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和尚四道气丝虽然微小,却极是强韧。深深刺入这气团之中,察看内里状况。发觉这气团实是莫名其妙的东西。但若由得它继续留在肆之卿体内,谁也不明白会变成什么样子。正因和尚再三思之,该当一举捣破,不留后患!
这真气团是肆之卿一身修为所在,若是真被一举捣破,肆之卿不死也要瘫痪。可正因和尚于医道真是一知半解。只道这就是肆之卿体内的祸胎。
此时加强力道,气丝越来越粗,将气团胀大。本欲一举捣破,以解肆之卿体内隐患。岂知这个气团难缠之极,竟像是会躲避一般,忽然分为四个不同大小的气团藏去其他地方。正因和尚大吃一惊,肆之卿年纪轻轻,身上真气居然会躲避敌劲,那是许多修行了三四十年的高手也达不到的境界啊,其中道理当真难以索解。
其实其间道理不值一提。天地之气本身与人体真气有别,就连肆之卿这个真气之主,也要花上一番功夫去化纳才能使用,而要将其与本身融合更要花费更多的时间。
更别提正因和尚这个外来者的真气。天地之气既然与其不相融,自然而然被挤到了其他地方。正因和尚不知就里,还道是肆之卿的内力修为高深莫测之故。
不过那气团分成四团逃走,人体窍穴本多,加上血行与天时变化,谁也难以算出这四个气团会藏去什么地方。
正因和尚的气丝已深入其中,连忙收束缩小,牵扯拉住这四个气团。这次不敢再将其捣破,只好慢慢拉扯将它们又重新汇聚成一个大的气团。
正因和尚知道除非能将自己这四道气丝化为锋利无比的真气,将气团斩破,否则难以消除这种隐患。将气丝变得锋利,他勉强还做得到。可要在人体内,不伤及经脉腑脏的情况下切破某个气团,这相当于要在根本看不见的情况下在人体内只靠着内气去动手术,这种比续肢活命还难上百倍的精准神技,恐怕天底下的医道圣手谁都做不到。遑论是对医道本不精通的正因和尚。无奈之下,只好将自己的四道气丝交织成网,困住那原本的气团,令其不会乱行。
在他人体内以微小气丝行动,本来就极为困难。以复数的气丝同时行动更加是难上加难。所以正因和尚这一忙,虽说只是一个不大的气团,也直过了两个时辰才结束。
正因和尚勉强送出最后一道气劲,才终于结束了这道相当于极度复杂精密的手术工作。才一结束,他已浑身虚脱,冷汗直流。倒在一旁不住的喘气。
又约过了一个时辰。
肆之卿发出一声惊呼。
“等等!有话慢慢说!别砍我!咦?”
陡然发现自己身处的环境很是陌生。
这看起来是个山洞,那么刚才我被五十几个人追债是做梦了?想到这里才放下心来。但旋又觉得不对。刚才自己好像是被正因和尚打了一掌。
忽然发觉正因和尚就躺在面前的地上,吓得他向后退了三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但正因和尚仿佛死了一般一动不动。这里四下无人的,总不能找别人问发生了什么吧。
于是肆之卿对着他认为是死尸的人问了一个很妙的问题。
“喂!死和尚!你死了没有?”
回答者的答案也是很妙。
“······好像死了。”
“······”
“······”
“******还活着就别装死!”
肆之卿气的差点干脆上前跺他几脚。
正因和尚也恢复了些气力,慢慢坐起身子。
“施主·····可否找一些水给小僧。”
肆之卿看他脸色惨白,比之前受伤的时候还要委顿,似乎是短期内跟人打了十几场大架,而且肯定每场都是一个打十个一样。
也不好说什么,就出去找水。
这百叶山里有些小山溪,但也在远处。堂堂肆公子怎么会委屈自己跑那么远给死和尚运水。好在之前天上下雨,地上有些水洼。肆之卿没有一丝犹豫和愧疚的用张大叶从水洼里装了一些水带回山洞。
肆之卿难得的十分爽直,坦白的对正因和尚道。
“和尚,这里山溪离得远了。怕来去不易,你先喝着些地上水。好在这是山里,也不怕有什么人踩过,应该不脏。”
正因和尚苦笑着,仍是断断续续的道。
“小僧在山里······住了这些年·····早已不讲究了······施主为小僧取水······足感盛情。”
虽有些犹豫,但出家人应当如此。他接过大叶中的水就喝,只觉得虽是地上取来,除了尘土外,也不觉有什么异味。应该确实不脏。喝完以后感谢道。
“水很好······多谢施主。”
肆之卿难为情地道。
“没有问题就好,我看见了好几只猴子在上面玩,本来还以为有猴子撒过尿呢。”
正因和尚额头上流下一滴冷汗。
“······”
肆之卿看正因和尚直接喝完地上水,难为情的坐下。让人家喝了猴子踩过的水真是不好意思,可这深山里也别这么讲究了。
这时候忽然觉得自己也渴了,于是把腰间的水囊取出来,痛快的干了一大口。
“唉,过了这么久,也确实渴了。”
正因和尚陷入了沉默。
“······”
原来你身上有水啊!!!!!!!!!!!若非佛祖不让,正因和尚真想破口大骂。
肆之卿看了自己手里的水囊,‘恍然大悟’又‘无辜’地道。
“这个?这是我身上的水啊。你不是说要我去取水嘛。我还以为你们和尚不喝别人喝过的呢。好在我在外面找到了,不然你非得跟我喝同一壶水,那不是坏了规矩嘛。咱们运气真好,哈哈哈哈哈哈。”
“······”
正因和尚在心里暗暗发誓再也不做惹这少年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