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陆昕薇,自那日哥哥分手后,她一路上餐风露宿,顺利赶到了这个距离玄英门足足有两天时间的交易坊市。
她向沿街路打听“东升”客栈,却意外得知竟然无知晓这客栈。于是,独自辛辛苦苦的找遍全城。一无所获后,气得她哇哇直叫:“臭大哥,根本就是自己弄错了,回去一定要找他算账不可。”
等她回到玄英门时,一切已尘埃落定。
盘坐在飞行法器上的陆昕薇,惊疑的发觉,这一路上遇到的同门师兄弟个个都表情异常。很快的,一头雾水的她,就被巡山弟子拦截并带到了监察长老的面前。
当听到自己的大哥抢劫同门并逃离玄英门的事情,陆昕薇无法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怎么可能?她不相信,一定有什么地方弄错了,她大哥是最好的,绝对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
她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何微澜诬陷了他的大哥。
陆昕薇声嘶力竭的大叫:“这不可能!我大哥不会做这样的事情。是有在诬陷他,一定是何微澜那贱在说谎!”
却听见背后路过此地的程岩松冷冷道:“这件事情是我亲眼所见,陆师妹,请你说话注意点。难道我也说谎了吗?”
她茫然的抬头,发现自己暗恋的程师兄正用死死得盯着她,一脸冰冷。不对,这不是他,总是面带微笑的程师兄不可能会用这样愤怒的眼神看她。
旁边围观的那些同门师兄弟中,有鄙夷、有怜悯、还有气愤。
甚至还有在说:“陆重英最会装好了,大家都被他骗了,你是他妹妹,一定知道他躲到哪里去了?”
“是呀,吴师叔,说不定她会知道陆重英的落。陆重英一向最疼他妹妹。”
她瘫倒在地,低着头不再言语。
庆幸的是,监察长老吴为是个通情达理的中年修士,稍微盘问后,看她确实不知情,很快就放她离开了。
虽然长老们可能不会在意她一个的筑基弟子,但望着周围师兄弟那一张张冷漠或是怀疑的面孔,陆昕薇很清楚,玄英门她是呆不了。
此时,她突然想起那天陆重英奇怪的举动,难道?她不敢继续往想,那样的猜测会让她精神崩溃。
她六神无主、跌跌撞撞的飞回洞府,取出了储物袋中的东西。这个玉简,是哥哥让她带到“东升”客栈的,现在想来,莫非是留给她的。
“薇,若是你看到玉简,那想来哥哥必定是不能赶回来了。”看到这里,她的心猛然一沉,咬咬牙继续往读,“因为大哥曾经犯一件错事,而如今为了这件事,只能选择一错再错。这件事跟你没有关系,记住,无论发生了什么或是别说了什么,都不要追查大哥的事情。”
“储物室中我留了东西,以后自己照顾好自己,好好修炼。大哥不在身边,若有无法解决的事情,去找楚淮南帮忙,相信他会照顾好你的。大哥若是还活着,定会回来找你。还有,心险恶,不要轻易相信别。哥哥重英留。”
她把玉简放在胸口,眼泪一滴滴往落:“大哥,你到底在哪?为什么要丢我一个,总把我当成孩子一样,什么都不肯说。到如今,连你是生是死,做妹妹的都不清楚。”
整整一晚,她喃喃自语,低声哭泣。
一夜过后,陆昕薇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成和坚强,这个任刁蛮的女孩,在哥哥离开后,终于开始成长了。
她摸摸腰间的储物袋,里面装着大哥留给她的东西。她还是第一次发现,他们竟然拥有如此多灵石和丹药。
这些东西是哪来的?以前她和哥哥拼命的接任务,一年来都赚不到多少灵石。
她不敢细想,使劲的拍着自己的脸颊:“哥哥不会是坏。所以,只要我乖乖的等着,大哥一定会回来跟我解释清楚的。对了,去找楚师兄好了,他和大哥是好友,或许知道些什么,而且他一定相信我哥哥不是坏的。”
想到这,她好像找到了新的希望,彻夜未眠的眼睛里也多了几分光彩。动作迅速的跳上飞行法器,直奔楚淮南的洞府所在。
彼时楚淮南刚从何微澜那里回来,独自坐在半山处的石制凉亭,望着远处白云悠悠,巍巍峰,回忆当年。
记得第一次见到陆重英那天,他尚未筑基,十五岁的莽撞少年因心情不好,对着山崖边的大树用飞剑一阵猛砍,却听见身后传来一声低笑:“这飞剑真是可怜。”
一回头,发现身后站着一位二十左右身穿白衣衫的年,脸上挂着一抹温和的笑容。
他恶声恶气:“你是谁,难道不知这是元婴真所在,竟然敢在此地逗留?”
这年正是陆重英,闻言惊讶道:“原来你就是那位被元婴真收为徒弟的修士,真是失敬了。”
楚淮南大为不满:“哼!既然知道,还不赶快离开。”
陆重英倒是好脾气的道:“我是看你生气时的举动和妹颇为相似,故而才贸然打扰,抱歉,我这就离开。”
还是个正太的楚淮南脸通红:“你!你竟敢拿我跟女孩比,故意嘲笑我吗?哼!不过一个的筑基修士,要不了多久,我也能筑基。”
陆重英闻言非但没走,反而又转了回来:“虽然只是的筑基修士,但师侄尚未筑基,理应口称师叔。”
“你!”气得他大吼:“你叫什么名字,等师父回来。”
他尚未说完,就被陆重英打断了:“在陆重英,不过玄英门一外门弟子。师侄若是想让真出手,自然是无话可说。只是,没想到楚师侄天资聪颖,作为一名修士却只能依靠旁,未免让看不起。”
“谁要依靠旁!你等着,等我筑基,必定找你去。”
“那重英就恭候师侄大驾了。”
再后来,发生了很多事情,他已不再是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少年。
筑基后再相见,两认出彼此,却是相识一笑。后来再谈论当日之事,陆重英解释说自家妹生气时也喜欢拿飞剑砍树,他当日确实不是有意嘲笑。
他和陆重英都醉心炼丹,因此格外投缘,交往日益密切。因他过分喜爱研究稀奇古怪的东西,陆重英经常劝他专心修炼才是正道。
现在想来,陆重英对修炼一道甚是刻苦,必定在心里抱怨过自己苦心修炼进境奇慢,而他身怀天灵根却暴殄天物。
当自己的朋友,应该是件不容易的事情吧。楚淮南在心里发出这样的叹息。
“楚师兄!”一个清脆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他抬头凝目,对面站着不是旁,正是心中故的妹妹陆昕薇。
“陆师妹。”他微感诧异。
“楚师兄,你。你知道我大哥的事情了吧。”看他点头,她才又道,“可是,楚师兄,我大哥不是坏,对不对,你也是这样认为的吧?”
像是抱住救命稻草一般,陆昕薇情绪激动的上前几步,目光中露出殷殷期待。
不忍心打破对面娇俏少女的希望,楚淮南把目光移开,上前轻轻拍了拍她的头:“不要多想。昕薇,以后你就是我的妹妹。我会代重英好好照顾你的。”
陆昕薇一子扑到楚淮南的胸前,嚎啕大哭。
直到很久,她才慢慢恢复了平静:“楚师兄,我找你来,是想问问,你是否知道我大哥去哪了?”
这个问题让楚淮南分外为难。陆重英已死,若他妹妹知道,必然会对何微澜心怀怨恨。可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又岂是三言两语能解释清楚的。况且陆重英若泉有知,必定不愿自己的妹妹背负这样的仇恨生活。
沉吟片刻,他才缓缓开口:“我不知道。”
陆昕薇眼里的希望之火渐渐消失。楚淮南不忍心再看,从腰间取储物袋:“昕薇,这些灵石,是重英之前放在我这的,你拿去好好修炼。若是日后还有需要,就来找我。师兄定会帮你。”
陆昕薇有些茫然的接过储物袋,朝楚淮南点头,就转身离开了。
心情同样低落的楚淮南转过身去,面朝山崖,轻声道:“对不起,重英。我不能。”
声音虽细,却被转身正离去的陆昕薇听到了耳朵里。
她身体猛然一震,停脚步,回过头来,突然开口道:“楚师兄,不如你陪我去找何师姐,我想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楚淮南一惊,回头连忙阻止:“昕薇,听我的话,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不要再追究了,也不要去找何微澜。”
陆昕薇心中已经起了疑心,却道:“楚师兄,为什么?我总要问个明白才甘心。”
楚淮南想又无从解释,只能再次劝阻:“昕薇,许多事情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重英若在,也会是这样认为的。所以不要再追究了。”
“是因为何微澜有个金丹后期的长辈吧?所以那女说什么大家都相信,我大哥才含冤莫白,现在连生死都不清楚!楚师兄,你是我大哥好友,为何不肯出面查出真相,难道连你也被那个女迷昏了头吗?”
陆昕薇偏激的话让楚淮南大惊失,赶忙道:“昕薇,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我不让你去,是为你好。你年纪尚,好好修炼才是正道。重英的事情,答应我,不要再继续追究了。”
他这话语重心长,本意甚好,只可惜,陆昕薇此刻已听不进去了。
从前,陆昕薇被她的大哥陆重英从着,单纯而任。如今骤然逢此剧变,情变得偏激而多疑,因楚淮南那句“对不起”,就误以为他做了对不起自己哥哥的事情。
然后楚淮南几次劝她不要追究,她更理解为他做贼心虚,与何微澜一起陷害自己的哥哥。
只是,现在的她已不是昨日陆昕薇,她垂了眼帘,低声应了:“好,楚师兄,我答应你。”
楚淮南闻言心中一松,又反复叮嘱她“不要追究,好好修炼”之类的话,才放心让她离去。
离开了凉亭,陆昕薇脸上的乖巧模样一收,脸阴沉得可怕,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怨恨:
“何微澜那贱,不仅了程师兄,连大哥的好友和她是一伙的。大哥,你必定没想过楚淮南那根本就是伪君子。照顾?恐怕他事后还要把我的事告诉何微澜那贱女!事到如今,玄英门哪里还有我容身之地!”
陆昕薇回到她和大哥的洞府,回想这两日发生的事情,心中悲愤莫名:大哥生死不明,玄英门上上无一可以依靠,她又单势薄,修为低微,即使想查明真相,又怎么斗得过那些天之骄子。最后她心一横,索收拾了东西,径直离开了玄英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