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晚眯眼看了看他,没说话,倒是警惕性挺高,抬手就把他给推开了一些。贺沉皱着眉头,就那么和她僵持了好一会儿,接着伸手在她身上检查了一下,确定没带手机。
贺沉没什么帮助人的意识,起身那一刻忽然又犹豫了,想到她是霆衍的主治医生,而且霆衍最近似乎开始有些接纳她了……
贺沉站在那想了一会儿,俯身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温晚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盯着近在咫尺的那张脸看了好一会儿,结果还是没能认出他是谁。
贺沉有些头疼地问:“家在哪儿?”
谁知道温晚瞪着黑黢黢的眼看了他几秒钟,倏地又靠近他怀里没音了。
“……”
贺沉只好将她带去了酒店。他没有带陌生人回家的习惯,尤其是陌生女人。可是这女人也太难伺候了一些,一会儿喊头疼,一会儿又喊肚子疼。
贺沉把她扔在床上,坐那儿冷眼看她滚来滚去,滚得身上的衣服都乱了,最后等她消停下来才说:“到底哪疼?”
温晚的声音很小,大概是真的不舒服,贺沉要靠近了听才辨认清楚,盯着她捂住的部位咬了咬牙:“那、是、胃!”
他被这女人弄得满头汗,一手开始解衬衫纽扣,一手拿了手机给阿爵打电话:“给我带点胃药过来。”
去浴室之前,贺沉又回头看了眼床上的女人,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脸蛋,故作凶巴巴地说:“要是敢吐在床上,看我怎么收拾你。”
温晚没回应,好像又睡过去了。
贺沉洗澡的时候忍不住想,他这辈子还是第一次伺候人,还是个女人,并且是个认识不久姿色很一般的已婚妇女!
他脑子一定是出问题了。
洗完澡刚好阿爵送药过来,以为是贺沉胃病发作,还特意买了热热的白粥,待看清床上的女人是谁时,表情顿时微妙极了。
贺沉一边擦头发,一边把药盒扔进他手里:“喂她吃了。”
阿爵看了看,把药又放回他面前:“你喂。”
贺沉缓缓抬头看他,阿爵咳了一声,依旧是面无表情地说:“十二点了,下班。”
阿爵说走就走,完全不管贺沉的脸色有多难看。
贺沉坐在沙发里盯着那张大床看,温晚身形瘦弱,躺在上面很小,要不是她偶尔发出一声难受的呻吟,几乎感觉不到她的存在。
看了看手里的药盒,贺沉还是起身倒了杯温水。
“起来。”他把人半抱进怀里,一手圈着她将药喂到她嘴边,本来还寻思着怎么把药塞进她口中,忽然感觉到一个小小软软却又湿漉漉的东西滑过掌心,轻轻在他手上舔了一下。
贺沉一愣,怀里的女人半闭双眸,粉嫩的唇擦着他掌心的纹路慢慢移开,接着寻到了玻璃杯的杯沿。她微微仰起头,一双眼疑惑地望着他:“渴—”
温晚这时候也太没危机感,那条本来就窄窄短短的裙子早就滑到了大腿根,要是贺沉仔细看,大好春光几乎一览无余。
幸好他自控力好,毕竟已经到了这个年纪,什么样的事情没有经历过。把人直接倚靠在床头,拿了杯子喂水,可惜他平时真没照顾人的经验,手劲一大就给喂猛了。
温晚被呛得剧烈咳嗽起来,大部分水全洒在了贺沉的浴袍上。
“麻烦。”贺沉从没这么狼狈过,赶巧碰上他今天心情不好,动作也十分粗暴,直接把她身上乱糟糟的裙子给剥了下来。说起来,过程还真有点难熬,这女人身材保持得还不错,至少连他看了也免不了动些歪脑筋。
“你该庆幸今天遇上的是我。”他咬牙在她耳边说着,一并连她手上的腕表也给摘了下来。
温晚迷迷糊糊的,脸蛋也红透了,居然还含糊不清地回答他一句:“谢谢。”
贺沉气笑了:“你倒真不客气。”侧身把手表放在床头,转身忽然看到那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坐起身,正微眯着眼角看自己。
两人实在挨得太近了,呼吸相闻,鼻端都是她身上淡淡的气息。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这样的夜晚,好像让一切都变得有些不对劲起来。
贺沉盯着她一双水灵灵的黑色眼眸,喉结动了动,粗着嗓子命令道:“睡觉。”
温晚的脸红得不自然,这时候身上只穿着贴身衣物,一头长发散在肩侧欲遮还休的样子,看得贺沉身体里刚刚蹿起的小火苗又旺了一些。她再开口说话时声音软绵绵的,和平时说话也不太一样:“你干吗脱我衣服?”
贺沉无语极了,都脱光了现在才想起来追问,还是捺着性子回她:“你衣服湿了。”
温晚狐疑地皱着眉头,一副不相信的样子:“不是想要非礼我?”
贺沉难以置信地望着她,少顷,干脆俯身贴近她,鼻尖暧昧地蹭了蹭她的: “你在暗示我?”
这个女人为什么会穿成这样跑去夜店,其实随便想想就什么都明白了。此刻, 温晚在贺沉眼里就和那些婚后因为寂寞偷偷跑去猎艳的少妇一样,于是再看她的每一个举动,似乎都带了勾引的意思。
温晚的眉心拧得更紧,贺沉看她这样子其实还挺诱人的,尤其一双唇粉嫩嫩的,像是沾了露珠的樱桃,让人情不自禁想咬一口。
他慢慢贴过去,正要含上她的唇,温晚忽然没形象地打了个酒嗝。
贺沉所有的兴致顿时都被一扫而空。
欲求不满的后果就是火气非常大,他拉过被子将人裹严实,站在床边冷笑道: “再多说一个字,你今晚就在浴缸里睡。”
他转身要走,浴袍的系带忽然被人拽住了。
温晚可怜巴巴地望着他,将系带一点点绕在手指上,像是怕他忽然走掉,过了几秒钟才小声挤出几个字:“我还想喝水。”
贺沉看了她一会儿,垂在身侧的手开开合合,最后俯身狠狠掐了掐她下巴,力道一点也不绅士:“敢这么使唤我的,你还真是第一个。”
温晚第二天是被宿醉后的头疼给闹醒的,睁眼看到的是一大片落地窗,未拉严实的窗帘缝间有细碎的金黄色蔓延进来。她盯着这个房间看了好一会儿也想不起自己究竟在哪儿,昨晚的记忆断断续续,可是喝多以后的事就怎么都想不起来,好像断片了。
看这房间的摆设,温晚很快就发现应该是酒店,脑子一懵,倏地就从床上弹了起来,更要命的是发现自己身上几乎没穿什么东西!好在身体没什么不适,应该没发生什么才对。
可是她到底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在房间里找了一圈都没能找到自己的衣服,她只好扯了床单裹住身体,拉开房间门往外探了探。沙发上倒是坐了个男人,只能看到利落的短发和宽阔的肩背,模样有些无法确认。
她正在犹豫要不要就这么走出去,男人忽然出声了:“你上班该迟到了。”
温晚听这声音耳熟,等走近一看顿时嘴角抽了抽,沙发上气定神闲看报纸的不是贺沉是谁?只是昨晚明明和他分开了才对。
贺沉从报纸里抬起头,温晚这才发现他气色不太好。
她局促地攥紧床单:“我衣服呢?”
“送去洗了。”
温晚看了眼时间,马上就要到上班的点了,急忙拿起座机给客房服务部打了电话。等她做完这些事,发现贺沉从始至终都没搭理她,好像这房间里只有他自己一个人似的,连眼角余光都没分给她一点。
温晚直觉不对劲,气氛有点怪。
她坐在离贺沉不远的地方,偷偷瞄了他好几眼,最后还是没忍住:“我怎么会在这里?”
贺沉慢悠悠地看过来,眼底有几分嘲弄,把报纸仔细折好才一脸要笑不笑地反问:“忘了?这么有意思的体验,温医生忘了真可惜。”
温晚最听不得他阴阳怪气、话里有话的口气,可是昨晚的事她怎么也想不起来,只好试探道:“我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
贺沉不说话,只是陷进沙发里一言不发地望着她。
温晚被他看得不自在。她以前没怎么喝过酒,昨晚还是第一次喝醉了。之后是不是惹了什么事也没准,至少现在看贺沉的反应,情况好像不太妙。
果然贺沉马上就冷了脸:“温医生自己也修过心理课程,我想问问,你平时是不是压抑太久,一直有妄想症?”
温晚被他说得一愣:“什么意思?”
贺沉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你老公是不是无法满足你,让你一直幻想被强暴? 还是你有这方面的癖好?”
温晚脸上顿时火辣辣的,又有些气急攻心:“贺沉!”
贺沉微微侧着头,他五官本就有些深邃立体,即使笑的时候也总是让人有种说不出的彻骨寒意,更何况他这会儿是真的没在笑,看来昨晚真是发生了什么让他极其暴躁的事情。
无奈温晚真的不记得,她尽量心平气和地说:“我到底做了什么?如果给你带来不便,我会负责的。”
贺沉扯了扯嘴角却没马上回答,不知道是事情太难启齿,还是他真的火气极大,温晚等了好一会儿才听到冷冰冰的男声:“昨晚你打电话给酒店前台,说有人对你意图不轨,结果酒店经理和保安闯了进来—”
温晚听得脸色发白,这些事她一点印象也没有!
贺沉想起这些太阳穴还突突直跳,昨晚这女人说要喝水,他忍着怒气去冰箱里给她拿苏打水。谁知道他前脚刚走,这女人居然就立马给前台打了电话。最要命的是这女人喝水时又呛了他一身,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总之在他刚把浴袍换下时,酒店经理和保安就闯了进来。
贺沉笑意又加深了一些,慢慢起身走了过来。
他颀长的身形往她身前一站,微微俯身望着她笑:“所以拜温医生所赐,贺某第一次被当成了强奸犯。这么有趣的经历,我得好好谢谢温医生才是。”
温晚被他逼得往后靠了靠,讪笑着摇了摇头:“不用客气。”
贺沉没法说出口,他就那么光着身子被当成了强奸犯,这在他三十五年的人生历程里还真是第一次。那个经理也是刚来的,完全不认识他,还嚷嚷着要报警。
他给阿爵打了个电话,很快酒店高层来了才把事情解决,结果等他回来一看, 始作俑者早就裹住被子睡得酣甜。
倒是他被折腾了一宿完全没睡好!
贺沉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一时脑热捡了个大麻烦回来,他是万万也没想到,那个之前在医院里看起来清傲冷静的女医生喝醉后会变成一个不折不扣的女神经病。
“温医生,这就是你说的要收拾我?”贺沉似笑非笑地说着,脸色难看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