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大清十二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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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无力回天的囚徒皇帝——清德宗光绪帝(3)

沈葆桢认为有必要加强汉化影响,破除内地人民不得私渡台湾的禁律,开放台湾。他力言:在未先行招募垦荒的情况下开山,则路通了也等于没通,而要招募垦荒,不开禁,则民众仍然会取观望态度,不会听从招募。在他的要求下,光绪元年(1875年)正月初十日,清廷宣布台湾开禁,并在汕头、厦门、香港等处设“招垦局”,鼓励大陆民众前往台湾开发,提供免费渡航,并发给口粮,耕牛和种籽。

同时,沈葆桢还着手筹办基隆煤矿,并向清廷申请减税,以便使其能够具备与洋煤竞争的能力。此外,沈还曾经打算在台湾炼铁和开采石油。

七月,沈葆桢被调任两江总督,原由其所主理的台湾事务则被交由福建巡抚王凯泰办理。对沈葆桢的开发台湾计划,闽浙总督李鹤年不是很赞成,因此,王凯泰便无从放手施展,并且王不久便因病去世。之后,清廷任命丁日昌为福建巡抚。丁大力开发台湾,转年十二月,丁巡视台湾,赏给其居民银牌、哔吱、布匹等物,并雇用汉民代不善耕种的高山族居民耕种,传授他们农业生产技术,此外,还设立义学,以传播文化。为鼓励台湾渔业发展,丁日昌还罢去台湾渔税;此外,他还增添了旗白(今高雄)炮台炮位,从而加强了台湾的防御力量。丁还计划把从吴淞铁路拆下来的路轨器材铺筑于台湾,并架设电线,但这些计划最后均因财政经费紧张而未能实现。后丁日昌因病离职。四年(1878年)六月,吴赞诚出任福建巡抚,他也曾经前往台湾,在台湾各地巡视,同年秋天,他又进一步开辟道路,不久,吴因病去世。七年(1881年),岑毓英任福建巡抚,也致力于台湾开发,其认为大甲溪是台湾南北交通的要道,但是大甲溪的水流湍急,不利交通,于是便向当地士绅劝募,又加上清廷的财政拨款,共计耗资20万元建成大甲溪桥。另外,其还将团练总局改为培元总局。

本来,台湾原设的最高级行政官员为分巡台湾兵备道,加按察使衔,隶属于福建省。

同治十三年(1874年)十一月,沈葆桢筹议提高台湾的行政地位,其建议将福建巡抚移驻台湾,并且其还列举了12条理由对巡抚亲驻台湾将有利于加速开发台湾,进而有利于屏蔽东南七省加以说明,认为这当中“关系非轻”。同时,沈葆桢又在台湾增设郡县,将台湾原有的一府四县二厅增为二府八县四厅。之后,清廷议定福建巡抚今后冬春两季驻守台湾,夏秋两季则驻守福建,从而两处兼顾,以加强对台湾的经营管理。光绪二年(1876年)十二月,刑部侍郎袁葆恒上疏指出,福建巡抚半年驻台,半年驻闽,怕这样的举措会导致福建和台湾均受其害。驻于台湾,怕福建省省内政务被荒废,驻于福建,怕一旦巡抚分心,则建设台湾便流于空谈,他于是建议把福建巡抚改为台湾巡抚,长驻台湾,而福建省的事务则归闽浙总督管理。这时正担任福建巡抚的丁日昌也有同感,他奏称分驻两地,来往不便,请求清廷派重臣驻守台湾,并在督办数年之后,再在台湾建省,但是他们的建议并未为清廷所采纳。

刘铭传与台湾建省中法战争爆发后,台湾的战略地位再次引起了清廷的注意。光绪十年(1884年)九月,督办台湾军务的淮军名将刘铭传被清廷任命为福建巡抚。第二年五月,其以台湾需要大力建设的理由,坚决要求辞去福建巡抚一职,而请求专驻台湾。七月,左宗棠也上折对应以大员专驻台湾的建议予以重申。此外,贵州按察使李元度也有相同建言。于是九月初五日,清廷正式发表台湾建省上谕,改福建巡抚为台湾巡抚,福建省事务归闽浙总督杨昌濬兼理,而刘铭传则成为了首任台湾巡抚。

而实际上清廷的这一举措与刘铭传的本意并不完全相同。刘铭传认为台湾虽然应有长驻大员,但建省的条件尚不具备,因为此时台湾的开发尚在初期,财政十分匮乏,刘于是便请求仍与福建省联为一气,认为以福建为依托才好进行建设,因此刘奏请清廷仍称为“福建台湾巡抚”,等到5年之后一切准备就绪再正式称省。这当然是出于慎重,但清廷认为已经下旨批准设省,就没有必要再反复改动了。因此,只是谕令“台湾虽设行省,必须与福建联成一气如甘肃、新疆之制,庶可内外相维”。

刘铭传(1836~1895年),字省三,号大潜山人,安徽合肥人。刘铭传是淮军名将,是淮军中最早大量使用西方近代枪法、炮法的一个,所部称“铭”军。他曾多次上疏清廷要求学习西方军事技术以抵抗外国侵略,光绪六年(1880年)又上疏请求清廷从速修造铁路以求自强,但遭到顽固派的反对。

尽管其近代化抱负在大陆屡屡受挫,但刘并未因此而泯灭大志,在被任命为台湾首任巡抚之后,刘铭传开始转思把台湾建成中国近代化的模范省,决心“以一岛基国之富强,奉一隅之设施,为全国之范”。

光绪十二年(1886年),刘铭传开始对台湾省的行政区划进行较大的调整,其将彰化桥仔头设为台湾首府首县,作为省会(今称台中);将原台湾府县所在地改称为台南府、安平县;彰化南境和嘉义东境合并为云林县;将新竹西南境独立出来设为苗栗县;将卑南厅升为台东直隶州;在花莲港设州判;将淡水东南部的土地划归基隆厅,又改通判为同知。如此,台湾便由沈葆桢时代的二府八县四厅一变而成三府一州十一县三厅,从而初具省级规模。

刘铭传建设台湾主要是从3个方面入手。

第一,开化高山族居民,加快其汉化速度。

刘铭传看到高山族人民的归化与海防实际上是互为表里,如果他们不归化,社会秩序不安定。到光绪十二年(1886年)上半年,刘铭传督率部下招抚番社400余个,归化7万余人。光绪十三年(1887年),其部将张兆连又在山后招抚二百一十八社,归化5万余人;与在同时,章高元又在山前招抚二百六十余社,归化3.8万人。

而在继续“抚番”的同时,刘也不忘将开山工程向前予以推进。张兆连开通了嘉义至卑南道路,林朝栋与抚垦帮办大臣林维源开辟中路和东路。其中开辟横贯台湾岛的山区道路工程尤为险难,刘铭传于是便作出部署,由张兆连部从水尾挖凿山岭向西推进,章高元部由集集街挖凿山岭向东推进,这样在清军修路部队穿峭壁,越险谷,历经艰辛努力之后,一条一百八十余里长的山路便得以在光绪十三年(1887年)春竣工,从而使得向来久居在山野之中的高山族居民得以走出原始生活。如此,到光绪十六年(1890年),全台秩序大体安定。

当时,有的人屡剿屡叛,对产生这一现象的原因,刘铭传作了分析,他看到当地人的田产房屋和财物常常被土匪、盗贼或奸民侵占,而每当有这种事情发生,当地人无处可以诉官,也无处可以伸冤,于是便自行集众复仇,对善良的汉族居民进行杀掠,而奸民在汉族人遭遇当地人杀害后便会向官府递请诉讼,官府于是便兴师剿之,这样长久下来,便导致了这一现象的产生。刘于是便认定今后政府务须对各族居民一视同仁,并且引导汉族加强与高山族人交流。刘铭传制定招徕政策,派人到大陆广招福建贫民来台进行开发屯种,与高山族人共处杂居,并逐步推广汉族先进生产技术,在各重要番区设立抚垦局、立番市,局中设有医生及教授耕读的人员,教高山族人学习耕织技术;还设一些义塾,吸收高山族子弟千数人入学,其中台北所设的番学堂不但教以汉文、算术、官话、台语和礼仪,而且还提供衣食。这些措施对台湾秩序及高山族人的社会进步都起到了良好的作用。

第二,清理台湾财政,积累近代化资金。

台湾土地税自康熙年间谕令“永不加赋”后,土地开垦得越来越多,但国库收入却没有增加分毫,而百姓的负担也并未有所减轻,这当中的利益都被土绅剥削而去。台湾开始建省后,收入不能自养,行政经费要依赖清廷指定福建省给予80万两“协饷”。

为解决近代化资金的来源问题,光绪十二年(1886年)四月,刘铭传分别在台北府与台南府设立清赋总局,各属县厅设分局,由知府统理,知县主持,彻底进行清丈土地,清理田赋的工作。这一工作到光绪十四年(1888年)时大致完成,这时其所收的田赋已超过原额40万两,并且台湾人民的负担也反而有所减轻。当时台湾新采取的赋税交收办法是模仿一条鞭法,方便农民,而使胥吏难以从中进行盘剥。除正赋以外,明确规定“补水”“平余”章程,此外不许胥吏加派。台湾正额赋税原是18万两,经过这一番整顿之后,赋额增加到67万余两,差不多是原来的3.7倍。此外,刘铭传还对因中法战争而被破坏了的基隆煤矿进行恢复,购进新式洋机,增加煤炭产量;设台湾脑琉总局,以收樟脑、琉磺之利;又设煤油局,钻取石油;加强船政管理等。于是,整个台湾的杂税(包括煤炭、樟脑、茶叶、船货厘金、鸦片、盐课等)由原来90万两增为370余万两。此外,刘铭传还设立官银局,购用西方机械造币,每年出币数10万枚,从而开中国近代币制改革之先河。

第三,以国防为龙头,开展近代化建设。

刘铭传认为南北洋海防的关键就是台防,而澎湖又为台防的关键所在。因此他在台湾进行的所有近代化建设都是紧紧地围绕着加强国防、抗击侵略的目的进行的。

为加强台湾岸防设施,刘铭传兴工改筑10座钢筋混凝土的西式炮台,向英国阿姆士顿厂购置31尊钢铁后膛大炮,80具水雷以及加农炮若干。又改澎湖副将为总兵,部署防军三十营,均配用洋枪,此外还聘请外国军事教官对之进行教练。此外,其还在台北设立机器局,聘请德国人彼德兰为工程师,生产弹药、炮弹和枪弹。对基隆炮台,其聘请德国工程师庞斯监工按欧洲方法重新进行建造,重造后,该炮台极其坚固。

在沈葆桢、丁日昌时电报线已由台南架至安平和旗后,全长不足百里。光绪十二年(1886年)五月,刘铭传招德商上海泰东洋行承办台北至基隆、沪尾以及至台南的八百里陆线,使得台湾全岛信息畅通。八月,刘铭传又让英商上海怡和洋行承办淡水至福州、安平至澎湖的水线,使台湾与大陆的联系贯通。光绪十四年(1888年)水陆两线均完工之后,刘铭传又设立一座电报学堂,并聘请西方教师培训电报人员。同年又在台北设邮政局,发行邮票,票面上部绘龙,下部绘马,寓示中国邮传;此外又拨邮船二只,往来于台湾与福建及上海之间。台湾的新邮政开创得很早,就连大陆都要较之晚了9年。当时,刘铭传还打算在台湾开创电话事业,可惜他的这个计划未能完成。

在海上交通事业方面,刘铭传又在香港定造轮船四艘,此外又由南洋侨商集资购买两艘,开辟的数条航线可由台湾到上海、香港、西贡、新加坡、吕宋等数个港口。

从光绪十三年(1887年)开始,刘铭传又招商股办起台湾南北铁路,计划北起基隆,南达台南,从而使得海防陆路能够贯通台湾首尾。十四年(1888年),因商股持犹疑态度,集资困难,清廷便又将该铁路改归官办。光绪十七年(1891年),基隆台北段建成通车,接着又往南展筑。光绪十九年,台北新竹段建成通车,两段合计,全长一百零七公里。台湾铁路是当时最早由清廷自行修造的铁路之一。

刘铭传治理台湾七年,“不独办防练兵已也,造铁路以通之,行邮船以辅之,振殖产以裕之,辟财源以养之,改内政以新之,设教育以明之,使民能知义,国无患贫,而兵乃可用”。但他自己却由于深入山地,感染湿瘴,从而造成视力和听力下降,又加上患有肺病,咯血气喘,身体情况很是不佳。而其由于推行新政,进行清赋加税的工作,台湾当地的一些士绅商户和有钱人都埋怨其主政太苛,他的各项改革措施在当时又常常遭受顽固守旧派的反对。最后其想续开基隆煤矿新井,但当时清廷财政紧张,不能拨款,刘铭传于是便将续开事宜委托英商集资筹办,结果刘的这一举措遭到清廷户部和总署的指责驳斥,并被给予处分。在这种情况下,刘铭传愤而辞职。

继刘铭传之后担任台湾巡抚的是邵友濂,邵消极吸取了刘之去职的教训,上任之后一反刘铭传任职时的所为,废止各项新政,对学堂和铁路等都予以停办,台湾建设于是便陷入了停顿之中。

中日甲午战争

朝鲜“东学道”起义

19世纪末以来,帝国主义列强对中国的邻邦朝鲜展开了激烈的争夺。在这场争夺中,通过“明治维新”走上军国主义道路的日本表现得最为贪婪和野蛮。

吞并朝鲜是日本“大陆政策”的重要组成部分。自从明治维新以来,日本军阀一直奉行“征韩论”的国策。光绪元年(1875年)八月,日本舰队进入汉江江口,并强占了永宗岛。次年一月,朝鲜被迫与日本签订《江华条约》十二款。条约规定:第一,开元山、仁川为商埠,日本货物免缴关税。第二,日本可以自由测量朝鲜海岸。第三,日本享有领事裁判权。此外,条约还明确规定:“朝鲜为自由之邦”。这表明日本为了独霸朝鲜,极力想要破坏朝鲜与清政府的传统宗属关系。《江华条约》是日本强加给朝鲜的第一个不平等条约。此后,日本及其他列强侵略朝鲜的步伐都加快了。光绪三年和六年(1877年和1880年),日本又分别在元山、釜山设置了特别居留地(租界)。日本的一些商业公司利用不平等条约,大量向朝鲜倾销商品,使朝鲜的手工业遭到极大摧残,严重地破坏了朝鲜经济的发展。当时,以王妃闵氏为首的闵妃党把大院君李昰应排挤出去,掌握了最高统治权,日本便乘机培植亲日势力,通过各种手段把闵妃党置于自己控制之下。

日本对朝鲜的政治、经济侵略,加剧了朝鲜国内的反日情绪。大院君李昰应利用这种情绪,于光绪八年(1882年)六月初九在汉城发动兵变,处死了一些官吏和日本教官,焚烧了日本驻朝鲜使馆,最后驱除了闵妃党,重新执掌政权,史称“壬午兵变”。兵变发生后,日本政府一面派兵侵入朝鲜,一面命令驻朝公使花房义质逼迫朝鲜赔偿损失,并企图割占巨济岛和郁陵岛。得到朝鲜兵变的消息后,清朝署直隶总督张树声上报清政府,同时,派北洋水师提督丁汝昌、道员马建忠及广东水师提督吴长庆等,率军队和兵舰赴朝,于七月十三日平息了兵变,大院君被迫归政于朝鲜国王。日本的侵略计划被清军的迅速行动挫败了,花房义质看到中日两国在朝鲜的兵力悬殊,未敢轻意挑衅清朝军队。日本政府未能实现利用兵变割取朝鲜领土和夺取更大权益的企图。但是,朝鲜仍被迫于光绪八年(1882年)七月十七日与日本签订了《济物浦条约》,日本以保护使馆为借口,获得了在朝鲜驻兵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