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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04 上门女婿名难听(5)

丹丹不知道怎么回事,嘟了嘴说:"今天我姨父生日,就算我表哥说话有点过分,你就不能为了我忍忍吗?"冯小立压低了声音说:"我可不是不忍啊,什么事情都别过分。要不你留下,我先走。算我忍了他了。"丹丹就有点气,心想:"平常也没有什么求着你的事情,就这么几句话的事情,至于吗?"丹丹沉了脸:"你把我丢这自己走了,这算什么?叫我们家人看见成什么了。"冯小立也有点气,整整一个晚上,赵小飞的冷嘲热讽,和旁边丹丹那些兄弟姐妹透着几分看热闹又有点瞧不起人的样子,早就让冯小立不耐烦了,他倒不是真有多生气,他只是觉得犯不着在这陪这些无聊的人,可他为了丹丹也忍了这么久。冯小立尽量把声音放得小小地说:"我不是不给你面子,可现在几点了,一顿饭吃了三个钟头了吧,也差不多了。我明天还上班呢。"丹丹的性格是吃软不吃硬,看见冯小立的口气软了,心里这口气就顺了,虽然不情愿就走,但想想冯小立明天要上班也是事实。

丹丹就和冯小立去给赵行易敬酒打招呼,说冯小立要上班,先走了。赵行易倒没什么,客气了几句。封云梅说:"急什么,再坐会儿,你姨父还有话和小立说,等下叫小飞送你们回去。"丹丹就说不用了,骑了自行车来的,也不远。赵小飞在旁边听见了,又接着话:"你那自行车早该扔了,你放这儿一夜,也没人偷,放心好了。"冯小立脸色就越来越难看,拉了拉丹丹的袖子,示意她快点走。丹丹心里有点不乐意,心想你可真不懂事儿,多说两句话又怎么了。封云梅看见了,心里也不高兴,心想今天是高高兴兴的日子,时间又不晚,才九点多点,冯小立这样做,分明是不给自己面子。

封云梅是十分要面子,也喜欢热闹的。她很喜欢请客吃饭,喜欢把一大帮子人聚到一起热热闹闹的,她觉得这样的来来往往很有意思,也很有用处。赵行易很多生意上的伙伴就是这样来的。所以封云梅这次借着赵行易的生日请了不少人,也不都是亲戚。她也请了冯小立的父母。

可丹丹跟婆婆打电话亲自邀请的时候,梁玉音却淡淡地说:"谢谢你姨妈的好意,替我们说声谢谢,叫小立陪你去吧,我们就不要去了,免得给你姨妈添麻烦。"丹丹还没心没肺地说:"妈,不麻烦,就在离我们家很近的金陵第一香,我姨妈说了,到时候叫我表哥来接你和爸爸的。"梁玉音停了一会儿才说:"你看,这还不麻烦他们嘛,你爸那天正好单位也有点事情,怕来不及,我们还是不去了。就这样吧,你和小立去,替我们买份生日礼物给你姨父吧。"转了一天,梁玉音就把冯小立叫了去,从储藏室拿了两盒礼盒装的洋参含片,说是带给丹丹的姨父的,算是生日礼物吧。

丹丹可不知道,婆婆背着她是这样跟冯小立说的:"他们家的人情世故太讲究了,她姨父过生日,请我和你爸爸干什么?我们也不熟。丹丹这孩子有点没分寸,以后再遇到这种事情,你要说说她。还有,她家里那些兄弟姐妹,上次你们结婚我看见了,只怕也没有几个务正业的,你看那个姓赵的什么表哥,也快30了吧,那个头发染的。他们和你不是一路人,你也少和他们来往。"冯小立也觉得梁玉音说得有道理。他本来就不喜欢丹丹家那些亲戚,因为他们同样也不怎么喜欢他,所以他认为离他们越远越好。冯小立想:"你们有钱,那是你们的事情。"

可梁玉音夫妇不来参加这次的生日宴会,让封云梅和封云桂觉得很没有面子。梁玉音大小是教育局的处长,虽然退了休,可临退休的时候,领导照顾她给提了半级,实际上梁玉音是以副局级的身份退休的,享受的是副局级待遇。而冯小立的父亲冯清城又算得上是知名的教授,所以,冯家虽然没有什么钱,是靠工资吃饭的工薪阶层,可冯小立的父母算有点儿身份的人。封家交往的圈子里,大多是有钱的大老板或者小老板,说到层次,真是良莠不齐,像冯小立家这样在老百姓眼里和"官"字沾点边的亲戚,还真是一个也没有。当然,为着生意上的事情交的那些这个局那个局的领导,只能算临时的朋友。也正因为这样,封云梅总认为,丹丹嫁了冯小立,也不算太亏,还时常劝自己的妹妹不要太计较冯家有钱还是没钱。这也是赵行易的观点。

现在这年头,中国人始终都脱不了"官本位"的思想,"升官发财"四个字,永远是升官放在前面,发财放在后面的。这么看来,冯小立父母的官,在清沙也不算小了。封云梅在外面逢人就说,她的亲家是市教育局的副局长。这句话,让她在朋友面前特别有面子。有个好姐妹前阵子知道了,来找她,说自己娘家侄子的孩子想上市里最好的小学,请她在亲家面前给提提,封云梅一口就答应了。转头跟封云桂说,封云桂也觉得特别有面子,想都没想也一口就答应了。封云桂这还没来得及跟丹丹说,原准备在今晚的生日宴会上熟悉熟悉,再叫丹丹去和她婆婆开口的。谁想到,梁玉音夫妻根本就没来。

现在,冯小立又要走,封云梅这做主家的可就有点面子上下不来了。

封云梅心里怪冯小立父母不给面子,更加怪丹丹不懂事。说起来丹丹是冯家的媳妇,是冯小立的老婆,丹丹说一句话,比外人说十句都强。丹丹她婆婆不来,丹丹不帮着说话,这冯小立来了,可凳子都还没坐热就要走,丹丹也不知道劝,这是什么意思。封云梅想:"这孩子,真是白疼她了。结了婚什么都听婆家的。"所以封云梅照顾着酒席上的面子没说什么,可给丹丹的脸色不好看,连带着丹丹敬的这杯酒也没喝。丹丹是个聪明女孩,看见姨妈的神色,就知道姨妈生气了,大庭广众的,她不好多说什么。冯小立全不管谁生气谁尴尬,敬了这杯酒,说了该说的话,甩头就走了。丹丹一肚子委屈,眼泪都要下来了。封云桂看女儿女婿走了,姐姐倒摆个冷脸给自己夫妻看,也没什么趣儿,心里也怪上了女婿和亲家。等到酒席散的时候,封云梅送了客人,拿了冯小立爸妈送的那两盒洋参含片塞到妹妹手里,阴不阴阳不阳地说:"我们家也不吃这个,你和老林拿回去吃吧。"封云桂别提多难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