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顾轻寒与白若离赶到村口,看到村子里的一幕时登时目赤欲裂,拳握拳头,浑身迸满杀气。
只见村子里来数十个马匪,这些马匪抢东西不算,甚至还挥着武器冲着村子里的村民横刀乱砍,血流染红整个村子,地上横七竖八躺着许多老人与孩子。
哭泣声,怒吼声,伴随着马匪森冷不屑的声音飘荡在这个血色的村子里面。
村子,到处鸡飞狗跳,横乱不堪,除了血杀外,还有不少人将姿色稍微好一些的女人扑倒在地,做那些无耻的勾当,任凭身下的人如何痛哭求饶都不肯放过,反而更加兴奋。
其中,还包括上官浩,上官浩也被扑倒在地,使劲的挣扎,而那些人看到上官浩长得好,将他围着一团,磨拳擦拳,猥琐的笑着。
上官浩的衣服,已被撕去一片,露出半片肌肤,让这些人更加升腾着一股股的*。
“放开我,放开我,你们放开我。”上官浩大叫,使劲将自己的衣服捂住,挡出外露的肌肤。
顾轻寒不火才见鬼了,她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男人,他最爱的男人,被人如此欺负,她要是还没能忍得下,她就是不是人。何况还有这么多村民。
一把上前,将制住上官浩的人一把踢开,顺手夺过他的刀,砍向他的腹部,只一刀下去,人就没了性命。
一刀下去,顾轻寒几乎是立即拔刀的,冲着围着上官浩的人,毫不留情,一刀一刀的杀过去,鲜血顿时将上官浩的身边的土地染红,一具具死尸瞪大眼睛,无不瞑目。
除了这些外,顾轻寒又挥刀,如入无人之境,化为修罗魔煞,一刀一个,将这些人全部斩杀。
她恨,她真的恨,刚刚明明还一起吃肉聊天的人,转眼间就死了一片,这些人,很多都是七八十岁的老人,还有十岁以下的小孩,他们竟然也下得了手,若是留这些人在此,将来她走了之后,也不知这些人还会不会过来找他们麻烦。
这些人,统统该杀。
白若离也没有闲着,加入战圈,只不过他没有杀人,只是将人打得半残,解救那些受害的村民。
“哪来的臭丫头,竟然连我们绿匪的人,也敢动,兄弟们,给老子把这个女人拿下来,老子要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砰……”
刚刚还在怒吼的马匪头子,脖子上立即插了一把刀。
这把刀破空而来,速度快到不可思议,位置既准又精,让他们想救了老大,都救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老大倒在血泊中。
站在一边的数十个马匪蒙了,这小小的山村还有这种高手?难道赵四爷他们的死,真的是他们杀的吗?
“杀,兄弟们,杀了这个女人,我们这么多人,怕她做什么?”又一个马匪大叫起来,挥舞着武器冲了过去。
有人纳喊,这些马匪,个个都操着兵器,凶神恶煞般的冲着顾轻寒而去。
顾轻寒眼神一冷,手上薄刀一翻,化为几道剑气,冲着他们的致命点刺去。
仅仅只是一眼眨的功夫,这十几二十个人,全死倒地身亡,临死前,瞪大着双眼,似乎不可置信,怎么会有人武功高得这么离谱。
村长匆匆赶来后,就看到顾轻寒一招杀了数十个人,接过飞旋而来的兵器,握在手中,再次冲进这群马匪当中,毫不留情的斩杀。
除了这些,还有满村的鲜血与尸体,这些尸体很多都是他们村子里的人,生活了一辈子,村长自然认识他们。禁不住双腿一软,直接倒下去,痛哭道,“冤孽啊,冤孽啊,真是冤孽啊。”
“噗……”
伴随着最后一声吐血倒地的声音,剩下的两名马匪慌了,心惊胆颤的看着顾轻寒。
这个女人武功太高了,这次他们出来了七八十人,没想到,竟然全部都死在这个女人身上了。连同刚刚被那个白衣男美重伤的人,她也不肯放过,难道他们也要死在这里了吗?
害怕得差点尿了出来,直接跪了下去,不断磕头求饶,“求求您,求求您了,饶了我们一命吧,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求你们。”
大牛恨得青筋暴涨,这些人,一来就高傲的问赵四爷他们的消息,没有得到结果后,便跟赵四爷他们一样,抢劫,屠杀,还想放火烧了村子,出手一点都不留情,招招都致人死命,他也挨了几刀,身上还冉冉流着鲜血呢。
现在知道求饶了,刚刚村子里的人求他们,他们不是很得意吗?不是冷眼旁观,甚至补上一脚吗?
靠。
大牛愤恨的得抄起手中的柴刀,直接从背后砍向两个人的胸膛,怒喝道,“你们这群盗匪,都给俺去死吧。”
大牛砍了一刀又一刀,鲜血溅满他的整张脸,整个身体,依旧毫无所觉,只知道要将这些人狠狠的杀死,只知道这些人杀了他很多村民。
许久,大牛才虚脱的倒地上,拼命的用拳头揍着地面,将整个拳头,揍得鲜血满流。
“俺没用,俺真没用,俺每次都保护不了你们,俺真的太没用了。”
虽然这些马匪都死了,可是村民们没有半点开心的笑容。
村子里一片惨淡,各种哭泣声,哀嚎声,有的搂着尸体痛声大哭,有的抱着倒在血泊中的人,放声大哭,有的自责的仰天怒吼,再也没有往日的笑语声。
空气里,飘着浓厚的血腥味,这些血腥味,更加刺激着众人的神经,一些或受伤或没受伤的人,气得拿起柴刀,就想杀去绿匪落草的地方,替这些死去的人报仇。
一次一次的来,他们都忍了,现在真的忍无可忍了。
妇女人哭着喊着将他们拦下来,这样去,不是找死吗?他们人多势众,又有武功底子。
上官浩发丝凌乱,身上衣裳不整,眼里带着一抹痛苦,已被白若离扶了起来,只是情绪低落,如琉璃石般的眼里,荡漾着模糊的泪水。
这些死去人里,有好多,刚刚还在他一起念书识字,有说有笑,这才多长时间,这些人的生命就这样都去了……
无力的闭上眼睛,眨下一滴泪水。
众人全部无语,静静仵立在一边,最后不知是谁先开的口,才开始将伤者带到村长身边,让村长帮忙包扎。
村长是这里唯一的一个大夫,顾轻寒几个没有受伤,便在一边帮忙。
夜色,很漫长,众人清楚那些尸体与狼藉的现场,花了整整一天的功夫。
受伤的人,都包扎好了,这些人的尸体也都得处理好了,全部火化。
清点了一下,村子里的人,竟然少了整整三分之一,如果不是顾轻寒与白若离赶来,只怕整个村子里的人都逃不过。
女人,老人,和孩子满腹悲伤,而男人们则在秘谋,神不知鬼不觉的,杀进他们的老窝,将那帮人都杀了,不然到时候再来村子里扫荡一次,他们村子真要被灭村了。
就在众人即将要出发的时候,顾轻寒浑身染血,紧抿唇角,身子虚弱,脚步踉跄,出现在他们面前,淡淡的丢下一句,“不用去了,他们的老窝都被我端了,以后再也没有绿匪了。”
众村民愣住……
她一个人端掉整个绿匪?
这怎么可能,绿匪势力庞大,虽然只是一个分部,但朝廷都灭不了,她就一个人,说灭就灭了,这也太夸张了吧。
可是看她似乎也不是开玩笑的,何况她身上染了那么多的血。
第二天,村子里几个壮年偷偷溜出去绿匪的落草地查探究竟,这一看,他们是既吓到,欣喜。
来他们村子里扫荡的那帮绿匪,个个不是身上中剑,就是残肢断臂落满一地,到处的鲜血,到处的尸体,寨子里一个活物都没有。村民们万分解气,这帮人早就想宰了他们了。
走进寨子中,拿了一些东西才村子里。
村子向来隐蔽,只有这个寨子里的人知道,而这个寨子里的人为了抢夺食物,并没有将这个村子的位置泄露出去,短时间内,外面的人也不可能找到这里,还算是比较安全的。
这些人,将这件事告诉了村子里的人,才给村子里多添了一抹喜气,众人感恩戴德的给顾轻寒跪拜,这次若不是顾轻寒他们,只怕世上再无石家村。
顾轻寒急忙将他们扶起。
她们救她们三个一命,感恩图报,也算是理所应当,何况是他们帮她守护凤凰玉佩守护了那么多年。于情于理,她都应该为他们出一份力的。
在村子里,也呆了大半个月的时间,顾轻寒不敢再拖下去,赶紧找到最后一块玉佩,再把上官治好,送到裴国,她也要回流国了,出门在外太久,保不齐国家会出什么大事。
这一日,顾轻寒教了大牛与村子里几位村民防身的武功,又草草画了一些秘籍给他们,让他们照着练,防止以后有人进来为难村子里的人,村子里人,又手无缚鸡之力,只能被迫宰杀。
第二天,顾轻寒便带着白若离与上官浩离开石家村。
上官浩念念不舍,在这个村子里,他过得很开心,每天都有一群小朋友跟他一起玩,他舍得这些人,尤其是看到他要走了,村子里的小孩,大大小小全部都围了过来,齐齐将他围住,哭得好不伤心,一口一个叔叔,让他留下。
上官浩忍不住红了眼眶,细细抚了一下他们的头,哽咽道“叔叔以后还会回来的,乖,你们在家要好好读书,将来报效国家,要听爹娘的话,做个好孩子,知道吗?”
“叔叔,我们不要你走。”
顾轻寒翻了个白眼,还要不要走了,再不走,都赶不到下一个城镇了。
村子里的村民也知道会耽误到顾轻寒的时间,纷纷把自己的孩子带过来,不让他们围着上官浩。才半个月时间,这帮熊孩子对上官浩的感情,比对他们还好。真是见鬼了。
孩子一被带走,上官浩身上划过一抹失落,咽下那抹苦涩,虽然他很想在这里生活下去,但他还有家人。家人肯定也很不舍他的。
“各位,后会有期了。”顾轻寒抱拳行了一礼。
“后会有期。”村子里的人齐齐道。
“姑娘啊,以后若是有时间,一定要来村子里面看看我们啊。”人群中不知是谁哽咽的讲了这么一句。
顾轻寒点点头,爽快道,“那是必须的,我还想与你们大口吃肉呢,可惜你们这里没有酒,下次有机会来,我带几坛过来,喝个不醉不归。”
众人一阵大笑,随便村长与大牛两个人,亲自送她们出村子。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送到村口外两里地的时候,顾轻寒便叫他们不要再送了,自己走就好了。
村长点点头,只是叫他们保重。
顾轻寒走了几步,白若离还在想着卜卦那一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拉着顾轻寒,问村长,“村长,你可否为我家妻主也算一卦呢。”他说,他的亲人都会离他而去,顾轻寒也是他最亲的人之一。
村长眼里出现一抹为难,摊手道,“不用算了,我昨天晚上就帮她算了一卦了。”
“如何。”白若离呼吸快了一拍。上官浩也静静的听着。
顾轻寒很想说算什么卦,她向来都不相信算命的,不就是蒙的吗?
“大凶之卦。”村长沉声道。
白若离脸色微变。
“行了行了,能不能让我愉快的走啊,都要走了还说这些丧气话。”顾轻寒不耐烦的拽过上官浩与白若离,“这种装神弄鬼的话不听也罢,听了就想把他的胡子拔掉。”
白若离一扯她的手,转身,有些严肃的看着村长,“村长,可否请你细说。”
“此女命中带煞,二十六岁之前没有子嗣,凡沾上她的,必定滑落。并且,她的命数已经到了尽头,最多也不过一年的性命,哦,对了,她的帝王之象,也已黯然,不出一年,必定失去一切,含恨而终,还有……”
顾轻寒听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尼玛,他的嘴还能再毒一些吗,靠。
忍不住抬起一脚,将着还没说完话的村长踹了过去,恨恨的道,“你个老不死的,嘴巴还能再臭一点吗,回家把牙刷干净了再出来,尼妹的,终你个头,你才不得善终,含恨而亡呢,你全家都不得善终。”顾轻寒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拉着白若离与上官浩就离开,再呆下去,她绝对会忍不住杀了她的。人家都说临走前说好话,他倒好,出口不带死字,尼妹的,不带这么诅咒人的。
看到骂骂咧咧,毫无形像的顾轻寒,上官浩忍不住嘴角勾起。这个村长太会逗人了。
即便顾轻寒不是真正的纳兰倾,但她武功盖世,流国如今一片平和,岂是说败就败的,而且才一年不到的时间,天下,无论哪一国,都不可能将流国拿下的,想拿下流国,没个十年八载的,谁拿得下,那可是泱泱大国。
白若离却没有上官浩想的那么简单。
他相信,没人会把顾轻寒的身份说出去,上官浩不会,顾轻寒更不会,村长怎么知道她是帝王之象,又怎么会知道他两次险些滑胎,最重要的是凤凰玉佩。
他说凤凰玉佩只有有缘人才可以得到。其他人,根本无法感应得到,并且要在初一。
顾轻寒那天找了一天确实没有找到,初一那天却轻而易举的找到了。
石家村的人都没有武功,那里的人,没有一个有这个本事,潜到水底,所以也不可能做假,即便做假,他们也没有理由把凤凰玉佩给他们。
还有村长,他说,本来想搬家,但一直为了等有缘人,所以迟迟没有搬。卜卦卜到近日有缘人会出现……
村子里如此贫穷,如此杀戮,没有理由不搬的。
种种一切都说明,村长的卜卦之术精湛。他说的未必不是事实。
可……若他说的是真的,那三个月后,这个天地将发生何等惊天变化。
不行,顾轻寒不能在裴国,她必须赶紧回流国,至少先把这一年给度过了。
想到三个月后,白若离心里一阵不安。从小到大,都没有如此不安过,如果村长的预言实现了,那对他们都该是何等的痛。
快步握住顾轻寒的手,柔声道,“轻寒,等把上官送回裴国,我们便火速赶往流国好不好。”
顾轻寒前进的脚步一顿,看到白若离脸上隐隐有些忧愁,大概也知道是村长那番话将他吓到了,捏了捏宛如神抵的俊美容颜,将他捏得脸上都变了形,“你还在想着那个老不死的话啊,他都是坑人的,装神弄鬼,乖,把他说的话都忘记吧。”
“可是……”
“没有可是,再可是,你家妻主后气了啊,我家宝贝这么聪明,怎么会信那种装神弄鬼的人呢。”
顾轻寒轻轻吻向他的额头。
上官浩一阵不解。
路逸轩什么时候跟顾轻寒如此亲密了,还用妻主相称。路逸轩不是已经有了妻主,连孩子都有了吗?
难道村子里面的人说的都是真的,他没有住在大牛家的时候,顾轻寒夜夜与路逸轩……做那档子事……
上官浩陡然一震,不会是顾轻寒把人家给强了吧。
抱着满团疑惑,却没有问清楚,那是别人的事,不管也罢。
三个在山里走了整整三天才走出这座林子。这三天都是露宿在林子里,冷得直颤。再不走出去,不要说顾轻寒想破口大骂,就连白若离与上官浩,脸色也阴沉了下来。
这里太偏僻了,根本不是人住的地方,连一条路都没有,一路都是披荆斩棘的走过来,靠着自己开路。靠的都是从村子里带出来的一些干粮。
走出这座林子的时候,三人齐齐松了口气,望着前方的城镇,嘴巴高高扬了起来。
“哈哈哈,终于走出来了,走,你家妻主请客,今天带你们去大吃一餐,再好好洗个热水澡,舒服的睡上一觉。”顾轻寒仰天大笑,拉着他们走进城里。
上官浩有些恍然,这就是他们裴国了吗?这真的是他们裴国的土地了吗?
下一座就是他们裴国的城池了……
离开那天多年,终于回来了。
心中止不住的狂喜,也止不住的心酸。
十几年来,日日夜夜都在想着回裴国后,是什么样的心情,看到家人后又是什么样的心情,该做些什么,该说些什么。
如今……终于到裴国了,到了裴国很快就到京城了。
心里五味杂陈,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现在很想进城里,看看父皇管治下的城池是怎样的繁华昌盛。
这一想着,竟然不知顾轻寒正拉着他的手。
白若离余光看到上官浩欣喜的模样,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微微可惜的摇了摇头。只怕希望越大,失望走大。
果然,三人成功的进了城里。
但是看到城里的一切时,三个人像个乡巴佬儿似的,齐齐傻住。
这真的是一座城池吗?不是说洪城繁荣昌盛的吗?他们是不是走错城了?
顾轻寒倒回去,仔细的看着城池上写的两个字,洪城。
是洪城啊,没错啊,只是怎么与理想中的差这么远?
抬头看去,只见一整座城里,死气沉沉。
到处都是女人小孩,甚至还有年轻的少年跪在地上,前面摆着,卖身葬母,卖身葬父。
还有满城的乞丐,拿着破碗,死气沉沉的蹲在地上,双眼无神。
城里并不热闹,只有零散的人在摆着摊,摊子上也没有人,摊主也力吆喝,无精打采的站着,时不时无奈叹着一口气。
应该说,整个城里,都没看到多少人,即便有人,穿的也是衣裳褴褛,脸色腊黄,消瘦无力。
天,是谁传递消失告诉她,洪城是裴国数一数二的富城?
靠,敢不敢再报一次,慌报也不是这么个夸张法好不好,当她是死人吗?一个城池富不富裕都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