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栖霞民间故事
26942900000045

第45章 人无良心不如虫

有一天,村里来了一位要饭的老婆婆,转了一天也没有一个人给她一口饭。最后遇见了一位书生,老婆婆问:“能不能给口饭吃?”书生一看老婆婆挺可怜,就把她领回家,让妈妈给她做了热汤热面,老婆婆吃了顿饱饭。

老婆婆非常感动,临走时从要饭篓子里拿出两根胡秸秆,做了一只小船,对书生说:“你把这只小船挂在墙上,如果将来有一天下红点雨的话,你把家里所有好吃的、好用的都搬上船,就可以逃生了。”

书生听不明白,就问:“为什么要下红点雨呢?为什么要逃生呢?”老婆婆不正面回答:“记住,如果有喊救命的,只能救三命不能救四命!”书生还是不明白,又问:“这么个小船只能装几只蚂蚁,上哪儿去救三命四命呀?”老婆婆扔下了一句:“到时就知道了。只能救三命,千万记住!”说完就不见了。

过了不久,大雨滂沱,老天不睁眼地下了整整三天三夜,到了第四天一下子变成了红点雨,水漫进了家。书生和妈妈忙从墙上取下那只小船,往院子里一放,立刻变成一艘大船,母子俩把家里所有吃的、用的东西都搬上了船。

水很快漫过房顶,大船在水上漫无目标地漂着。突然,书生看见一窝老鼠在水面上挣扎,就对妈妈说:“救救它们吧!”母亲说:“老鼠专偷我们的粮食,救它做什么?”书生说:“怎么说它也是一条命呀!”于是母子俩一起把它们打捞了上来。

过了一会儿,书生又看到一棵大树上有一窝蜜蜂浸在水里,就对母亲说:“救救它们吧!”母亲说:“蜜蜂蜇人,救上来你不怕蜇吗?”孩子说:“他们也是一个个生命呀!”于是母子俩将其救上了船。

一会儿水面上又漂来了一条蛇,母亲吓得躲到了一边,书生说:“妈妈救救它吧!”母亲有些不高兴说:“孩子,咱不能什么都救,老鼠和蜜蜂救了就救了,要是咱救的是条毒蛇,咱俩不是就没命了吗?”书生哀求母亲说:“你怎么知道是条毒蛇,再说就算是条毒蛇,它也不能恩将仇报呀!”最后母亲还是顺了儿子,把蛇捞上了船。

后来,书生看见一个人抱着块木板老远在喊救命,书生说:“妈妈,救救他吧!”妈妈说:“咱已经救了三条命了,你忘了老婆婆的话,只能救三命,不能救四命!”书生说:“妈妈,咱连虫子都救了,难道还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么个大活人淹死?”于是娘俩一齐把那个人救上了船。

被救的那个人长得又黑又丑,外号叫黑大虫。老鼠、蜂子、蛇还有黑大虫,与书生一家人在船上一起生活却也相安无事。只是那个黑大虫,上了船心里就直嘀咕,他想,这个地方不靠海,不靠河,哪来的这样大的船呀?于是私下里就问书生,书生也没有个心,就把老婆婆给他船的事都说了。黑大虫一听,暗想,啊呀,原来世上还有这样一只宝船啊!要是我能有这样一只船的话,将来不论遇到什么样的大灾大难也就不用怕了。于是一个罪恶的念头在他心头陡生。

洪水退了,船又变成了原来的样子,被书生重新挂在了墙上。这一天,书生要进京去赶考,黑大虫陪他一起去。没想到进了京城,黑大虫直接去了衙门,告了书生一状,说他的一只宝船被书生强占去了。黑大虫与知府耳语道:“如果能把这只宝船要回来的话,咱把它献给皇上,那咱俩都能升官发财了!”

知府一听,乐得心花怒放。于是把书生收了监,将宝船献给了皇上,还让黑大虫做了县令。黑大虫不准给书生送饭,想把他饿死,也好早早了了他的心病。

在监狱里,书生后悔不已,他后悔自己没听老婆婆的话,救了黑大虫这么个无情无义的人,不但宝船被霸占,现在连命也难保了。于是他便趴在墙角呜呜地哭了起来,哭着哭着就听到旁边有动静,仔细一看原来是一群老鼠。老鼠说:“我们就是你救的那一窝老鼠,你不要哭,我们偷好吃的给你,你想吃什么我们给你送什么!”这样每到吃饭的时间,老鼠们便到厨房里偷来很多好吃的给书生。过了几天,黑大虫到牢房来巡视,惊奇地发现,书生不但没饿死,反而比以前胖了,气得暴跳如雷,说:“饿不死你,我就按个罪名杀了你!”

书生一听,心想家里还有老母亲,如果自己死了,母亲怎么办呢?他越想越伤心,就哭了起来。这时,一条蛇爬到他身上,说:“你不要哭,我马上到皇宫附到公主身上。公主病了,皇帝会贴出皇榜,说谁治好公主的病就嫁给谁,到时你就揭了皇榜,到荷花池里挖朝南的藕块烧水给公主喝就行了。”

不久,皇帝就贴出了皇榜,说公主起了一身红疙瘩,奇痒难耐,太医都治不好,如果有人能治好公主的病就招他为驸马。

这一天,黑大虫命人把书生五花大绑,押赴刑场。书生一路就喊:“我要揭皇榜,我能治好公主的病!”皇宫里的侍卫听有人要揭皇榜,就上来过问。黑大虫说:“他就是个死囚犯,临死了还胡说八道。”侍卫一看这个犯人文质彬彬,不像是胡说八道,就说:“不管他是不是囚犯,只要能治好公主的病就行。”于是,揭下皇榜,押着书生进了皇宫。

皇上听说一个死囚犯要给公主治病,甚是不快,可天下这么多圣医也没有一个能治好的,于是吩咐下去叫他一试。书生到御花园的荷花池里,在朝南的地方挖了一块藕,烧水给公主喝,结果公主一喝下去身上的疙瘩立刻消失了。

皇上要兑现诺言,招书生为驸马。这可急坏了黑大虫,于是他和知府勾结,在皇上面前奏本,说:“公主乃千金之躯,要是下嫁给一个死囚犯,那不辱没了皇家声誉。”皇上本来对兑现诺言一事就有些纠结,现在听了奏本便正中下怀,于是提前退朝,说三思后再下诏。

皇上招来书生说:“朕赐你黄金千两,你回家去好好过日子,至于和公主的婚事就免了。”书生一听心就凉了,但皇命不可违,也就答应了。他说:“既然不能与公主成婚,黄金千两我就不要了,我只要一个自由身。”皇上答应了。

公主听说皇上悔婚,整天不吃不喝,说非书生不嫁。皇上万般无奈只好昭告天下,招书生为驸马。黑大虫和知府一伙又想出一招,向皇上献策说:“不能便宜了那个书生,用一百乘轿子抬公主,让书生去摸,摸到有公主的轿子就算他有福,招为驸马;如果摸不到,就是他无缘,一并砍了他的头。”

书生一听让他摸轿子,愁得又哭起来,心想:“这一百乘轿子,我怎么能摸到公主呢?摸不出来就是死罪呀!”就在他不知所措之时,飞来了一群蜜蜂,在他身边盘旋着说:“你不要哭,你是我们的救命恩人,今天我们是来救你的。”书生一看,哭笑不得,说:“你们能帮我什么?”蜜蜂说:“等到大婚之日,你看我们落在哪一乘轿子上,公主就在那里面。”

书生一听,十分高兴。大婚之日,一百乘轿子吹吹打打,喜气洋洋地从长安街上走过。书生在一旁看着一顶顶轿子从眼前过去,却一直不见蜜蜂的影子,心想蜜蜂怎么还不来呢?等到倒数第二乘轿子来到书生眼前时,一群蜜蜂一齐聚到轿子顶上,书生急忙上前,掀开轿帘一看,公主果然在里面。

皇上一看,知道一切都是天意,只好应允招书生为驸马。书生便向皇上陈述了怎么怎么救黑大虫,黑大虫又怎么怎么陷害他的事实。皇上一听下令将黑大虫就地正法,将知府打入牢房。公主、书生还有母亲一家人终于团聚,开始了幸福的生活。

正是:人无良心不如虫。磕头虫不可救,救过来要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