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共和国36位军事家(下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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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多磨难的将军(2)

许光达在延安。在对敌斗争的同时,许光达还注意对伪军和附近国民党驻军开展统一战线工作。一次,他听说驻偏关的伪军大队长张镇戎想同我军拉关系,就仔细了解和分析了一下张镇戎的情况,决定与他建立联系。他亲自派独二旅供给部政委李三楼和偏关武工队队长王志武前去做张镇戎的工作。经过两位同志的积极努力,张镇戎同我们订了秘密协议。约定我军保证他们的生命安全和财产不受侵犯,他们要及时报告日寇的军事政治行动;奉命外出扫荡时,不准杀人放火;被迫与我军交战时,双方对空射击;时机成熟时,率部起义,张镇戎可在分区任职。

在我方的尽力争取下,1943年春日寇撤出偏关时,张镇戎果然率部200多人起义,张镇戎当上了分区参议。此后,我方开始加强对伪军家属和亲友做工作,尽一切可能在伪军中打开局面,建立内线。对伪乡长、村长和保甲长也区别对待,尽可能予以团结,最大程度地减少了不必要的损失,扩大了胜利。

同时,许光达为了减少反蚕食斗争中的后顾之忧,还非常注意同邻近的国民党二十二军八十六师的关系。他派人前往八十六师做统战工作,在有关人士的积极努力下,八十六师五十六团团长高致国表示愿意与我方合作。为了表示我方的诚意,许光达冒着可能被扣压的危险,应邀前往河西二五六团赴宴。他的行动使高致国大为惊叹,同时又很感动。经过几番周折,高致国终于和我军签订了合作抗日的协议。

随着抗日进入相持阶段,斗争也越来越艰苦。1943年10月,毛泽东对晋绥军区对敌斗争发出指示:晋绥地区要广泛发动群众,搞民兵,搞武装工作队,“把敌人挤出去!”同时,毛泽东告诫晋绥军民:必须振奋民心、军心,向敌人采取积极政策,否则,根据地再缩小,前途更糟。

许光达深刻地领会了毛泽东的指示,他在分区团以上干部会议上说:“毛主席不提把敌人‘打’出去,或是‘赶’出去,而偏偏是‘挤’出去,这个‘挤’字可是大有文章。毛主席一再告诫我们,抗日战争是军事、政治、经济、文化各方面犬牙交错的战争,所以,我们挤敌人也就要从各个方面去挤。这个‘挤’字,既是对敌斗争的方针,也是对敌斗争的方法,不仅要靠军队,尤其要发动群众。”

会议经过讨论,确定了“挤”敌人的方法,即:第一,包围、孤立敌人的据点,造成敌人的困难,迫其撤走;第二,伺机进攻并占领之;第三,必要时策伪军反正,里应外合占领之;第四,形势需要,条件可能时,集中兵力袭占之。

1943年,在晋绥军区统一领导下,二分区新组织了四个强有力的武工队,在独二旅配合下,从西面逼近五(寨)、三(岔堡)线各据点。

同年秋,日伪军联合向分区发起进攻。日军田村大队及伪军600多人,从三岔堡西犯,占领沙泉镇和保德城;敌原野大队及伪军600多人,从五寨南犯,占领岢岚和保德。河西府谷的国民党顽军也与日军频频接触,妄图两面夹击,置我军于死地,情况十分危急。

面对敌人的进攻,许光达沉着应战,一面率领二分区军民同保德、沙泉之敌战斗,一面打击国民党顽军的投降活动,确保了甄家庄之战的胜利,把日军“挤”出了保德,使日军的秋季扫荡破产。在此次敌人秋季扫荡中,许光达领导一分区军民共进行大小战斗148次,毙伤日伪军近600名。

1945年2月,我晋绥军区发动春季攻势,夺取了离岚公路。这使五三公路上的敌人非常恐惧。3月下旬,他们强征大车马匹,抢运三岔堡存粮到五寨城。

在这种情势下,许光达一边发动群众开展反支差斗争,一边指挥三十六团攻占小河口,命令各部队打击敌人的运粮队,迫使敌人放弃50万斤的粮食,从三岔堡和旧寨两个据点撤回五寨。接着,许光达又抓紧时机,命令三十六团包围五寨、义井、小河头,二十一团和神池独立营则围困神池、贺职、八角堡。4月15日,“挤”退了风子头据点,20日“挤”退了八角堡之敌。24日攻克贺职、五寨城北石嘴头、城东都嘴,义井以东的凤凰山各据点伪军也先后投降。25日五寨日军弃城逃跑。

抗战胜利后,为实现中央占有绥远地区的战略意图,许光达奉命出击雁门地区,又奉命配合友军攻击包头。后又参加军事调处执行部工作。

抗战胜利后,在西北地区,中共中央决定,将晋绥军区从陕甘宁晋绥联防军中分出,下设吕梁、雁门、绥蒙三个区委和军区,并以主力4个旅组成晋绥野战军,直属中央军委。吕正操和许光达出任雁门军区正、副司令员,许光达同时兼独立第二旅旅长。雁门军区所属独立第二旅,按照中央军委和贺龙的部署于8月底开始向长城以北挺进,去夺回被国民党军队占领的地区。

许光达率领第二旅官兵越过长城,一举攻克重镇清水河,接着,连续攻克了左云、和林格尔、凉城和新堂,马占山的东北挺进军第五师被打得溃不成军。许光达又乘胜追击,指挥独二旅第三十六团、第二十七团,直扑新堂以东的岱海滩,暂编第十七师第一团。

在一个多星期内,独二旅势如破竹、连战皆捷,许光达心情十分愉快。

但战场上情况瞬息万变,根据敌情通报,敌人已在八苏木方向集结了重兵,准备进攻独二旅所在地新堂。但是,一天午后,侦察员突然报告:与八苏木互成犄角的三苏木方向,发现有1000多人的敌骑兵,正向新堂开来。

许光达隐隐觉得有些不对,便对吕正操说:“三苏木方向的敌骑兵肯定是佯攻,目的是吸引我注意力,以掩护其规模更大的攻击行动——这便是八苏木之敌!如果我没有判断错,八苏木之敌现正向我侧后迂回,企图一举将我部围而歼之!情况十分严重。我若后撤,三苏木敌骑兵趁势掩杀,使我失去控制;我若不撤,远在我兵力之上的八苏木之敌,已迫近我侧后,断我退路,与三苏木的敌人前后夹攻。我旅极有可能被吃掉!”

吕正操沉思片刻说:“老许,看来只有直奔商都了!”商都驻扎着苏联红军,打通八苏木去商都的通道,既可与苏联红军会合,得到苏军的援助,又可以避免我军损失,南下作战。但许光达主张打八苏木,以达到出奇兵功效,拂晓前,独二旅赶到八苏木,但令人吃惊的是:八苏木空无一人,周围的村子里也不见国民党军的一兵一卒!

许光达隐约感到一定有一个更大的阴谋在酝酿中!许光达当即与吕正操及独二旅政委孙克远沟通。三人还没有对敌人的真实意图达成共识,上级的敌情通报下来了:敌第十五战区集中了5个师的兵力,正以南北两路夹击的方式,向处于孤立无援的独二旅疾进!

情况还不十分明朗,独二旅便在田家村与敌人的先头部队打上了,这是国民党军第三十一师。在独二旅到达的同时,该师已抢先一步占领有利地形——王帽山,居高临下,封锁了我军前进道路。

面对强敌,必须趁敌人还未立足之前冲过去,但一位参谋来报:“二十七团没有跟上来!”原来,这个团在撤退时就耽误了两个小时,出发后又走错了路,刚下过雨的道路泥泞很不好走,到八苏木时天已大亮,而此时主力部队早在王帽山下。

丢了一个团,独二旅力量大减,面对这突然出现的情况,部队犹豫了一下,敌人已在山上立足并构筑起了简易工事,再想冲过去,几乎不可能了!

情况万分紧急,前有敌人阻拦,后有追兵逼近,左边是黄旗海,右边是王帽山,独二旅欲进不能,欲退无路。

但目前只有突围一途,独二旅冒着敌人的炮火向前突围。一时间,枪炮声和喊杀声直冲云霄,双方打得异常激烈!

但正面敌人越打越多,开始以为是千把人,但后来审问一个俘虏,才搞清是三个团4000多人。独二旅被敌人拖住了,每一分钟都要付出巨大的牺牲,吕正操、许光达和孙志远十分着急。

天快亮了,部队不能再拖下去,必须分开行动。决定由吕、孙率机关和后梯队,撤至附近的马头山上,许光达则赶赴前沿,亲自指挥部队,同敌人正面突围,掩护吕正操和孙志远相机突围。

许光达一到前沿阵地便宣布:“同志们,现在我们唯一的生路,就是打垮敌人三十一师。否则,死路一条!”说完,让通信科长和一名参谋传达他的命令:三十六团和三十二团,必须在半小时内解决战斗。

许光达把指挥部迅速移到了南面的一个山头上,他立即命令组织伤员撤出战斗。这时,在许光达身边,只剩下一个连了。拂晓,侦察兵来报发现敌军骑兵,大约有1300多人。

天已大亮。许光达举起望远镜,朝周围的地形瞄了一遍,不觉得浑身出冷汗。原来这个小山头是一块名副其实的绝地:依山傍海,身后已是峭壁,敌人成半圆形围定。如果第三十六团、第三十二团不能尽快攻破敌第三十一师防线,即使敌人追兵再无后续部队,仅山下这1300名骑兵,就能置独二旅于死地!

前方的枪炮声越来越激烈。许光达知道三十二团和三十六团处境也十分艰难,前方看来是调不出人手,若是后撤又会把自己兵力不足的弱点暴露给敌人,部队必须硬顶着。他叫过连长:“你把全线撒开,抢占有利地形,居高临下,封锁敌人通路。只要敌人稍有冲击的表示,就给我狠狠打,坚决堵住他们,为三十二团和三十六团争取时间!”

山下的敌骑兵越聚越多,看来远不止1300人。原来是开往张家口的两个骑兵团,半路上又杀了回来。

大家的目光一块儿集中在许光达身上,希望他拿个主意。许光达站在一块岩石旁,表情镇定,纹丝不动,只是不时举起望远镜,望望山下的敌人骑兵。

时间在飞快地流逝,在不知不觉间,前方的枪炮声渐渐平息下来了。不远处的小山包后面转出一队人马,领头的不是别人,正是三十六团团长!

这时,三十六团团长带领一个营赶了过来:“报告许副司令员,前面的道路打通了,敌第三十一师已被击溃,吕司令员、孙政委正在前边等你!”

许光达紧紧握住团长的手说:“你们辛苦了!”到此时,许光达才率领山上的部队神不知鬼不觉地撤出了战斗。当敌人骑兵攻上山头时,我军早已无影无踪了。

1945年底,中央军委指示聂荣臻、贺龙部:“如傅作义固守归绥,则先将包头、五原、固阳占领,逼傅绝食突围,然后歼灭之。”根据军委的指示,聂荣臻、贺龙决定围攻归绥。其具体部署是:晋察冀野战军的冀察纵队、冀晋纵队沿大青山麓向西进击,肃清平绥路以北之敌,从北面包围归绥,冀中纵队从东面包围归绥。以许光达、孙志远为司令员和政委组成的许孙纵队,在贺龙为首的晋绥野战军司令部的统一领导和指挥下,同兄弟纵队配合,围攻包头。

包头为绥远第二大城市,城墙坚固,又有日军构筑的钢筋水泥工事,是易守难攻的一座城池。当时傅作义集中第六十七军共1.2万人驻防包头。敌军依城防守,以逸待劳。我西进的挺进军从11月1日至5日,连克兵州亥、察素齐、沙尔沁,歼敌5个骑兵团,直抵包头城下。由于天气寒冷,对我军的攻坚战很不利,攻入城内的4个营英勇战斗,奋力拼杀,但因兵力不足,在敌军的猛烈反扑下,伤亡很大,只有退出战斗。

许光达和孙志远从队头走到队尾,看到情绪低落的部队,十分难过。此时,到处都是等着被抬去野战医院医治的伤员,却找不到抬担架的人。战士们都拼到了极限,精疲力竭。攻城仗一打就是几十天,附近村庄里的老百姓早跑光了,民工一时也找不着。许光达与孙志远不约而同走向一副担架,担架上躺着一位重伤员。许光达和孙志远一前一后,轻轻抬起了他。“那不是司令员和政委吗?”战士们对许光达和孙志远抬担架十分吃惊,也十分感动。

“怎么让司令员和政委抬担架!”战士们过来抢许光达和孙志远的担架,但被许孙二人拒绝了。更多的人则纷纷结成对,抬起一副副担架跟在司令员、政委身后走。

司令员和政委的行动既是无声命令,更是最好的政治思想动员工作。此时无声胜有声,其他干部也都争着去抬伤员。

许光达和孙志远抬的那副担架上,躺着的伤员是位班长,腹部的伤很重,一直昏迷着。醒过来,见是司令员和政委抬着自己,说什么也不干,拼命挣扎着要坐起来。“首长,这怎么行,放下我让我自己走!”许孙二人将他按了回去,让他好生躺着。

就要趟水过河了,几位参谋和警卫排的战士跑上来,要替下许光达和孙志远。许光达说:“不要多事,都给我到前面踩路!”

参谋和警卫战士不好再抢,争先恐后地扑到冰上,“咔嚓、咔嚓”地踩起路来。薄冰踏破了,两人趟进齐腰深的河水中,把担架举到肩上扛过了河。

当晚,部队就在盘缠河的河口露营。许光达和孙志远顶着风雪、沿着沟坎来给战士们查铺。大家还是老传统,三四个人伙在一块儿“打通被”。司令员和政委见战士们已入梦乡,便朝沟口的破房走去。一跨进门槛,他们立刻感到浑身暖融融的。

这间小屋安置了十几个伤员。重伤员躺在炕上,轻伤员靠着自己的背包挨墙打地铺。他们相互挨得很紧,地方太挤,人都难以躺下。

躺在炕上的重伤员见首长来了,挣扎着要坐起来,许光达立即扶伤员躺下。“你们这里真不错啊!”孙志远笑着说。一个卫生员答道:“这是设营的同志给我们安排的。”

“好嘛,这就对了。”孙志远说完,又同许光达一道询问伤员的伤势,鼓励了大家一番,然后说:“同志们,天不早了,都休息吧,明天还要行军呢。”

这时,警卫员走了进来,引着许光达和孙志远走进了隔壁的一间破屋。许光达朝里一瞧,里面是几位纵队首长的警卫员,正忙着为首长铺被褥。一个警卫员特意说:“这是科长特意安排的。”

“胡闹!”许光达发火了:“这不是搞特殊化吗?你们马上把被子都给我收起来,把这间房子交给卫生队,他们人多,也更需要安全!”警卫员们见司令员发火了,都不知所措。孙志远走过来,和气地说:“这事与你们没关系,你们的心意我与司令员都领了。现在按司令员的话办。”

“首长,那你们怎么办?”一个警卫员不解地问道。“到沟底,和部队在一起。”孙志远说完,看了一眼许光达,两人会心地笑了。

1946年2月,许光达被调往由美国政府、国民党、共产党三方代表组成的“军事调处执行部”工作。许光达任“第三军事调处执行小组的中共代表”,去大同、太原工作。为了工作上的方便,军调处执行部规定,统一着装,于是许光达穿上了佩有少将军阶的国民党军装。

许光达所在的执行小组在大同活动仅十几天,之后转到太原执行军事调处任务。在此期间美、蒋代表相互勾结,有时为了各自的利益又设置各种障碍,对此,许光达以共产党人特有的胆识,在这条特殊的战线上进行富有成效的斗争,严守我党立场,不辱神圣使命。

1946年6月26日,蒋介石向中原解放区发起进攻,全面内战爆发。

解放区军民奋起反击,国民党全面进攻受挫,蒋介石不得不收缩兵力,集中打击共产党最为突出的两翼:陕甘宁和山东解放区,是为重点进攻。二、党中央的“保护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