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栖霞民间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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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三痴子”

海阳有个北水头村,与栖霞交界。叫它水头,是说那里是水的源头,其实那条水的源头是我的老家榆山后村,这两个村只相隔五六里地,所以哪家有什么事情都知道。

清末民初的时候,北水头有一个人非常出名,人称“三痴子”,整天神神道道的。下面就讲一段“三痴子”的故事。

“三痴子”门前有一堆木头用作烧柴,人们看到里面住着几只水狼,也就是黄鼠狼,都吓得出门躲着走。因这个黄鼠狼是个有灵性的动物,动不动就会有人被黄鼠狼“附”着了。要是让黄鼠狼“附体”了,嘴里就胡乱说些人们听不懂的话。还有这个黄鼠狼嘴很馋,总爱偷个鸡什么的。有人把它说得很神奇,它可以趁晚上把一大群鸡鸭之类的动物从窝里赶出来,成为它们嘴里的美食。所以人们常说“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一般家里有了黄鼠狼,都想方设法把它赶走,就是怕他作祸。而“三痴子”家里的黄鼠狼,他不但不赶,而且还经常把家里的东西放到草垛边上,给黄鼠狼当点心。久而久之,他们就有了感情。水头这个地方有个小集,每五天一赶。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每到赶集的时候,“三痴子”家门前的草垛上就会有一块肉放在那里。这事越传越神奇,人们都说是水狼给他送的。

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三痴子”门前的草垛让人给点上了火,黄鼠狼也自然不能在这里住了,一集一块肉的待遇自然就没有了。结果这“三痴子”一生气得了一个病,当地人说是叫“气迷”,就是整天疯疯癫癫,在十里八村到处乱串,走到哪里唱到哪里。“三痴子”唱的那些东西有的很有哲理,有的还押韵,所以人们说“三痴子”得了天书,说的都是以后天下将要发生的一些大事。后来,人们仔细分析他的许多话,大多都能对上号,说是灵验了。

下面就说几段给朋友们听听。

他唱道:“小大嫂上南泊,‘得露(Lou)’裹脚唱秧歌。”这是说的民国时期女子放脚。

他唱道:“南也好,北也好,在劫的人逃不了。”日本人进了村,他也不跑也不逃。这话就是说日本人必败于中国。

他唱道:“官杀官,民杀民,自己杀了自己的人,看你懊悔不懊悔。”说的是土改和三年内战。

他还唱道:“庄稼人毛狗草,南来的风往北倒,北来的风往南倒。”“猫养的猫亲,狗养的狗亲,老鼠养的猫不亲。”这些都不好解释。

“三痴子”在土改复查前死了,关于他的传说却一直传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