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君一用锐利的目光审视对面的女,眼睛微微眯起。
想不到曾经也是名门弟子的陆昕薇竟然转投到了魔宗门,怪不得当年他雇佣的那些跟他说,后来再也查不到这女的落。自然,追杀一事也就不了了之。
他还以为这女早就死在哪个荒郊野岭了呢。
魏君一心中所想甚多,脸上却未曾显露半分。
对面的陆昕薇见了魏君一,则先是讶然,后来又颇有羞愧之意。
魏君一与她在玄英门交集其实并不多,但她对如此冷酷俊秀的美少年自然印象颇深,况且魏君一这些年外表变化不大,所以,只稍微回想了一,她便立刻认出了这位曾经的同门师兄。
离开玄英门之后,陆昕薇的日子过得很是艰难。先是被不明士追杀,后来又辗转来到了魔宗的地盘。相比玄英门有哥哥照顾,平和安宁的生活,她后来的境遇简直天壤之别。坎坷而狼狈不堪的经历,让这位曾被亲兄近乎溺爱的娇蛮天真少女,彻底变成了另外一。
她自幼深受道门熏陶,内心深处,对道宗自然有一种天然的崇敬。而如今为了生存,被迫转投于魔宗门,骤然见到曾经的师兄,马上便唤醒了她深藏于心底的隐隐后悔,还有难以言明的自卑感。
随后,她突然想到魏君一出现的地点,以及所见之的身份。
不由得猛得抬头,眼睛圆睁,惊呼出声:“你。”
魏君一则神情不变,只冷冷地扫了她一眼。
陆昕薇马上想起旁边站立的另外那,心中一凉,不敢看那面,双腿一软,“碰”地跪了来,低头道:“大赎罪,属只是。”
她张口想解释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那眉毛微微上挑,淡淡说道:“你们俩认识?”
“是的,属曾是玄英门弟子,与魏师兄。”陆昕薇低着头,有些踌躇地瞥了魏君一一眼,虽然不知道这两是什么关系,但在这个面前,她是万万不敢有所隐瞒。
“原来如此,这可真让意外呀。”这声音异常平和,但在陆昕薇却听来,依旧是如此胆战心惊。再想到魏君一与这的身份,她马上意识到,自己或许无意间撞上了一件惊的秘密。
而早已不是天真少女的她自然明白,很多时候,一个知道的秘密越多,死得就越快。
“大,属对您忠心耿耿,绝不会对今日之事泄露半句。”陆昕薇脑子转得很快,立即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与心迹。
“你是申赫词的弟子,忠心我自然是信得过,所以,你应该知道,如何对别说吧。”
他的嗓音听起来犹如情话别一般轻缓而悦耳,然传到跪在地上的陆昕薇耳中,又好似大山一般压得让喘不过气,
直到听到最后一句,陆昕薇才心中一松,如蒙大赦一般,急急说道:“属明白,今日属只见到了大一,即便对申长老,也是如此说法。”
那满意地点了点,挥手示意她离开。
陆昕薇再没理会旁边魏君一,对于根本未有深交的魏君一,不明真相的她心里并无其他想法,站起身来跳上飞剑就迅速离开了。
在这期间,魏君一一直都冷眼旁观,直到陆昕薇飞走,他才将不解的目光投向自己的父亲。
“申赫词的弟子都是他的女,这个女似乎还是他的爱徒,无缘无故杀了,反而不美。”
魏君一低头,沉默不语。
看她的反应,陆昕薇似乎并不知道当年到底是谁杀了她的哥哥。
当年他一时兴起,找追杀于她。,没料到她命不该绝,而且,竟在魔宗混得风生水起,也到了筑基后期。
看她姿容浓艳,眼神以及装束与当年简直判若两,这样的若是留,恐怕。
想到这,他眼神一变。“你与她有仇?”
魏君一身上骤然升起的杀意自然瞒不过他的父亲。
“君一还有其他事情,请父亲赎我先行一步。”魏君一没理会他的问话,手一招,金飞剑嗖得停到脚,抬脚便站了上去。
这并未阻拦,只定定地望着魏君一离去的背影,眼眸幽暗不明。
没过多久,他的身后出现了一个中年壮汉,这并没有回头,仿佛自言自语一般:“去查查他是否孤身一来的越州。这次碰面,他似乎变了不少,我要知道这其中的原因。”
“是,属这就去办。”
中年壮汉身材魁梧,行动却异常灵敏,如幽灵一般出现,又悄无声息地离去。
偌大的陵园中,很快便只剩一。
“妍华,你倒是为我生了个好儿子呀!”
他站在妍华公主的墓碑之前,脸上的表情似惆怅又似怀念。
魏君一的动作并不算慢,但顺着陆昕薇离开的方向追去,不知为何,最后竟还是失去了她的行踪。
“这女还真是难缠。”
他站在原地沉吟了片刻,方才那说过,陆昕薇是申赫词的女,而申赫词是元婴中期修士,以他如今的实力,直接上门去找,恐怕事不可为。
算了,反正已知道了她的行踪,以后总会有机会的。
他放弃了先前的打算,决定调转方向,先回去与何微澜汇合再说。
而何微澜与无忘,一一“鸟”在祁阳逗留了两日,满足了一无忘的眼福,然后看距离魏君一约定的时间还早,何微澜决定去上次魏君一带她去过的坊市碰碰运气。
虽然顶级的火系灵药公开出售的可能很,但即便有万分之一的机会,她也要尝试一。
但老天爷似乎没那么照顾她,情况如她料想,这越州的坊市奇珍异草虽然不少,却没有她最想要的东西。
跑遍了几乎所有的大商铺,一无所获的何微澜感到十分疲惫,索找了家茶楼放松一心情。
这座不太起眼的茶楼不过两层,供应的并非普通茶叶,而是专供修士饮用的灵茶。一层有零散几个筑基期的修士,何微澜上了二层,花了十块中品灵石,要了一壶茶楼中最好的灵茶。
她抿了一口茶水,含在嘴中,一股淡淡地苦涩缠绕于舌尖,然而苦味之外,还有一种仿佛心扉都被彻底清洗过的舒爽。
“真是好茶!”何微澜睁开眼睛,嘴角微弯。连心中无力与沮丧之意都似乎被其一洗而去,只余平静与安宁。
无忘对茶不感兴趣,它一直站在二楼的栏杆之上,望着面熙熙攘攘的街道,用锐利的目光时刻注视着是否有美女经过,不时地点评几句。
“哇,这女穿得真是大胆,果然还是魔宗好呀。”大吃冰淇淋的某鸟陶醉地道。
何微澜充耳不闻,自顾自喝茶。
对于这神兽的品行,她早已不抱希望了。
过了一会儿,有三个修士上了二楼,何微澜用神识一扫,都是筑基后期,不足为虑,便收敛了心神,重新把注意力放在了灵茶上。
这三似乎根本没注意到转角的屏风后有存在,占了一张桌子,叫了一壶灵茶,便旁若无地闲聊起来。
何微澜听了一会儿,倒颇感有趣,说话的三似乎都是魔宗之,说得也都是魔宗之事。从长老要娶十八房妾到宗门中最优秀的天才弟子是谁,都在三议论话题当中。
其中一嗓音洪亮,说话也最多,此时他又换了一个新的话题。
“对了,听说前几年云雷岭有天劫出现,林兄弟,你们宗门就在这附近,可曾听说起过这事?”“天劫?”耳尖的无忘听见这句,则马上从栏杆处飞到了何微澜的肩膀。
何微澜闻言也是眼睛一亮,放手里的茶杯,竖起耳朵聚精会神地听墙角。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也记起来了,当年确实有这么一件怪事发生。”另外一声音低沉。
“怪事?莫非不是天劫?”先前那嗓门大的惊呼。
“天劫一说,只是有些的猜测罢了。你也知道,云雷岭常年雷雨不断,电闪雷鸣很是寻常。你说的那事,据说是因为当时有异常的紫雷云出现,而且事后还有奇怪的霞光,所以才有怀疑是有修士在渡天劫。”
“天劫是化神修士才有的吧,咱们天染已经都有上万年未曾见过化神居士了。”第三个声音感叹道。
“谁说不是呢,所以大家只是怀疑而已,另外,我还听到了一个奇怪的说法。”其中一神神秘秘地道,把嗓门压得很低。
“什么什么?”那嗓门大的心急追问。
无忘与何微澜对视一眼。
“我听说呀,事情过了没几天,玉宫的玉魔君曾经出现在附近,你们说,该不会是魔君进阶化神了吧?”
“怎么可能!魔君若是真的进阶化神,如此天大的好消息整个天染早就应该传遍了。”
“就是,虽然魔君是天纵奇才,但这化神嘛。”这沉吟着,没有继续往说。
无忘则不屑地道:“化神?化神天劫的威力绝对不可能像这辈说得如此简单。至少也有三重紫云雷电出现,绝不可能!”
无忘说得如此斩钉截铁,也不知道是否有一部分原因是出于莫名其妙的嫉妒与攀比。
何微澜心里胡思乱想着,但面上还是很配合地点头。化神距离她实在太过遥远,听听八卦也就罢了,她并不关心是否真有进阶化神。
当然了,关于天劫,还是这位见多识广的神兽比较有发言权,所以,它的结论应该无误。
那三后来又说起别的事情,何微澜听了一会儿,直到感觉无趣,才起身离开。
何微澜回到约定地点,魏君一早已等候多时。
两未多耽误时间,便直接上路了。
“去汉州,那里是玉宫的地盘,有一个坊市据说是魔宗最大的,或许有发现也说不定。”飞至半路,魏君一冷不丁地道。
何微澜有些不解,但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她原本就是这样打算的,魏君一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先前不打算去汉州吗?
事实上,魏君一最初确实不想去汉州,而如今。已惊动了那,而他又最不喜别隐瞒,既然都派来调查,魏君一索直接挑明了,送上门去。
这样的答复,他应该会满意了吧。
魏君一闭上眼睛,在心里揣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