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兵安静地听着。
他怎么也没想到,他妈子在生他之前,居然还有这般轰轰烈烈的小历史!
“妈,我就想不明白,照你这姿色,泡个黑社会老大或者富二代的,没什么压力吧?怎么就看上我爸了?”
“呸!你当你妈我是什么人了!我跟你爸那可是真爱!而且,当时想泡你爸的女人多着呢!最后还不是老娘最先得手了!”说起这事,杜若兰一脸的得意。
“呃……那个,你倒是说说,我爸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
“帅呗!我们那时候看人就看一样:帅!你爸是当时整个社团里长得最帅的一个!”
“啊?”王兵一脸不相信地瞪着眼睛看着杜若兰:“可是……如果我爸很帅,而且你也这么漂亮的话,为什么你们就把我生成这副德性了?”
“呸!这我哪知道!还不是你这小王八蛋自己不争气!小王八蛋!你这是在怀疑老娘的人品?老娘对天发誓!我这辈子只跟你爸一个男人上过床!”
王兵小脸一黑,不知道怎么接下去才是。
杜若兰随后也没再说话,只是静静地抱着王兵,似乎是沉浸在过往的那些刀光剑影里了。
“妈,你有没有爸爸的照片?”王兵忽然问了一句。
“有!”杜若兰松开王兵,回房间翻腾了一会之后,便拿着一张有点掉色的照片递到王兵面前。
照片上面是半拥着的一男一女,衣着看起来有点老套,而且那女的太好认了,跟现在的杜若兰几乎没有任何区别,只是多了几分稚气与青涩,以及青春所独有的个性与张扬,尤其是那个小平头,在那年年代应该更为标新立异。
“妈!你年轻的时候还剪平头?”王兵打破那淡淡的忧伤,直接笑喷了。
杜若兰嘿嘿地笑了两声:“你还别说!老娘当年露出这一发型的时候,曾在威州市卷起了一场短发狂潮呢!”
“嘿……你再吹!”王兵嘿嘿地笑了两声,然后目光才落到照片里的那男子身上。
其实,每个青春期的孩子都会有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比如:自己不是父母亲生的,是捡来养的。然后某一天,有一对很有钱的夫妇突然出现,跟他说,他们才是他的亲生父母,并且要带他回家享受那些富贵荣华的生活……
王兵当然也曾这般幻想过,而且还不止一次。
只是当王兵的目光落在照片上那男子身上的时候,曾经在王兵的脑海里那些小幻想,瞬间便被现实搞打得支离破碎了。
只用了一眼,他便认定了,此人绝对是他亲生爸爸!
让王兵觉得有点别扭的是,照片上的男子,并没有王兵想象中的那本成熟,甚至,比眼下的王兵似乎还要小上许多。不过想想也是,按杜若兰的说法,老爸离世的时候,大概也就是十六七岁?况且这照片,只怕还是老爸离世前的一两年照的,年纪更小。
王兵看着那张同样略显青涩但却相当嚣张的小屁孩的面孔,怔怔地发着呆。
照片里的小屁孩的确很帅,而且无论从哪个方面看,都是王兵的增强版和修正版!甚至,连个头都竟似是要比王兵高出小半个头!
王兵怔怔地看着那张陌生而又熟悉的面孔,好一会之后才冲着杜若兰淡淡地笑了一下:“原来老爸真这么帅的!”
杜若兰一脸的得意:“那是当然,不然老娘当年怎么会倒追他!”
“是你先开始追爸爸的!?”王兵一脸的愕然。
“嘿嘿!我们几个姐妹同时看上你爸了,然后大家打赌看谁先泡到你爸,以上床为准。然后老娘只用了两天就把你爸掳到手了!”
“呃……两天?还以上床为准?”王兵有点哭笑不得地看着杜若兰。
杜若兰伸手便甩给他一大巴掌:“你这小王八蛋!不该问的就别问!”
“呃……好吧!唉!真想不明白,你们这么一对俊男靓女的,为什么要把我生成这副得性了。要不是看着自己跟老爸还长得挺像的,我都有点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你们在路边捡的了!”
“呸!你自己不争气关我们什么事!”杜若兰一脸鄙夷地瞪着王兵。
“争什么气!这事情我能争个屁啊!如果另外一只虫虫跑得比我快,那坐在你面前的那个小王八蛋,难道还会是我!”
“虫虫?”杜若兰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一脸惘然地看着王兵,好一会之后才总算是反应过来了,当下抬手便又是一巴掌。
母子两人就这么相偎而坐,在那里聊着那些陈年旧事。
虽说是年少轻狂年少无知,不过杜若兰描述时候的只言片语里,王兵感觉得出来,其实杜若兰对王军,也就是王兵的爸爸感情还是挺深的,这,大概也是她坚持一个人把王兵拉扯大,而且对于其他男性的追求一直拒之门外的缘故。
母子俩一直聊到凌晨一点多,然后才各自回房。
躺在床上,王兵思潮起伏地盯着已显斑驳的天花,怔怔地出着神。
这些天来,发生的事情似乎是多了一点,而且,一直困扰着的关于父亲的那些信息,王兵也已经知晓了——尽管结果有点悲伤,不尽人意,但是,知道总是好的。
然后,王兵又想到父亲那张尚显稚气的面孔。
只是那张面孔还没来得及完全浮现,脑海里的一声冷哼,却差点没让王兵的灵魂直接崩溃了,
那恐怖的灵魂撕裂痛感,让王兵直接从床上摔了下来!
黑心老魔!
王兵居然把黑心老魔给忘了!
“桀桀桀桀!有点本事,而且胆子还不小,居然敢违抗我的指令!”语音刚落,一张苍老的面孔在王兵的脑海中慢慢地汇现,那双绿豆大小的眼珠里,依然飘荡着一股淡若轻风般的黑雾,虚无缥缈的,看上去说不出来的诡异恐怖。
“你到底想干什么!”王兵两手痛苦地抱着自己的脑袋,脑子里却是歇斯底里地怒吼了一句。
“嘿嘿!很简单,交出你的灵魂!”
“交你妹!”王兵怒吼了一句。
先别说他不知道怎么交,但要出卖灵魂的事情,就算是王兵当真懂得,王兵也绝对不会去做的!