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顾旬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路初回到顾旬别墅的时候她才知道,顾旬养伤的别墅是林熠煜的,也知道他是雾市医大的教授。
雾市是顾门的发源地,也是总区。
她顿时有种海水不可斗量的感觉,向宁尘吐槽。
“这么年轻居然是教授,和他的性格一点也不相符。”
“其实他这种性格只是在熟悉的人面前才表现。”
宁尘轻笑,笑意却未达眼底,甚至带着一点苦涩。
路初眯着眼笑。
“宁尘,说说林熠煜吧。”
“啊?”
“说说你们的事情。”
“夫人你……”
“我猜的,你们一见面眼神就不对劲,还怕谁不会去猜你们的关系么。”
宁尘抿唇,自己暴露得这么明显么?
在路初灼灼的目光下,宁尘垂下眼叹气。
“是他带我进顾门的,其实那天救我的是他。他很憎恨强奸犯。”
宁尘顿顿,路初的手包住她的,很小却很温暖,让她心安。
“刚进顾门时他对我很好,一起训练的姐妹都说他喜欢我。但在我心里,他是哥哥一样的人物。”
“有人说我绝情,不给他机会,我自己也清楚,他对我好,我怎么可能看不到……”
“所以我试着和他交往,但是最后没有爱上他,给了他希望再让他绝望,这种感觉我很清楚,所以我很愧疚,可是一旦心里有了人,就再没办法容下另一个。我爱的不是他。”
“……”
路初怔了怔,宁尘的心情她很清楚,她也是一样,心里爱着沈延莫,却没有办法对顾旬的好视而不见。
“那你心里的人呢?”
“他是普通人。”
宁尘摇摇头,眼眶有些微红,继续说。
“我会给他带来危险,所以撒谎离开了他……他,应该很恨我吧。”
宁尘说到最后笑了笑。
她也恨啊,自己从来身不由己。
路初轻轻叹气,宁尘比她成熟得多。
可以淡若芷兰,也可以妩媚如妖,她却不能随意变换。
她认为宁尘该是理性的,却不曾想过她第一次在她眼前哭是因为一个男人,一个普通男人,与他们本不该有交集。
宁尘和她,是被上帝抛弃在爱情世界里走不出去的孤儿。
奔波流浪,寻不到海洋,看不见阳光。
路初的经期很准。
每个月的第二个星期天准时到来。
回到顾旬别墅的第二天正好是第二个星期天。
她每次一来就一个星期,头几天还痛得厉害。以前在诀锦路北会算着时候强制性替她请假。
而到了顾旬这边,她差点忘了自己大姨妈还要光临这回事。
没有卫生棉没有红糖水,宁尘也不在,她躺在床上,为被鲜血染红的床单默哀。
好痛!大姨妈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路初觉得小腹一阵阵的痉挛,像堵塞一样抽痛着。
她开始后悔当初要他撤离宁尘外其他的佣人。
那天她还主动吻了他。
顾旬离开林熠煜别墅的前一天晚上,她用唇在他额头轻轻点了一下,然后用可怜的表情试探他。
“既然你放心我出来,不是把我困在屋里。是不是可以把其余的佣人特工撤离?”
顾旬有些吃惊,开始感应到她唇的柔软以为是错觉,再看到她脸上害羞的表情,他的小女人,亲他了!
顾旬捧住路初的脸,轻触她的五官,淡淡的眉,微挺小巧的鼻子,粉嫩柔软的薄唇……
还好她亲的是额头,否则他怕自己会像上次亲得她喘不过气。
“你知道她们是特工?我的小女人真聪明。”
“我不是小女人……”
路初哑然顾旬对她的称呼,叫得那么自然,好像叫了很久的样子,她不满地咬唇。
路初不知道此时她的动作有多诱人。
除非刻意做出夸张的表情,一般人们在做出一些面部表情时自己可能都没有发觉。
比如此时的路初,她只觉得自己动了动牙齿。
“你是我的好女人,我答应你,快去睡吧,明天要回去了。”
路初满意这个称呼,听话地离开,心里雀跃着他答应自己撤离佣人。
只是她不知道,顾旬因为她刚才的咬唇动作欲望突起,在她关上门后便走进浴室,洗了个冷水澡……
只有你可以让我这么冲动了。
冷水从头淋下,打湿他的头发,浴室朦胧的灯光打在顾旬模特般完美的身材上,伤口处的深色结痂却打破这美好,厚厚的结痂表现着伤口的深度。
只是路初看不到。
她不该撤离所有佣人啊!上帝老天爷观音菩萨快来救她啊!这个时候宁尘为什么不在呢?!!
她快要哭的时候,一双大手触碰她的额头,然后慌张地将她抱起,她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是顾旬,她记得这个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