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找广阳王世子也不是为了控制诸位郡王,而是想要——”选太子继承人?陆希说出下面的话。
“是的。”高严搂着妻子,“我跟施先生谈了谈,都认为广阳王世子很有可能。”广阳王世子是皇帝那么多侄子说年纪最大的,只比陛下小了几岁而已,已为人父,相对比较稳重,而且世子名声很好。
他博学多才,敬重大儒,平时清俭度日,每饭不过三菜,以麦饭为主食,又跟世子妃很恩爱,已有了一子一女,世子妃目前又怀孕了,身边连个侍妾都没有。对百姓也很和善,据说时常召老农关心民生……先不说他是否是做戏,可一连做了七八年的戏,将来也有可能继续做下去,高严和施平才会认为皇帝会选择他当太子。
陆希对广阳王的印象还在五年前,印象中是个思想比较激进的小男孩,不过谁没有中二期呢?陆希小时候为了抗议爸爸用零用钱来威胁自己一定要好好读书的行为,还离家出走过呢,虽然还没走出家门口那条小街就被抓回去了。
“阿妩她才二十一岁。”难道她年纪这么轻就要守寡了?皇家可不比寻常人家,没了丈夫可以再嫁,她接下来的日子怎么熬……
高严默默的搂着陆希,他对陆言将来的生活如何没有任何感觉,要说可怜,他的姐姐现在不也关在深宫,四年不出宫门?
“太后最近身体如何?我阿姑呢?”提及陆言,陆希又想了高后和豫章阿姑。
“她跟豫章大长公主过的都还不错,父亲把高元亮新得女儿送到宫里给她们解闷了。”高严漫不经心的说。
陆希黑线,他说的高元亮的女儿好像是玩具一样,高元亮和乐平公主去了广陵后,高元亮又纳了两名小妾,生了三子一女,乐平的肚子始终没有动静。高元亮等侍妾一怀孕,就往家里送,等生产完后,再让侍妾回去。高威这几年没了公事,就专心带长子给他生的几个孙子。
“皎皎,我们可能要离开涿县了。”高严说。
“为什么?”陆希困惑的抬头。
“我可能要升职了。”高严说。
“升职?”陆希先是一怔,随即问,“阿兄你要当蓟州刺史了?”现任的蓟州刺史即将入京为官,阿兄今年也快三十了,在蓟州经营了近十六年,又数次立下大功,这个空缺阿兄不顶替,其他人也顶不下来。刺史在其他州隶属文官范畴,但是在蓟州却不同,蓟州跟魏国和羯族交界,蓟州的刺史也有军事权,管一州的防务,这也是防止刘毅和广阳王两家独大,在蓟州没有一点威信,刺史的职位就是摆设。
“对,所以我们可能要回京叙职。”高严说。
“太好了!”陆希搂着高严亲了亲他的下巴,高严升职是他这些年努力的肯定,陆希当然开心。
高严笑着回亲了下,“就这么一点奖励?”
“那你想要什么?”陆希趴在他肩膀上轻轻笑道。
“皎皎,你赶我出去了六天。”高严意有所指的说道,手已经不规矩扶上了陆希的腰,陆希自打生了两个孩子后,就一直很注意保养和运动,只要天气不是太冷,都会出去骑马,冬天就在几个女武师的教导下,练习引气功、拉伸韧带,陆希现在的身材不像少女时那么纤细,毕竟生过两个孩子了,但保养得宜,十分的凹凸有致、丰腴柔美,身上也没有半点赘肉,每每总让高严爱不释手。
提起六天,陆希桃花眼眯了起来,她一把揪住高严的衣领,“我问你,你带阿崧和阿山挖古尸干什么?”
高严见她双颊泛红,双眼亮晶晶的,心头痒痒的,“我没他们去挖古尸,这里附近常有古战场,他们那次顽皮,自己挖到了两具古尸,他们连古尸的牙齿都掰掉了。”
“……”陆希突然有把这两个臭小子丢到消毒池里,狠狠的从头到尾刷一遍的冲动!
“你就信他们不信我。”高严哀怨的说。
“你跟孩子计较什么?”陆希白了他一眼。
“那我跟你计较?”高严轻咬陆希的耳垂。
“那么我们回京叙职后就不回来了?”陆希推开了他问。
“怎么?”高严紧紧的贴着陆希,不肯离去。
“我想让他们弄个琉璃作坊。”陆希说,“可我们将来会搬家,或者暂时先不弄?”
“你要琉璃器?”高严问,“你喜欢什么颜色,用水晶不好吗?”
“不是,我就让他们先随便烧烧。”陆希说,琉璃器不耐用,大部分喜欢琉璃器的人家,都会用水晶而不是琉璃。陆希就是琢磨,能不能把玻璃烧出来,她倒不是想靠烧玻璃赚钱,而是北方冬天实在太冷。有了玻璃,就能盖暖棚了,有了暖棚,很多地方冬天也能种蔬菜了吧?当然这个只是设想,还不确定,她毕竟不是专业人士,就先弄着随便玩玩。
“那等我们回来了再弄?”高严说。
“好。”陆希也不急,就是随口一说罢了。
“皎皎,我们好久没见了,你想不想我?”高严咬着她脖子问。
“不想!”陆希很干脆的说,心里暗暗撇嘴,这多年也不会换个法子,现在天还没彻底暗呢,她才不让他得逞,不然明天就该她难受了。
“那我们去梳洗?你想不想浮水?”高严又换了一个法子勾引妻子,见妻子有些心动继续道,“你不是一直想要一件鱼皮衣吗?我给你找来了。”
“阿娘——”咚咚的敲门声响起。
陆希和高严身体同时一僵,陆希连忙推开高严,高严阴着脸想到,看来今天的训练量还是不够。
“你可不许再胡乱训练他们。”陆希嗔道,“他们还小,还是伤了筋骨,看我不找你算账!”
“阿娘,山山要喝水、山山要阿娘抱——”高山山哭声传来。
高严脸色都黑了,这混小子就知道在皎皎面前哭。
陆希也不说话,就笑看着高严,高严勉强打开了房门,就见两个洗的香喷喷的小肉球滚了进来,往陆希身上扑,高严手一伸,一手提一个,领着衣领提了起来,“怎么这么没轻重!”高严冷着脸呵斥道。
高崧崧和高山山对视一眼,奇怪?阿娘怎么没跟耶耶生气呢?
“崧崧,还记得你祖翁吗?”陆希从丈夫手里搂过大儿子问。
高崧崧懵懂的摇头,他见高威还是两岁之前的事,当然没什么印象。
“我们要回建康了,等到了建康,你们就可以看到祖翁了,祖翁很疼你们的。”陆希说,也不知道家翁这些年如何?他是忙惯的人,退下来肯定不习惯吧,不过有这么多孩子照顾,想来也不会太寂寞。
“皎皎,你收拾下,我们半个月后跟广阳王世子一起入京。”高严说。
“好。”陆希心中暗忖,她跟广阳王世子还真有缘分,每次从涿县回建康都是跟他一起的,陆希突又想起了一事,欲言又止的看着高严。
“怎么了?”高严嫌弃高山山在自己手里挣扎麻烦,干脆手一夹,将他横提了起来,高山山四肢抽动,就跟一只小乌龟一样。
陆希到底心疼儿子,忙将小儿子抱了过来,爱怜的亲亲他委屈的小脸,高山山撒娇的搂着陆希的脖子,“阿娘,给山山洗白白。”
“山山不是洗过了吗?”陆希说。
“可不是阿娘洗的。”高山山眨着跟陆希相似的大眼说。
“山山以后都大了,要跟阿兄一样,慢慢的学会自己洗澡了。”陆希说,崧崧她也差不多给他洗到五岁后,开始让人教他自己洗澡的。
高崧崧挺起小胸脯,代表自己是个小男子汉,不过双手还是紧紧的巴着陆希的手。涿县的生活单纯,在高崧崧和高山山的心目中,他们所有的天空就是阿娘和耶耶,阿娘会给他们讲故事,会陪他们玩,在耶耶打他们的时候会哄他们,而耶耶虽然凶一点,可是耶耶可以一箭射鹰,听亲卫大叔说,这是很少才有的本事,所以两人最黏的是陆希,最崇拜的却是高严,哪怕高严老是打他们。他们总有一天会把耶耶打倒的!
陆希安抚完两个孩子后,抬头问高严:“阿兄,二娘那边还没有消息吗?”这几年宋国和魏国的关系一直很紧张,高严又跟魏国打了不少仗,陆希也很久没跟二娘联系,就怕害了二娘。而且高严送信也不方便,魏国把他的一举一动盯得死死的,上一次联系还是在半年前,她说自己又怀孕了,也不知道现在生了没有。陆希挺担心二娘的,她现在压力肯定很大吧,毕竟高严现在已经是魏国人尽皆知的“魔鬼”……陆希也不知道为什么阿兄每次传出去的名声都这么差呢?
“应该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吧,放心等我们离开涿县前一定能收到的。”高严说。
“嗯。”陆希给两个儿子讲了两个小故事,让他们记下明天复述给她听后,就让奶娘们抱两个孩子下去睡觉了。
高严凑到陆希耳边问:“要穿鱼皮衣去浮水吗?”那鱼皮衣他见人穿过,是紧紧贴在身上的,他看了后就一心想让皎皎穿给她看,他还特地让人把下面的裤子改成一条鱼尾巴。
陆希见他笑得那么荡漾,就知道他不怀好意,不过她也好奇古代潜水服到底是怎么样的,伸手搂住他的脖子,“走吧。”
高严很熟练的一把抱起了她,陆希笑着亲了亲他面颊,陆希原本以为她和高严的婚姻,会像其他人说的,再多的爱情也会转化成亲情,可他们现在成亲都有八年了,她还是觉得她跟高严像是在谈恋爱一样,她笑着把头靠在高严的脖子处,光明正大的撒娇,她现在真的很幸福。
陆希担心京里出变故,第二天就让下人们收拾行礼,准备尽早准备好,就早点入京,同时又担心来不及收到二娘的信,却不想下午就有人来报,二娘现在已经五十里之外了,让陆希派人去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