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之后,天染大陆西南越州都城城门外,熙熙攘攘地群中,多了一个头戴斗笠的白衣女子,瘦弱的肩膀上还停着一只颜鲜艳如鹦鹉模样的鸟儿。
这白衣女子自然就是远离玄英门,游离在外的何微澜。
三年过去,她的面容未见多少变化,只眼眸深处隐隐带着几分疲惫。至于那鹦鹉摸样的鸟,自然就是再次进阶的无忘。套句女主的话,它每日吃灵丹犹如吃糖豆,加上妖圣的见识与经验,修为自然进步神速。与过去相比,身体明显大了一圈,羽毛颜也更加鲜艳多彩,看上去不再是火鸦,反而更像一只五彩斑斓的鹦鹉。
这副鲜艳的外表吸引了周围不少的注目,无忘却明显很享受这种注目,骄傲地挺着脑袋东张西望,对世俗的都城甚是好奇。
“喂,别太招摇了,你忘了上次那筑基后的修士看中你,想强行抢夺的事情了?”斗笠的何微澜眉头轻皱。
“怕什么,这周围都是些凡,谁敢抢老夫。哼!再说,那修士最后不也死于老夫朱雀之火。
丫头,你的胆子也太了点,有老夫在,寻常的筑基修士谁敢来找麻烦。”无忘一脸自得。
“又开始不着边地吹嘘。也不知道上次是谁,在三个筑基修士的围攻之落荒而逃,要不是最后我祭出姑祖母的灵符,咱们俩早就横尸街头了。”
“嘿嘿,偶有失手嘛,记那么清楚做什么。哎呀,这女孩长得不错,不得不说,这越州的美女真多,果然是好地方。”无忘迅速地转移话题。
何微澜没好气地说:“喂,我们来这还有正事,没时间留你跟美女套近乎。”
“知道,不就是幻魂木嘛,我们在这先休息几天,过两天老夫肯定陪你去找。”无忘漫不经心地说。
何微澜瘪瘪嘴,左手抚了抚怀里的雪灵猫,轻声道:“还是白你最乖,虽然笨了点。”
白呜咽了两声,似乎在抗议女主的抱怨。
等他们进了城门,看着熙攘繁华的街道,无忘已经迫不及待地飞了起来,远远地对她说:“丫头,我自己随便走走,你有事的话就传音给我。”
何微澜耸耸肩,对朱雀一点都没把她当主尊重这件事,她早就习惯了。这家伙必定又盗窥美女去了,说实话,她很为越州的那些大家闺秀们担心,不过,抱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阴暗心理,她无法站出来揭发自家灵兽的恶习。
随意地走进一家装饰华丽的茶楼,何微澜点了一壶上好清茶,独自坐在二楼靠近窗边的地方,临街而望。
无忘有句话倒是说对了,这越州女子皮肤白皙,身材娇。与他们先前经过的吴州相比,这里女子的样貌普遍胜出一筹,就连男也不例外,多是文质彬彬的样子,看上去绝不会感到碍眼。
咦,这个男似乎是个例外,从背后看过去,身材高大魁梧,实在不像是本地。
突然,她面一正,原本轻松惬意的心情消失不见。刚才未曾注意,这男竟是一名修真者,而且灵压明显在她之上,应该是筑基后期的修士。
似乎察觉到她的注视,那男很快转过身来,将目光投向高处的何微澜。这男大约三十岁左右,身上穿着一件锦衣长袍,面黝黑,五官皆不出,但脸上却带着一股骄横轻浮之气,一看就知道非好善之辈。
因为她未曾放斗笠,那男看不到何微澜的面容,扫视了几眼,随即大步朝这边茶楼走来。
何微澜心说不好,果然,未过片刻,那男已走上楼来。
“这位道友请了,想不到市井之中,竟能偶遇我辈中,真是难得的缘分呀。”男眉宇之间隐见骄横,但面对何微澜时却挂着一付温和笑容。
她轻轻皱眉,但所谓伸手不打笑脸,听了这话,连忙站起来施一礼,说道:“道友有礼。”
那未等她出言邀请,已坐在了她的对面,笑嘻嘻地说道:“不知道友是从何而来,又为何而来?”
这真是讨厌,自己未曾通报姓名,就开始盘问别的事情。
何微澜心里暗骂,但脸上却未曾流露半分,淡淡说道:“女子来自秦州,不知道友此问又是何意?”
“哈哈,道友别误会了。在只是随口一问,并无他意。”那豪爽一笑,以使自己无意冒犯,然后又问:“道友为何一直带着斗笠?”
“女子姿容丑陋,怕惊吓了道友。”
那哈哈一笑:“你我都是修道之,何须在意这些末节?”
何微澜好似没听懂他的暗示,并未取斗笠,反而换了个话题。
两开始闲聊起来。因为何微澜对这印象不佳,所以交谈过程中一直都甚是提防,不敢有半点松懈。那与她东拉西扯一番,自称姓秦,也非本地修士,来此是应朋友相约。
言辞中之,那三番几次邀请她同往,都被她巧妙回避。那几次被拒绝,到最后却不见怒,交谈了大半时辰,即爽快告辞离去。
见他没多做纠缠,何微澜颇有几分意外。她想了想,未敢在茶楼久留。七拐八拐,来到了本地一家非常热闹的酒楼。定了间包房,并叫了满满一桌酒菜,然后示意伙计出去。
随后她摘了斗笠,换了一身衣服,变成曾文静的模样,然后朝外面道:“结账。”
在那伙计的惊讶目光中,何微澜镇定地扔十几颗金豆,道:“刚才我那朋友有急事走了,这钱我先付了。”
随后便镇定地装成另外女子,走出了酒楼,往另外的街道走去。
就在她离开不久,旁边的一条暗巷中闪过一个高大身影,隐藏在阴暗处的那得意轻笑:“想摆脱本道爷的千里红线引,没那么容易,嘿嘿,待我见过卫兄,再来找你这丫头玩玩。”
那不再停留,直接往西城最繁华的地段而去。最后,进了一个富丽堂皇的高层建筑,当中挂着一个金光灿灿的匾额“迎香阁”。
此时刚刚过午,进出流并不算多,烟花之地的生意还未到最好。那一进去,立刻往楼上走去,很快便到了本地最有名的花魁柳的闺房。
他倒是未曾客气,径直推门而去,看着对面的白衣公子道:“卫兄,来得好早呀。”
只见这白衣公子眼皮轻抬,说道:“在可是为了秦兄弟,特意寻来此地,不知秦兄可还满意?”这秦姓男子哈哈一笑,一把搂住旁边站立的花魁柳,坐在了白衣公子的对面。
然后端详了一怀中女子,摇头道:“姿容虽可,但到底不是处子。可惜可惜。”
那卫公子笑道:“这俗世胭脂之地,哪里能寻到你说的绝处子,往日里见你只在意颜,今日怎么突然换了口味?”
“我这也是突发感慨。卫兄你自是知道,我们宗讲究男女同修,对我来说,修为相当的女修是最好的双修对象,若是处子则更是绝佳。说来也巧,我方才进城之时,刚好遇见一孤身女修,筑基中期,虽未露出真容,但身材绝好,姿容定然不俗。”
“这么说,秦兄是看上那女修了?”
“嘿嘿,据我所观,那女修应未经事。如此天赐艳福,为兄自然心痒难耐,可惜她甚是机警,我几次三番暗中手,却苦无机会,否则,定要她尝尝我宗的无上心欢。”说完,这脸上露出的笑容,朝卫公子挤眉弄眼。
“这种事情偶尔为之倒无不可,只要心别惹上麻烦。不过你可别忘了,我找你来是有正事要办。”
“那是自然,所以我只在那女子身上了千里红线引,留待以后再寻机会。然后便不敢耽搁片刻,直接见卫兄你来了。”
那卫公子傲然一笑,心里对这的急却有些不屑,暗自说道:“要不是看你宗的迷幻术有几分门道,本公子才不愿跟这没出息的货来往。不过这的实力一般,事后处理起来也甚是便宜。”
“对了,卫兄,等处理了正事,能否帮弟一把,助我擒获那女子?”
卫公子自然一口答应。
两温柔乡中享受了大半天,等到夜晚时分,又来了两。如此一来,这花魁的闺房中竟聚集了四名筑基后期的修士。
“卫兄弟,你那玉宫修士如云,魔君手更是才济济,今日怎么想起找我们这些外帮忙?”后来的一个落魄老道问。
“哼!玉宫是我爹又不是我的,我不过筑基后期,哪里能驱使那些自视甚高的金丹修士?”卫公子提起这事,自然一肚子怨气。
按理说,玉魔君乃是他的父亲,他这当少宫主的至少也应该有几个自己的贴心手。只可惜,玉魔君不止一个儿子,而且这位魔道大佬奉行实力至上的原则,即便是他的亲生儿子,若是实力不济,连玉宫一位主事长老的地位都比他那些儿子高上许多。
所以,这位卫公子的手,别说金丹修士,就连筑基修士都没几个供他差遣。
当然这其中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玉魔君如今堪堪四百岁,对于一个元婴后期的修士来说,他这个年龄实在是太年轻了。玉宫的从来都不担心,魔君故去谁来继位的问题。所以,很自然的,没愿意花心思巴结魔君众多儿子中的一个。
这位卫公子是魔君次子,名为卫东明,筑基后期修为。以他的资质修为来讲,在玉魔君的儿子中中等偏上,属于不受重视也不受轻视的那种。
卫东明话音刚落,另一名文士装束的白脸修士道:“卫兄弟不可妄自菲薄,你有玉魔君做靠山,比我们这些无依无靠的修士可是强多了呀。在天染大陆,就算加上正道那些伪君子们,玉魔君的实力都是数一数二的,给咱们魔道中可是长了不少脸。”
那夸的虽是玉魔君,但卫东明听上去心里也舒服不少。玉魔君厉害,那别对他这个当
儿子自然会高看不少,于是乎,这位骄傲的卫家少爷都开始有些飘飘然了。
几互相吹捧了几句,卫东明开始提起正事:“这一回,我听说那子近两年一直躲在这附近。咱们这么多,我就不信这一回还能让他跑了。”
“卫兄弟,你要对付的这子到底是谁呀?”
“这个你无需关心,只要帮我除掉了这,在所几位自然就能得到你想要的东西。”卫东明避而不谈,诱之以利。
那也是随口一问,这种杀越货的不好买卖他是干多了,自然明白其中的道道,雇主不愿意提,他们就无需多问,有时候知道得多了,反而不美。
卫东明则暗道:“若是让你们知道要对付的是谁,恐怕就不会答应地如此爽快,趁机勒索本公子都有可能。所以,还是等到地方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