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英馆中,殷保林正同许良娣坐着闲谈.
“昨夜里好象正殿那边有些动静,听说是咱们这王妃半夜给噩梦吓醒了.今天一早陈茂昌就去请了江太医.”许良娣手里拿着一根竹签,挑起碟子里的一块蜜饯来.
“我听说王爷去看她时,说是心肺火大.江太医今早就来给针灸了一下,开了些汤药.”,殷保林继续在参照图样,绣着她的双鲤戏莲,“其实依我看,王妃她怕是遇着什么了.”
许良娣一听,放下手中食碟,把头凑近,“你是说,是去了的苏妃在闹?”
殷保林停了手里针线,也把头靠近了些,“象苏姐姐那么痴情的人,难说.”
许良娣拍拍自己的额头,“嗳,我看不可能……季才人她进府的时候,怎么就没见苏姐姐出来闹过……你这人,一贯是信神信鬼的.”
殷保林撇一撇嘴,“季妹妹可跟咱们一样没资格住到正殿,苏姐姐她犯不着闹.再说苏姐姐去世之前那几年,跟王爷之间就怪怪的不对劲.”
许良娣只是叹了口气,“咱们王爷,对女人好象都很好,又好象对谁都不够好……你倒是有女万事足,怎么说也生了思儿,将来老了有女婿孝敬的.不象我,自从年轻时流了一个,就再没个动静.这府里现在只有思儿一个,等养大她了又是要出阁去的,将来还不知道谁能生儿子袭了王爷的位子呢.”
“说起来,王爷他平日都忙于政务,闲来又不好渔猎女色,真不知是咱们的福气,还是郁闷.”殷保林想了想,“蕙丛她要不是年轻,为人又主动些,怕是也难得养一个半个出来.”
此刻许殷二妃各自都在脑子里想着同一件事:自家男人心思究竟在哪里.
又过了几日.这天午间,内侍孙多寿领着几个小丫环,各提了一个大红漆盒,正走在沧浪桥上.半路上遇到溪山和昭儿主仆,二人正缓缓步行而来.
“给王妃请安了.”孙多寿和身后的小丫头们赶紧低头行礼.
“你们这是要往哪里去?”溪山顺口问了一句.
“回王妃的话,是给彤春贺喜去的.”孙多寿连忙应答,随即又赶紧补充一句,“彤春是以前的苏娘娘陪嫁过来的人.自从苏娘娘去世,她一直留在府里,前些年王爷亲自做媒,让她出府嫁了.听说她前日刚生了儿子,陈总管便命我提了礼去贺喜.”
溪山笑了笑,侧过身去,“我不阻你路程了,快些去吧.”
“是,小人这就出门了,王妃您慢走.”孙多寿施了礼.
眼见孙多寿一行人走远,昭儿忍不住啧啧出声,“看来这彤春倒是身份不一般,竟然得了王爷亲自安排婚事,她生了儿子还特意去贺.不知她家苏妃生前究竟是怎样的人物呢?”
“呵呵,小昭儿知道羡慕了?我历来也把你当宝贝啊,日后也会替你谋一门最好的婚事.”溪山笑得眯起眼来.
“小姐,不带说上我的.”昭儿搀着溪山的手晃了晃,脸上却红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