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毛泽东读书治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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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治天下者以史为鉴”(6)

于是,蒋介石的一批御用文人心领神会,他们打起“反对复古,反对封建”的旗帜,斥责毛泽东有“帝王思想”,声称要同毛泽东辩论辩论。

在1945年12月4日以后不长时间内,国统区的报刊连续发表了所谓“和词”近30首、文章10余篇,大肆“围剿”毛泽东的咏雪词。

为了揭露蒋介石政府的内战政策,郭沫若在当年12月11日的《新民报晚刊》发表了一首和词。在郭沫若的带动下,许多进步人士也奋起反击,在重庆一时出现了一场以《沁园春》唱和词的形式展开论战的激烈斗争。

毛泽东得知以后,他指示重庆的《新华日报》不发表和词,也不发表反驳文章,后来只是在1946年5月23日,转载《新华日报》华中版上锡金的《咏雪词话》时写了一段“编者按”。其中写道:

毛泽东同志咏雪一词刊出后,一时唱和甚多,然而也不乏好事之徒,任意曲解丑诋,强作解人,不惜颠倒黑白,诬为封建帝王思想。虽“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

这场围绕着毛泽东的《沁园春·雪》展开的斗争,可以说是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的一大奇观,最终的赢家自然属于胸怀宽广的毛泽东了。

其实,少年毛泽东还在韶山读私塾时,就表现出了自己对诗词的兴趣和自己的志向。1910年秋,毛泽东离家到湘乡东山高小读书时,抄了一首诗留给父亲:“孩儿立志出乡关,学不成名誓不还;埋骨何须桑梓地,人生无处不青山。”

毛泽东在湖南一师读书时,经常以文会友,以诗会友。萧子升和罗章龙的回忆中,都有这方面的记载。罗章龙回忆与毛泽东结交时,他就做过“定王台晤二十八划生”的五律相赠。《椿园载记》中曾记有陈赞周对毛泽东的评价:“润之气质沉雄,确为我校一奇士,但择友甚严,居恒骛高远而卑流俗,有九天视之慨。观其所为诗文戛戛独造,言为心声,非修养有素不克臻此!”

毛泽东的诗才远不止本文所述。他不仅是一代伟人,更是诗家典范,他的诗词具有鲜明的政治色彩、浓郁的时代气息和巨大的思想价值。毛泽东诗词是那个时代的史诗和颂歌,是当时中国的一面镜子,它吹响了时代革命和建设的号角,指引着人们不断走向光明和进步!

毛泽东治国谋略的重要参考书《容斋随笔》

一部《容斋随笔》,让洪迈写了40余年,而毛泽东则从延安到逝世,几乎读了40年,是临终前索要的最后一部书。

毛泽东特别喜爱《容斋随笔》这部书,从年轻时代一直到晚年一系列事件发生之后,当他心事浩茫无从诉说之际,还念念不忘这一部书,直到生命衰微之时,还想看看这部书。

那么,《容斋随笔》是怎样的一部书?让这位历史知识非常渊博的世纪伟人如此倾心,毛泽东从《容斋随笔》里读到了什么?

“活到老,学到老”诺言的见证

毛泽东到了晚年后期,身体已经非常衰弱,当时他病魔缠身,视力减弱。

1974年8月,毛泽东被确诊为“老年性白内障”,两眼渐渐看不清东西。1975年8月中旬,做了白内障切除手术。一个星期后,毛泽东终于有一只眼睛能看清东西了。尽管只是这一只眼睛,毛泽东仍然坚持夜以继日地看书。病重期间,日不进食,体弱无力,自己不能坚持看书时,就让身边的同志给他念书。

身体稍微好些,他就以惊人的毅力坚持天天看书。平装小字本的看不见了,就看新印的大字线装本。他要看什么书,除身边有的他信手拈来外,其余他要看的书都由工作人员负责提供和查找。由于年老和习惯的问题,晚年他看的书,大部分是线装本的。因为线装本一册一册比较轻,他又爱躺着看书,拿在手里看起来比较方便。如果没有线装本,只有平装本,工作人员就负责联系印刷大字线装本。当时工作人员的工作制度规定:毛泽东要看的书,是什么时候要的,从什么地方查找出来的,及其书名、作者、出版单位、出版时间、册数、退回时间等都要一一登记清楚。

晚年的毛泽东,特别是从1971年9月,“九大”党章中已经确定的他的“亲密战友”和接班人林彪却和其老婆叶群等一伙仓皇叛逃,最终粉身碎骨于蒙古的温都尔汗,事后,又加上江青一次次的发难,国事、家事使毛泽东变得日渐衰老。进入70年代后,各种老年性疾病无情地向毛泽东袭来。病魔缠住了他那曾经高大魁梧、非常健康的身躯;白内障遮住了他那曾是洞察一切、识妖辨怪的火眼金睛;肺心病伴严重缺氧使他突然休克,险些夺走了他的生命;大叶肺炎带来的昼夜咳嗽,脑神经功能的减弱、脑血管的渐进硬化导致了他的腿脚行动不便。

面对种种老年疾病的折磨和国事、家事一次次精神上的沉重打击,毛泽东并没有停止读书,也没有放松在读书学习上下功夫。

他“活到老,学到老”,倾心追求知识的精神是极为感人的。能够见证其“活到老,学到老”诺言的一本书就是《容斋随笔》。

中国数千年历史文化之精粹——《容斋随笔》

《容斋随笔》是南宋洪迈笔记的总称,被誉为是补《资治通鉴》之不足、集中国数千年历史文化之精粹的珍品,是一部不同寻常的优秀的智谋类典藉,成为历代皇室所必藏的珍籍。《容斋随笔》是我国历代考证笔记中最富盛名、并具有鲜明特色的一部著作。

《容斋随笔》全书包括《随笔》(一笔,16卷)、《续笔》《二笔,16卷》、《三笔》(16卷)、《四笔》(16卷)、《五笔》(10卷)五集,计74卷,50余万字。根据作者的自述,一笔首尾花了18年,二笔13年,三笔5年,四笔不费一岁。

作者洪迈(1123~1202年),是南宋大学士,他出身官宦世家,进士及第做过知州。在朝廷历任起居郎、侍读、直学士、端明殿学士等官职,还监修过国史。身居高层,俯视万象,其所耳闻目睹,机要而又典型。涉猎名籍既多,接触通人亦广,勤于思考,勤于笔记,凡有心得,便随笔录之,事后又补之续之,发现纰缪,则修订删弃之。可以说,该书是洪迈博览群书、经世致用数十年的智慧和汗水的结晶。

洪迈是个博学多闻的学问家,对经、史、百家、医、卜、星、算,无不深究。《容斋随笔》是一部涉及领域极为广泛的著作,内容博大精深,自经史诸子百家、诗词文翰到历代典章制度、医卜,星历等等,无不有所论说。

有关于治国安邦、理财治军的谋略,有居官的政绩、事略、经验及官场上见闻的记录,有对行政、选官、用人、考试、考核及礼仪方面的论述,有对历史人物、事件的考订,有对儒家及史学著作的探讨,有对国计民生及掌故方面的阐释,有对诗词曲赋的评价,也有对历史名人的点评,还有对星象、占卜、预测、术数及吉凶祸福的分析,被誉为笔记小说之冠。

洪迈在南宋,以学识渊博著称,尤长于史学,故《容斋随笔》中以有关史事者最为可采,所考宋代朝章典制,多为史传不详之材料。《容斋随笔》对南宋以前的历史、政治、经济、典故等有精深的考证,尤其对历代政治的得失、朝代的兴替、人物的品评、智谋的运用等多有超乎常人的异见卓识。其考证辨析之确切,议论评价之精当,皆倍受称道。

刻书中对历代经史典籍的重评、辨伪与订误,并考证了前朝的一些史实,如政治制度、事件、年代、人物,等等。提出了许多颇有见地的观点,更正了许多流传已久的谬误。

书中考证名物典章制度,探究天人古今之变,评论历史人物事件,辨析事端理路人情,涉猎渊博,考据精确,议论高简,入理精微,不泥古,不迷信,重首创,重分析,不发过头之言,不蹈陈迂之论,世故人情体贴入微,识鉴眼光高远独到,探赜钩深公允到位,文宗理路纯正不阿,具有极高的史料价值、学术价值和资政功能。

所以《容斋随笔》自然就成为毛泽东生平爱读的一部好书。

《容斋随笔》让洪迈写了40余年。而他的忠实读者——毛泽东则从延安到逝世,几乎读了40年,是他临终前索要的最后一部书。

毛泽东读《容斋随笔》的故事

毛泽东生前曾多次读过《容斋随笔》。

在延安时期,毛泽东读过的《容斋随笔》是扫叶房藏版、乾隆甲寅重刊的线装本,分上、下两函,共14册。当时延安的读书条件,同大革命时期、长征途中相比虽然好了一些,但能得到的书籍还是为数很少的,远远不能满足毛泽东的需求。那时毛泽东多次托人从敌占区、从上海等地替他买书,也常到当地的有关图书馆去借书。他读过的这部《容斋随笔》就是从当时的“马克思列宁研究院图书室”借来的。这部《容斋随笔》读过之后他还曾借给其他同志读过。1944年7月28日,在给谢觉哉的信中说“《容斋随笔》换一函(部)送上,其他笔记性小说我处还有”。

7月31日,在谢觉哉的日记就有读《容斋随笔》的大篇心得记载,此后9月20日、29日、30日,10月1日、4日等都有阅读与应用记载,从中可见《容斋随笔》为启迪思维参考工作之重要借助。

毛泽东非常珍爱《容斋随笔》这部书,在戎马倥偬的战争年代,《容斋随笔》被他一直带在身边,一有机会就翻阅此书。以后走到哪里,他就把此书带到哪里。从延安马列研究院的图书室到西柏坡,又从西柏坡到中南海,毛泽东对《容斋随笔》的珍爱,由此可见一斑。

韶山毛泽东故居。

1949年5月,毛泽东搬到中南海丰泽园的菊香书屋居住之后,两函《容斋随笔》连同其它有关书籍一起就放在他卧室里的书柜上。现在这本书还珍藏在中南海毛泽东故居里。书中不少地方,毛泽东都用黑铅笔圈、点过或者画上了杠杠。

1959年10月30日,毛泽东出京巡视之前,在他指名要带的有限书籍中,就有《容斋随笔》。

1976年8月26日,此时的毛泽东因重病缠身,他已经不能下床行走了,吃饭也要靠别人一勺一勺地喂,每天24小时差不多都是躺在床上。这时,毛泽东身边的工作人员都为毛泽东的病情焦虑。可是,他自己还要强撑着废寝忘食地看书。

这天晚上9时45分,秘书张玉凤告诉毛泽东的图书管理员忻中,让他赶快找一部大字的《容斋随笔》送到游泳池,忻中急忙跑到中南海增福堂——毛泽东书库(由于毛泽东藏书比较多,为便于保管和使用,经中央有关同志批准,特将增福堂命名为“毛泽东书库”)。他的大部分图书包括报纸和杂志都集中存放在这里。因为全部图书、报纸和杂志,都是刚从别的地方搬到这里,还没有来得及整理和编排顺序。他以前看过多次的那部大字线装书《容斋随笔》一时竟找不出来。于是,忻中就立即与北京图书馆联系,请工作人员帮助速找一部大字线装本《容斋随笔》。

由于毛泽东有夜读的习惯,从20世纪60年代末开始,为了保证和及时满足毛泽东等中央领导同志夜晚看书需求,北京图书馆的领导经过研究,专门成立了一个办事小组,白天、晚上、节假日都有人轮流值班。有了这个办事小组,工作人员可就方便多了,凡是毛泽东要的书,他的书库没有或一时找不到,工作人员就可以与这个办事小组联系。在没设这个办事小组之前,也就是在忻中刚开始给毛泽东管理图书的时候,对毛泽东藏书的情况,自己了解得不多,毛泽东要书时,忻中的心情是很紧张的。现在有了这个办事小组,再次碰到毛泽东要书时,他心里也就踏实多了。

大约35分钟以后,忻中从北京图书馆的同志那里得到喜讯:书已经找到了。但是书却在距中南海大约8公里、北京市东城区北新桥附近孔庙东侧的柏林寺书库。从柏林寺书库取回《容斋随笔》后,经忻中检查后立即将该书送到游泳池毛泽东住地。

事后,有关这一次毛泽东读书的情况,负责登记的工作人员的记录是:“8月26日9时45分《容斋随笔》(宋)洪迈撰明刻本两函14册借北京图书馆。”

然而,这次登记却成了最后的登记,以往,登记后面还有很多行、很多页的延续,然而这次登记是一组用书的最后一次登记,后面永远不会再有空页了。

就在1976年8月26日毛泽东这次索要《容斋随笔》之后,他的病情开始恶化。

即使如此,直到1976年9月8日,还是由别人为他代读了《容斋随笔》37分钟。

9月9日,他的心脏停止了跳动。他实践了“活到老,学到老”的诺言。

毛泽东一生的读书生活至此也就结束了。从北京图书馆柏林寺书库借来的这部《容斋随笔》,就成了毛泽东要看的最后一部书,也成了他读书生活中的一个标志。

9月16日,忻中将毛泽东借阅的这部《容斋随笔》退还给了北京图书馆。

现实生活中,不少人认为,实践远比读书重要,他们整天忙于没完没了的事务之中,全然忽略了读书对生活和工作的启发和指导作用。毛泽东读《容斋随笔》应该给我们一个启示,不管我们多忙,抽时间读些书,有利于我们更好地生活和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