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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04 上门女婿名难听(1)

04上门女婿名难听

小立心里不痛快,怎么也不肯跟着去看什么房子,最后丹丹没办法,只好自己和妈妈去看。到了晚上,丹丹在外面打电话给小立,叫他出来吃饭。小立在家睡了大半天,这会子正上网看球赛,不愿意出来,说:"你和你妈在外边吃完回来得了,叫我干吗?你给我打个包回来就行,我不挑菜。"丹丹说:"你忘了,今天我姨父生日,请我们全家吃饭。"

小立一听是丹丹上海的那个姨父,就想起了她那个上海的姨妈和表哥,越发不愿意去。结婚的酒席上,就是这个表哥赵小飞跟着丹丹的姨妈封云梅添油加醋地一会说"丹丹嫁了冯小立可是下嫁",一会说"冯小立你运气好找了丹丹,以后老丈人家的东西都是你的",反正说来说去,丹丹他们家这些亲戚,没有一个不认为冯小立娶丹丹是占了个大便宜的。只不过赵小飞表现得最明显。酒席上弄得小立的爸妈有点面子上过不去的意思。因为那顿饭林家的亲戚比冯家的多。

冯小立不是个小气人,可这表哥说话有点二百五,哪句最难听就拣哪句说。小立要不是看着丹丹的面子,当时就能把他给赶出去。现在丹丹又来叫他去吃赵小飞的饭,小立根本不想去。可转念想了想,那好歹也是丹丹娘家的人,自己不去,为难的还是丹丹。小立知道丹丹和她们家人想法不一样,不然丹丹也不会顶着家里人的反对和自己结婚,他爱丹丹,真心实意地爱丹丹,他不想丹丹为难。他想起来,丹丹前两天提过这事情,早上出门还提醒他去买礼物,他把这事情全给忘了。丹丹说:"不要紧,你人来就行,别的不要管。"

到了酒店,丹丹远远地迎在门口,小立一到,她就从大大的包里掏出个包装漂亮的盒子塞在他手上。小立问是什么,丹丹说:"礼物啊。我就知道你肯定会忘记,所以先买好了。你拿着,就说你特意买的。姨父肯定很高兴。"小立可有点不痛快:"你送也一样,干什么非要我做这人情?再说了,我干吗要这么上赶着给你姨父送生日礼物啊?你爸还差不多。"小立和丹丹姨父就见过一次面,谈不上有什么印象,可他对赵小飞的印象可太坏了。丹丹这样一弄,搞得好像他上赶着要巴结人家似的,小立不痛快就是这个原因。丹丹嘟着嘴说:"行了,我知道你是有骨气的。可这是我亲姨父,从小就很疼我的。我结婚,姨父姨妈还送了我们一份大礼。姨父过生日,你做甥女婿的表达一点心意也不委屈你什么。我都买好了,就叫你送一下,这样我有面子,你也有面子,对不对?"这么一说,冯小立也不好多说,别别扭扭地拿着这盒子和丹丹一起进了酒店。

酒席上全是丹丹家的七大姑八大姨。说起来丹丹的姨父赵行易比丹丹爸爸事业上更得意些,是最早的一批干乡镇企业而且干得成功的,到了现在,大多数乡镇企业都倒闭了,可赵行易的工厂却越开越大。现在不但在老家有厂房,还在广东开了分厂。赵行易最早做的棉纺企业,前两年纺织行业不景气的时候,他就开始琢磨转行,做电子芯片的加工。这两年电子产品更新换代快,芯片生产厂商非常赚钱,因为他做的不是正规厂家的活,而是给那些杂牌货供货。电子芯片这种东西,开发起来是高科技,可仿造起来就是最简单的技术活,赵行易干的就是这个。而且,他的芯片质量好,和正品几乎没有分别,在广东的分厂越开越红火,连台湾的厂商都从他这里进货。现在,他把办事处开到了上海和北京,想自己创个牌子出来,不再做仿版货,可惜,手下既懂技术又懂管理还能信得过的人一个也没有。独生儿子赵小飞,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生意交给他是不放心的。赵行易总想游说林强和他一起干。林强是干建筑的,按说和他这行是风马牛不相及,但林强的为人和能力,赵行易这些年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林强又比他年轻,有魄力。建筑这个行业,干好了能发大财,可想干好风险也太大。林强这两年的公司撑得很不容易,和庞家竟的关系总也处不好。赵行易冷眼旁观,庞家竟不是个干大事的材料,林强跟他干,早晚要吃亏。所以赵行易很想让林强来帮自己。但林强始终没同意。

冯小立常常听丈母娘谈起赵行易这个姨父。封云桂在女婿面前谈起娘家这姐夫,态度很矛盾。一方面,她要在女婿面前显摆她们封家有这么一门子富贵亲戚;另一方面,她又要在女婿面前撑自己林家的面子。所以,她有时候把赵行易说得手眼通天,富贵无比;有时候又不屑地提起赵行易往年不发达时的种种糗事,包括在生活不富裕的年代,要靠林强接济,赵小飞才不至于没饭吃。但这么一来,冯小立对这个姨父的认识就基本上比较客观和全面。冯小立打心眼里佩服赵行易,比佩服老丈人林强还要佩服。因为冯小立觉得,老丈人林强有今天的家业,靠的纯粹是吃苦耐劳;而赵行易的家业之所以比林强大,靠的是他的眼光和头脑。换句话说,林强做事情讲究实在,赵行易做事情强调机遇。冯小立更喜欢赵行易的风格。有时候小立和丹丹说:"什么时候我也有机会,能做到你姨父这个地步,我可就知足了。"丹丹每次都充满信心地说:"那有什么难的,你现在辞了工作,到我姨父那去干不就成了。他会要你的。"

小立可不会辞了工作,因为梁玉音绝对不会同意。小事情上梁玉音是不理会小立的独立自主的,真到了辞职这种人生大事,梁玉音可没打算也不管。在她的眼里,小立始终还是个孩子,人生经验很不够。事实也证明,这孩子做事情太冒险了,想法一天一个样,胆子也出奇地大。梁玉音很替这个她认为并不懂事的儿子担心。这也是当初小立找丹丹,梁玉音有点不满意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