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下头去,好一会儿,才淡淡道:“我是去了。”
他凝视着她。
很长时间,她忽然喘不过气来,觉得自己的胸口堵塞得非常非常厉害,就如一块沉重的石盘压着,没有一丝一毫的空隙。
也许是这一****没有再穿戴皇后的朝服,没有那些过多的珠宝首饰,胭脂水粉的掩饰,憔悴遮掩不了,她的脸色惨白得出奇,睫毛垂下去。
自从取消朔望朝拜之后,宫里的流言蜚语越来越多,当然,这些话传不到她的耳朵里,她们也不敢。
她呆在尚善宫里,真正的静养。
可心却没有一刻静下来过。
也不敢——树欲静而风不止,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感觉上过了许久,久得她都快受不了了,才听到自己的声音,生硬而缓慢:“陛下,我的所作所为,你应该很清楚……”
她永远成不了一个面不改色的大阴谋家——它们在他面前,很快就会举手投降。
老老实实地承认自己的罪行。
“水莲,对不起!”
她抬起头,惊讶地看着他。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他难道做错了什么?
错的难道不是自己么?
他的脸上露出一丝难受,就如他心底此时的表情:“水莲,你是不是每天都过得惴惴不安的?也许是我让你觉得很不安全吧?”
那种压抑的感觉更加明显了,她的声音益发地沉下去:“陛下……我其实也不是……我……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陛下,其实,我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我了……”
竟然因为慌乱而说不下去了。
是的,她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女人了。
纯真和善良,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他伸出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心底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就像一个木偶一般,他说她不用再穿朝服了,她于是便换上了便服。他说她不用朔望之日朝拜了,于是她也就取消了。不追问也不反驳,可是,谁知道她心底到底想的是什么?
“水莲,别的妃嫔也好,美女也罢,你都不用去管了。”
她淡淡的:“我原知道,这些都瞒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