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元晟虽满心筹谋要杀了左夫人以绝后患。可毕竟左夫人声望极高,若传出去死在自己手里必成众矢之的。还是要等左夫人交出钥匙以后,囚禁在大牢里。寻个栽赃嫁祸的方法害死她。
听了这句话,一直沉默着的左芊芊开口道。
“你不用饶我。若不杀了我,将来我定会找你报今天的仇。”
邱元晟见了左芊芊这模样,十足是左夫人当年年轻时的样子。而这般倔强的脾气性子,又像极了她父亲左命少年时。遥想这对夫妻这数十年来所作所为,实是戒惧甚深。心下一凛。暗道斩草除根,这个小姑娘也不能留下。
当下嘿嘿冷笑,眼神中却射出浓烈的杀意。
左夫人仿佛感到可惜的摇摇头。
“邱大龙头,你一世豪雄,如今大费周章的来欺负孤儿寡母,不觉得无地自容吗?”
“事已至此,老夫的志向抱负也用不着你们明白。左夫人,交出钥匙来,留你满门性命。”
“钥匙······”
左夫人冷笑地对邱元晟回答道。
“邱龙头不嫌自己太心急吗?你连机关盒都没到手就先要钥匙。如果神功落在了别人手里,或许只是空欢喜一场呢。”
邱元晟嘲讽似的笑了笑,额头的皱纹令人恶心的挤露出来。
“这话说的太对了,老夫向来算无遗策,若无十成十的把握,今天绝不会踏进左府一步。”
“这是······什么意思?”
“夫人不觉奇怪吗?老夫若是没有《何物神功》在手,又怎么会来向夫人要钥匙。你不会还以为那本神功现在还远在南方吧?”
邱元晟粗豪的手臂向后一摆,大喊一声。
“请贵客上来!”
回鹿帮的人众里走出一人,缓缓走进大厅。脸上神色浮华不恭,贼笑着向左夫人行了一礼。
“小侄给姑母请安。”
左夫人花容失色,顾不得身上的疼痛,站起身来,失声叫道。
“道可!你居然!”
站在这里的回鹿帮所谓贵客,居然是肆之卿他们苦苦找寻,本应身在归途上的左道可。
左家众人顿时都变了颜色。
左夫人苍白的脸上忽然现出一道青气,显然是被左道可激的毒气上涌,靠着药物压制的毒力瞬间突破了限制。刚站起身来,感到一阵晕眩,又重重地落回了椅子上。
在一旁站着的关医师立刻走上来为左夫人把脉,一摸脉象,脸上变色。马上打开药箱,取出三支银针,待要施救。
忽然一阵劲风从旁而至,直袭关医师后腰。关医师不懂武功,来不及闪避。手里刚捻起银针,整个人就向墙边飞了出去。撞得头破血流。药箱里的药瓶、器具散落满地,弄得狼狈不堪。关医师乃是鹿河以北第一神医,赠医施药,惠及百姓,向来深受尊重。他年纪老迈,今年已快将七十五岁。挨了这一下,差点丢了性命。看的左府众人眼中快要喷出火来。如不是夫人早就吩咐了不能动手,他们马上就要去跟出手暗算的这人拼命。
单公羊若无其事的收回右手,嘴角带着一抹阴笑。刚才正是他出手掌击关医师。
一个青衣家丁看得大为义愤,喊道。
“你干什么!”
冲上前扶起关医师。关医师也是极为恼怒,可已无力站起,低声对这家丁说了几句话。那小家丁听完了一面小心被人偷袭一面倒退着走到左夫人身边。小心翼翼地从其中一个药瓶里取了一颗药丸,送给左夫人吃了。单公羊本来出手是为了立威震慑,眼见这小家丁畏畏缩缩的模样,知道目的达成,也就笑吟吟不再出手。
左夫人吃了药丸,此时神智稍微清醒。但仍然是秀目紧闭,微微喘气,气息极是虚弱。
看到左夫人这副模样,左道可不怒反喜。他本来甚是忌惮这个从小惧怕的姑母,但见到她现在病恹恹,时日无多的样子,不禁窃喜。
左芊芊看到他讨厌的笑容,怒道。
“道可哥哥!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爱做什么做什么,你管得着吗?”
说着不自觉地看向单公羊和邱元晟。
邱元晟冷酷的笑容此时才映入左芊芊的眼睛,登时醒悟。
“你······居然把神功给了邱元晟!”
左道可嘿嘿笑道。
“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们要不自量力要反抗大龙头,别算上我。”
“娘平时对你那么好,你居然这时候背叛她。”
左道可瞪圆了眼睛,叫道。
“对我好?我在左家就连下人都不如!连一个不知从哪来的小混混都爬到了我头上,这样也叫对我好!?”
左芊芊冷冷地盯着他。
“娘给过你机会。只是你中饱私囊,不知自爱。之所以不愿意逐你出家门,不过是念在你也姓左,是我爹的侄子罢了。肆之卿赚钱全凭自己本事,没有拿过我们左家一分一毫。”
左道可脸上一红,大声反驳道。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别说的那么好听。她留着我,不过是养了一条姓左的狗,平时多给她吠几声宣扬宣扬她多么心慈仁善。她一直那么宝贝的那个肆之卿现在不也逃走了。有什么资格说我反叛。”
“你胡说什么?”
“别以为我不知道,肆之卿早就跟姑母辞行,逃得不知到哪里去了。嘿嘿,北方商会的会长,整个北方大陆第一的大善人。又怎么样?还不是闹得众叛亲离。”
“谁······说之卿逃走了?”
“姑、姑母?”
左道可吓了一跳,惊疑不定地看着座位上仍闭着双眼的左夫人。
只见左夫人脸上的青气慢慢淡去,只隐约在眉间见到一点淡淡的迹象。显然是药力起了作用,又把毒气压制了下去。左夫人元气未复,可精神已不似之前般脆弱。她缓缓地坐正,口气淡漠的像是在复述别人的话,不带丝毫的感情。
“是我让他走的。”
“娘,你·····你别说话。”
“不要紧。”
邱元晟默默听着他们的对话,思考着要怎么做才能让左夫人心甘情愿地交出机关盒的钥匙。听到肆之卿的名字,心下闪过一个新的念头,计上心来。
“左夫人,你对你这个义子也真是寄望甚深。你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吗?”
“我让他自行逃去其他城邦。但这孩子放心不下我和芊芊,总会回来的。”
“说的不错,这小子确实在回鹿城停留了几天。”
左夫人脸上露出一抹微笑,那笑容显得十分开心。
“先别高兴的太早。他现在跟天武八旗的人在一起。你没想到吧,他会跟你祖国的战团混到一起。”
左夫人缓慢地摇摇头。
“力不能抗,当然以智计取之。你邱元晟是狼,天武、浑沌也是狮虎。那孩子本能知道那一方可信,那一方不能信,又有什么值得惊讶了?”
“嘿,话还没说完。那小子虽然给我捣了一场乱,害我没抓到风火旗的人。但他居然领着风火旗出城去找早就在老夫手里的《何物神功》,枉称回鹿第一魔童,真让人笑掉大牙。”
“之卿年纪尚轻,不如你老谋深算也不足为奇。他既平安在外,又得道多助,总有一天会找你算今天这笔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