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芒在夜中十分耀眼,很快地,就飞到了近旁,何微澜冷眼旁观,金长剑上来一个悉的紫衣男子。
何微澜早已认出来,嘴唇微抿,眼神冷淡,动也不动地看着来。
魏君一走到她面前,看了一眼她的装束,眉头轻皱:“你要去哪?”
何微澜巴一扬,斜着眼不说话。
“去琼州?为什么鬼鬼祟祟地晚上走?”
何微澜不由得为之气结,这究竟会不会看脸呀,前几天他们还在吵架呢,今天就像个没事一样质问她,哼!
趁着蒙蒙的月光,魏君一这才惊觉夜中对面之的脸白,看上去好似毫无生气。
他心里陡然一突,猛地抓住她的手腕,脸上的表情变得阴沉起来:“你脸怎么这么差?”
修仙之大多百病不生,除非中毒或是受伤,否则不可能会像何微澜这样不正常的肤。
左手腕被被铁钳一般的手死死地扣住,何微澜甩了几次都没甩开,不由地气得大叫:“喂!放手,魏君一,你快给我放手!”
手处冰凉如玉,根本就不像正常的温度。好看的眉毛拧得更紧,右手紧紧地抓住她的手腕,直到神识在探查到她身体内的特殊寒意,知道了原因,他才松开了手。
“你的身体怎么回事?”他皱着眉头问。
“哼!这是我的事情,与你无关。”何微澜恨恨地甩了甩有些发疼的手腕,把那天魏君一说的话,就原封不动地换了回去。
魏君一则完全没有在意她的挖苦,闭了闭眼睛,沉吟片刻,最后肯定地道:“你体内金丹火相不足,原来,你去南方,是要找火系灵药吧?”
这脑筋转得可真快!何微澜撇了撇嘴巴:“是又怎么样?”
“原来如此。”他若有所思地道。
那日不欢而散,其实是魏君一有意为之,明知道只要当时道歉了,这个一向有些大大咧咧的女可能很快就不会生气,但是,他却没有选择这样做。
事后,一连数日,不知何故,他总是心神不宁,不停地回想起那日情景。
这个又胆又十分惜命的家伙竟要去她认为是龙潭虎穴的魔宗地盘。这种奇怪的事情让他无论如何都感觉不太对劲。
虽然在这期间,他无数次地说服自己这个女的事情与他无关,但到了今天晚上,他却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疑虑,最后,在还没想清楚为什么之前,他已经跳上飞剑来到了何微澜的洞府。
幸好他来得及时,也找到了原因。
“好了,原因你也知道了。先别告诉别,我走了。”何微澜没好气地道。
她抛出祭炼过的那把冰系飞剑,不理会发呆的魏君一,转身准备离开。“等一!”
原本低头不语的魏君一却突然拉住了她的手臂,动作之猛让她差点没摔到他身上。
何微澜马上怒目而视。
不知为何,一看见这双气鼓鼓的大眼睛,他这几天的郁闷竟一扫而空,忍不住嘴角一扯:“师姐这么匆忙做什么,我还有话要说。”
何微澜简直都要被眼前这个喜怒无常的家伙给气疯了。
这根本就不正常吧,而且脸皮还这么厚,没看出来她根本就不想再跟他说话了呀。
“我最近在宗门修炼了好一阵子,进境一直都很缓慢,所以,我想,或许,换个方式比较好。”魏君一却松开了她手臂,好整以暇地双手,抬头望着天上的弯月,不急不缓地道。
“你修炼关我什么事。”她气得口不择言,可话刚一出口,却突然明白了过来,最后,她忍不住指着对面的魏君一,又是惊讶又是怀疑地道,“你该不会。是。”
魏君一表情冷淡如昔,一点都看不出内心的情绪,在她的惊异目光,只镇定地点了点头。
何微澜见此情景,眼睛睁得更大,歪着脑袋,绕着他原地转了一圈,上打量了半天,最后才道:“魏君一,你该不会是别假扮的吧?又或许,吃错药了?”
她实在是无法想象,那日还一脸冰冷的家伙,今天简直像换了一样,竟然主动提出帮忙。
魏君一只淡淡瞟了她一眼:“这么说,你不需要帮忙?”
何微澜听了这话,马上开始纠结起来。脑海里犹如天交战一般,一个说尊严很重要,另一个说比起命,自尊算什么。
她的一脸挣扎看得魏君一不禁有些好笑,心中一动,口气凉凉地又加了一句:“我好像听说琼州某地盛产灵药,或许。”
他话音刚落,对面的女果然立刻凑了过来,激动地双手合拳于胸,笑得一脸灿烂:“魏师弟,你真是好。”
这女还是如此坦白呀。
桃花眼似笑非笑地扫视过来,然后把金飞剑往空中一抛,魏君一干脆利索地跳了上去。何微澜把脸皱成一团,在他身后看不见的地方吐了吐舌头,然后,又很快调整出脸上的表情,假笑着快速跟上。
夜晚赶路的修士并不多,因此,天空中那两道遁光看上去很是惹眼,幸好两都已是金丹修士,没过多久就离开了玄英门的地盘。
“说实话,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行到半路,何微澜纠结了好半天,实在还是没忍住心里的疑惑,冒出来上面这一句。
“目的?要想对付你,我用得着如此拐弯抹角吗?”魏君一只冷淡地瞟了她一眼。
实际上,也怪不得何微澜纳闷,魏君一反复无常的古怪态度,确实让常难以理解。但对当事来说,他却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有什么不对。
当年,自从意识到自己对何微澜心有所动,他就马上告诫自己,他需要立刻远离这不安定的因素,因此此后数十年,魏君一对何微澜一直避而不见。
正如他设想的那样,这些年来他也确实没有想起过这个女几次,心情一直都处于十分平静的状态。
只是,那日何微澜主动上门,实在有些出乎他的意料,而且,他还有一个奇怪的发现,只要一见到这个女,他又马上变得行为异常,甚至像当年一样,完全无法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这样的发现让他又是惊慌又是愤怒,所以绝情的话不经大脑就说了出去。何微澜的气愤离开正是他所想要的结果。
但为什么今晚又开始牵扯不清,他也说不清楚其中的原因。
他只知道,自己无法眼看着这个女孤身一去冒险,如果不知道也就罢了,但既然知道了。
既然割舍不,那就先听从身体的指引吧。最后,他决定换个方式,也许,相处的时间久了,他的这种不正常反应就会消失。
当然,这番百折千回的心路,魏君一是不可能告知何微澜的。
魏君一略带挖苦的回答,何微澜却完全没有被冒犯的自觉,反而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也是哦。”
此时,无忘则在灵兽袋中盗盗暗笑:“嘿嘿,还是老夫目光如炬,这子当年就对丫头百般忍让,果然呀。这好了,多了个免费的劳力,不错不错!”
出于看好戏的恶作剧心理,无忘自然是不会把它的这番猜想告诉何微澜的。
所以,最后,何微澜混混沌沌地说了一句:“好吧,就冲你这么仗义地对朋友,以后不管有什么事情,我都肯定会帮你的,魏师弟,你放心好了。”
原来,她却是想起了魏君一日后可能的命运,心中一软,马上忘记了魏君一之前的喜怒无常,开始有点同情眼前这个注定不会有好场的天才修士。
她这番没头没脑毫无缘由的话,显然让魏君一无法理解,桃花眼微微眯起:“你在说什么呢,帮我?你吗?”
“喂!别这么看不起,要知道,很多时候,你看不起的某个物也许一朝得道,就马上潜龙升天了。”
“是是是,那师弟就等着是师姐大发神威,救我于水火之中喽。”
他满脸揶揄之,自然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两一路斗嘴,趁着蒙蒙月,径直朝南方飞去。
同一时间,楚淮南好不容易才让自家师傅终于松口,勉强同意救治何微澜。只是,当他赶到何微澜的洞府时,发现她留给庞如的信息时,只能喟然长叹。
“师妹还真是任呀。”
楚淮南这番苦心,何微澜自然不可能知道,。而且,此时的她已经又开始火冒三丈了。
“你刚才说什么,死脸?”
此时早晨的太阳已悄然升起,明媚的阳光,何微澜异样的肤一览无遗,简直白到无一丝血。
“我说的是事实,确实很像呀。师姐,你这么生气做什么?”
魏君一一脸正,无辜地简直想让何微澜拿砖头砸他。
“哈哈,丫头,不得不说,他形容的很贴切!”无忘则在灵兽袋中,唯恐天不乱地接口道。
两个没眼力的家伙!
何微澜气结,最后咬牙切齿道:“好,我去好好好好装扮一,免得惊吓到师弟你呀。”
明知道两说的是实话,但被当面嘲笑的感觉还是很不爽快。
走了几步就到了河边,对着波光闪烁的水面,何微澜取出储物袋中的从世俗中买来的腮红,开始练地往抹抹画画。
实际上,为了掩饰她脸的异样,最近几年,她一直都有化妆。
魏君一走到她身后,见她动作练,闻到了那方传来的淡淡花香味,皱着眉头:“为什么会这样,什么时候开始的?”
何微澜手里的动作顿了顿,低声道:“结丹以后就是如此。”
于是,她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大致讲了一遍。
“你还真是笨蛋,跑到极北之地结丹,你应该庆幸自己没当场走火魔。”
魏君一听完之后,只觉得眼前之的愚蠢,简直是匪夷所思。
何微澜心情郁闷到了极点。魏君一的话虽然难听,却也没说错什么,庞长老之前只是没有把话说得如此直白罢了,但话里话外也是同样的意思。
她咬着嘴唇,低着头站在那里沉默不语。
原本一直都像张牙舞爪的野猫,可此刻看来,却多了几分楚楚可怜的气质,对面的少年见了此景,张了张嘴,最后一句话也没说,扭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