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五营乡的一天午间,我们在晴和的阳光下来到阎家沟大桥上散步,桥的附近被小商贩们自发的辟成了一个不太大的贸易市场,主要经营着一些农副产品和土特产品,还有少量的日用百货、五金类产品。市场上虽然不算拥挤,但人来人往的还算比较红火。参观完市场,我们立在桥头,无意间进行了一场关于原始纺织业的议论:
柳:“你看,在这僻壤之地,人们穿着虽然赶不上大都市,但比过去的人们,不知好了多少倍!”
姬:“是啊!你看,穿西服的、穿唐装的、穿休闲服的、穿运动装的、还有穿绒织服装的,有的样式看起来还是名牌产品哪!”
柳:“随着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迅速发展的纺织工业为人民改善服装需求创造了条件,从纺织原料上说,毛、棉、丝、麻、化纤一应俱用,从品种看,粗、细、精纺一应俱全,从式样上看,中、西、古、今各式俱有,从产地上看,舶来的、地产的各领风骚。不同形式的时装表演在引领着服装发展的潮流。老百姓也在尽可能地根据自身条件去选择,去改变着自己的服装,去改善着自己的生活,这是多么大的变化啊!”
姬:“是啊,这个变化实在是太大了”
柳:“你可看过《红楼梦》?”
姬:“怎么能没看过呢!”
柳:“那么你说曹雪芹的先世是干什么的?”
姬:“曹雪芹的爷爷是《全唐诗》的编纂者,听说他的父亲主管着江宁织造,对不对?”
柳:“对呀,那么这个江宁织造是干什么的?”
姬:“应该是搞纺织的,具体生产什么不太清楚。”
柳:“这个江宁织造,主要负责清朝皇室人员的服装的制造,皇帝的龙袍,后宫嫔妃的服装等,以及官吏官服上的前胸后补,都是他们做的。这种产品叫云锦,从选料到纺织一色手工,直到现在机器也无法取代手工方法。”
姬:“听了半天,原来你是在说纺织业呀!”
柳:“我不是在讲纺织业,我是在寻纺织业的根。近代工业的兴起,极大的推动了纺织业的革命,人们离开了传统的木制织机,而使用先进的机器进入了工业化;现在兴起的科学技术革命,又使纺织业长上了科技的翅膀,那发展更是日新月异,先进的纺织、印染,以及缝纫技术大大改变和丰富了人民的生活。但是我们应该知道,先进的技术来源于旧式技术,而旧的我们现在认为是落后的技术却又来源于原始的技术,那么纺织技术的源头在哪里,不就在大地湾遗址中出土的那一片纺轮上吗?”
姬:“这么说,大地湾遗址出土的纺轮是原始纺织技术兴起的标志,也是后世纺织业发展的源头了?是不是还可以认为,大地湾先民们的织布技术比起那位最早代替手工织丝织布的祖师爷黄道婆还要古老?这么看来,这个纺轮实在是太珍贵了,它的发现其意义也太大了!不过,我们在图片中看到的纺轮只是一个带孔的圆陶片,它完整的样子应该是怎样的?”
柳:“纺轮是捻线的原始工具,是纺锤上的小轮。圆形,中心有孔,孔中穿上两端削尖的木质直杆,就成了纺锤,就可以用来捻线了。纺轮一般为陶制,也有石制的。在我国新石器时代至汉代遗址中常有发现。其实,在后世此类工具还有人使用,在一些农村,老人、妇女自己捻线时用的一种木质和铁质的工具,有的地方叫‘拨吊子’,也有的地方叫‘线锤子’,形状虽然变了,但它应该是古纺锤的演变物。当然,这种工具只能捻一些家用麻绳、毛线、棉线的,用来纳鞋底、织毛衣或缝衣物。而先人们使用的原料,就是今天的麻。麻皮韧,沤之可以织布,以雄麻质佳,其子实能人药。《齐民要术》中对此有记载。那么大地湾先民们以麻为纺织原料来生产什么?《易·系辞》下中说:‘(伏羲)作结绳而为罔罟,以佃以渔’。意思是用来捕野兽的日罔,取鱼日罟。看来他们纺织麻为绳,用绳来结罔结罟,以为渔猎的。那么先民们是如何进行纺织的,我们不妨让古纺轮把我们带回远古时代去领略一番吧!”
我们随着古纺轮溯源来到了远古时期的环境里——
在五月的一天里,清水河清清的河水,欢波缓逝,倒映在河里的山影碧绿碧绿的,不时飘来的朵朵白云,叠印在山影上,碧白相加是那么的美。岸边的草地上,青草长得非常茂盛,一个割草的汉子身体非常强壮,他摆弄他心爱的石镰在割草,他割的非常努力,他想要为饲养的家畜多割些草,让他们吃饱喝足,快点长大。他无暇欣赏这碧水青山,蓝天白云,就是惊动了草地里的兔子,已经窜的好远了,他也没有发现。才一两个时辰,他已经割了一堆又一堆的草,他把草归拢到一起,已经不少了。他想把割好的草先送回去,休息一会再来割,于是他就抱草,他想一次多抱一些,可是无论怎么抱也抱不多,无论怎么使劲也无济于事,结果他虽然尽力地多抱了一些走回家去,那抱在怀里的草一会掉一些,一会掉一些,在路上就洒了不少,回到家里草已所剩不多了。
这是一位虽然看起来壮实,实际上也是一位肯动脑子的人,在抱二次草的来路上,他就琢磨着如何把草捆起来就好拿了,他在草堆边上一边思考,一边东张西望的,像是在找什么东西,想着想着,他随手折下一枝长长的柳条,用之来捆草,长是长,可是柳条太脆,还未使劲,柳条“啪”的一声就折断了;沉思片刻,他又抬手从榆树上折下一枝榆条来,柔性不错,他摆弄地试了试,可是太短,他又折了想接起来,他怎么接都接不起来,使的劲大就断,使的劲小就开,他心里有些懊恼,但他还想试一试,他又用他割下的草来捆草,他把草攥成束,可是草太嫩,稍一使劲大部分就断了。这次他真的恼怒了,他抱起一抱草,把剩的一小堆草一脚就踢飞在草地上,悻悻而回了。
他同时也是一个脾性大,又不服输的人,从那一天起,劳动之余就在原野上树林边寻觅,他决心一定要找到可以捆草捆柴的东西。苍天不负有心人,在过了好久,试用了不少植物枝条都没满意的情况下,他在河边的一个水坑边发现了一种比人还高,杆很细的植物,这植物杆被风刮折了,但皮还连着,上半截在水里飘浮着,随水波摆来摆去,他走过随手想拉起一根看看,可是杆拿起来了,杆上的皮连着根忽喇喇从杆上脱下来了,他想剥下连着根的皮,拉了几下都没有拉断,他心里高兴了,想这东西一定能用,便使劲地拔,终于拔下来了,他用手拉,很结实,他又从其他倒伏的和还未倒伏的杆上又剥下了不少皮,他把它们合起来,又试着使劲地拉,这下他怎么也拉不断了。他如愿以偿,高高兴兴地回家了,以后打草砍柴,他就用这一束植物皮来捆,收获也渐渐多了。
可是散皮成束总不耐用,他又开始琢磨怎样让这种植物皮合起来结实一些,他思索着苦苦不得头绪。
酋长在这个部落里是个闲不住的人,一天他偶然来到汉子的门口,看见劳动归来的汉子若有所思的样子,问他在想什么,汉子把自己想法的前后经过都告诉了酋长。酋长笑哈哈地说:“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快把东西拿出来,我们一同想办法。”汉子把他新采集的植物皮拿出来呈给酋长,酋长手把一束植物皮拉一拉,感到这东西好,以后有大用场。酋长不愧为是一位智者,他思考了一会就说,来,我们把这些皮分成两束,然后拧在一起,就不合成一股了吗。说着就动手,他把两股皮束拿在左手,用一个指头隔开,用右手一边一拧,一边一拧的,很快这两束皮成了紧密的一股了,他又在皮束两头打上结,一个新的工具就产生了。汉子佩服的不得了,忙不迭地说,酋长,东西成了就起个名吧。酋长随口说,就叫索吧。那长在河边的东西叫啥名,长的高高瘦瘦的。就叫麻吧,你明天再去采一些来送到我那儿,我也有用。说完,酋长就回去了。汉子手里玩着索,心里美滋滋的,难以言表。他等啊等,好容易等到天亮就去给酋长采麻皮去了。
一天,酋长来到河边,看几个捕鱼的怎样劳作。那几个人有的拿石头砸鱼,有的在拿木棒打鱼,也有的用木权在叉鱼,河里鱼虽多,但由于水的阻力和鱼儿的灵活,捕的鱼还是很少。酋长看了一会就回去了,他琢磨着捕鱼的新方法。
若干天后,酋长拿着他研制出来的捕鱼工具来到捕鱼者中间说,以后就用这个东西捞吧,人轻省一些,捞的也会多一些。人们拿起这个用树枝圈起来又带着索结浅袋般的网,又有柄的工具就试,结果一捕一个准,一会儿就捞了好几条大鱼。人们欢呼雀跃地围着酋长问,这叫个啥,酋长说就叫罟吧。人们又问你是怎么想出来的,他就把汉子采麻,与之拧索得到启发的事讲了一遍,又说拧索太慢,太松太粗,制罟不行,我用的是搓索法,说着他抬起自己的腿给大家比划,那腿上因搓索而结的疤还没有好,酋长为造罟搓索连小腿都搓破了,人们从心底里感激他。酋长又说,拧索法搓索法都可偶尔为之,若要许多索,这两种法子都不可用,我们大家都来想一个好办法,谁的办法最好我们就推广谁的办法,我们造出更多的罟好不好。大家异口同声说好。
再说,酋长手下有一个臣子,名字叫芒氏,在酋长搓索制罟时,他也看见酋长腿搓破了,非常心疼,心想这个法子不能用,要想出一个好法子来,从此他也苦思冥想。一天他突然想起,酋长在腿上搓索是两股同时搓,我们何不试一试先搓一股然后把两个单股合成一股。于是他找来一块圆长的石头,把一束麻的一头绑在石头上,轻轻地旋转,转着转着麻皮紧紧地拧在了一起,他再给后边麻少的部分再续上皮丝,石头又被转起来,一股索越来越长。他看差不多了,把单股索解下来,又打个对折,再绑在石头上转起来,他也成功了,他飞快赶去把这个消息报告酋长,酋长一听高兴地把芒氏拉进怀里拥抱起来,连说好,好,你比我聪明。
从此,酋长号召大家都采麻纺线。中国原始的纺织业就这样起步了。后来,人们感到用石头来捻线还是不太理想,就琢磨改进,先是有人造出了石纺轮献给酋长,经大家试用后被采用了,从此纺轮正式在原始纺织业中开始使用。由于纺轮的使用,人们捻线的水平普遍提高了,甚至出现了捻线能手。这时,芒氏率先根据酋长造罟的方法,又造出了捕兽的罔,人们捕兽的水平也提高了,生活也比过去丰裕了些。
此时,劳碌的酋长又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他把芒氏找来说,现在能纺麻捻线,能不能想办法织些布,让部落的人都能穿上麻衣,过去穿兽皮又硬又臭,有的人到现在还树叶遮体,应该改善改善。芒氏说,我一定想办法,但你一定要给我找些捻线能手。酋长非常痛快,很快派一些心灵手巧的纺线能手到芒氏跟前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