费劲皱褶,迫切想要实现的愿望——回到一个属于自己的家。

此时,当我抬起手准备去抚摸门把手时,门自主地打开了……

当门彻底打开后,一团白光迸发而出,淹没了周围一切的黑暗,将我包裹在其中。

当白光消散后,之前两边沾染着污垢的水泥墙壁变成了昔日中家里的白漆墙面,但不知不觉地发现之前在我面前的门被转移到了身后。

在当我还有所顾虑时,一个熟悉而又亲切的声音彻底让我抛弃了所有防备之心……

在听到我推开家门的声音后,母亲穿着那身陈旧且沾满了油污的围裙从厨房走了出来,看着满身污水的我,不满地训了我一句:“一天到晚学不好好上,工作不好好干,又到外面偷鸡摸狗去了吗?搞得脏兮兮的……菜早都炒好了,就等你个臭小子半天回来,搞得现在饭菜都凉了!先去吃饭吧~一会再收拾你!……”

听到这充满善意和关怀的批评,我笑着地擦去了眼角的泪水,诚恳地对母亲说道:“妈,对不起,儿回来晚了……下次不会再……”一种自责感充斥了心头,把心里的话全都给哽咽住了。

母亲转过身去将自己身上那件沾满油污的围裙摘了下来,说道:“算了,算了。吃你的饭去吧……看你搞成这副邋遢样子,吃完饭洗个澡好好睡一觉,明天给我正儿八经地去找份工作,别跟隔壁的二愣子瞎混了!等等……把你的脏外套脱下来,我顺便帮你洗掉……”

听到这些在我以前觉得很令人厌烦、啰嗦的话,如今却让我的泪水完全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

如果说这也始终是梦境的话,我宁愿永远活在这个梦境中……

突然,在我内心重新反省儿时堕落的自己时,从一旁突然又冒出了另一个我!他将我扑到在地!

我疑惑地看着另一个我,大喊道:“你是谁?”

另一个我,站起身子说道:“你先别管我是谁?我想告诉你,如果你真的想活着回到你的世界,再见到你这位和蔼可亲的母亲,就赶紧从这个正在剥夺你灵魂与思想的梦魇中苏醒过来!!”

“什么?你到底在说什么?”还在被感动得泪不成声的我,突然间显得不知所措。

我突然回想起那扇自己打开然后转移到自己身后的门,还有那团指引我的诡异光芒……

“如果我没猜错,我的确是被某种力量所诱导了自己的思想……”我自言自语地说着。

另一个我:“你眼前的一切都是你自己的内心想法所产生的幻觉,这个幻觉会让你逐渐忘记现实,然后彻底将你的思想与意志抽离与现实,让你的灵魂永远被这个眼前的梦魇所操控……”

听到幻影人的话,被蒙蔽了理智的我逐渐恢复了正常,摆脱了刚才在心理与思想上某种神秘的羁绊……

此时,面前的母亲突然生气地朝着那个幻影人吼道:“你是哪里跑出来的妖怪?感觉滚出我们家!!”

然后母亲看着我焦急地说道:“菁菁,别听这个家伙瞎说,我真的是你母亲,我不希望你被别人带到歪道上去……”

我似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看着眼前的母亲,我摇了摇头:“不,我长大了。学会了自我约束,而且……我的小名叫波波啊~你不记得了吗?”

眼前这位所谓的母亲的表情突然像是被惊了一下,然后冷冷地笑道:“真讨厌,竟然被揭穿了……”

随后,那个和蔼可亲的母亲形象突然变得模糊起来,忽然间那模糊地形象变成了一个熟悉的男人模样!——杨智!

随后,面前这个被我所想象出来的幻象瞬间散去了……

周围粉刷着白漆的墙壁,以及其他熟悉的房间内设统统化为乌有……

这时,幻影人来到我的身边说道:“如果你想回家,我可以帮你,但不是现在……”

我瞪着幻影人,说道:“不过你也最好别拿回家这个幌子来利用我,不然的话你的下场也不会好到哪去!”

幻影人不屑地笑了笑,说道:“但前提是你必须先帮我……”

就在我俩说话之余,面前再次闪烁出了诡异的紫光。随后,光芒的闪烁越来越弱,频率也更慢。就像一颗快要停止跳动的心脏……

最终,紫光渐渐熄灭后,一块黑色的岩石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这块黑岩十分眼熟,对了!这块黑岩与之前在地矿局发现的黑曜石不仅色泽一致,而且都有一种相同的能力!那就是吸引任何它所想要吸引的生命体为之疯狂而接近自己……然后左右那些生物的意志,这些破石头拥有了自主意识!这与老李所说的脑虫母体与寄生体有所相似……

这是一团团黑影弥散开来,想要吞噬这块石头,及四周包括我在内的一切事物……

幻影人推搡着我说道:“梦魇好像失去了对你的控制,但他现在想要吞噬你的内心世界了!快打开那扇门,离开这里!”

我急忙转身打开之前那扇通往梦魇的门,但门像是被吸住了似的,就是打不开!

幻影人焦急地说道:“我去拖住梦魇,你继续使劲儿!”

幻影人朝着梦魇张牙舞爪地,那团逐渐扩散的黑影突然将攻击目标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哐当~~~~~我猛地撞开了那扇门然后冲了出去,回头看向已经快要被黑影淹没的幻影人。他对我吼道:“我会毁掉它的,交给我!快把门关上!”

看着已经冲我而来的黑影,我惊慌地快速用身子顶住了门……

门锁在里面自主地扭动了一下,便再没有了动静……

此时,当我抬起头时,我看到一个男人的身影站在我的面前……

当我看清他的脸时,我愤怒地冲上去将他撞翻在地。我看着眼前一脸邪笑,而默不作声的杨智,对他喊到:“你这个****养的,竟然拿我对家仅存的留恋用来耍我?!……”

我用双手掐住了他的脖子,但他依旧毫无反抗……

忽然间,我周围的一切再次发生了转变,杨智的脸也发生了奇妙的变化……

……

……

而我猛然间发现~此刻,自己的双手却掐着王茜的脖子!!!!!

看到已经快要奄奄一息地王茜,我立刻松开了双手……

“不……不……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天啊……我这是都做了什么?……”我赶紧退到了一边,看着倒在一旁不停咳嗽的王茜,我不知所措……

我都干了什么?我吃惊地看着自己刚才失控的双手,还有周围的一切……

拦在管道入口的大块混凝土依然在那~~~但坍塌事故和下水道里一切所发生的怪事都只是我自己被幻痛的源头所操控了思想所产生的幻觉……因为管道里根本没有什么拐角,也没有什么出口,没有什么走廊……在入口发生垮塌后所发生的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幻痛带来的恶果……

就在这时,那块大型混凝土被几个壮汉挪了开来,之前那个开面包车的司机朝我们的方向看去。“谢天谢地,原来你们在……”当他看到倒在一旁奄奄一息并不断咳嗽的王茜,他的话音突然停止了!

我看着神情由吃惊而转向愤怒,直视者我的死机。我慌忙解释道:“不……不……这说来话长……不是你想的那样……”

但此刻这个死机眼中除了已经奄奄一息的未婚妻王茜,便是我这个不可饶恕的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